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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羽化九州-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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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葵笑道:“用不了多久,父亲便可以天天住在天启了。”

“好志气,这才是我的孩子。”赢天和大悦,转而问道:“成王败寇多少朝代,唯有这天启万年不替。芮儿,你可知这天启的地势?”

赢芮在他身后笑道:“父亲是要考我么?这千古帝都南倚雷眼山为壁,北面铭栎山为屏,黯岚山与锁河山并称两翼,据殇阳,扼晋北,环山抱水,九州至中者也。”

赢天和开怀大笑,“是不是九州至中谁能知道?不过是龙渊阁藏书中的说法,做不得准,但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倒是真的。这座城,不知被修改了多少次,先贤文正公郭其微当年亲自勘测天象,以十二主星为对应造出太阳、明月、暗月、密罗、印池、岁正、亘白、谷玄、裂章、填盍、寰化、郁非等十二座城门,一举奠定东陆第一大城的格局,从此四方震服,若为父能在此做一日皇帝,此生何憾?”

赢芮略略皱眉,“父亲,我们是要夺天下的人,怎么说起遗憾之类的言语来?”

“芮儿说的是,不该扫兴。”赢天和哈哈大笑,“走吧,看看帝都这些权贵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他大喝一声,策马奔下山坡,三百甲士吼声雷动,一齐奔腾起来。

尘烟卷起,区区三百之数,竟也似潮水淹没了大地。

这帝都,终是引来了猛虎。

第176章 天启风云变

数百只马蹄奔腾在大地上,马上骑士几乎是同时勒马停步,战马长嘶,不情愿地踢踏着地面掀起烟尘。

天启城门之下,火光烁烁,两列御林军燕翅排开,高举帝王旌旗,八十八名军士吹动长号,呜呜的声音盘旋开去,沉重而悠长。六十六名内侍监慢慢走出,在城门前铺出了长半里的红毯,然后静静跪倒两侧。只这般举措,已是东陆皇室里最高的待客礼遇,非是功勋卓著者不能享有。

长毯尽头,一个身穿烈焰红铜甲的青年男子抱盔在手,腰杆挺得笔直如枪,冷冷地注视着前方停步的骑兵阵。这人眉目坚硬,脸容冷峻,自有一股骄狂之气,仿佛生来便该高人一等,可当他的目光落到那骑兵队为首的一人时,心头一阵压抑,不自觉收敛了许多。

那是猛虎的眼睛。

赢天和高踞马上,眼神似乎只是随意地扫了扫这个青年男子,可那目光里的犀利着实让这青年男子心里发颤。

“赤炎给叔父请安!”青年男子单腿跪下。

赢天和缓缓策马上前,来到他的面前,瞅着他也不说话,忽然扬起马鞭抽了过去。青年男子似乎早知他脾气,头也不抬,空出的左手及时伸出,牢牢接住了马鞭,借了赢天和回鞭的力道顺势站了起来。

“多年不见,功夫倒没落下。”赢天和一阵大笑,“这才像我赢氏的后人!”

赢赤炎也笑,“叔父老当益壮,赤炎差点就接不住了。”这话倒也不假,他捏紧了左拳,掌心发烫,疼得暗咬牙关。

“你父亲好么?”

“父皇身体欠佳,特命我来迎接叔父。”

“身体欠佳?我这大哥越老越糊涂,至今不立太子,到底瞎想些什么?”

赢天和旁若无人地谈论当今皇帝,一众御林军和内侍监人人色变,这话若是传扬出去,抄家灭族是肯定的了。但赢天和一向远在越州,他们从来都不曾见过他,见到皇长子赢赤炎都不发作也就懒得再管,说来说去,总是他们赢氏的家事。

赢赤炎的脸色有些尴尬,赢天和的话刺中了他的心事。他今年三十五岁,正当壮年,一手烈火枪勇冠三军,自问在众兄弟中出类拔萃,可父亲赢天意偏偏死抱着权利不放,已过花甲之年仍不册立太子,每每想起总是心结难舒。

赢天和看着他不自在的脸色暗暗冷笑,心想此子也是不够果敢,若换做是自己,早已逼宫坐殿了。他也不下马,径自从赢赤炎身边走过,“葵儿、芮儿,见过你们的大哥,好好亲热亲热,我先去宫里给皇帝陛下请安。”也不待赢赤炎有所反应,随手鞭抽战马,战马长嘶声中,绝尘而去。

御林军和内侍监更是战战兢兢,如此狂妄的臣子他们尚是首次见到,人人眼望皇长子,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上前拿人。可是赢赤炎只是苦笑摇头,一身张狂似乎被人生生磨灭了。

高大的城楼上,两个白衣人牢牢注视着城下一举一动,身形瘦削的少年脸色更变,显然也吃惊非常,而身形高大的男子却是含笑不语。城楼灯火明亮,照见他们的白衣如雪一般苍白,更照出他们俊朗的面容,赫然正是当今五皇子赢小白和九州白道领袖清水颜。

“五殿下在想些什么?”清水颜忽然笑道。

赢小白轻点着城头,“我这叔父如此狂傲,父皇怎么会由得他胡来?”

清水颜笑道:“殿下不知武韬公的名望么?数十年来军功卓著,有‘十战之功’,皇帝可是特许他‘带剑入朝’的。”

“可这般举动绝非臣子之道。”赢小白忽然握拳砸在城头上,“若我是皇帝,早已除去此人!”

清水颜大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殿下年少却决然,是帝王气象。”

赢小白却笑不出来,隐约嗅到了不安的味道,“只怕此人一来,这天启的风云就要变了。”

清水颜笑而不答,内心里多了几分赞许,心说此子慧眼独具,他日必是人中之龙。而赞许的同时他又觉得兴奋起来,就像是猫捉老鼠,老鼠越强猫就越高兴,他要的就是毁掉这个王朝所有的希望。

九州第一刺客集团的首领,旧日陈国朔月营的哨探兵,神秘地笑了,他的目光直上苍穹,越过了锁河山进入澜州,那里曾经是他生活得最快乐的地方,也是他得到一生痛苦的地方。

一路纵马飞奔,不知撞到了多少行人、铺户,赢天和没有一点放缓速度的意思,这帝都的夜市是全九州最热闹的,甚至比宛州南淮还要繁盛,多年过去,繁华更甚。而这一切,让武韬公更加烦躁,这样的地方,本不该属于赢天意,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二十六年前,赢天和以勇力著称众皇子,平贼灭寇豪情奋天,到头来却不得父亲喜爱,最终由赢天意坐上帝位。那时的赢天意做事稳重,为人仁和,监国多年百官拥戴,他也算是福气,然而登上帝位之后的赢天意如同变了一个人,对自己的兄弟冷血无情,十几个兄弟相继入狱而亡,只有他因为一个女人得以幸免,最终被放逐到越州老家,成为穷苦之地的乡下公侯。

二十六年来,越州每年进贡皇室的米粮、军马不计其数,但凡东陆有战事,充当前锋的必是他赢天和,虽然立下“十战之功”,但身体上的道道伤痕却更像是一种屈辱在折磨他,他不甘心为赢天意当牛做马,但他只能隐忍不发,因为有一个女人希望他可以活下去。

“秋千。。。。。。”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这帝都纵横交错的街道上,到处都有她留下的身影,却再也碰触不到那温润的脸、再也看不到那调皮的笑。内心里的火焰燃烧起来,他猛抽坐下战马,战马吃痛,疯狂地冲过了街道,甚至撞飞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官员的坐轿。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冲撞大人座驾?”有从人喝骂出声,赢天和却早已如风卷过。

“噤声噤声!”官员袍歪帽斜地爬了起来,望了那雄健的背影捏了一把冷汗,“别让他听见了。”

“大人,这。。。。。。”

官员脸容惶恐,喃喃念着,“这猛虎又回来了啊。。。。。。”

寝宫之外。

春风悠然,空气里依旧是赢天和熟悉的香气,缭绕在豁大的广场上也能流转不息,这是“白犀香”,只有皇室才能使用的香料,极罕有的品种,也正是他每年都要进贡的宝物之一。

赢天和就站在香气里仰望天空,战马低低地打着响鼻,跟在主人身后。

守卫寝宫的御林军和内监目瞪口呆,竟无一人敢上前说话,就算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想动手,也被老资历的前辈们暗暗挡住了。有点资历的人都清楚来的是什么人,也只有他能带剑携马傲立在皇帝的寝宫前。在听到前辈们的提示后,年轻人都有些发抖了,他们没见过武韬公,可是军界之内武韬公的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声望仅次于九州军界名门云中叶氏。

赢天和不说话,也就没人敢询问他,空气里的气息怪异之极。

良久,一个老太监才皱着眉头从寝宫内走出来。御林军和内监们忽然就松了口气,想着总算有人可以打破僵局,因为他是最有资历的老人了,服侍了两代帝王并且深得两代帝王的宠信。

“这么多年了,武韬公的性子还不收敛么?”

老太监这么一句话倒是出人意料,所有人都觉得他的胆子也太大了点,不禁暗暗担心起来。更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他们见到那狂傲的武韬公忽然鞠躬施礼了。

“天和见过周公公!”

老太监也不客气,受了他一礼,“武韬公回来便好,怎么却这般鲁莽,这都半夜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赢天和摇头笑道:“我是他弟弟,就算来得晚了他也该见见我吧,到底是一家人。”

周公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在判断着他的来意,好一会儿才咳嗽一声,走近了赢天和,低声道:“武韬公的心思昭然若揭,可是秋千贵妃都亡故多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赢天和淡淡一笑,复又仰头看天,“我是个人,当然有放不下的东西,不像他那样是个魔鬼!”

“他是皇帝,也就是孤家寡人,这个位子不是正常人可以坐的。如果当年他也把你杀了,你也不会有站在这里的时候了。武韬公,做一个太平公爷不好么?”

赢天和伸手指着寝宫朱红的大门,“那一天,我也是站在这里看着秋千走进去的。”

周公公迟滞了一下,面前的男子已不是当年风风火火的孩子了。看着这张被风吹得生硬的脸,他知道自己无力阻挡了,就像当年他只教了他三年功夫就再也无力阻挡他的反击。

就在他们沉默之时,寝宫之门大开,光华忽然流淌出来。

周公公侧身让开,躬身施礼,“武韬公觐见!”

他照例喊了一声,赢天和忽然觉得这个曾经的老师确实很老了,而寝宫之内的兄长,是否也一样衰老了?

第177章 青璇

秋千荡得很高,一袭青花百蝶裙在空中漾开,像要破空而去。清灵的笑声敲开了皇宫的沉闷,迎了春阳飞洒。

旁边伺候的丫鬟们一个个脸色青白,心惊胆战地看着秋千离地丈许高,秋千晃来荡去,带着猛烈的风,她们就像是暴风里颤抖的花草。可是没有人敢说话,她们虽然习惯了秋千上坐着的女子的娇惯,可也知道这女子的蛮横。

“啊!”

一声惊呼,秋千上的人忽然被甩了出去,一众丫鬟们吓得面无人色,竟是没人做出任何反应,直勾勾瞅着那人在半空里飞扬。

衣裙翩翩,青丝漫天铺成锦绣,有阳光在女子身上绽开了辉彩。

这一刻的明媚让所有人惊心动魄,的确是惊心动魄的,这被甩上高空的女子离地三丈,怕是要摔个骨断筋折了。

“公主!”

不知谁尖叫了一声,顿时引发连锁反应,几个丫鬟疯了一样扑过去,更有几人立时晕了过去。

半空里轻音冷哂,“大惊小怪!”

那女子腰肢款款扭过,双臂平张,衣袖灌满了风似凌虚蹈步,竟然稳稳落在草地上。慢慢转过身来,随意梳理了一下微散的发丝,她莲步轻移,径自走到一个晕倒的丫鬟身边,缓缓伸出左脚。左脚之上穿了一只云纹蹑光履,这只履一直移一直移,移到了那丫鬟的脸上,奔着人中的位置点了过去。

“这么容易就晕了?以后别说是跟我混的。”

那被鞋子点中人中的丫鬟悠悠醒转,双目无神地看着她这张清丽无双的脸,顿时一个激灵,惶惶地翻身跪下,“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恕什么罪?我自玩我的,你们又没做错什么?”

女子如法炮制,又将其他几个晕倒的丫鬟用脚一一点醒。当她看到这四个丫鬟人人面如敷粉偏又人中之处一片黑尘的样子,笑声便飞扬起来。

她笑得痛快,其他人也只好跟着笑,可她笑着笑着就觉得无聊起来,又坐回了秋千慢悠悠荡着。丫鬟们看到她又坐上秋千,登时紧张起来,面面相觑着苦苦发愁。这公主脾气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像是天使,多大的错误也只当没出过,坏的时候堪比恶魔,没事就找御林军打架,即便她们陪了这公主三、四年也一直没搞懂她的脾气。

清彻的眼眸里蒙上一层忧郁,女子不再用力摇荡秋千,她的眼神在前前后后的摇荡中迷离。淡红的眸子里静静散发着烦躁的光,飘上了蓝天,飘过了白云,一只白首的鹰尖唳着振翅飞过,她知道自己永远不能像羽人一样飞翔,于是她看向了地面,绿毯一样铺开的草地,不知名的小花在风里轻轻摇曳,没有离开泥土的可能,离开了泥土的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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