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风神-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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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两人的周围聚拢又消散，岚天战袍与冰锲宽大的幻术袍在风中高高地飘起，猎猎作响。
这时冰颜和熠影也走了过来，他们默默地站在哈内尔的坟墓前，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风，席卷过大地的声音。
雷诺抬头望着天空，仿佛再次听见，亡灵的歌声。生命的绝唱回荡在无垠的天空中……
回到雷诺的那间木屋里，冰锲刚想问迎星在哪却
看到了雷诺身后的潮汐魔刃，他没有再说话，他将匕首托在掌心，紫色的匕首如同长鲸吸水将蓝色的光辉缓缓地吸了进去。
拥有永恒的生命，曾经能与上天抗衡的十二圣使，只剩下这最后四个人。也许这就是十二圣使中生者与死者的宿命。
天边，火烧云的颜色，仿佛是恶龙底格尼休斯燃尽天空的火焰。
哈内尔死了，他们将不得不以这些仅存的力量去对抗底格尼休斯的忿恨了。
夜幕很快降临，犁路要塞已经没有往日的喧嚣，而是安安静静，仿佛一座死城。所有的人都死了，这与死城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座城市三次毁灭又三次振兴，最后只剩下这些残垣断壁，雷诺斜倚在屋顶的烟囱旁，看着寒冷的月光映照下来，细小的星光在他面前散落，融化。
那些向他买过止痛药的人，那些跟着他一起训练的人，那些与他一起奋战的人，都消失了，化成泥土沉入大地，亦或是化成风静静地吹过这座城市。
雷诺手中握着那些酒瓶，用小酒馆里劣质的酒精一瓶瓶地麻醉着自己。直到他眼中的月光开始朦胧，缓缓躺下来，任凭那些酒瓶滚落下去，发出清越的声响，摔成碎片。
风吹过城市，像亡灵的怨鸣。月光倾泻下来，照彻街道。
在酒精奇妙的刺激下，雷诺恍惚间回到了从前，就在这里他遇到了五大三粗的队长古拉迪，在班卡休山上天炙那张从未笑过的脸渐次浮现在面前。
夕阳下，哈内尔递给天炙的黄金剑熠熠生辉。
火焰在城市里燃烧，纵横。火光中冲出了赫卡，他手中的黑剑狰狞而可怖。
梦魇不再，所有的梦境都已经实现了。命运一步一步地朝着这个孤独的战士走来，他却不能反抗。下面会是什么，他已经无法预见了，正如一直以来的梦魇那样，哈内尔死了，虽然并不是他用魔刃刺穿了挚友的胸膛。
在这里雷诺尽情地挥洒他的眼泪，没有人知道十二圣使内心的脆弱，也没有人能理解他内心的痛楚，更没有人会责备身为强者的雷诺软弱。因为脱下岚天战袍，解下疾风魔刃，褪去风圣使神圣的光环，他确实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仅此而已。
雷诺突然好想飞，卸下所有的枷锁，变成一只鹏，一只鹰在天空纵情飞舞。自由地飞翔。
风灌满了岚天战袍，微冷，身体却因为醉酒的燥热传来丝丝的暖意。
第九十八节：摒弃前嫌，殊途同归
底格尼休斯无边的火焰灼烧着大陆，王国岌岌可危。一个月来，这些残存的十二圣使们却不得不蜷缩在犁路要塞里商量对策，显然，硬撼底格尼休斯并不可取，可是又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终于国王找到了他们，并且亲自赶到了犁路要塞。
当雷诺看到那个来访的国王时，那张似曾相识的欠扁的脸，就是撕成碎片烧成灰，雷诺都会记得。
正是那个在尼特尼克城不知名的小酒馆里调戏小姑娘的猥琐老头，在街角被雷诺痛扁一顿的可怜虫，身后依旧是身高两米多的伟岸战士小弟，衬托着他的身材更加猥琐不堪。
“你就是国王？美尼拉国王？”雷诺错愕。
老头再次露出欠扁的表情，拉了拉自己魔法袍的衣领说：“是啊，你这个混蛋就该拉出去砍头一百次，你居然在尼特尼克城的小巷里殴打了国王……”
“是啊，真没想到，国王居然会在小酒馆里……”雷诺刚想揭发老头在小酒馆里涎着脸调戏小女孩的丑闻却见老头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哀求他不要说。
“呃，这个，我也只是偶尔逃出宫的时候才会这样玩玩……”
这一段不知所云的对白让另外三名圣使一头雾水。
雷诺收敛起笑容问道：“您来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国王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说：“那条龙已经快把我烤熟了……天天接到的都是热乎乎的战报，要么就是烧焦的……”
在空前的灾难面前，仍然保持着如此乐观的情绪，冰锲与冰颜暗暗点头赞许。
雷诺突然觉得身后的一束目光有些异样，回头看时才发现是熠影。
雷诺心中暗叫不妙，这熠影是影族王者，人族与影族的仇恨绵延近千年，万一他对国王不利……那场面不是相当难看吗？
而熠影此时也在挣扎，如果杀了人类国王，那么，影族将可以称霸大陆，这是他之前一直想争取到的，可是换言之倘若人族与影族在这种时刻发生内战，那么底格尼休斯的计划将会更加顺利……
突然一个邪恶的声音对着熠影说道，人类那些微小的力量能够伤到底格尼休斯吗？有没有他们的力量，其实都是一样的……
这时人类国王也注意到了雷诺身后的熠影表情有些异样，“他是影族人？可是他好像是一个火系法师啊……”
“他就是炎圣使熠影－－深渊之火。”雷诺不得不为熠影做了介绍，“他是影族王者。”
谁知那个苍老的法术师走到熠影面前，抬起头看着熠影绝对凌驾于他的身高，缓缓地说：“影族王，我很高兴能在这里也见到你，我们人类与影族其实数百年之前都是人类，只是这数百年来彼此之间有了太多的误会，才终于变成了现在水火不容的局面。”
熠影的眼中显露出一丝杀机。
“但是，在对抗四幻天劫时，我们的先辈们都作出了同样的决定，那就是一致对抗四幻，这才为十二圣使们争取了大量的时间，保住了我们的世界，不是吗？”老头仿佛没有察觉到熠影的杀念，继续说。
熠影没有说话。
老头缓缓地伸出自己干瘦的手说：“影族王，请你务必慎重考虑与我们合作，一同对抗这一场比四幻天劫更加严苛的浩劫。为了各自的部族，也为了整个大陆……”
陡然，熠影那只有力的手握上了国王干瘦的手，“数万影族战士，愿意与人类战士一同战斗！”
包括雷诺在内的另外三人都惊呆了，这一次握手，各自的王国冀求了多少年？两国的人民又冀求了多少年？竟然在底格尼休斯的外在压力下促成了两个仇视了数百年的民族冰释前嫌……两位古老国王走的不同的路，终于在这一刹那再次汇聚到了一起，为了同一个目的。
两个人同时露出了微笑。
熠影返回影族都城影月城调集队伍，雷诺，冰颜与冰锲跟随国王来到了皇城。
可是一回到皇城就传来了糟糕的消息，一名遍体鳞伤的士兵冲了回来，倒在地上气绝了。手中那份染血的情报上写着一件惊人的消息。
底格尼休斯竟然联络了兽人与巨魔部队，以及无数被人类驱逐到山里的怪物种群在西线发动了突袭，一天之内就攻下了西线主城菲尼卡斯城，而另一方面，底格尼休斯正在从北侧进攻，没有人在见过底格尼休斯之后还能活着，所以没有人知道北线究竟有多少的队伍。
国王露出苦恼的表情。
正如他所说的，无论是法术再高超的法术师还是剑术再过精湛的剑客都对那条龙都无法造成任何的伤害，即使是擦伤都不能。
雷诺走到国王身边说，“陛下，做好一切的准备，包括最坏的准备。然后撤回所有与底格尼休斯作战的部队……”
“什么？所有的部队？你们不想打了吗？”国王惊叫起来。
“因为他们只是无谓的牺牲。”雷诺叹息道：“您把十二圣使想得太过强大了，即使是我们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他。”他转过头看着有些猥琐的人类国王，郑重地说：“不过陛下，只要我们还活着，王国就不会覆灭，因为这本就是十二圣使的职责。”
国王点了点头，走出了宫殿。在他的身后是底格尼休斯无边的火焰映照下的天空。雷诺看到，那映在国王眼中的极力掩藏的绝望与哀伤。
三天之后，在尼特尼克城的城墙上，风卷起漫天的落叶和沙尘。三人的长袍在风中发出裂锦一般的声响，寒冷的北风像犀利的刀片划过雷诺的面庞，带来隐隐的痛。
城墙下，无数的骑士勒紧手中的缰绳，在骑士部队后面是密集的步兵方阵，魔导师在城楼上一字排开。
雷诺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在异世界与梅林和亚瑟联手对抗马洛军的情景，可是现在，处在忧患之中的却变成了他的世界，在这座城市的后方是他的故乡，所以那些列宾的战士们才会义无反顾地去战斗吧。
第九十九节：故人重逢，浴血枫城
一名战士模样穿着链甲的将领走到城楼上，对着雷诺躬身行礼道：“元帅，所有的部队都已经布置好了。”
雷诺陡然抬头却看到了古拉迪熟悉的脸庞。“古拉迪大哥！”他惊叫起来。
“雷诺？”古拉迪也吃了一惊，陡然之间，那个在他心目中一直需要他照顾的小弟雷诺，那个连重剑都拿不动的废柴战士竟然变成了美尼拉王国的元帅，手中拥有国王赐予的黄金剑，在军队中拥有等同于国王的权利。
而且另一个传言竟然说，这位元帅正是十二圣使中的风圣使。
这一切的头衔都让古拉迪一时间无法与面前的雷诺对上号，于是他愣住了。
“古拉迪大哥，你的猜测都没有错。”雷诺叹息道：“我就是风圣使雷诺－－风神天翼，其实在我第一次去尼特尼克城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身份了。”
古拉迪觉得嗓子一阵酸涩，雷诺这两个字竟然再也难以说出口，他原本就不擅言辞，此时更是结结巴巴地说：“您，您……请问您，哈内尔还好吗？”
这一句话如同静水投石，激起了雷诺心中无限的涟漪，他摇摇头说：“他，死了。”
古拉迪也沉默了。
“自杀……因为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能杀得了他了。”
看着古拉迪走下城楼的背影，依旧是那样魁梧的身材此时看上去却仿佛佝偻了许多。
雷诺几次想劝他离开，可是话到嘴边都没有说出口，他知道，仅仅凭借古拉迪的力量，根本无法对底格尼休斯造成伤害，可是，倘若他将战死看做光荣，逃跑看做耻辱的话，雷诺实在不想去玷污他神圣的战斗信仰。
一切是死一般的寂静，讥讽席卷过大地，如同哈内尔死时的苍凉。偶有不知名的飞鸟掠过苍穹带来点点生机。
命运不会因为一个雷诺，或者是一个古拉迪，一个哈内尔而改变，就好象繁星的轨迹不会为一颗陨石而打乱一样。
凄凉笼罩着城市，大片大片的枫叶像无数的火焰在城市里燃烧，在秋日里，满城都被如血般的枫树叶映衬着。
雷诺回过头对着冰锲说，“冰锲，你知道吗？以前我的心愿就是死在尼特尼克而后让我的坟前被人栽上一棵枫树，每当这样的秋日让枫叶落满我的坟头。”
冰锲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仰望着苍穹。
所有的居民都疏散了，这里只剩下这些十二圣使和这些军队，因为雷诺他们最明白，哪怕是数万人只要与底格尼休斯交锋都会瞬间殒命，或许这些十二圣使都难以全身而退。
如果每一颗流星都代表一个生命的陨逝的话，那么今夜一定是，流星雨。
远处的晨雾中走出一个人影，那种铁靴踏在碎石上的声音接踵而至，还有金属剑鞘与铠甲相碰的声响也越来越近。
城下，骑士的马开始嘶鸣，风吹起我们和法术师们的长袍像各色的旗帜飘舞在风中。
终于雾中的人影逐渐清晰，红莲一般的铠甲，垂下的披风上印着火焰，左手中握着一柄带着剑鞘的十字剑。那人抬起头，火红色的长发像熠影一样飘散开来。
树叶在碰触他的刹那，化为了灰烬……
那人抬起头，火焰般的瞳仁里跃动着却是死神般的冷酷。
他朝着城墙上的众人看了看，然后俯下身，抓起一把泥土，那只带着链手套的左手熟练地将灵力播撒在上面，而后撒向大地。
沙石中突然站立起无数的战士，手中都握着散发出寒光的钢剑，穿着红莲一般的铠甲，只是眼中并没有瞳仁。他们是底格尼休斯用灵力幻化出的战士－－火龙守卫。
雷诺看着这些从泥土中崛起的诡异战士，抽出国王赐予的黄金剑，向前挥了一下，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骑士迅速冲散了对方的阵型，剑士跟随上去。刀剑声中夹杂着从法术师魔杖上发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