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第5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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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闪焕了十余次。
冥冥中,试是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在风月那久已荒弃的国度大殿中央飘浮着的巨大冰晶忽然闪过一线强烈的光芒,然后冰晶正中的本命魔匣慢慢地泛起一层灰色,最终化成了极细微的灰粉。
圣堂中,奈菲也长出了一口气,道:“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罗格微笑着道,他习惯性地伸手想拍拍奈菲的头,可是他记忆中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少女,笔直站起时,比罗格还要高上一点,所以胖子的手伸到半路就感觉有些怪异,又收了回来。
他又向风月望了一眼,这才意识到当初那个小小的风月此时已经长大,其实比奈菲还要高些。只是她从来都是在空中飘来飘去,反而显不出高来。
罗格看着她们两个,心中一时充满喜乐,然而,又有淡淡的忧伤浮起,将喜悦冲淡、压倒。他叹息一声,道:“我要去一次光明大神殿,你们在这里等我好了。”
“我也要去!”奈菲道。
“不行!你留在这里陪风月。”罗格当即道。
奈菲哼了一声不,转头望了望风月,忽然发现她脸色白得吓人,唇上已经全无血色。这才似想起了什么,没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罗格打开房门,一步一挪地走了出去。他越走越快,转眼间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他一直没有回头。
奈菲哼了一声,用力顿了顿足,恨恨地道:“就这么走了?枉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你救回来,居然一声谢谢都没有!怎么可以这样!哼!风月,你说呢!”
她一回头,这才发现风月已经在房中消失。
奈菲身影闪动间,已经出现在大露台上。此时风月正坐在往常的位置上,双手抱膝,怔怔地遥望着远方辉煌灿烂的光明大神殿。
此刻,风很柔,阳光也很温暖。秘境中处处绿意融融,景色如画。
可是风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而且,她下意识地缩成了一团,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白得近于透明。
似乎统治着正个露台的,不是夏,而是最寒的深冬。
每一次走入炼狱天使大殿,罗格都会有一次全新的体验。这座静静地矗立着十一座巨大雕像的神秘殿堂中,似乎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奥秘。每当有一次新的突破、或者是新的收获后再踏足这里时,罗格就会感觉自己又揭去了蒙在神秘大殿上的一层面纱,对它的轮廓看得更加清楚一些。然而每一层面纱揭起时,炼狱天使大殿就会如一个最羞涩的少女,依然将真面目隐藏在重重的面纱下。
阴沉沉的大殿中永远流动着略带凉意的风。
罗格以往并没有发觉这些风与寻常的风有什么不同,但这一次他注意到了。风从虚无中来,又向虚无中去。实际上,这些流转不定的风根本就是无来处,无去处。
而在此刻罗格的眼中,这些风也不再是普通的风,而是汇聚了无数奥秘的讯息和能量流。风从虚无中吹来,与大殿中处处有形或者无形的意识与力量产生出繁复至不可理解的交流。
大殿的空间是有边际的,然而这些风似乎是根本不受这些有形边际的限制,它们载着这些新的信息一路远去,消失在无穷无尽的远方。
每一刻在罗格眼中,整个炼狱天使大殿似乎活了起来,每一寸土石、每一颗沙尘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奥秘。它就似一位全知而又全能的神明,正冷冷地俯视着罗格。
罗格突然明白,这一座炼狱天使大殿,根本就不属于这一位面。它存在的历史,或许还要长于这个位面的历史!
罗格终于看清了炼狱天使大殿的真实一面,可是对它所包含的种种奥秘,依然无法了解。或者说,这座神殿包含的奥秘实在是太多了,他不可能尽数了解。尽管在读过希洛之书后,罗格的双眼已能瞬间接受万千信息,可是若要了解这座神殿哪怕一丁点的讯息,罗格也不知道自己需要花上几千几万年方能办到。
显然,炼狱天使大殿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罗格此次只是微微一笑,就举步向大殿的最尽头行去。
双子大殿依然静静地矗立于神殿的最深处,那座空着的殿堂中一片死寂。在另一面,风月的雕像凝浮于空,不见一点光泽。
罗格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着,完全没有一丝生气。似乎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我回来了,你等久了吧?”罗格立在雕像前,凝望良久,才喃喃的道。
他缓缓抬出双手,伸向风月的雕像。然后阵阵低沉的咒语声自他口中涌出,缭绕在雕像周围。无数细微的淡金色魔法符号自他手中渗出,化成一片淡淡的金色雾气,逐渐的笼罩了巨大的雕像。
在延长的咒语声中,雕像一点一点开始缩小,最终回复成真人大小。自空中徐徐降下,横浮于罗格面前。
若不是那晶莹如玉的光泽,它根本就看不出是一尊雕像,而只是沉睡中的风月。
罗格伸出双手,沉睡中的风月就缓缓地落在他的怀抱里。他轻轻抚摩着风月若镜一般的黑发。良久,才轻叹一声,低声道:“风月,我回来了。你看,我已经读完了希洛之书了,虽然陷在第七页中很长时间,可是我还是走了出来,也有了保护你的能力了。我知道,这一天你已经等得太久了,唉……”
罗格沉默片刻,口一张,有一颗淡紫色的星芒从口中飘出。仔细看去,会发现这点微弱的星芒竟是由无数紫色的光芒交错构成。这些光环都一某一点为中心,依着自己的规律旋转着。在所有共同的中心处,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标记。
“风月,你看,我已经为你取来了神格,有了它,你就不用再呆在这冷冰冰的雕像中了。这个神格是我从魔皇身上取下的。你还记得艾德蕾妮吗?她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唯一求我的,就是帮助魔界、保护魔界皇帝……唉,可是她其实不明白,魔皇并不是魔界唯一的希望。直到看到魔皇和洛迦他们时,我才明白魔族为什么会有这种信念。那是因为魔皇跟你一样,都具备了创造之力,他能够以一己之力,创造出一个全新的魔界种族。所以所有的高等魔族都坚信,哪怕是整个魔界都毁灭了,只要魔皇还在,那么就可以使整个魔界复生。唉,其实不是这样的。魔皇的威能再高、智慧再广大,他毕竟只是一个孤独的魔神。他所能创造的一切魔族其实都带着他自己的烙印,与魔界那万万千千自行发展生长的种族根本不同。由魔皇所复生的魔界,只会是一个死气沉沉、注定要走向灭亡的魔界。诸神也不是万能的,所以魔神依然受着空间法则的制约。哪象你这个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事都敢干。”
说到最后,罗格嘴边浮出一丝微笑。他有回想起了那些风月胡作非为的时光。
那是多么快乐的回忆啊……
不知过了多久,罗格终于从回忆中醒来,他的目光落在风月的眉心处。那一点紫芒随着他的目光而动,徐徐落在风月眉心,慢慢渗了进去。
刹那间,一道紫色光芒在雕像内亮起,几乎将雕像映得透明!在这强烈之极的紫光下,雕像的边缘竟开始变得模糊,片刻,另一个雕像的影像开始生长,并逐渐从风月的雕像中分离出来。
罗格关注地凝望着雕像的影象,神情显得紧张之极,直至这影象最终凝成了一个实体,他才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虚影凝成的雕像各个细节都与风月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新雕像的面孔是一片空白。
新雕像冉冉升起,回到了风月原本漂浮的地方,就此宁定下来。而风月,则开始有了一点生气。然而她的双眼并没有睁开,依然安宁地沉睡着。
罗格似是早已预知了这样一个结果的出现,完全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容颜,似是要将一切都刻印在心底。
终于,他低叹了一声,道:“我很想陪着你离开这个位面,立刻这一切的烦恼,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开辟只属于我们的位面。可是我现在走不了了,对不起,以后的千万年,只能让你一个人度过了。”
他极缓极缓地俯下头,在风月的唇上轻轻一吻。
她的唇柔软、冰凉、腻若凝脂,那无以名状的触觉不光渗入了罗格的唇,也渗入了他的心,他的魂。
这一刻已烙入了他的灵魂。只不过罗格并不知道这个烙印还能够存在多久,他直觉,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一烙印就会彻底消亡。
因为他的灵魂将不复存在。
罗格抬起了头,不再犹豫,右手虚虚在风月上方抚过,手过处,洒下了蓬蓬银色的粉末。银粉很快凝成无数条细细的银丝,银丝一端连在风月身上,另一端则伸向四面八方。有一根特别粗大的银丝,则将他与她联在了一起,银丝上光辉褶褶,显得说不出的幻丽。可是不知为何,这根银丝总是透出丝丝缕缕的哀伤。
这些显现出来的银丝,就是风月与这个位面的一切联系。
罗格左手一挥,大殿的空间立刻荡漾出了波波水纹,风月的身躯有如一叶轻舟,随着水波在不住的荡漾着。
罗格的右手抬了起来,可是他的手有如千钧一重,每抬起一分,都显得如此犹豫、如此之难!
他的手在抖。
他闭上了双眼。
此时此刻,他看不见,他听不见。然而这永别的一刻,他哪里敢看,哪里愿听?
风月依然在沉睡。
她同样看不见,听不见。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躯开始缓缓在水纹上滑动,飘向前方幽深黑暗的空间波动。
她同样不知,那无数银丝,都已在罗格挥手之间,化作了漫天凄美的银焰!
此时一分一秒,又何止万载千年!
罗格终于睁开了双眼。
寂静与黑暗再一次成为了双子大殿的主题。对面的空旷殿堂,空中凝立着的神像,甚至于殿角那代表着岁月痕迹的灰尘,都与刚刚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空中漂浮着的雕像面容是一片空白。
这唯一的区别,对于罗格来说,就是全部的区别。
罗格转身,大步走出了双子大殿。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太多的悲欢,他已不堪重负。
所以他没有回头,也不会再踏入双子大殿。
午后的太阳懒洋洋地照耀着美丽的精灵谷地,为周围郁郁葱葱的森林涂上了一层温暖的淡红。四周的山岭十分寂静,不过谷地中的精灵们都在急匆匆的穿梭来去,显得忙碌非常。
谷地中央的浮空神殿周围,已经浇铸好了数百个足有一米见方的巨大魔法符号。这些魔法符号做工极为精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各异的魔法光泽。每一个魔法符号都是由不同的珍稀金属又或者是魔法原料打造而成,且不说这一魔法阵设计方案的价值以及制造这些巨符所耗费的不可思议的手工,单是这些魔法符号所用的材料本身,又岂止价值连城可以形容?就算是三大帝国,也绝无可能拥有此等财力制造出如此奢华之机的一个魔法阵来。
此时每一个魔法符号上,都坐着一个精灵。这些精灵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身披素淡长袍,垂首冥想,一动不动。只是许多精灵都现出疲惫之色,显然已经冥想了很长时间。偶尔,会有一个精灵坚持不住就此倒下,这时这个精灵就会被抬走,又有一个新的精灵过来补上他的位置。
每一个被抬走的精灵都已奄奄一息,完全不是单纯的疲累过度。他们的生命力看上去已接近于干涸,甚至于有些精灵尚在半路上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面对着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同伴,精灵们没有悲伤,他们脸上有的只是崇敬和圣洁,平静的面对着同伴们的离去。
这是这些精灵们的宿命,在他们漫长的数百年生命中,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这一刻。
一颗颗魔符就似是一张张无底的巨口,无止无休的吞食着精灵们的生命力,并且透过无形的网络,将其汇集输送到浮于空中的神殿中去。空中神殿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各色光晕柔和的流转着,显得神秘,瑰丽而又庄严。它发出阵阵低沉而又悦耳的鸣叫声,似是在歌颂着这一神圣而庄严的时刻。
在群山环绕的精灵谷地,在这悲壮而圣洁的时刻,谷底一角还是有一个并不和谐的角落。
精灵谷地中有一座并不起眼的小楼,里面时时回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喊,还有声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不过小楼被一道无形的魔法结界给整个笼罩了起来。没有一丝声音能够传到外面去,因此楼内的喧嚣分毫没有惊扰到楼外神圣的仪式。
小楼的二楼是一个空旷的厅堂,中央摆放着一张红水晶台,上面锁着一个眉目清秀、高大而健美的少年。少年全身赤裸,手足都被刻着重重铭文的钢钉穿过,钉死在水晶台上,可是钢钉穿处,完全没有一丝血迹。
在水晶台旁,有一个忙忙碌碌的精灵少女。她长发随意地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