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向春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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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棋藏着的东西,就算他墨训真是老鼠,那也必然是翻找不到,也就没必要白费力气。
脑海中回忆了一下那耳瓶的黄绿紫三种釉色,明净优雅,色泽空灵,实在是素三彩中的上上之品,只是一时口快,便是错失了那般珍宝,墨训脸色乌黑发紫,顷刻间变成了只苦瓜。
那边法天也不管他,任凭墨训哭丧着一张脸,悠悠品茗,自得其乐,心中大是畅怀。
自苦了一会儿,墨训看向遥汀:“耳瓶没了,你给我画的牡丹,要画得好看一些,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遥汀苦笑:“我在这里根本没有一应画具,要怎么画才好?”
“这个好办,”话到此处,墨训是一脸的得意之色,从脚下拽过来一个好大的包袱,接着又跑了出去,过了不一会儿,拖过来一个两丈长的大画板:“怎么样?”
打开包袱,里面是些颜料画笔碟子之类,林林种种准备了好些,真可谓是无所不包。
“那天你说你已经将花园里的牡丹记下,我也就没给你带着线图,没有问题吧?”墨训问这话时,正往大画板上铺着宣纸,乐呵呵的忙进忙出,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沉重打击。
走到门外,遥汀看向画板,丈许的大画板上铺着质地上乘的酒金熟宣,手感光滑。
看着熟宣尺寸,遥汀笑道:“这宣纸也不算大,恒君何必带来这么大的画板?不沉么?”
“不沉不沉,我想啊,要是我一时兴致遄飞,又想让你帮我画些别的,那就可以把宣纸的铺在画板上了,这样才最是方便。”
沉重的点了点头,遥汀挺无力,听这口气,难道要画很多幅?
遥汀尚未抗议,法天首先不乐意:“六叔,你这意思,是要画多少?”
“反正遥汀也闲着无事么,”墨训正从包袱里往外拿颜料,回头一看,法天神色不善,眉尖斜上挑起,连忙改口:“我是开玩笑的,一幅就好,一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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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落水
波光粼粼的碧水池边,轻烟缭绕。
法天的面庞如白玉雕琢,精致的有些摄魂夺魄,实在有些妖孽。
似有所感,遥汀转身回首,眉目如画,宛如凌波仙子,正对上法天的一双紫眸:“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画完,你不用在此陪我。”
方才墨训交代清楚,便把他们撂在汀兰殿水边,又不知跑到哪里,遥汀猜想,他或许是去求观棋要那耳瓶去了。
“我也没什么事好做,在这陪你最好,”忽略方才送来的几摞文书,法天款款坐在遥汀身旁,神色柔和。
和法天讲理,永远都不具有现实意义,遥汀不再说话,专心运笔作画。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遥汀伸出纤细玉指,从笔架中换了一支勾线笔,开始仔细勾勒修饰。
半盏茶时分,一幅炫色兰图终于笔落收势,画作末端笔走蛇龙,上书‘辛丑年六月初六于汀兰殿水边’。
水旁风起,遥汀拿起墨训带来的黄石异兽镇纸四个,分别放在画纸四脚。
拿起一个镇纸在手中把玩,遥汀不由自主的赞叹:“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纹路细腻质地透彻的黄石,真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你要是喜(…提供下载)欢,我还有一些,全都给你,”法天说得淡然,像是说不怎么值得珍视的东西。
“恒君究竟从你那里顺走了多少东西?”遥汀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四个兽性镇纸,也是法天的东西,原来又是被墨训要走的物件。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要是想知道,观棋一定很清楚,问他就好了。”
“那些珍玩都是你从哪里搜刮来的?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有很多,”这些天遥汀看到汀兰殿里的摆设,已经觉得十分奢华,竟没想到,原来即是这样,墨训仍然是拿走了好多,多到连法天都记不清楚的地步。
看了看遥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法天捏捏她小巧的鼻尖:“你当我有多穷凶极恶是吧,都是送给我的,但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谁送的,观棋都知道,问他好了。”
人他都敢夺,东西又算什么?遥汀心中腹诽,却不敢说出声来,要么吃亏的肯定又是她。
把法天的手打掉,遥汀揉了揉发红的鼻尖:“是不是你这汀兰殿里有多少把椅子,都要问观棋?”
“是啊,”方答过此问,法天恍然,遥汀原来竟是在鄙视他,于是有样学样:“不如你嫁给我,做这汀兰殿的女主人,这样都由你来管,好不好?”
扭过身去,遥汀拿起画笔,开始画汀兰殿内内外外随处可见的兰花,不再理会法天。
得意一笑,法天也不多说,只静看遥汀继续作画,绿水逶迤,水渚华盖,天际悠游。
檐牙高啄,水天一色,月白色长衫猎猎风中,看着法天遥汀说说笑笑,墨训面色平淡,神色古井不变。
半个时辰之后,遥汀已经开始收拾画具,颜料碟子笔具画架,忙得不亦乐乎。
盯着自己手中的画,法天小有抱怨:“为什么帮我作画,时间这么短?”
看着一副委屈样子的法天,遥汀觉得可乐,只得耐心解释:“恒君要的牡丹太过富贵雍容,兼之色彩绚烂,所以颜料调起来也很麻烦,不像这墨兰图,色清气浅,就要容易多了,并不是我偏心。”
如此解释一通,法天终于释然,开始帮着遥汀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时候,遥汀望着墨兰感慨:“你这汀兰殿倒是不缺兰花,而且全是稀世品种,当真名贵非凡。”
“很名贵么?我对花卉全然不懂,都是六叔送的,他倒是广有研究。”
指着水旁一株素兰,遥汀指教:“只是这一小株兰花,就是小户人家六七口人几年的用度,只是种着观赏,当真可惜了。”
时长日久的相处下来,法天实在不觉得遥汀是生在大户人家,慈悲体察之心颇多,骄纵傲慢之气皆无,既然是生在相府,着实难得。
“既然你这么说,不如就把这些兰花都拿到人世卖了,也好救济贫民,我并不在乎园里种的是否名花。”
没想到法天如此说,遥汀实在惊讶,又不免觉得不太实际:“去卖花本身就很麻烦,谁去卖呢?”
“这个容易,交给落棋就好。”
“落棋?他可以去人世?”
“汀兰殿中一切人世东西,都是落棋采办,”终于收拾好所有用具,法天把遥汀拉到一边坐下休息,把茶盏递给遥汀,让她喝茶。
作画时遥汀一向不吃不喝,多年来习惯已成,如今大功告成,终于得空喝茶,也确实觉得很是口渴,茶也变得更加好喝。
“天后的寿宴,我可以不去么?”遥汀心中思量了几次,仍旧问了出来。
“你不喜(…提供下载)欢天后?”法天将遥汀玉手放在手中轻轻抚摸,上下来回。
手心被挠的有些发痒,心也跟着恍惚不定,可又撤不出法天手掌裹覆,缓缓心神,遥汀淡淡答道:“当然不是,到时候一定很多仙,我有些不习惯。”
渡仙一事,动用天刑,显然已经闹出不小的风声,法天一向我行无素惯了,并不理谁的胡言乱语,也没谁敢轻易在他背后编排嚼舌,不过遥汀与他不同,法天听了遥汀如此说法,心中也有几分了然。
正想着是否让遥汀去赴寿宴,那边月白色影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不等有谁招呼,就自顾自的展开两幅画卷,不错眼的看个没完。
“恒君,看出是花来了?”遥汀看他盯着画一顿狂看,开始替画滴汗。
清风呼啸,墨训坐到遥汀对面,泪眼汪汪,像条大狗。
被墨训盯着发毛,遥汀看法天:“我有什么奇(…提供下载…)怪的地方么?”
过去挡在遥汀面前,法天语气不善:“六叔,你要做什么?”
缓过神来,墨训呼喊:“天人啊,天人!”
法天郁结,就算是遥汀样貌惊为天人,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尤其对自己侄儿喜(…提供下载)欢的女子,也有些太过了。
在这点上,遥汀显然就不会如法天那般没有理智,看法天紧锁双眉,笑语嫣然:“恒君夸我的画好?”
大狗状的墨训点点头,对着遥汀感慨得稀里哗啦:“你都不知道,我盼你盼了多少年。”
明明是见面不久,之前完全不认识,遥汀叹口气,不接这种无聊话题。
也不管有没有谁理他,墨训自己说得相当有氛围:“我用了几千年的时间,把在侄儿这里看中的东西几乎搬了个空,观棋的册子是一日看似一日的厚,可是看着侄儿的藏品基本上都到了府中,我其实心中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伤心啊。”
遥汀想了一想,仍旧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顺的东西必须比自己真金实银买的东西拿着舒服,而且有乐趣,”法天把遥汀拉得离墨训远些,替他作答。
“侄儿很懂行啊,”墨训摇头晃脑,开始欣赏画作。
“不能和你比,”法天说着,便要带遥汀离开,那幅墨兰图还留在墨训手上,也并没有去拿。
遥汀正拿着一枚镇纸把玩,这么急促一走,镇纸便落在了地上。
也是正在此时,墨训抬头见遥汀要走,但寿宴事情还没有和她说完,便奔去欲要阻拦,行路匆忙,正好绊在了遥汀落下的那枚镇纸上,俯身前倾。
如果墨训笔直落下,那便是会直直的摔在遥汀身上,遥汀十几年来不通男女之情,除了非正常状态下被法天轻薄,实在是礼教大防,为了躲闪墨训,忘记身后是澄澈碧波,水花激越,掉落湖中。
汀兰殿是一座水上大殿,其整体构造呈椭圆形,殿的最外围是浅碧色湖水,通往殿门的唯一出入口是一座水上的绿玉浮雕桥。
绿玉浮雕桥末端桥下有水孔流觞,连着殿内湖水淙淙叮当,湖底有千年淤泥尘沙,各种生物游荡其间。
情急之下,法天亦是跳落水中,疾速的往遥汀身边游去,虽然速度极快,但游到遥汀身旁时候,遥汀已是吃了几口湖水。
“你倒是避水啊,”墨训在湖边看着,也是急得不行。
方才形式紧急,法天脑中全是遥汀安危,并没有想到自己身为仙人,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身不沾水便救遥汀出来。
将遥汀抱上湖岸,法天帮着遥汀拍背吐水,墨训在一旁神色紧张的不行,生怕法天把他吞了。
好在法天救的及时,遥汀也略微通些水性,虽然落水时因着忙吃了几口湖水,但是并无大碍。
这一天被墨训折腾得没完,法天都没力气和他计较,冷着脸倒了声别,抱起遥汀起身,往遥汀住的屋子走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见墨训在旁边眼睛瞪得金鱼状,遥汀实在觉得丢脸,拍着法天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走路。
法天嘴唇贴近遥汀耳垂:“你再扑腾,我当着墨训吻你。”
跟流氓就不要抱着讲道理的心态,法天这话撂了下来,遥汀立刻老实的如一只小猫,乖乖的蜷在了法天怀里,再也一动不动。
嘴角噙笑,法天突然发现对付遥汀的绝招,一扫方才的阴霾心情,顿时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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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情燃
将遥汀抱回房中床上,法天站在遥汀床前,挑眉说道:“脱衣服。”
“你说什么?”遥汀捂着衣衫,往床角里退。
“别多想,我是怕你冻到,”法天说着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出去总可以了吧。”
听着法天走远,遥汀钻到被里,把身上湿冷的衣服脱了下来,光溜溜的如一尾鲤鱼,静静的躺在柔白色的蚕被下面。
这一天经历好多事情,看着亲人走向洗怨池,便是永世相隔,遥汀想起这些,禁不住有些鼻子泛酸。
任她如何故作坚强,也不过是只有十几岁的年龄,本来她是下了狠心进入宫闺纷争,血泪苦痛,不过几十年的咬牙而过,亦或许,她不能那么寿长,不过也是一场政治阴谋的直接牺牲品。
父亲选择自己而非姐姐,已经心意明了,遥汀当初心中存下的一点骨肉希望,其实不过都是妄念。
法天把自己带到幽冥司中,遥汀一直懵懵懂懂,这对她到底意味什么,她也实在无法预测,于她而言,一切都不过刚刚拉开帷幕。
法天拿着干净衣衫回到遥汀房间时候,只见遥汀缩成一团,躲在被子当中,被子外面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眸,滴溜溜的眨来眨去,不知道正想着什么心事,神情有些萧索。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方才一直在想着心事,遥汀竟然没有听到有脚步声走来,直到法天来到床边,才后知后觉的退了一退。
见遥汀拼命往床里缩去,法天也不拦他,反而劝她:“再退退。”
“啊!”退得太用心,没有注意已经到了床的尽头,于是结实的撞到了白玉墙壁上面,又冰又硬。
看着法天一脸坏笑,遥汀撅嘴生气:“你都看到了是不是,明明知道我要撞到了,还让我退!”
“你不是不放心我么,这样你就有安全感了,”眼眸含笑,法天并不为自己的行事辩解。
哼了一声,遥汀躲在被子当中,身体紧紧的靠着墙壁,语气不善:“你来做什么?进来都不知道敲门!”
“这是我的房间,为什么要敲门啊,”法天把手中的衣服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