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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自望星朝天歌-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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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了帝服,不出我所料,是黄色的,由古至今的皇帝都爱明黄,黄色已成了尊贵的象【炫|书|网】征色,民间的禁忌色。难道是黄同皇?

猩猩单腿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愣着不动,猩猩微咳一声,我方反应过来,见皇帝要跪的。忙学着猩猩单腿跪下,口中有样学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猩猩怒瞪我,我无辜,我又做错什么了?猩猩微声道:“双腿。”

我嗤鼻,毛病还真不少,你单腿就要我双腿,凭什么呀。心里不满,嘴上不敢说,还是将另条腿往后蹭到了地板上

皇帝在上面似咳了一声,我听到了。他清嗓子掩饰,道:“平身罢。”

猩猩拉着我站起来,立到了一侧。。

皇帝道:“曹天歌。”

我:“哎。”

猩猩急道:“民女!”

皇帝又在笑。我赶紧说:“民女在。”心中极不为屑,尽搞些虚头八脑的,要问赶紧问,到底是来对质的还是给我上礼仪课的。

“可知今日传你进宫所为何事?”

“对质!”我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皇帝微笑:“不错,对质!朕见你胸有成竹嘛。”

我大声答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皇帝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猩猩满脸黑气。

“好一个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朕这就让你们一同溜溜。”

我呆,敢情皇帝绕着弯儿把我也骂进去了,那我到底是骡子还是马呢?

皇帝后侧站出一人,同门口那太监一般装束,细着嗓子嚎:“宣辛福上殿!”

周身战斗细胞倏地兴奋,神经倏地绷紧,李鬼要进来了!

高门坎处踏进一人,弓着身,朝前几步,双腿跪倒,口中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仍是一身青色衫袍,花白头发,眼角鱼尾清晰可见,一双撑地的大手粗糙干裂,确是…福伯的样子!

心中微疼了一下,即使知道眼前这人是假的,仍是让我疼了,一个已知死去的人突然又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皇帝叫他平身,假福伯便垂手站立在我们的对面,微弓着腰,低垂着眼,动也不动。

皇帝道:“辛福”

“草民在”声音竟也一模一样。

“你将你那日对朕说的话再说一次。”

“是”假福伯顿了顿,眼睛仍然不看我们,开口道:“我与辛相及辛相的师妹由礼州往陈州的路途中救了一人,那人黑衣黑裤,年约二十,据辛相说,其身中碎心掌,命不久矣,救上车之后那人便躺在车厢地板上,临近陈州,辛相吩咐不进城内,直奔牡丹江,我们便在陈州城外歇息片刻,辛相师妹此时已下车,辛相独留车上,我在车外听到那人呻吟,撩帘查看,见辛相将一样物什揣入怀中。”

我愤怒大叫:“你胡说!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皇帝在高台咳嗽,太监尖喝:“大胆,临天殿上竟敢大呼小叫!”皇帝摆摆手,“罢了”指辛福道:“你接着说。”

那假福伯低着头,继续道:“辛相见我发现,面有怒意,但并未言语,后来辛相师妹上车我们继续前行,直至回到京城,有一日辛相命我出门办事,赶车到半路,杀出许多黑衣人,要取我性命,幸亏草民机警,将马车翻下悬崖,自己扒住崖壁才保住一条性命,草民一生与人为善,未与任何人有过仇怨,思前想后,只觉辛相定是因我见了他拿那物什想要杀我灭口,正欲收拾包袱逃离京城,忽听茶馆中有人说到皇宫内被盗走了重要的宝物,正在着紧四处追查,草民联想前后,觉得是否有可能辛相所拿之物便是被那黑衣人偷了的,皇上您丢的宝贝。虽不知那是何物,但草民若是不说出实情,恐让皇上遭遇不妥,才大胆跪于宫外,请求见驾。”

猩猩一言不发,呼吸均匀,面色平静站在我身侧,我早已是怒不可遏,气的全身发抖,若是个陌生人这样污蔑猩猩倒也罢了,这顶着福伯可亲面孔的人如此泼脏水,忍无可忍道:“编吧,你好好编,看不出你假面皮做的不错,说书的本事更强。”

皇帝道:“辛福你可说完?”

假福伯道:“回皇上,说完了。”

皇帝从王座上站起来,在高台边上走了两遭,我心道,您可别摔下来,跟站在二楼似的。

皇帝冲我道:“曹天歌可有要说的?”

我大吼一声:“有!”

皇帝微笑:“那你且说罢。”

我道:“我要问辛福几个问题行么?”

皇帝点头。

我朝那假福伯走近几步,上下打量他,他根本不抬头看我一眼。离的如此近,我仍分辨不出真假,只能说他易容术实在高明。

清清嗓子,我开口:“福伯,春齐镇外,我们可曾停过?”

“停过。”

“何事停车?”

“车轱辘陷入泥坑。”

“我可与你说话?”

“说了,姑娘与我一同推车,说了好些话。”小姐不喊了,改姑娘了。

“说了什么?”

“姑娘说了几个家乡的地名问我可曾听过,还对牡丹江特别感兴趣。”我心里开始吃惊。

“你可记得我给过你什么吃的?你又与我说过什么故事?”

“记得,姑娘给我一个如意饼,我向姑娘说了家乡遭灾被辛相所救的事情。”

“去礼州的路上可发生特别事件?”

“我们遭遇打劫,姑娘机灵几句话便收服了劫匪,那匪人还邀我们去他家住了一晚。”

“我对那匪人说我的身份是?”

“黄山黑虎寨寨主陆小凤。”

我已有汗意。

“礼州里我们住的客栈叫什么名字?”

“虎门”

“你在礼州做了什么事情?”

“姑娘出去一下午未回,辛相着急,命我去寻,姑娘回后,辛相又命我去锦云铺为姑娘买了一件喜绣坊的绿裙。”

我回头盯了猩猩一眼,他仍面无表情。你就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我早知道你偷偷去给我买了。

“出礼州后,我唱了一首歌,你记得吗?”

“记得,姑娘唱的歌中有花。”

汗意愈发明显。

“一路我可曾下水?”

“离陈州不远处,姑娘下过水,还邀我一同下水,在那河中,姑娘触到了死人。”

谁能知道我心中一瞬间的波涛汹涌,谁也不知道!

我平静的面向皇帝:“皇上,我问完了。”

皇帝点点头,“可还有话说”?

我转头看看猩猩,他也望着我,略皱着眉头。我冲他挤挤眼,朗声道:“有的!福伯向您说了他看到的“事实”,现在我也将我看到的事实告诉您。”

皇帝颔首。

我又踱到辛福面前,他始终未抬头看我一眼,我从头发丝打量到鞋帮子,来回扫描了几遍,才缓声开口:“那日由礼州往陈州去的路上,我们确实在路中救了一人,那人外形与辛福所说一般无二,胸口烂了一个洞,正冒着血,师兄和辛福一同将他抬进车里,便一直躺着,动也不动了。到了陈州城外,师兄说不进城直接去牡丹江,我们便在那小树林中歇了一刻”说到这里,我停了停。

“我与师兄一同下车,师兄出恭,我看风景。”偷瞄猩猩,黑气又起。

“师兄出恭未回,不晓得是不是呃…需要长时间的…那个。。”不看他了,肯定没有好脸色。

“我觉得风景一般,也就准备回车上,刚到车边,见辛福一撩帘子从车厢内出来了,见到我脸色甚为慌张,手中握一物迅速揣进怀里。我见他样子奇怪,便伸头往车内看,见那半死人的的领口凌乱,好象被人手忙脚乱的整理过。辛福慌慌忙忙跳下车便去喊师兄,我生性粗心,不疑有他,只道辛福是去取东西吃了,便将这事抛在脑后,若不是辛福今日当着皇上的面说谎,我还真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这个小插曲小动作呢!”

辛福猛地抬头看我,眉毛紧皱,眼睛瞪得圆又大!我抚着胸口,倒退一步:“哎呀福伯,你做甚这样恶狠狠地盯着人家,难道是我说出了你的秘密,你…想杀我灭口?”

辛福道:“姑娘怎能血口喷人,诬陷我拿了那物?有何证据?”

我逼近他:“你怎能血口喷人,诬陷师兄拿了那物?有何证据?”

辛福道:“我,就是看见辛相拿了那物的人证!”

我一步不让:“我,就是看见你拿了那物的人证!”

辛福双眼充血,不再理我,转身面向皇帝:“请皇上明察,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这姑娘说的话漏洞百出,绝不可信。”

我也转身面向皇帝:“请皇上明察,民女说的句句属实,这老头儿说的话破绽百出,狗屁不通。”

皇帝噗嗤一笑,辛福怒指我:“你!”

我见皇帝笑的开心,忙也怒指辛福:“你!”

辛福道:“我与姑娘数日相处甚好,从未害过姑娘,为何姑娘要在皇上面前污蔑我?”

我道:“我师兄送你一饼救你一命,从未亏待过你,为何你要在皇上面前污蔑师兄?”

他与我无话,扑通跪倒皇帝面前,老泪纵横:“皇上啊,请明察啊,我从未见过那宝贝,确实是辛相拿了啊。”

我见他那样,也扑通跪倒,哭嚎:“皇上啊,请明察啊,我确实见到辛福从那死人身上拿了东西啊。”打着大雷不下雨,力争要在声音上盖过辛福。

那辛福回头又怒喝我:“若我拿了那物天打五雷轰!”

我心道赌咒发誓都出来了,你会我不会么,比你技术高!立刻跟嚎:“若我没见你拿了那物我就割腕找不着刀自焚找不着火上吊找不着绳!”

辛福没脾气了,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不住的哆嗦。

皇帝与猩猩一直看着我俩的大戏,看到这个时候终于也该收收场了。皇帝笑道:“既然各执一词,都有人证,那即是个麻花官司,说也说不清了。来人啊!”“腾腾”跳出来几个士兵,“先将辛福带下,容后再审。”

辛福被架出去了,确实是架的,他的腿已经迈不开步子了,临出门还狠狠挖我一眼。我赶紧又捂胸口:“皇上您看,他…他眼神多凶恶!”

皇帝居然从那高台慢悠悠的晃下来了,一直晃到我身边,盯我看了半晌才开口道:“想不到今日朕竟是看你二人做戏来了!”

我早知皇帝看出我是在说假话,忙弯腰鞠躬:“皇上英明!”

皇帝又开口:“你盘问了半晌又陈述了半晌,有何收获?”

我垂下眼睛:“回皇上,那福伯他……。他是真的。”

“哦?”皇帝笑了“你前几日说他假,今日怎又说他是真的?”

我道:“前几日,我未见此人,只道福伯尸体从我眼前被抬出,我确信他已经死了,可今日问话之后,我便不得不信,刚刚与我说话那人,确是福伯无疑,有些事情,只有我们二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不通。”

心里是很难过的,那人无疑就是福伯!我不信此间的易容术除了能将人样貌变得一样,还能将声音举止包括记忆都变的一样,我不信。福伯为何要害师兄,我依然记得他那感恩的样子,难道那都是假象?

回头看猩猩,他无波的眼中也显出了一丝惆怅,我知道他的心里也是震惊的,曾经多么慈祥老实的一位老人家,几年的相处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么?几日内竟变成了诬陷自己的恶人,任谁也接受不了。

皇帝背着手,晃来晃去,晃了一会儿又问我:“辛福说是你师兄拿的,你又说是辛福拿的,那到底是谁拿的呢?”

我一脸无辜:“辛福若说是师兄拿的,我就说是他拿的,辛福若不说是师兄拿的,那我也不知道是谁拿的。”

皇帝呵呵一笑:“你这个丫头倒是牙尖嘴利。”

我忙拍马屁:“皇上明察秋毫,慧眼一双,早已知事情真相,我师兄明摆着是冤枉的,他一心为国为民,对您对大翼国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次的陷害事件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将您身边的忠臣搞倒弄垮,您作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后更将流芳百世的明君,您对忠臣的爱护和关心和信任,将永远在史册上留下光辉的一笔!”

皇帝仰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曹天歌啊曹天歌!无涯子从哪儿收了你这么个有趣的徒弟!”

猩猩在身后不住的咳嗽,咳个没完没了。

我呵呵傻乐,一定要把皇上哄开心了,只要他开心了,我们就安生了!

皇上不再问关于宝贝的事了,我想他除了不知道匣子在我这儿之外,其他的都知道,心里明镜似的比谁都清楚,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闹这一出,还要把我拉进来。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福伯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最大的嫌疑犯,无疑是凤凰山,无疑是木乃伊,他三番四次的绑架下毒陷害猩猩,目的只能有一个,夺燕匣,取江山!

我这厢脑子正转悠着陷害事件,那厢听得皇帝又开口了:“你不是翼国人么?”

我一愣,忙抬眼望他,皇帝怎的知道?诚实答道:“我不是。”

“家乡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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