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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豪门重生手记-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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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就进了里屋,焦氏和云娘、雨娘打了个招呼,笑道,“今儿凑巧,都过来了――”

她忽然握着鼻子,偏过头就打了个喷嚏,大少夫人忙冲乳母一挥手,令她把孩子们都抱走了,这才给焦氏递手绢,焦氏摆了摆手,自己掏出一张帕子来,捂住口鼻,转眼又是七八个喷嚏,大少夫人正纳闷呢,已听雨娘问道,“唉,姐,你是用了桃花香露?”

大家免不得扰攘一番,云娘赶着回去换衣裳了,大少夫人推开窗子通风透气,焦氏这边擤了几次鼻子,渐渐地也就缓过劲来,冲大少夫人笑道,“倒是出丑啦,自从有了歪哥,这个毛病就更沉重了。没想到孩子都落地了,反应还是这么大。”

“就是,这么淡一点点味儿,这就这样了。”大少夫人看她喘不上气来,忙命取鼻烟,扰攘了好一番,焦氏这才平复了下来,云娘也换过衣裳,大家重新抱了孩子出来玩,焦氏抱着栓哥,笑道,“我弟弟子乔,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会爬了呢。”

“恩哥也是爬得早。”云娘道,“可听婆婆说,善久就是一岁上才会爬的,比别人都慢些。这孩子怎么长,真是个人都不一样。”

众人说了几句话,云娘和雨娘逗柱姐,大少夫人终究心悬栓哥,只笑着和她们说了几句话,便又歪过头去看焦氏。这一看,她眼神凝住了。

焦氏掀开了栓哥的鬓角,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他的那颗红痣呢,她的眼神探索着栓哥的眉眼,显然有所深思……

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焦氏这才松开手,她笑着迎视大少夫人,两人眼光相触,大少夫人心中大动,她明白了一些难以言传的事情,也明白对方已经明白了她的明白……聪明人之间的交手总是如此,才做出一点姿态,其实全盘态度,就已经泄露无遗了。

两人一时间火花四射,连两个小姑子都看了过来。焦氏把栓哥递给她,“大嫂真是粘儿子,给我抱一会儿,都这样看个不停。”

轻描淡写,已经将两人的对峙掩盖了过去。

大少夫人笑着说,“唉,是真的惦记呢。”

她慈爱地逗了逗儿子的下巴,和焦氏闲话,“听说最近这一次,阁老大人是铁了心要往下退了?”

云娘的耳朵顿时就树了起来:此消彼长,最近这段日子,难过的人变作了杨阁老。羽翼连遭贬谪,看来在和老首辅的斗争中,又要处于下风了。可偏偏,焦阁老的请辞折子是一个接着一个地上,似乎杨阁老一派至今作出的让步,都还不能令他满意……

只是一句话,大少夫人就给焦氏挖了一个坑,说,是泄露了祖父这一派的机密,不说,摆明了是在提防云娘传话,云娘心里能没有意见?

“祖父年纪大了,终年倦勤,想退的心思一直都有的。”焦氏答得也是滴水不漏,这么一个小坑,绊不倒她的。“还得看朝野形势能否容许吧,毕竟要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南边正在打仗,京里也许还不能动得太厉害。”

说到南边的战事,众人亦不免议论一番,“想不到这一仗倒是成就了桂将军,回回往京里送捷报,他不是首功就是次功,真是一鸣惊人。”

“以前显不出来,可这海战他是真有天分,都说小许将军是厉害角色,可如今看,两人竟是各有千秋了。”

雨娘最活泼,抿着唇道,“不知道宫里太后娘娘,现在心情如何了。”

牛家和桂家关系一直紧张,尤其太后和如今广州的小桂将军桂含沁,一直是有宿怨的。桂含沁本来在京中为官,也是皇上身边的小红人,后来匆匆平调出京,就是因为他大大地得罪了太后,把太后赏的宫女子给卖到了窑子里。虽说第二日就被牛家人赎出,可这件事,毕竟是伤到了脸面,两家遂成仇人,现在西北一带,据说牛将军和桂元帅的兵马,私下时常有摩擦,只是彼此也都有默契,遮掩着没上官面而已。

“现在京城人都喊他怕老婆大将军。”云娘也不禁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恐怕就是牛家又把他不肯纳妾的事拿出来说嘴,这下可好,牛家是要为难桂家,可村了善桐姐,婆婆听说了,倒为她抱不平,说这是无妄之灾呢。”

桂含沁妻子杨善桐,正是权瑞云夫家的堂姐,血缘关系还不算太远。昔年在京时,杨善桐一直得到杨阁老太太的格外青眼,大少夫人是知道的,可看焦氏表情,这还是她头回听说。她双眸神光闪闪,听得极是仔细,也不知正寻思些什么……

大少夫人忽然就感到一阵腻味,她叹了口气,“这真是无妄之灾,不肯纳妾,固然是桂家家规,可传出去竟都说是女子善妒、男子惧内,双方的名声都不好听……”

焦氏眼神一转,这回,倒是专注在她身上了,她冲大少夫人微微一笑,也是语带双关。

“既然后院真的干净无人,这惧内善妒的话柄,早晚有一天是会被挖出来的。可见凡是做过的事,肯定会留下痕迹的,再遮掩,终究也只是徒劳。”

大少夫人眼仁一缩,森然望了焦氏一眼,到此时,她心底反而平静得好似冬月下的冰湖:焦清蕙这句话,有点逼人太甚了。

正要开口说话时,屋外又有人进来传话,却是给焦氏带话的。“少爷说,宫里小牛娘娘发动了,他这回进宫,不知何时能够出来,请少夫人别等他了。”

小牛美人生产,这可不是件小事,是男是女,几乎可以决定后宫局势。这一下,不论是大少夫人、焦氏还是云娘,都没有闲话的心思了,大少夫人站起身,“这件事,该告诉给祖母、母亲知道,正好天色也晚了,一道过去给长辈们请安吧?”

焦氏欣然颔首,刚才那少许锋芒,已经收敛无形,“大嫂说得是,这换人的事,正好也和娘打声招呼。”

出了屋子,见云雨二姐妹已经交臂而行,喁喁私语,显得极为亲密。大少夫人和焦氏相视一笑,两人竟也挽在了一起,两人亲密逾恒,哪里还看得出半点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蕙娘开始放王霸之气buff了,嫂子小心肝是一阵颤抖啊!

今晚有评论9000的双更,大家8点半来看吧!

ps虽说长评似乎很有可能又要+5,但因为明天有漫展小香要出去玩乐,所以+5的话双更就放到下周一哈

100变故

皇宫大内;屋舍俨然,虽说产婆宫女不断在翊坤宫中进进出出,更有难以掩藏的痛哼声隐约从偏殿传出,但仅仅是数十丈开外,才隔了一道宫墙;便又是一派如海的寂静;似乎景福宫内的动静;对这六宫来说;竟是无足轻重;半点都不值得挂心。

权仲白在殿门口靠墙而立;百无聊赖地打量着翊坤宫前的草木花树——以权神医的身份来说,在皇宫大内之中,他很少如此悠闲。毕竟此处是后宫禁地;一般人哪能随意出入?即使他有御医身份,也不愿在此是非之地多做逗留。也就只有似今日这般,有后妃生产时,他才会被请到宫中坐镇,以备万一后妃出现血崩,可以出手针灸止血。只是这又和他自己亲人生产时不同,如果能自行生产,嫔妃们自然也有所避讳,不愿让外男见到其不体面的形状。可以说打从皇后起,三位皇子诞育时,他都要进宫来做这个门神金刚,一等就是十多个时辰,几乎无法分心旁顾,其中无聊,也就可想而知了。

尤其今日,从太后起,皇后、牛淑妃,甚至是太妃、杨宁妃,都陆续派人过来打探过消息,翊坤宫简直是外松内紧,毕竟,在三个皇子都有问题的情况下,小牛美人要能产下一个健康的皇子。只要这位四皇子脑子还算灵醒,皇上肯定会多番栽培、重重保护,为将来留一记后手的。就是按年纪来说,皇上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呢,如今的太子,即使能平安长大,也实在是和父亲的年纪相隔得太近了一点……

但凡是对皇上有些了解的人,几乎都能推演出个中逻辑,而能在后宫之中位居嫔妃的,又有哪个是简单人物。权仲白能想出此事,宫中各主位又哪有思虑不清的?要不是有他坐镇在侧,任何轻举妄动,只怕都会吃不到羊肉、反惹得一身骚。小牛美人能否平安产子,还真不好说……

权仲白又叹了口气,他多年来修炼童子功,练精还气之余,自然元阳稳固、五感也十分敏锐,听力胜过常人一些,院中诸人还未察觉异样时,他便已经直起身来,踱到了宫门前,恭敬地弯身长揖,“皇上。”

就像宫中诸妃了解皇上一样,皇上又岂能不了解这些美人们的心思?这一次,有他权神医坐镇,万岁爷竟然还不放心,他是亲自来给小牛美人镇场子了。

“干嘛这么客气。”皇上随口说,语气中的亲昵、随意与信赖,却在这几个字中显露无遗。“琦玉这是发动几个时辰了?”

权仲白直起身子,竟也就真不客气,他同皇上并肩而行,进了翊坤宫主殿,皇上才一落座,他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在下手给自己找了一张椅子,“阵痛应该有两个时辰了,距离真正开始用力,那还说不准要多久。皇上虽盼子心切,可也来得早了点。”

“你也有半个月没给朕把平安脉了。”皇上有几分哀怨,“几次进宫,居然不到长安宫来请见,还得让朕亲自过来逮你。”

“这不是还没到半个月吗,皇上身子安康,没病没痛的,我又何必过去?”权仲白挽起袖子,见皇上跟前已经摆上了一张圆凳,亦有人在皇帝腕下垫了迎枕,他这才挪到了万乘之尊的身侧,把两根颀长而白皙的手指,摁上了这一位的脉门。——虽说一般大夫,给皇上请脉自然要跪下相请,但权仲白却从来都是例外。

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论中人还是宫女,均都垂眸敛目,唯恐惊扰了权神医,倒是皇上显得轻松自如,他略带深思地扫视着权仲白的面容,见他眼睫半垂,已经全心全意地揣摩起了自己的脉象,倒不禁微微一笑,眸光温存了几分。“你倒是耐得住性子,居然还不盘问朕的来意。”

“不许说话。”权仲白说,他大概也是世间能直接喝令皇上闭嘴的寥寥数人了。皇上竟也不以为忤,他闭上眼,又沉默地等候了片刻,权仲白这才松开手指,又翻了翻皇上的眼皮,“您最近又犯老毛病了吧?”

“有点。”皇上叹了口气,“可还没往上反呢,只是口中常冒酸液而已,也就没有服药。”

“这和服药关系已经不太大了。”即使病人是九五至尊,权仲白也还是如此直言不讳,“这是您的心病,胃液逆流也只是表征而已。不论是服药还是针灸推拿,都不能缓解根本。心里松弛下来了,症候自然也就跟着缓解了。”

皇上在权仲白跟前,倒是从不摆他的皇帝架子,他叹了口气,连朕都不说了。“这我还不知道吗?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可最近朝廷里闹成这个样子,我——朕心里难受哇。”

难怪今天连已经不用伺候在皇上左右的连太监都跟着过来了,原来还是想要借用他的政治身份,给老人家带话……

“心病还须心药医,”权仲白也没有装傻,“可为您送药的人,却不能是我。这个病,我治不了。”

要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动权神医做说客,皇上也就不用摆出这偌大的阵仗了,他脸一沉,半开玩笑地说,“会这么为难闹心,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怎么说也是金銮殿上的人,动用点霹雳手段,难道就不能下台了?你要不出手,那我——我就抄了阁老府了啊!”

见权仲白嗤之以鼻,已经回去写医案了,皇上多少有几分恼羞成怒,他抬高了声调,“我可真抄家了啊!我这就派人下令了啊——嗐,子殷,你怎么就这么倔,给句回话不好吗?”

到底是在重重险境中杀将出来的,这无赖得理直气壮的做派,和焦阁老、杨阁老简直有本质上的相通之处。权仲白一抬眼皮,不紧不慢地合上了这本贴了金箔的医案,随手递到了小中人手上:皇族内眷的医案,历来是在宫中妥善收藏,从不能带出神武门的。“您不会这么做的,这你我也是心知肚明,您是要当一代贤君的人,怎么会在史书上留下这么一笔呢?您就别吓唬我了,这件事,我还和以前一样,不管。”

以他身份,周旋在王公贵族之间,这些重量级人物,少不得有无数密事相托,权仲白几乎从不答应,态度冰冷坚硬,可谓是有恃无恐。这也的确是托赖了他高贵的身份、出神入化的医术,可更重要的,那还是皇上超出寻常的宠爱。先后两代皇帝,对权仲白都是信宠有加、屡示殊恩,这份圣眷,甚至不是权家本身的起伏能够左右的。可就算是如此的宠爱,这个权神医,对着皇上的一点请托,也还是一口回绝,几乎毫无回旋余地……让他跑腿做点事,真是千难万难,没有哪一次,不用付出偌大的代价……

皇上抚了抚下巴,倒也不禁失笑,“子殷这是在迫我拿点诚意出来了。”

自从两人见面以来,实际上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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