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制药-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一一自知理亏,脸色微霞,赧然落座。
魏尔瞻只当她年纪尚小,玩心尤重。又见她聪明伶俐,一首鸡鸣》解得丝毫不错,便不忍多加苛责。
学堂提供一顿午餐,有两道菜和一碗汤。虽然菜色尚可,但苏一一心里记挂着前山的菘蓝,哪里有耐心细尝!用汤泡了一碗饭,便拉着梁炳乾出了学堂。
一路急奔,梁炳乾已是气息微喘。而苏一一,喘得一跤跌坐在草地上,只想摊开了手脚这样躺着好好睡一觉。
再一次沉痛地认识到,这个身体的运动能力,实在是……太差了!看来,她要做的事情很多,赚钱养家,强身健体,缺一不可。幸好这个身体只有六岁,想怎么塑造都行。
所谓前山,是指山的南面。树木葱茏,山花灿烂,正是一副春日好风光。苏一一干脆仰躺下来,天蓝云白,澄静得似乎透明了一般。到底是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古代,比现代那些所谓的香格里拉,还要原生态得多。
“真美。”她喃喃低语。
她一身白衣,唇角微翘,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里,映上了湖光山色。波光流转处,仿佛阳光都敛到了她的眸子里,璀璨得让人不敢直视。
“就是这里。”梁炳乾调转目光,伸出了手,却不敢拉她,只是讪讪地走到一边,指着一丛开着黄花的植物道。
“果然!”苏一一这才记起了自己一路狂奔的初衷,四足并用地爬了过去,“就是这个菘蓝,咱们连根挖一些回去,煎了汤给黎子熙服下!”
“有用么?”梁炳乾听她话音刚落,便已动手拔了好几棵。
“呆子,自然是有用的,你别把根拔断了,连泥挖出来,我回去种在院子里!”苏一一做了个鬼脸,“放心吧,这东西能清热解毒,提高人体免疫力。”
“解毒?没毒就好。”梁炳乾被那句“呆子”,说得骨子都快酥了,动手继续挖了几株。
苏一一想了想,挑了几株断了根的出来,剩下的却仔细地用收在一起,连泥都没有抖掉。
“这个一会儿给黎子熙,这些收起来我另外有用的。”
“哦。”梁炳乾没有再问,只是把菘蓝细细收好。
苏一一却并不急着走,而是在周围又转了一圈,看到还散生着大量的马蓝,心里更是欣喜。
马蓝,也是板蓝根的主要原材料呢!看来,这里的资源十分丰(炫)(书)(网)(题)(供)(下)(载)富,足以应付她第一期板蓝根的材料所需。
春天是伤风咳嗽的高发期,若是销量好,便可说服父母在院里子种上菘蓝和马蓝。只是院子里的地太少……
正文 第013章 路要一步步走
她一拍前额,有了第一期的收入,还怕买不起地么!自己真是傻了,竟然只顾着眼在院子里那几畸地上!
“依依妹妹,你怎么打起自己来了?”梁炳乾傻傻地问。
“啊……额头有只蚊子!”苏一一干笑着搪塞,忽然心里又是一动。眼看着夏天就要到了,江南之地,蚊蝇甚多,若是做些驱蚊蝇的药水出来……
商机无限啊!
不过,饭要一口口地吃,路也只能一步步地走。当务之急,还是先赚些银子。有了本钱,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规划。苏一一知道,为了替她交这束修,父母可是咬紧了牙关,把积蓄全都用掉了。
谁知下学以后,苏一一拿了两把菘蓝给黎子熙的时候,对方却像看着毒药似的不敢接。
“你傻了呀,快回去连根带叶煎着服下,你看看自己,烧得都昏头昏脑了,再烧下去脑子都被烧坏了,再用功也光不了门楣!”
“可是这个……路边的野草,也能治病?”黎子熙虽然年少,却并非无知。
“这哪叫野草?我可是拉着梁炳乾去山那边好容易找来的,梁家是干什么的,你难道还不知道?”
梁家世代开着药店,黎子熙想了一想,也就信了。
他朝着梁炳乾施了一礼:“多谢梁兄。”
苏一一很郁闷地想,明明是自己贡献了人力和物力,为什么最后做好事的名头,却落到了梁炳乾的头上?说白了,就是因为自己人小言轻,人家根本不信!
“这个……不是我想出来的。”梁炳乾是个老实人,不敢居功,微红着脸避开了他的多礼。
“梁兄大恩,不敢言谢。”
苏一一翻了个白眼,这称呼听起来有些像是祝英台的台词啊!
“不是我……”梁炳乾还待再次声明,苏一一心急包在衣襟里的菘蓝,拉了拉他的袖子。
“炳乾哥哥,咱们该回去啦,免得爹娘牵挂。”
“哦,好。”梁炳乾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像影子似地跟在苏依依的身后,返身便走。
他本就比苏依依年长,又兼身量初成,苏依依只及他的胸。偏偏小小的女孩儿在前面昂首挺胸,高大的男孩在后面亦步亦趋。这样的组合,让黎子熙看得暗暗称奇。手里的菘蓝还是苍翠欲滴,黎子熙的心里有点暖。
这个小女孩,是关心自己的吧?刚才她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只是想要让自己接受这把草药。不管怎么说,先煎一帖服下再说。梁炳乾虽然年幼,不过自幼在药店里长大,多少应该认得这种草药吧?
“苏依依。”那一头,魏尔瞻却叫住了苏一一,“你已经能把诗经》学完,难怪你不乐意听讲。”
苏一一脸红耳赤:“先生,今次是学生的错,往后不敢了。”
“倒也不怪你,孔丘有言,因材而施教,这几堂课对于你来说实在是过浅了,难怪你听着就走神儿。从今天开始,你习字之余,不妨开始读礼记》。若有看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
“是。”苏一一恭顺地应了下来,心里却不以为意。
她的理想,可不是成为女才子,而是做一个大商人啊!现在满脑门子的都是生意经,哪里读得进礼记》!
不过,看魏尔瞻一脸的拳拳之意,又不忍拒绝。好歹她二十来岁的智商,读这些书还不是小菜一碟?这时代没有小说书可供消遣,就当读小说啦!
“你的髻子……”魏尔瞻看着她的脑袋,笑了笑,“散了。”
“啊,是。”苏一一知道是自己中午一路急跑,又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滚,头发要是不散才怪呢!
可是,她又不会梳这种髻子!前世的她自然有佣人替她梳头,后来入了军队,又是清一色的短发,根本没有头发方面的烦恼!
“坐这里来,我替你绾上。不然,回头又得让你娘数落。”魏尔瞻温和地指着一张小凳。
“啊?”苏一一大跌眼镜,“先生,你……你会绾发?”
“虽绾得不如你娘好,总比这样披头散发的好。”魏尔瞻笑道。
她只是髻子松脱,哪里至于披头散发啊!苏一一半信半疑地坐下来,只觉得他的动作轻柔得几乎不触及头皮。在他的指下,她仿佛成了一块薄胎细瓷,稍不经心,便会粉身碎骨。
“好了。”他轻轻地放下牛角梳。
苏一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髻子,只觉得光滑如新,顿时大喜:“多谢先生。”
“回去吧,免得你爹娘担心。”
“是。”苏一一不知怎么的,竟是红了脸。她不敢抬头,拉着梁炳乾,如飞一般地就跑了出去。
“依依妹妹,你走岔道了!”梁炳乾又好笑又好气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咱们该往这里走才对。”
“啊,对了。”苏一一的脸更红了。
这天还没有大热呢,怎么吹上来的风,也带着熏人的暖意?脸似乎更烫了,而且蔓延到了耳后……
她不断地对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我才六岁,不是十六!都是田含玉早上的那番话,害她也跟着“早熟”了一回……
好容易挨到了家门口,苏一一头也不敢抬,就对着梁炳乾挥了挥手:“炳乾哥哥再见。”一溜烟地就跑进了自家的大门。
想是今日回得早了,苏庆正并没有在巷子口等候。他们的房子,前面是一排店,后面才住着人,中间则是一片院子。
苏一一走进门的时候,田含玉正在招呼着客人。虽是几个铜子儿的买卖,她依然笑脸迎人。哪怕对方挑三拣四,也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表情。
换到现代,那简直就是个服务明星啊!苏一一看着田含玉那张含笑迎人的脸,对于自己的商业大计,就更有信心了。
咱的软件,那绝对是首屈一指。如今,就只剩下硬件了。而这个硬件么……正在兜里揣着呢!
“依依?要是饿了,先吃个饼子,一会儿娘再给你做饭。”田含玉好容易做完了一笔生意,赶紧招呼自己的宝贝女儿。
“嗯,知道啦,娘你忙吧。”苏一一看到有客人进门,乖巧地跑进了后屋。
“呜呜……”她还没有放下手里的书袋,就被一个热烘烘的身子,撞了满怀。呀,她居然把自己刚收的宠物给忘了。
正文 第014章 以身试病
“香香,想不想我啊?”她眉开眼笑地抱住了小猪,“哇,真香,你还一点都不浪费这个名字哪!噫,以后常抱着你,连香水都可以省下了。”
小猪在她的怀里拱了又拱,小尾巴摇了又摇,十足一副讨好主人的模样,惹得苏一一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和宠物小香猪“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苏一一才想起了正事:“呀,光顾着跟你玩儿了,还要要紧事没做呢!”
她兜着自己的宝贝菘蓝,看到田含玉一早起来的成果,已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历在目。两畸地的杂草被清除干净,黑色的泥土在夕阳下仿佛会反光似的。
真是肥沃的土地啊!
苏一一赞叹了一声,找了一把铲子。刚把菘蓝拿出来,小香猪已经把鼻子凑了上来。
“这可不是你的食物,主人我就指望着它发家呢!”苏一一笑着把小香猪抱了起来,把那株菘蓝从它的嘴边救下,“要知道,为了搞垄断产业,我可是把那里的菘蓝全给挖回来了!你要是全给吃了,我上哪里去弄种子?”
小猪似乎听懂了,哼哼唧唧地趴在她的脚边。苏一一犹豫了一会儿,怕被田含玉责备,不敢侵占早上才开垦出来的两畸地。只在最边缘的地方,种了一溜儿的菘蓝。
“依依,你在做什么?”苏庆正穿着一袭长衫走了进来,“怪道没接着你呢,原来你已经先到了家。”
苏一一早就想好了说辞:“爹爹,今日在学堂里,有位同窗拿着这东西煎成汤药,那伤风发热就好了。女儿想着,若是真有效,咱们不如制成药散或丸子,放在店堂里出售。”
“这个植物有用么?”
“女儿亲眼所见,怎会有错?爹爹若是不信,赶明儿问魏先生便知道了。”苏一一不怕苏庆正去求证。
板蓝根的功效,在二十一世纪随便拉个路人就知道了。
何况,她还特意混了两株黄岑在里面,对高热头痛,可是有相当好的疗效呢!
“咱们卖药,怕是没有人肯信吧?”苏庆正也有顾虑,“咱们可不是药店。”
“这东西不费什么,只是费些人工。炳乾哥哥说了,一帖伤风的药,要费五百文。若是咱们制成了丸药,只用五十文,总是有人肯买回去试的。开先的时候,不如白白赠出几帖,大不了就白费了一些功夫罢了。一旦见了效,还怕没有生意么?”
“这草药……果真有效么?”苏庆正看着蔫头蔫脑站成一溜儿的菘蓝,还是有些怀疑,“若是没用,那可是要被街坊邻居指着脊梁骨骂的。”
左邻右舍,可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医书上没记载这种药草么?”苏一一有点怀疑。难道苏庆正读八股读得入了魔,竟想不到去翻一翻本草纲目》、神农本草经》之类的医书么?
“除了太医院,哪里还有医书可读?”苏庆正苦笑。
难怪这年代的医者,地位这么高!原来要读医书,还得进太医院……
“那……明儿看看那位同窗好了没有,就知道有没有效了。”苏一一无法列举二十一世纪的病例,只能举出黎子熙的例子。
你小子可得给我争口气了!
“正是,若真是有效……倒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啊!”苏庆正点着头,若有所思。
苏一一暗暗乍舌,还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呢,瞧瞧人家的境界,明显比她高出了几个档次不止!她可光顾着数银子,买房子,圈土地……
不过,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又觉得这病生在别人的身上,总不如生在自己的身上更具有说服力。再者,她也不是医生,万一梁子熙那病,不是单纯的伤风感冒,见效可就慢得跟蜗牛似的了。
当下赤足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