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娇娥锦绣-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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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恽?子幼来了,快请快请,”张敞一叠声地高喊,这才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杨恽是张敞的好友,两人私交甚厚,有许多年的交情。
张敞急匆匆地便朝门外接应,两人相见,哈哈大笑。
“子高,我没有提前递名帖,你可别怪我失礼啊,”杨恽笑眯眯地见了礼,张敞把着杨恽的手臂朝内宅里便走,大笑道:“子幼,我忙着拜访各位长官和同僚,怠慢了你,你不见怪就好,你嫂子经常提起你呢,随我一同去见见吧。”
张夫人和杨恽也是经常相见,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避讳的,虽然是在行辕,不是很方便,也还是从外面的酒垆里叫了宴席。
杨恽失笑:“瞧我,还是这么随意,本该是我请子高和夫人宴饮一番的,今日反倒让你们做了东。”
张敞骇笑:“子幼,你什么时候这么谦逊了?以前你向来不讲这些俗礼放在心上的,我和你多少年的交情,竟不知道你还会变。”
“哈哈,都是因为遇见了林天那个小子啊,”杨恽哈哈笑着,挤了挤眼睛,道:“子高去了扶风郡,我将给你介绍一个下属,这个人可不简单……”
张敞脑袋一昏,叫道:“哎呦,怎么又是这个林天呢……”
“你也知道林天?”杨恽好奇地问。
张敞便将今日一日遇见的人和事说了一遍,杨恽点了点头,笑着道:“这就对了,张延寿和赵家有仇,林天娶了赵家的女儿,自然张延寿要与林天过不去。”
“……竟然还有这等事……”张敞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杨恽是知道这个老朋友的心思的,劝解道:“子高,你也知道花无百日红的道理,张家如今不比从前了,赵家的赵子房深得皇上的喜爱,又与冯世奉结了亲,上次从大宛回来,冯世奉就封了候,这次又跟着赵充国上了前线。林天年纪轻轻,就能帮助家中脱了商籍,给父亲赚的了“义商”的身份,人都说莫欺少年贫,孰重孰轻应当有杆秤才是。”
“这……”张敞踌躇着。
杨恽道:“我祖父的《史记》已经得了陛下的首肯,可以公布于世了。”
张敞大喜,恭贺老友了了此番心事。
“这都是林天那个小子帮得忙,此前我得罪了戴长乐,被关在诏狱里,也是林天帮我出狱,眼下我到和戴长乐已成了知己,”杨恽迟疑地瞧了瞧张敞,再三叮嘱道:“林天这个童官,心有丘壑,前程远大,你可千万别糊涂了。”
“……”又是为了林天。
晚间,张敞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张夫人索性坐起身来,对着夫君道:“子高,你担心什么,不如说来听听。”
夫妻二人嘀咕到了半夜,张敞的心便敞亮了。
一大早,张夫人起来梳洗,张敞笑眯眯地接过石黛给夫人画眉。张夫人幼时不小心摔伤,眉角有些缺损,张敞每日都要帮助夫人画眉,成了习惯。
张夫人合上眼帘,仰着脸,轻轻地道:“听说那林天对他的小夫人也是爱之若狂,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子高,就冲着这,我不免就对这林县令有了几分喜欢。”
女人就是这般,张敞失笑,强忍住将眉毛画完,仔细端详了一番,放下石黛,戏谑地道:“夫人说的甚是,只怕这个林县令和我一样是个惧内的,就冲着这,我也对他有了几分喜欢。”
夫妻二人对着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的林天和娇娥小两口却没有这么香艳了,林天只能午间抽空回来和娇娥在一起小小的亲热一番。
如今的林天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娇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关于娇娥的及笄礼,林天已经畅想过无数次了。
因为及笄礼过了,他们就可以圆房了啊。
林天虽然还没有尝过女人是什么样子,但是听好朋友赵彭祖的解说,衙门里那些老油条的荤言荤语,心下大致还是明白的,那一定是美的不得了的事情,比只能抚摸亲吻,要更美的多。
世上最美的,最珍贵的,都需要等待,林天等着娇娥嫁给自己用了这么些年,再难忍他也忍的下去。
娇娥那里知道林天就像一头小饿狼,守着她这只鲜嫩的小羊羔,就等着长到了时间,美餐一顿呢。
她一心想为了大表哥多做点事,林天带着她去散心,她才知道平陵县原来有这么多的穷人。
听着那些穷人对林天感恩戴德的话,娇娥觉得很骄傲,这是她的夫君呢,做了这么多的好事,能让平陵县的百姓们安居乐业,能帮助这么多的穷人娶上妻子。
娇娥觉得她应该可以帮到大表哥,让平陵县的穷人日后还能养得起妻儿,结束躲在山里的日子,出来耕田养蚕。
她当初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急急忙忙地嫁给大表哥的吗?父亲也再三叮嘱,让她帮着林天教化平陵县的妇人们,以后林天的官越做越大,她也要越来越能配得上大表哥才是。
娇娥全身心地忙乎这件事,林天见表妹感兴趣,每逢和李功曹商议,便经常让她旁听。
李功曹得了夫人的提示,早知道娇娥对于林天的份量,压根不敢因娇娥是个未及笄的小娘子而不敬,对待娇娥就像对待林县令一般,甚至比对待林县令还要恭敬些。
林天见了当然喜欢。
李功曹见林天的反应,知道走对了路,更加的卖力听指挥,顺带展开了猛烈的夫人交际攻势。
娇娥想了个法子,想将县里各官吏和世家大族的夫人们联合起来,由他们在各自居住的行里内率先纺纱织布,绣花做女红,这样能带动县里的其他妇人们都来求学。
洛嬷嬷觉得这个法子极好,皇帝每年都会下地种麦子,皇后则带着达官的夫人们摘桑叶敬蚕神,来告诫全天下的子民要好好耕田养蚕。
如今娇娥这样做,与皇室的这般作为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夫人和尚夫人等立即着手在县里发动夫人们,她们经常驾着马车来县衙的后院拜访娇娥。
娇娥忙忙碌碌地应酬交际,还要设计绣花的花样和功课,林天则在一旁守着,觉得这样为他忙乎的娇娥真好看,只是,若是娇娥再多分点关心给他该有多好。
林立也被召唤来了,随身带着各家入得份子,大手笔地买下了多座荒山。
麦子和豆子都已收割完毕,乡里的百姓正无事可做,林天发出告贴,要开山种桑树,那些躲在山里的穷人自然是争先恐后的来报名,林家不仅给钱,还管饭。
种桑树极其简单,只需要将桑树枝剪成一尺来长,留上三、四个叶梗,种在地里,每日淋水,二十几日后,再用草木灰将它围起来,等到发出来新芽,这桑树就成活了。
雇佣来的穷人早已经听到里令们说过,日后他们的口粮有大半来自这些桑树,自然小心翼翼,希望能都中活了。
林立顶着太阳,忙前忙后的,先让众人用石灰粉在山上画好了线,定出位置来,再松土挖坑,埋桑树苗。
另有一拨人,烧着田地里留下的秸秆,弄草木灰。
娇娥觉得新奇,打算去看,林天拗不过,带着她去了。
李功曹连忙组织县里的里令、乡老、啬夫和世家大族的家主们,浩浩汤汤地跟去了。李夫人也不示弱,紧跟着娇娥,将经常在一个圈子里的夫人们都喊了去。
瞧着干得热火朝天的人们,众人的情绪立即都高涨了起来,觉得平陵县兴许真的能够在这位年幼的县令手中变个样。
若是这样,县里的百姓们都会念着他们的好,这样造福乡邻的事是一定要做的。
接着,李功曹说了他的想法,待到桑树种完,养蚕出了成效,就让这些得利的乡里乡亲们凑钱建一座功绩亭,上面镌刻上出了力的各家各族,世世代代都铭记。
回去之后,里令们更加热情地到处说着县令的种桑养蚕大计,连每个里的小孩子,老妪都被发动了起来,自发烧水送到山上,得了空,这些人还会帮着淋水,埋土做些轻活。
一时之间,平陵县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分贵贱为了一个目标努力,总算在霜降之前,将平陵县的荒山上都种满了桑树。
甚至各家的田间地头、院后都种上了桑树。
这都是李功曹的功劳。
李功曹听林立说起,东市上有个外地来的客人曾说,在他的家乡,桑树是个好东西,全身都是宝。
桑叶、桑葚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可以吃,桑皮和桑树根都可以入药。桑树底下种豆子,不仅桑树长得好,豆子也长得好。
更不用说养蚕了,那些蚕粪也可以做肥料。
李功曹连忙到处打听,确认了这个说法,就连孟子也曾经说过:“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衣帛矣。”
他央着林县令动笔写了篇《桑树赋》。
这篇赋花了林天不少心思,最后在娇娥和尚万年的帮助下完成。除了夸奖了桑树的各项好处之外,还列举了桑树的各种用法。
“……三年桑枝,可以做老杖,一支三钱;
十年桑枝,可以做马鞭,一支二十钱;
十五年干枝,可以做弓材,一张弓两三百钱。
做木屐,一双三十多钱;做剑格刀柄,一具十钱;
二十年老桑,可以做轺车良材,一辆轺车一万钱;
桑树可做马鞍,桑叶可卖可吃,养蚕的没了桑叶要来买,田里没粮了可以吃。
桑皮可做药,桑葚可健身,桑叶喂蚕,蚕吐细丝,可作上好的琴弦或者丝绸……”
乡里的里令们将林县令亲手写就的这篇大白话的《桑树赋》,抄写在各乡里的入门处,每日转悠着念几遍。
一时之间家喻户晓,将能种的地方都种上了桑树。
平陵县的桑树枝不够了,林立就从外县采购了来,看着满县的桑树幼枝,林天感慨道:“以后不会这里就叫做桑县了吧。”
男人们忙过了,就该女人们了,娇娥带着县里的妇女们纺线绣花,洛嬷嬷亲自教授,为了让妇人们学得快些,织的又快又好的会得到十个钱的奖励,绣花的就更多些,二十五个钱。
这对于那些妇人们来说是及其有力的激励。
林立又通过娇娥,让这些热情的婆娘们来预先登记,要几张蚕种,好准备来年春日养蚕。
虽然每日都在忙碌,林立的嘴巴时时刻刻都是翘起的,他好像已经瞧见了金山在向自己招手了。
就在这时,苗公带来了一个消息,张延寿命骏马监押送着汗血宝马抵达了牧苑,张敞也已经到任。
第169章 绣学
林天眉头紧锁,他曾经让苗公去过牧苑,传了口信,问柳姨丈是否需要他的帮助,早点离开牧苑。
毫无意外地,柳姨丈拒绝了。
他已经给过了柳家机会,可柳家却要一条道走到黑。
苗公是见惯了的,劝林天不要再顾惜亲戚情分,何况柳家和他也并没有什么情分。
柳姨丈将女儿都嫁给了张家,显然是得了什么许诺,死心塌地要在一条船上与林天为敌了。
“既然如此,便由他们去吧,天要下雨,各有各命,若是柳姨丈也为我这么多思虑一番,这事就不会发生了,”林天吐了口气,挥了挥手,将柳姨丈抛之脑后了。
苗公得了命令,和骏马监去商议去了。
林天发愁的不是柳姨丈,而是新太守张敞。
因为荣畜之死,林天听赵彭祖说起过严延年曾在被截获的私信上,告诉张敞,要积极写信给魏相自荐,好接手赵广汉的京兆尹的职位。
这件事,让林天对张敞先有了几分不喜。
和严延年是好友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敞苦心钻营,必然会像严延年一般做出许多让人不屑的事情来。
更何况,严延年将大女儿严若水许给了张千秋做良妾,张家和严家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就如同张延寿将柳蓉纳为良妾一般,柳家还有情可原,毕竟是商户人家,能做良妾便是高攀,而严家呢?
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很少,双方都藏着掖着,觉得不好听,但苗公是什么人,依旧将这条消息挖了出来。
这个人现在成了他的上官,林天顾忌着张敞会不会帮着严延年和张延寿,来整治自己。
上官若是和下级过不去,有的是法子磨磋,让下级有苦说不出,自认倒霉。
林天双眉紧锁,背着手回到了后院,见娇娥喜笑颜开地捧着一张绢帛,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旁边簇拥着一圈县里大族的夫人们,跪坐在院内,正说得热闹。
悄悄地站立在一侧,林天竖起耳朵,听到娇娥和夫人们商议着要在县里办个绣学。
李夫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