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诺-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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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羞赧的点点头,嫣红着脸,跑回房间。今日是上元灯节,依二爷近来的性子,定是要带我去赏花灯的。
黄昏已至,莫远城中灯市辉煌,满街花灯照影,琳琅满目。踩高跷,耍龙灯,舞狮子的民俗表演绕城而动。大街两侧,贩卖各式玩物,小吃的地摊随处可见。远处楼阁屋檐之上悬挂的灯饰,更是五彩缤纷,真可谓“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二爷拉着我的手穿梭在人群中,他出了王府,便换上自己最喜爱的浅青长衫,戴上银质面具,毫不掩饰身份特征。
我听话地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失神间,已被回头看我的二爷发现,偷笑道“你是怎么了?最近总用这般眼神偷看我?莫不是怕我丢下你一去不回?”
我摇摇头,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只有同他在一起,自己才会如此的安心。
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脸颊,二爷嘲弄出声“真儿,你我不过几年不见,不必令你日日痴迷至此吧。快快醒来,不然,这灯市美景岂不浪费?”
我低下头,闷笑出声“二爷又自作多情了,谁想你念你了。若你今儿真丢下我,我也回得去。三年尚且过去,还在乎这一时一刻吗?”
二爷听完,逡巡不前,握着我的那只手也愈发紧了。“真儿,我断不会丢下你不管不顾,只怕你……有心弃我而去。”
我呆滞半晌,原来二爷对我竟是如此担忧,那这些年他是如何过的。
二爷突然朗声而笑,领我到一个卖面具的铺子前,问那老板“老伯,这面具如何卖?”听到价格不贵,便要我挑一个。
我好奇的问他“买这无用的劳什子做什么,怪吓人的。”
二爷不语,回头在那架子上挑了两个昆仑奴的面具,这面具我只在电视里见过,那是太平公主遇到驸马薛绍时所带。不想这个时空竟也有这稀罕物。
回眸间,脸上多了一层覆盖,二爷已未经我同意,替我戴上了面具。从那面具的眼洞中,我看见二爷的唇在噏动“传说,上元佳节,戴上同样面具的男女若是相撞,便是有缘之人,他日定能长相守。我原也是不信,今日有你在身边,倒想一试。”
我一时有些莫名,追问道“二爷想要如何?”还没说完,眼前人影已戴上面具一闪,消失不见。我霎时回过神,仿若又回到数月前孤独寂寞的状态。心中一惊,低喊道“二爷,你在哪,别走,别离开,我怕……”
可眼前除了来来往往的路人,以及精致的燃灯,竟再无一物。回忆起二爷口中所言,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抓住迎面过来的人,揭开他与我相似的面具,失望由心而生。不是他,二爷你在哪?
我急冲冲的在灯市里乱闯,狂喊着二爷的名字,直到所有人都回头看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冒失傻气。心定下来,怅然抬手握住面前一缕空气,低喃“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吗?你从不曾出现过也罢,可为何明明在眼前,却抓不住。”
眼角渐渐湿润,二爷,我不许你丢下我。强打起精神,自己已然揭开了第20张面具,可这些人都不是心中所思所想的俊美男子。在一个时辰的苦苦追寻中,我不停地向路人打听,偶尔也会感受到几许温柔深情的目光,转头望去,信步游玩的人群,竟无一相识。
在失望又一次霸占我的胸腔后,我再无气力和心思搜索。一个人默默无语地在街上走着,无意中步入一条暗巷,身后的喧哗之声在巷中湮灭。
巷子两侧是高高的院落围墙,月光在墙边的树影下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往日,若我清醒之时,断然不敢独自走进如此昏暗的地方。可今晚,不知怎么,心被孤独寂寞充斥,根本无暇细想此处是否安全。
我最终耗尽了所有力气,不得不在墙边坐下,摘掉面具,脸庞埋在膝上,双手抱臂,大声抽泣,口中不停自语“二爷,我把你弄丢了,弄丢了。你究竟身在何处,为何要躲着我,只因那句该死的话吗?若是,往后我封了自己这张烂嘴,再也不说了。你回来呀,回来……”
那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哭了一会,竟感觉到一束目光已聚焦在我身上多时。我抬眸望去,泪光中,月华下,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站在我对面,身上的衣衫隐隐泛着浅蓝,脸上戴的分明是昆仑奴的面具。即使对方遮着脸,我也能感受出他眼中隐隐的疼惜和伤怀。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已被发现,不急不缓地伸出一只手,示意我站起。二爷竟没有丢下我,重新回到我身边了。一时,我竟兴奋的不知说什么好。任那只微凉的手将我拉过去,眼前的人似在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虽然我不明白二爷为何一言不发,但还是释然地扑进他怀中,低声哭诉“方才我说的都是戏言,离了你,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顾不上,哪还有心思回到原处,孑然一身?君不知,一时不见,恍如隔世。二爷,我险些以为自己真的把你弄丢了,现下好了,总算找了回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身前的人听到这句诗词,骤然一颤,随即恢复如常,只是托起我的脸,用质地柔软的袖角轻拭我的斑斑泪痕。鼻尖若有似无的飘来一缕宫廷特有的龙涎香,而非熟悉的雪松味,令我倍感奇http://。怪。
还未完全想通,耳边又远远传来疑似二爷的男声,仿佛在唤我。而眼前的二爷已悄然松了搂住我的手臂,一个不着痕迹的转身,在我惊讶万分的凝视下,向小巷纵深处走去。
当他再一次踏入月光和灯火交错的晕圈中,那一袭蓝衫竟化为淡紫色的锦袍,而他腰间一摇一晃的黄玉佩,更毫无疑问地显示着此人真正的身份——北唐宸王爷,那个早在几个月前,就已无影无踪的六皇子宇文翊。
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想起那抹深情眷恋的目光,莫非今晚他一直跟着我?那二爷的行踪岂不是暴露了。我那糊里糊涂的一番真情表白,只怕会加剧宸王对二爷的痛恨。
“真儿,你……没事吧?”匆忙赶来的二爷望着痴呆的我,着急询问。我这才回过神,见他已卸下面具,心中那抹惊疑顿时消失殆尽。为了不让二爷担心,我并未说出宸王方才与我独处之事,只说自己迷了路。
在我们走出巷口时,我故意大声责怪二爷不声不响弃我而去。二爷非但不恼,还变戏法似地从袖中摸出一个彩色面人来,那模样似极了我,令人惊奇不已,禁不住感叹这位能工巧匠的手艺。
“我本不愿让你久等,可巧在路边看到这个,便让那艺人照我所述,捏了个‘真儿’出来。一时竟忘了时间,害你惊心了。如今就当作赔偿,送你吧。”
我喜滋滋的握在手中,拉着二爷,如几岁顽童般寻到那家店铺,好说歹说地让那艺人再捏个二爷出来,把两个都占为己有,拥在怀中。
二爷笑我贪心,我只念,下次他再离我远去,我也好把这小人当成真,以寄思念。
二爷听见这句话,看向我,眼神欢喜,却也藏着读不懂的愁绪,而他右脸的银质面具在灯火照耀下,放射出晦暗神秘的幽光,令我刚平静下去的心海又不自然地涌出细浪,一时难以停息。
“二爷,你是如何在南北之战后,假扮宸王,来到北朝的?你可知,他人现在何处?”回到房间,我心绪不安的问道。
二爷走到我面前,孤疑地看了看我躲闪的眼神,伸手拥住我,调笑道“不是说不担心吗?怎么,如今想知道了?”
我推开他,神色凝重地重复了一遍问话。
二爷见我没有玩笑,长吁了一口气,解释道“你离开瀛城后不久,我军便开始反攻,鲜卑士气低落,不堪一击。不过一月,战事宣告结束。宸王与我朝签订和议后便退了兵,之后我迟迟得不到景煜的消息,料想他可能遇难,担心你无人保护,会有危险,便没同夕将军商量,悄然离开军队……”
“……一路上,不断听百姓说,宸王打了败仗,畏罪潜逃。其实,我也不知这其中隐秘。得到这个消息,我自然想出化妆成宸王混入王府的方法,如此方能伴你左右。可惜,才入京,就得知你被宇文优挟持了。于是,便有了后来的孚王府一遇。”
“这么说,你也不知宸王的下落?”我心跳加速,忧虑更深了。
“嗯,正在派人探查,应该马上就有消息了。你今日怎么怪怪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跟他有关?”二爷依然那么了解我。
我咬咬牙,没有提什么,转开话题“二爷,你离开了南朝,颜家的生意怎么办,总不会都交给少廷了吧?”
二爷这下倒不急着回答,仔细盯了我半晌,才应道“嗯,有三弟和非元在,我不必操什么心。早在出发之前,我已将府中的事交代清楚。”
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我颇为惊讶“非元是谁?二爷什么时候招来的新人,可信吗?”
二爷略有深意地瞅了我一眼,语气闲散“非元是凌叔的侄子,三年前被我招入府中,常日里帮我料理部分生意,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随便哦了一声,不再发言。
不料,二爷却开口了“真儿,今夜,让我为你解毒吧,时日无多,我担心……”虽不明白二爷为何忽然眉间纠结,但他对我的身体状况却是很了解。
“我为你把过脉,此毒再不解,下一次发作怕是要深入心骨。我知你对那解毒之法颇有微词,但不用此法,终不能釜底抽薪。你……你放心,我……我会尽量温柔些的。”二爷越说越结巴,脸色也泛起潮红,显然他能说出这番话,定是鼓足了勇气和信心的。
我忽起玩弄之心,便苦恼地摇摇头“我不要……第……第一次都会很痛,我……我怕……”偷偷看看二爷的脸,果然见他颇不自然,袖中的手紧张地抓住衫袖下摆,似乎已料到我会拒绝,却又不甘心。
见他星眸之中有一丝懊恼闪过,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故作大方地走到他面前,双手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肩上,如蚊细语“我答应解毒,只是二爷一定要对我负责到底。”
抱着的人颤了颤,轻吸几口气,我可以感知到他此刻的激动。“嗯,相信我,此生都不会负你。”
我靠在他的怀中,任他将我抱上日日共眠的床榻,看着身上的衣衫渐渐滑落,二爷的身子越来越低。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烛影摇晃,鸾帐起伏。
二爷温柔如风,轻易便能撩拨起我敏感的神经,我渐渐沉迷,身子变得酥软。熬过最艰难的一刻,他又化为烈火,邪肆狂野。此时我早已失控,情难自禁,伸手攀上他的颈,纵容他的索欢,任自己在其身下放浪形骸。
分不清,二爷究竟诱惑了我多少次,只记得他不断地轻喊我的名字,胁迫我叫他。在我耐不住身体变化,喊出“风”字之时,他忽然一顿,缓缓俯身,在我唇上印下一吻。之后,他并未停止需索,反而变本加厉。我受不住疲累,浅浅昏睡,双耳充斥着床榻有节奏的咯吱声。尚未入梦,二爷又将我唤醒,先前的孟浪一扫而空,几许旖旎,辗转缠绵……
不知过去多久,我才得到片刻安睡,隐约觉得有人在凝视我,朦胧地睁开眼,撞上二爷暧昧的目光。想起自己的放纵,脸上一红,翻了个身,不理他。
腋下穿过一双手,圈在我胸前“真儿,害羞了?方才瞧你神情迷乱,那般享受,莫非……我还未满足你?”
我见二爷言语间毫不避讳,颊边顿时如火灼烤,滚烫的厉害。方才,我的确沉溺于初尝人事的甜蜜之中,摒弃了矜持,久久不知餍足,可那都是他逗弄的。而今,那人却拿它来取笑我。
我不满地撇撇嘴,哼道“二爷的脸皮倒是厚的很,就知道不正经……”
他一声闷笑,轻轻扳过我的脸,亲吻我的眼角“你我已有夫妻之实,还假装什么正经,现下肆意些,不好么?”
“你……我不理你了……”我害臊的扯过被子,蒙住脸,不愿再面对二爷,他今夜邪魅得不大正常。
有人隔着被子拥住我,调笑道“还未回答我呢,方才,我可有……令你满足?”
我摇摆着被子,挣脱那人的怀抱,闷闷出声“明知故问……”
被子外面传来一阵轻笑,身旁的压力蓦然消失。我拉下被子,却见枕上多出一把匕首,上面闪耀的红宝石令人炫目。二爷已起身合衣系带,我对着他的背影低喊“这是什么?”
他穿上裤褶,侧头看我,暗哑的音色恢复正常“送你的合欢礼,可喜http://。欢?”
我知他在玩笑,用衾被掩好身子,坐起来,反问道“哪有人合欢夜送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