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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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奸巨猾的家伙!康熙暗骂一声。球又给踢回来了。
雅尔江阿低着头,跟儿子博哲偷偷交换了个眼神。瞧,没人敢把咱爷俩怎么样吧。
凌波在后头正好看见他们的小动作,不由抿嘴一笑。
康熙没看到那父子俩交换眼神,却看到了凌波的神色变化,心头一动,微笑道:“凌波·富察,上前来。”
“哎?是。”凌波吃了一惊,忙振作精神,往前走了两步。
康熙上下打量她几眼,问道:“多大了?”
额……凌波咬住了嘴唇,这个问题难住她了。
打从她一进门,米思翰就在注意她,这可是头一回见这女儿啊,跟她娘长得真像,一般的清秀干净,那嘴边的梨涡也一模一样。老头子内心十分激动,但此时正在跟康熙扯皮,不宜节外生枝,所以一直没跟凌波说话。而现在,一见凌波露出为难的神色,顿时心中一酸。
难道苏氏连生辰年月都没有告诉她么?
老头子又是心酸又是疼惜,主动开口道:“小女是康熙三十五年出生的。”
康熙点点头道:“十六了,该找婆家了……”他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米思翰。
米思翰顺着他目光望去,就看见博哲乌油油的脑袋,顿时脸拉得老长老长。
雅尔江阿机灵的,一看康熙的眼神就知道圣心所向,忙表态道:“能跟富察老大人联姻,是小儿的荣幸。”
埋头跪着,一直安安静静的博哲,也抬起头飞快地说道:“博哲绝不会委屈了凌波格格。”
康熙点点头,博哲这小子机灵,会看眼色,很不错。
米思翰却猛然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要背过气去似的。
正文 13、太后驾到
康熙和雅尔江阿父子一唱一和正默契,米思翰却猛烈地咳嗽起来。
李德全忙叫道:“哎哟!老大人这是怎么了。”他麻利地倒了一杯茶,递到米思翰嘴边,又用手在他背上有节奏地拍着。
米思翰好容易才喘过气来,捶着膝盖道:“这腿当初在云南受过伤,如今一到变天的时候就发作,唉,老了,不中用了。”
众人顿时哭笑不得。
他当年打吴三桂的时候腿上中过箭,这事儿康熙是知道的,不过说什么变天,今儿可是大晴天,万里无云;况且你腿伤发作,咳嗽个什么劲儿?
这老头,真是连马虎眼都懒得打了。
暗暗表过功劳的米思翰就着李德全的手喝了口茶水,说道:“皇上说的是,小女年纪是不小了,只是海霍娜刚走,臣膝下就剩这么一个女儿,还想多留她几天……”说着他眼角有些湿润,用手指抹了抹。
康熙顿时也有点感伤。今早刚听说富察家格格海霍娜没了时,他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米思翰这老头,恐怕得伤心死,哪里能想到又冒出一个女儿来呢。正好在这种时候,她替代海霍娜成为新的慰藉,米思翰只能比海霍娜更加疼爱她。
米思翰毕竟是快近百的人了,情绪控制自如,不过伤感一下神色便恢复如常,接着说道:“再说,就算找婆家,富察家的女儿也没有做妾做小的理儿,总得是嫡房正妻,要不然,臣宁愿留着她做个老姑娘,养她一辈子!”
嘿!康熙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倔老头,明知道他有意让博哲收了凌波做侧福晋,竟然连这条路都堵死了。
康熙也不高兴了。好歹我是君你是臣,就算你年纪大,就算你功劳多,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你这是要我杀了女婿给你女儿报仇呢,还是要我把你女儿捧成嫡福晋,叫皇家公主做小伺候她?
雅尔江阿也不说话了。好么,人看不上自家儿子,别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博哲拿眼角偷偷地挑了一眼凌波,凌波正好看见了,冲他眯了眯眼睛,暗含警告。
嘿!这妮子,还抖起来了,当爷稀罕呢!博哲恨恨地想着。
康熙拢着手,长长吐了一口气,道:“你这是为难朕呀,成!你说,怎么样你才能不委屈?怎么样你才能满意?”
米思翰站起来,躬着身子道:“皇上折煞老臣了,老臣但凭皇上做主,绝不委屈,绝没有不满。”
“啪”,康熙重重地砸了一下桌面。
凌波浑身一抖,噤若寒蝉。雅尔江阿暗暗咋舌,把头埋得低低的。
康熙伸直了手臂,食指遥遥指着米思翰的鼻尖,一张脸憋得鼓涨,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乾清宫外头响起一声清脆嘹亮的通传
“太后驾到——”
这一声,对众人来说,都如闻仙乐,就连康熙,心里都是一松。
一大拨太监宫女开道,簇拥着一行人进了乾清宫。
康熙率先走上去道:“皇额娘。”
其余米思翰、雅尔江阿、凌波、博哲、李德全等人,都纷纷行礼的行礼,跪拜的跪拜,齐声唱道:“太后吉祥。”
太后穿着居家的常服,头上梳着两把头,简单地簪了一朵玳瑁嵌玛瑙的珠花和一支点翠的簪子,身上别无首饰,只有手腕上戴了一串楠木佛珠。
她笑容和善,微微抬手道:“起来吧,都不是外人。皇家也要走亲访友,每次都这么客套做什么。”
这话听着熨帖,凌波对这太后的印象顿时好起来。
太后扶着老嬷嬷的手往前走,身后呼啦啦一群人散开,奴才们都知道自个儿身份,该站哪站哪,杂而不乱,顷刻便都各自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太后在榻上坐了,旁边站了两位梳两把头的宫装女子,一个年级大些,姿容艳丽;一个年纪小些,青春年少,瓜子脸丹凤眼,身材很是高挑。两个女人在太后身边站定,将在场的人一扫,一齐将目光锁定了凌波,眼神都透着一丝不善。
凌波暗暗头皮发麻,猜测这两个女子,说不定就是荣妃马佳氏和和硕荣宪公主乌珠。
康熙也在榻上坐了,跟太后隔着小几。
太后微笑着,将在场众人都扫了一圈。
“皇上这是处理政务呢?还是处理家事呢?”
康熙心中一动,皇额娘第一句话就有文章啊。
“儿子正处理家事呢。”
太后笑颜温润,和声道:“皇上日理万机,国事已经十分繁杂。方才路上,我还见着李光地,说是有要事禀报呢。皇上还是先去处理政务要紧,这家事么,就让我这老婆子帮皇上分忧罢。”
康熙心头大喜,他正不耐烦与米思翰这老滑头扯皮呢,忙起身道:“皇额娘说的是,那就劳烦皇额娘了。”
太后点点头,微笑着眨了一下眼睛。康熙带着李德全,告退离去。
若是按照史书上称谓来讲,这位太后乃是清仁宪皇太后,顺治帝的第二任皇后。康熙生母孝康皇太后已经在康熙二年崩猝。仁宪皇太后非康熙生母,原先母子关系也平淡,但二十六年孝庄皇太后也崩猝后,彼此感于人生无常,命运难测,应当珍惜眼前亲情,母子两个倒是亲近起来,很多事情,康熙也会到宁寿宫去请示太后。
要说处理这种家务事,还得是女人拿手。康熙一走,太后便对雅尔江阿说道:“你看看你呀,几十岁了脾气还这么爆,看把孩子捆成什么样儿了,还不赶紧解开。”
雅尔江阿讪讪道:“他犯了错,理该受罚……”
“我是老,心还不糊涂。你不心疼儿子,我还心疼孙女婿呢,赶紧解开。”
太后话音一落,立刻有两个太监上前给博哲解开捆绑。雅尔江阿还真是下了重手,俩太监只是解开绳子,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细皮嫩肉的手指都红了。
博哲获得自由,忙跪着给太后磕了个头:“博哲谢太后恩典。”
太后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忙虚抬手道:“起来起来。”末了,瞧着他英气勃勃的脸道,“这么个英武精神的模样儿,就是得有个可心人儿匹配才好。”
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语几乎成为隐形人的凌波,感觉到太后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划过,顿时绷紧了头皮。
正文 14、便宜皇玛姆
果然凌波的预感是准确的,太后接着就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了。
“米思翰,这就是你宝贝闺女?叫什么名字?”
米思翰答道:“叫凌波。”
太后点点头,对凌波招手道:“过来给我瞧瞧。”
凌波应了一声,小心翼翼走上去,垂着眼皮看见太后保养得当的手伸过来握住了自己有点发凉的手指。
太后目光柔和地细细瞧了几眼,微笑道:“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瞧着心甜,难怪你这般心疼她。”
米思翰也笑着应了声“是”。
凌波心里头刚微微放松了一点,就见对面一直盯着她看的和硕公主乌珠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快步出列走到太后面前。
“皇玛姆,这个凌波·富察身为宫女,却隐瞒真实身份,如今又恶人先告状,分明是故意设下圈套,陷额娘和我于不义。居心叵测,其心可诛,请皇玛姆为额娘和乌珠做主。”
此话一出,顿时一圈人都沉了脸色。
米思翰身为凌波父亲,固然十分不满,雅尔江阿脸上也不好看,这种刻薄无德的女子,若是进了简亲王府的门,日后定然多惹是非。
博哲本来就不喜欢她,如今看了她做贼喊抓贼,自然就更加不喜。
反而凌波身为当事人,倒是没什么惊讶。那女鬼富察氏也没跟她交代前世恩怨就灰飞烟灭了,弄得她现在俩眼一抹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晓得乌珠敌视她陷害她对她各种不爽,却不明白这种敌视这种不爽从何而来。
太后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哼了一声,没理会乌珠,而是将脸转向右手边的宫装女子,说道:“这孩子,得好好管教了,莫要再丢我们皇家的脸面。”
这宫装女子果然就是乌珠生母荣妃马佳氏,她诚惶诚恐道:“是臣妾的疏忽,今后一定好好教导她。”
乌珠见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顿时恨得咬牙,大声道:“皇玛姆,我才是你孙女儿,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荣妃大骇,一把扯住她喝道:“闭嘴。”
米思翰叉着手,冷冷道:“大清的天下是爱新觉罗的,我们为大清出生入死,在公主眼里,却只是个外人,是个奴才!”
太后忙道:“这说的什么话,天下是大清的天下,天下人的天下。你们都是大清的栋梁,皇上的股肱,岂能因小儿无知,而坏了君臣之情。”
米思翰没有再说什么,却依旧冷若冰霜。
乌珠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强烈的自尊心却让她不肯露出哪怕一丝的后悔,她紧紧咬着下唇,任由荣妃掐着她的掌心。
她只不过是个养在深宫的格格,哪里能知道这朝堂权势的形式。
太后却是经历过两朝争斗,对米思翰的发迹一清二楚。
米思翰的旧部挚友遍布朝堂内外,雅尔江阿又是天子近臣,姓的都是爱新觉罗。牵一发而动全身,瞧米思翰今天的态度,想善了,就必须得有人做出牺牲。
“博哲,你来。”
博哲正好端端站着,猛听太后叫他,便上前两步。
太后握着凌波的手,笑眯眯道:“我来问你,你觉得富察家这位凌波格格怎么样?”
博哲眼皮一跳,看了一眼凌波,见后者故作镇定,眼神却透着紧张,想起她猫儿一般的那些形态,顿时兴起一种捉弄的快感。
“回太后的话,凌波格格出身名门,自然是大方贤淑,温柔贞静。”
太后眯着眼睛点头,道:“这么说,你是中意的?”
凌波手一抖,立刻感觉到太后捏着她的手正在用力。
乌珠却大惊失色,一把甩开荣妃的手,冲上来嚷道:“皇玛姆,你这是什么意思?”
荣妃没拉住她,懊悔地要死,紧张地把手帕给绞成了一团麻花。
太后肃容道:“身为皇室公主,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若不是为了你的婚事,怎么会让凌波格格受了委屈?”
乌珠涨红了脸,咬牙道:“就算我做的不对,博哲也是我一个人的,我绝不跟这个女人分享丈夫!”
“你还不给我闭嘴!”荣妃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自自古以来,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嫉妒,此乃七出之一。乌珠将这种话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实在是大大的丑闻。
雅尔江阿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米思翰的脸愈发拉的老长,生硬地道:“富察家的女儿,也没有给人做小的理儿。就算公主有容人之量,我们也受不起这恩典。”
荣妃只觉所有的脸面都被女儿在今天给丢尽了,乌珠却气的浑身发抖,偏偏嘴巴给捂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前康熙暗示时,米思翰就说过不肯让凌波嫁给博哲做妾,如今对太后也是同样的答复。太后心中明悟,他是忍不下这口气,女儿已经被乌珠给糟蹋了,又怎么甘心让她做小,对大房乌珠卑躬屈膝。
同时,乌珠今日的表现也令她十分失望,她这样的脾气性格,若是真的嫁进简亲王府,只怕要搅得对方家无宁日;况且她察言观色,博哲对乌珠只有厌恶,半分情意也无。强扭的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