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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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哲双手抱着妻子的腰,嘴唇贴在她耳边道:“别怕,这次我一定替你做主,绝不叫你再受委屈。”
正文 118、发难
凌波哭了一小会儿,心里头的委屈发散了,也就止住了哭声,拿帕子擦了眼泪,吸了两下鼻子。
博哲轻轻摆了两下手,绣书和瑞冬会意地退了下去。
“究竟额娘为什么打你?”
凌波鼻头还红红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说错做错了,额娘醒来之后,就问了一句她怎么回来的,我就说是我叫人抬回来的,她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巴掌,说我没生养过,就不懂做娘的心。”
博哲皱起眉头,有点明白郭佳氏打她的原因了。
当年大哥德隆的失踪,对郭佳氏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她伤透了心,身子也给拖垮了。过了十一年,大哥失而复得,重新回到家里,对郭佳氏来说,这个回归的儿子就好比是天赐的,显得无比珍贵。
今日德隆治腿,本身就凶险无比,郭佳氏初时是坚持要亲自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分担痛苦,然而雅尔江阿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不许她进屋,只能在旁边的厢房里等候治疗的结果。在治疗开始之前,郭佳氏就跟德隆保证,她一定会在能够离得最近的地方,全程陪着他,绝不离开一步。
但是中途德隆昏死,郭佳氏受了刺激晕倒,一醒来就发现自己不在儿子身边,尽管没有人指责,但正是凌波的作为,让她失信于德隆。在德隆最痛苦最危难的时刻,没有陪着他,郭佳氏感到的是内疚,这种内疚在面对凌波的时候,就转化成了愤怒,所以才有了那一耳光。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巴掌完全没有道理,尤其将凌波的一片好心都打落在尘埃。
博哲抿着嘴唇,微微眯起眼睛。
额娘一直不待见凌波,这次竟然动手打了她,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她们婆媳的关系会不会更加恶化呢。
他有点头疼。
这女人一扎堆果然就是麻烦,就郭佳氏和凌波两个女人,已经搞出这么多幺蛾子来,若是将来再多几个,还不闹翻天。
他想到宫里嫔妃无数,勾心斗角,就不寒而栗。
一定要把内斗掐灭在萌芽状态。
……
晚饭,凌波缺席了。
雅尔江阿、郭佳氏、西林觉罗氏、博哲、安珠贤在座,菜已经上齐,只有凌波还没到。
郭佳氏看着博哲,不满地道:“你媳妇儿是怎么回事,白天还生龙活虎,这晚饭说不来就不来,这么多长辈,她也不知道派个人先来告假,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刚说完,绣书就小碎步走了进来,冲着主子们一行礼。
“启禀王爷福晋,少福晋说她身子不爽利,就不过来陪二老用膳了,命奴婢前来告罪。”
雅尔江阿挑眉道:“怎么,少福晋病了?”
绣书偷偷看了一眼郭佳氏,道:“只说头疼,并没有什么。”
“回春堂和千金堂的大夫都在府里呢,你去请一位,给你们少福晋看看,若是真有个病痛,也好及早治疗。”
绣书慌道:“啊,不用不用,少福晋说她只是胸口疼,躺一躺就好了。”
“恩?”雅尔江阿眼睛一眯,“方才还说头疼,现在又说胸口疼,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博哲瞪了绣书一眼,呵斥道:“你这奴才,传个话都不会,少福晋到底哪里不舒服?”
绣书紧张地道:“奴婢方才说错了,是头疼,胸口也闷。”
雅尔江阿冷笑道:“又改成两个地方都不舒服了,我看你这丫头,满嘴胡话少福晋到底怎么了,快说”
绣书扑通一下跪倒,颤声道:“奴婢不敢欺瞒王爷,少福晋她,她不是病了,是受伤了。”
“受伤?”雅尔江阿吓了一跳,“哪里受伤?好端端怎会受伤?”
绣书咬着嘴唇,怯生生地抬眼看了一下郭佳氏。
郭佳氏心头一跳,想起自己白天打的那一巴掌。
那小贱人,轻轻挨了一下,居然就耍起性子来,还敢派丫鬟在王爷面前耍心眼她一下子就看穿了绣书的小把戏。
雅尔江阿见绣书不说话,不由有些恼怒,这个丫头先是欺瞒,如今又支支吾吾,可见一定有问题。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绣书咬着下唇道:“不是奴婢不肯说,而是不敢说。”
博哲大喝道:“有什么不敢说,王爷面前,你还有什么要怕的,还不快说实话,少福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父子先后大声责问,吼得绣书心普通乱跳,这才终于说了出来。
“少福晋挨了打,脸肿了,难以见人”
雅尔江阿双眼猛地一张。
“谁打了她?谁敢打她?”
郭佳氏将面前的碗筷一推。
“我打的”
绣书垂下头去,嘴角一丝波澜划过。
“你?”雅尔江阿拖长了声音。
“额娘?”博哲也惊讶地张大了眼。
旁观者安珠贤目光一闪,就觉自己母亲西林觉罗氏在桌子底下按住了她的手。
“怎么?她做错了事儿,我这个做婆婆的管不得她?教训不得她?”
雅尔江阿皱眉道:“儿媳妇素来乖巧懂事,她做错了什么,竟惹得你动手打她?”
郭佳氏最见不得别人夸凌波,一听“乖巧懂事”四个字,心里就是一阵不满。
“她事事擅作主张,说话行事全无顾忌,根本没把我这嫡福晋婆母放在眼里,我教训她又有哪里不合规矩”
雅尔江阿拍了一下桌子道:“胡闹她是我们简亲王府嫡长的少福晋,不是阿猫阿狗的小妾奴才,岂是你说骂就骂,说打就打的?万一传到富察家耳朵里,人家说我们简亲王府刻薄寡恩,名声好听么?”
郭佳氏不服道:“不过是轻轻打了她一下,扯得出这么多忌讳。我看你们父子都是被她收服了,尽惯得她没有规矩。”
博哲道:“额娘既屡次说她没有规矩,不知她是哪里做的不对,请额娘明示了,儿子也好提点她。”
郭佳氏噎了一下,强道:“她说话大大咧咧,行事咋咋呼呼,总是自作主张,全不问过我的主意,岂不是对我不敬,这难道还有规矩了?”
博哲点头道:“额娘说的有理有据,不知具体是哪几件事上?”
郭佳氏一时理短,恼羞成怒道:“你这是管我要证据?怎么,你们父子是审案子么,我既然是婆母,自有权利管教儿媳。男主外女主内,这内宅的事情,难道我还做不得主?”
雅尔江阿不耐烦,对还跪在地上的绣书喝道:“你,去把少福晋请来,我倒要问问,她是哪里犯了大错,竟惹得婆婆出手教训”
绣书惊疑了一声:“可是,少福晋她……”
雅尔江阿眼睛一瞪道:“她是脸伤了,又不是腿伤了,难道还走不动路了?”
“啊,是,奴婢这就去。”
绣书慌慌张张爬起来,扭身就跑了出去。
郭佳氏哼了一声道:“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莽莽撞撞,上不得台面。”
桌子上所有人脸色不不好看,满桌子的菜,却一筷子都不动。
不一会儿,屋外脚步声传来,丫头挑起帘子,凌波带着绣书和瑞冬进了屋子。
一般在家梳的要么是小二把头,也有大盘头、架子头等,但凌波这次少见地梳了一个新发式,倒有点像唐朝时候的堕马髻,只不过紧致简单了许多,两边的鬓裁剪得厚厚的,将两颊遮了一小半,显得整张脸只有巴掌大小,我见犹怜。
郭佳氏一看就不喜,在她看来,只有不正经的女子才会梳这种奇奇怪怪的发式。
但除了她之外,雅尔江阿、博哲、西林觉罗氏和安珠贤,却都看出她故意用这种发式和鬓角来遮盖她的脸颊,想到绣书说她脸上挨了郭佳氏的打,立刻就体会到了她的良苦用心。
凌波进门就给雅尔江阿和郭佳氏行礼。
“媳妇给阿玛请安,给婆婆请安。”
她这称呼一出来,有心人顿时又注意到与往日不同。从她嫁进来开始,她一直都是称呼郭佳氏为额娘,显得十分亲近,今天却突然改了口叫婆婆,显得死板疏离了许多。
雅尔江阿对博哲道:“你去,看看你媳妇的脸。”
博哲站起身。
凌波眼中透出慌乱,忙道:“阿玛怎么……”
雅尔江阿一抬手,做出了阻止她说下去的手势。
博哲已经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两边的鬓发都别到了耳朵后面。
凌波忙顺着他的动作测过了脸。
即使如此,大家也一眼就看到了她两边脸颊的不对称,明显一边大一边小,而且更进一步发现,即使她脸上的粉盖得比往日要厚许多,脸颊还是有明显的浮肿。
雅尔江阿的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博哲眉头皱得愈发深了,拳头在袖子底下捏紧。
雅尔江阿问道:“凌波,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凌波依旧尽量把浮肿的一边脸颊往后藏,嘴里答道:“不小心磕的,因脸上难看,怕有失体统,所以才缺席了今日的晚膳,还请阿玛额娘恕罪。”
雅尔江阿点点头,斜眼看着郭佳氏冷笑。
郭佳氏发现,自己的处境突然变得无比尴尬难堪起来。
正文 119、挤兑
“儿媳这伤,是不小心磕的。”凌波这样回答。
雅尔江阿眉头一挑道:“磕的?我怎么听说,是叫人打的?”
凌波瞪了绣书一眼,绣书低下头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当着我的面,你还敢隐瞒不成?”雅尔江阿眼睛都竖了起来,仿佛很生气。
凌波忙道:“阿玛恕罪,是儿媳不懂规矩,说错了话,额娘教训,也是应该的。”
“放屁”雅尔江阿“啪”一下拍在桌子上。
郭佳氏蹭就站了起来。
“你上哪儿去”雅尔江阿斜睨着她。
“我在这里不招人待见,还是趁早走的好。”
“要走也得先把话说清楚”
郭佳氏回过身来,铁青着脸道:“难不成我还要向她赔礼道歉?”
雅尔江阿眯起眼睛反问道:“我几时要你赔礼道歉了?”
“那你追问不休,是个什么意思?”
雅尔江阿冷冷道:“你最近火气不小,跟我也敢竖眉瞪眼了。”
郭佳氏抿紧了嘴,她也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在雅尔江阿面前大呼小叫。
都是这小贱人害的
她恨恨地在凌波脸上剜了一眼。
“王府里头,长幼尊卑有序,做小辈要恭谨孝敬,懂规矩知进退;做长辈,也要端庄大方,以理服人。若是长幼不睦,不仅要论尊卑上下,也要有理有据。规矩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
雅尔江阿郑重地说了这一番话,然后又对凌波和郭佳氏道:“今日这事儿,既然你们双方都说辞一致,是儿媳凌波言行放肆,不懂规矩,那么做婆婆的教训也就顺理成章。凌波,你往后要更加谨言慎行,不可再犯这样的错儿。”
凌波低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又向郭佳氏郑重行礼道:“媳妇知罪,日后必定多听额娘教诲。”
郭佳氏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这道理怎么突然就倒到她这边来了。
然而,雅尔江阿紧接着就对她说道:“儿媳有不对,你自当教导,只是动手打人,却太粗暴了,若是传到亲家耳里,岂不说你刻薄寡恩。”
郭佳氏刚觉得自己受了点维护,立刻又被说了,那张脸便又冷了下来。
雅尔江阿却继续说道:“我看你最近火气愈发大了,只怕是躁气入侵,杂念丛生,往后还是多静坐养身,少管一些事。”
博哲道:“近来府里多出事端,额娘劳心劳力,说不得便乱了心神。儿子听说,城外有个比丘尼,说的好禅,京中贵族女眷,常有听禅者,每每获益良多。不如请她来府,为额娘说禅解惑,宁神静心,也可为大哥祈福,于功德有益。”
贵族女眷中信佛的不在少数,郭佳氏手腕上就戴着一串佛珠,院子里也供着一尊观音。
雅尔江阿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派人去请那比丘尼来,为你额娘说禅。”
他转头对郭佳氏道:“你身子弱,府里头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不等郭佳氏回答,便又转向西林觉罗氏道:“你做惯管事儿的,往后还是你来管府中内务,也带一带少福晋,叫她给你帮手。”
西林觉罗氏忙应了。
雅尔江阿又对凌波道:“你额娘年纪大了,府中内务,迟早要交给你来打理,先早早地学起来。”
凌波欣然答应。
郭佳氏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父子媳三人,是把她给架空了。说什么听禅,潜台词就是要她安安分分,手别伸得太长。
她这会儿是真觉得头有点晕了。
婆媳矛盾,自古有之,若是寻常人家,婆婆管教媳妇,骂上几句打上两下,也就罢了。可简亲王府是何等的人家,越是贵族越将就规矩体面,打人都是粗鲁的行为,以德服人才是上上之策。
凌波也不是一般的儿媳妇,她娘家一个父亲四个哥哥,在朝中有极大的影响力,两家结亲,本来称得上强强联合。而凌波作为富察家唯一的格格,所受到的宠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