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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清福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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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真是麻烦。

他郁闷地嘀咕着,年纪大的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害人扫兴;年纪小的又脆弱又敏感,受了委屈就只会做锯嘴葫芦,害得他胡思乱想。

可见女人本身已经是麻烦了,若是让她们扎堆,就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阿玛娶了那么多婆娘,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过来的。

博哲一面纳闷,一面又想着自己可不要娶这么多女人放家里,不然以后得烦死。

富察府也算守卫森严,但博哲已经是轻车熟路,很顺利地就将凌波送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凌波在前面低着头,他在后面只能看到一段雪白的后颈,和一条乌黑光滑的大辫子。

快到梧桐院时,凌波站住了脚步,微微侧身道:“你回去吧。”说完四个字便闭紧了嘴巴。

博哲想了想,说道:“今儿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回头哄哄额娘,她忘性大,很快就不记得了。”

凌波沉默一会,轻声道:“你额娘,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这桩婚事。”

博哲张大眼睛,急切道:“别胡思乱想,其实额娘气的是我,她气我糊涂,不会办事儿。”

凌波看了一眼,叹息道:“是啊,这可是太后亲口赐的婚,我早晚是要进你家门的。”

博哲微笑点头。

凌波见他粗枝大叶,一点没有猜中她的心思,懊恼之余也有些叹息,跺了跺脚道:“算了,你去吧。”

她扭身就走,博哲往前一探身,抓住了她的胳膊。

凌波回过头来,见他定定地看着她,清澈深邃的目光,好像能看透她的心。

“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欺不了你去。”

凌波心里一暖,点了下头,冲他摆摆手,转身而去。

博哲望着她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小心翼翼地潜行出府。

他自以为行踪隐秘,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双老鹰般锐利的眼睛,早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凌波回到梧桐院,刚一进门,就见绣书一脸焦急地迎上来。

“我的好格格,你可算回来了!再晚一步,可真要了奴婢的亲命了!”

正文 38、逛街的目的

凌波皱眉道:“出事儿了?”

她话说完了,才发现屋子里头除了她跟绣书,还多了一个人,画屏。

绣书将她拉进来,紧紧关了房门,这才说道:“奴婢原以为格格昨夜会回来,守了一整晚也不见人影。今儿一早,福晋就过来了。”

凌波心一跳:“她来做什么?”

“奴婢也问了,福晋只说找格格有事儿,奴婢人微言轻,怎敢追问,可是格格分明不在屋里头,福晋若是硬要进来,奴婢拦不住,可就要露馅,误了格格的大事了。

“幸亏画屏机灵,说格格昨儿从宫里回来,是见了博哲贝勒挨打的,担心他伤势,辗转不能寐,深夜才睡下,加上身子疲乏,早上便醒得晚,不比平日。福晋这才没生疑,只说等格格起了,让人去禀报她一声,方才已经回去了。”

凌波点点头,看了画屏一眼,说道:“办的不错。”

画屏比前些日子消瘦了点,衬得下巴更尖,眉眼之间的娇媚倒是收敛了许多。

她听到凌波夸奖,这才露出了笑容,说道:“奴婢也是急中生智,那会儿才起,出门就见绣书把福晋堵在门口。奴婢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但见绣书姐姐拦着,想必是格格不方便见客,这才想了个法子将福晋支走。说起来,奴婢还是欺骗主子、以下犯上了,请格格责罚。”

凌波摆手道:“情有可原,不必追究了。”

她见画屏没有追问她昨夜不在的原因,想来这些日子跟着李嬷嬷学规矩,总算是有了成效。看来这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知错能改。

绣书道:“格格身子乏不乏,可要歇会儿?”

“算了,直接梳洗罢,福晋毕竟是当着家,不好让她久等。”

绣书和画屏忙开箱取衣,又高声叫小丫头打水来,好替她洗漱上妆。

福晋到底找她什么事儿,也不晓得,便只挑了一身式样简单大方的衣裳,居家穿也可,出门也使得,另外选了一双搭配的平底绣花鞋穿了。

当初她身边是四个有等级的丫头,画屏、绣书、月珠、瑞冬,月珠头一天就被撵出去了,画屏也因为不懂规矩行事不妥,而被她打发去给李嬷嬷教导,因此一般跟在她身边的就是绣书;瑞冬常常是在院子里留守的,带着小丫头们做事。

今儿画屏先是立了一功,现在又忙前忙后献殷勤,显然是想回到她身边伺候的。

凌波见她说话做事都懂分寸了,也还满意。

于是,她便带着绣书和画屏一起往福晋钱佳氏的院子走去。

钱佳氏正嫌院子里头的盆景儿摆得别扭,指挥着小厮们挪来挪去,见凌波进来,立刻笑着迎上去道:“怎么亲自来了,不是说了叫人禀报一声,我过去就是。你们年轻人虽说身子轻快,到底是娇生惯养的,不比我们老筋骨有力气。”

一面说着,一面双方都已经走到了跟前。

钱佳氏伸手就握住了凌波的手腕,笑道:“昨儿睡得可好?身子解乏了不曾?”

凌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亲热感到很不适应,说道:“夜里睡得晚,早上起迟了,身体倒是已经缓了过来。”说话的同时,她就不着痕迹地把手腕抽了出来。

钱佳氏似乎也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依旧灿烂地笑道:“格格平日里深居简出,想必也没好好看过咱们京城的风景。我瞧着今儿天气不错,不如陪格格出门走走。”

凌波怦然心动。

要说现代的北京,她是看过的,清朝的北京城,却还一直没机会好好看看。

“怎么好劳烦福晋,我自个儿带着人,出去逛逛就是了。”

钱佳氏不以为然道:“格格是定了亲的,可不好抛头露面,还是我陪着一道去看看罢。城里有几家脂粉首饰铺子,虽说比不上内造,倒也新奇有趣,我陪着格格去添置些,就算自己不用,也好打赏丫头们。”

钱佳氏说完,也不管凌波同意不同意,就大声叫人来,让去知会李嬷嬷一声,随即便携着凌波的手,一道出门去。

马车是早就套好了的,出了二门就分主仆上了车。

事已至此,凌波也就心安理得了。虽说不喜欢钱佳氏,但她只要不犯二,也还可以忍受。

这京城里各处可看可玩的景儿,还有可逛可买的店铺,钱佳氏竟然都十分熟悉,凌波跟着她,就好比跟着一个专业导游,吃得尽兴,看的开心,玩的也高兴。

胭脂水粉、手镯簪环、金玉翡翠、绫罗绸缎,都买了不老少。凌波倒说用不了,钱佳氏却一口一个虽不是内造,瞧着式样也还新鲜,买回去打赏下人也是不错的,便拉拉杂杂买了一堆,还拿了好些个时鲜的点心。

好在富察家的马车够大,竟然也都放得下。

凌波瞧着钱佳氏好像真的只是带她出来玩,以为对方只是想跟她修好,慢慢也就去除了戒心。

最后众人到了一座酒楼前,名儿倒好听,叫客再来。

钱佳氏道:“逛了这许久,想必格格也乏了,瞧天儿也不早,咱们不如在这里吃中饭罢。”

凌波脚底都酸痛了,忙点头,连声说好。

钱佳氏回头吩咐了几个下人,将买的物品都先送回府里,身边只留下两三个丫头,还有几个家丁护院,凌波身边就只有绣书和画屏两人。

在京城开酒楼的,从掌柜到伙计,都是眼睛活泛的主儿,眼见这一行人前呼后拥,身上的衣裳虽不华丽,却一眼就能看出做工精致材质一流,就知道来的是贵客,掌柜的亲自从柜台里头出来接待。

钱佳氏旁边的一个丫头说道:“咱们定了雅间的。”她报了一下雅间的名字。

掌柜的立刻笑道:“原来是诸克图老爷的贵客,快请快请。”

凌波听到诸克图的名字,一时没记起来是谁,只是皱了眉。等跟着钱佳氏上楼,到雅间门口了,才想起来是钱佳氏的弟弟,也就是上次说要让她关照的“娘舅”。

她立刻醒悟到,此前钱佳氏一直陪她逛街买东西,百般讨好,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中午这一顿饭。

但已经到了门口,走是来不及了,只好跟着她进了雅间。

就见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站起来,一双眼已经眯成了线,露着一口黄板牙,谄笑道:“姐姐来啦,格格也来啦。”

正文 39、舍近求远

这是凌波第一次跟诸克图见面。

跟钱佳氏长的很像,鞋拔子脸,聚光小眼,只不过身材是钱佳氏的三倍放大版,横竖厚三维放大。

光下巴就有三层,肚子也跟身怀六甲的妇人一般,而且更加松软,尤其夏衣单薄,显得层层叠叠。

他还笑眯眯的,牙齿微微有点发黄。

总之光长相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种。

凌波突然间领悟到,难怪连阿玛米思翰都不愿意给他找差事,先不说为人处世了,就这长相,就不讨人喜欢,一个人得占三个人的地方,吃三个人的饭,蹲茅坑都比人家霸道。谁家衙门愿意找这么个影响门面形象的主儿。

“格格,这是你娘舅,诸克图。”

诸克图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诸克图见过格格。”

他冲着凌波就打了个千。

凌波赶紧侧身让过这个礼,蹲身行礼道:“见过舅老爷。”

诸克图连连摆手,说不敢当,然后又招呼她们入座。

钱佳氏忙热情地拉着凌波坐了,他们三人这种关系,自然不好让凌波坐中间的,于是便钱佳氏坐了中间,诸克图和凌波分两边坐了。

绣书给凌波挪了一下椅子,避免跟诸克图面对面的局面。

“格格喜欢什么菜,我叫掌柜的来点。”

凌波忙道:“客随主便,舅老爷点就是。”她眼见得诸克图和钱佳氏眉飞色舞,心上身上都十分地不自在。

画屏偷偷地拉了一下绣书的袖子,悄声道:“你说这叫什么规矩,哪有未婚的格格跟舅老爷面对面坐一桌的。”

绣书自然也对钱佳氏今日的安排十分不满,但却不好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画屏还是心眼儿粗,这样的话也敢说,好在声音小,别人都听不见。

诸克图也没叫伙计,直接给大家斟茶,给钱佳氏倒完,欠身正要到凌波,绣书眼明手快地接过茶壶,说道:“哪能让舅老爷动手,还是奴婢来效劳。”

诸克图坐了下去,说道:“按说,太后赐婚,早就该上门恭喜格格,只是连日来在官场上奔走,却不得空。”

“凌波是小辈,舅老爷可别折煞我了。”凌波淡淡说道。

诸克图打了个哈哈,冲钱佳氏做了个眼色。

钱佳氏插嘴道:“格格是深闺里的姑娘,哪里知道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官场上的辛苦呀,还真是不足为外人道。就算是金榜题名中了状元,也不见得就能青云直上,官运亨通。”

凌波一脸平淡,仿佛真的不懂这些事情一般。

钱佳氏和诸克图对视一眼,又笑道:“不过老话说的对,朝中有人好做官。尤其咱们的八旗子弟,比蒙古人、汉人都是要尊贵的,若是族里头有人做不上官,反倒惹人笑话。格格你说是吧?”

凌波微笑了一下,说道:“我是深闺里的姑娘,可不懂这个。”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钱佳氏噎住了。

这时候,正好上了第一道菜开胃羹,诸克图忙招呼道:“吃菜吃菜,这酒楼的开胃羹可是一绝,格格快尝尝。”

绣书要上前替凌波盛一碗羹,钱佳氏便抢先欠起了身子,亲手拿了凌波的碗替她盛。她没好气地撇一下嘴,嘟着嘴唇退下。

画屏就站在窗边上,见此捂嘴偷笑了一下。

凌波冲她们俩微微摆了一下手。

开胃羹的味道确实不错,这家客再来的上菜速度也快,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了五六道菜,卖相精致,香味扑鼻。

钱佳氏和诸克图东拉西扯,说些毫无关联的话题,时不时又插上几句所谓的“官场上的事儿”。

凌波是能敷衍就敷衍,一到关键时候,就说自己深居简出,不懂这些个事情。

每当这时候,诸克图就热情地招呼大家吃菜。

“这酒楼的某某某可是一绝。”——这话他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然而到了后面,钱佳氏也看得出凌波是诚心不搭他们的话茬,便也有些失去耐心,开始直奔主题,有点强迫的意思了。

凌波如坐针毡,敷衍起来也很是吃力。

不知什么时候,画屏悄悄地出了雅间,屋内的众人竟然一个也没有察觉到。

“我听说,当日太后赐婚,简亲王头一个赞成,可见他对格格这位儿媳妇,是极为喜爱的。”钱佳氏一面给凌波布菜一面说道,“格格是有福气的人,没过门就得了公婆的欢心,将来进了门就更不用说了。媳妇儿若是受宠了,在公婆面前就能说的上话,亲戚朋友若是托你办事儿,也事半功倍。这么着,娘家婆家都得看你的脸面,格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凌波低着头,没说话。

钱佳氏提到这话题,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博哲的额娘郭佳氏。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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