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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景区修整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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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子里的人探出头喊道:“把义堂哥带到玉婶那就行,手脚轻点,别弄疼他了。”

    初心一看,说话的就是江云燕。

    “你好些了?”初心他们走了过去。

    “陈先生,严小姐啊。谢谢关心,我好多了,就是还有些头痛。不过没办法,我妈受了惊吓,病了,我哥又去祖堂那帮忙了,所以只能我来管铺头了。”她看上去脸上血色还是没恢复。

    “刚才那个人是谁?”陈天佑打听着。

    “哦。他是一个远方的亲戚,辈分上算是哥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死的人太多了,他仿佛也受了很大刺激,上星期开始就有些痴痴呆呆的了。到处胡说八道,去看了医生也没效果。大家现在都有点躲着他,但他妈一没看住,就四处乱吓人。也是怪可怜的。对了,我们这儿的事,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线索。”

    “其实我昨晚想告诉你们,这里有些事恐怕是你们很难知道的?”不知为什么,说话时江云燕的脸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在阳光下,初心感到了一层寒意。

幸存者() 
江云燕的心思很缜密,又具备三姑六婆的八卦本能,从她嘴里他们了解到大家族内部的一些矛盾纠纷。

    说得正在兴头上,昨晚死者的儿媳傅姗来找江云燕,陈天佑两人忙告辞。

    陈天佑走出铺位又回头看了他们两眼,说:“妯娌之间关系如此和睦,难得。”

    傅姗和江云燕两人在秘密耳语,氛围融洽,严初心说:“她看上去一点儿都不伤心。哎,儿媳到底是两样的。”

    “江云燕不是说了么。这傅姗刚嫁过来几个月罢了,你指望她和公婆会有多深的感情?”

    两人随意进了一家茶室,要了柚子茶和当地的养肝茶,开始研究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一个死者死于半月前,尸体是在祖堂前被发现的,但却是淹死的,而且当时尸身已经发胀。

    死者叫江庆贺,常年往来于福建各地做中介生意,一个月回来两三天,家中留着一个老母,由他媳妇照看。儿子定居广州,女儿嫁到重庆去了。这个案子里有两人比较可疑,一个是和他生意上存在竞争且一向不和的江允方,另一个是传闻中和他老婆有些瓜葛的江嘉译,但警方也无法查证。

    第二个人死因更古怪,有人在土楼的厕所里发现尸体,竟然是吞秽物窒息而死。因情状过于可怖,决定暂时封闭事发场所。

    第二个死者便是江嘉谓的亲哥哥,江嘉谓便是在守灵第二晚出的事。当时祖堂外有三人,江嘉谓、江嘉译和死者儿子江云飞,后两人因为事情走开了,江云飞回来时听见惨烈的叫声,只看见人影闪过,又想追又急着看江嘉谓的情况,最后只得放弃,江嘉谓竟是活生生给吓死的。据说江嘉谓死后留下了挺大一笔钱,几个堂兄弟分得不均匀又起了嫌隙。

    昨晚上他们亲历的跳楼案也古怪,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半夜出来,再加上江云燕形容他死前那诡异的笑容,也让人心里有些不爽快。

    严初心感到有些头疼,光这一大家子的关系就够复杂的,再加上这土楼里住着的其他远亲,要认清脸都很困难,更别说缉凶了。再说,这凶手是人是鬼都说不好,人家既然请了他们来,大半也是后者。

    正说着,门外有人来找他们,真是江嘉译。他和茶铺老板很熟悉的样子,把他叫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老板约莫三十岁,方脸浓眉,从刚才帮他们点单的情形看得出性子比较急躁。原来他便是第二个死者的儿子江云飞,他原先在镇里帮人打工,爹出事后,回来把后事办好便正式接手了茶铺。年纪不小了却还没娶妻,据江云燕说,他和江嘉译的女儿关系暧昧,被他堂伯发现后起过争执,两人关系远没有表面上那么融洽。

    “江大哥,你寻我们有急事?”

    “我在那边帮好忙就回来,看看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严初心刚想回答,被陈天佑阻止:“几乎毫无进展,这事很棘手呐。”

    江嘉译看上去有些烦躁:“哎呀。那可要拜托两位赶紧查。这接二连三的死人,祖堂那已经封了好多时日了,好像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到游客那里去了,再下去,恐怕大家的营生都要受影响了!”

    “我们尽量。不过……

    江嘉译接了话头:“我明白!只要二位能尽快找出那东西,族里说了,酬劳可以再加。”

    “好。我们这就去准备。”陈天佑的行动力镇住他们了,他拉着严初心就往外走。

    他俩出了楼,初心忍不住问:“你刚才不让我说话,就是为了抬高价钱?”

    “这当然是一个原因。不过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际关系很复杂,你记住,除了我谁都不能信。”

    “你怀疑江嘉译有问题?”

    “也不完全是。我知道,谁对这件事越着急,谁的问题就越大。”

    说着话,他们眼前经过一个男人,三十多岁,板寸头,嘴很大。看清了,这不是刚刚被架走的那个江庆堂么。

    他嘴里继续在絮絮叨叨,初心试图离他远些,哪知道陈天佑反而拉住他。

    江庆堂有些惊恐地望着他们。

    “庆堂?你认得我们吗?”陈天佑的问题没头没脑的。

    江庆堂好奇地打量了他们几眼,摇摇头。

    陈天佑拉着严初心,逼近他:“你看清楚!你认识我们么?”

    哪知这江庆堂哇一声哭了,抱住头喊:“哥哥姐姐对不起啊!不关我的事,放过我好不好?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不想死啊,不关我的事啊!”

    他们想继续问,又有人出来找他,一边和他们道歉一边架走了他。

    “他也疯得够厉害,这么大年纪了还喊我姐姐。”初心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因为熬了一晚上夜,瞬间老了?

    “他的疯总是有些缘由的,可惜刚才有人打断了我们,看样子得找机会再刺激他一下。眼下我们得再了解些情况,这四个死者之间究竟有没有关联。”

    陈天佑是有他的手段的,瞬间化身为一个热爱家长里短的居委会大妈,再加上他那憨厚实诚的外形,大爷大妈们聊了没多久都开始掏心掏肺了。

    在游客眼里,这座城堡大得惊人,但在土著口中,这也不过是小小的一幢单元楼,楼里的事情谁家不知道谁家的。

    他们在打探的过程中了解到一件事情:20年前,四个死者与当时只有十多岁的江庆堂一起去永安打工,具体干什么他们都没有说。只知道他们回来后似乎发了笔财,但彼此关系都变得很疏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清楚。

    “看样子如果江嘉谓的魂魄不肯出现的话,现在唯一的线索便是目前幸存的江庆堂。”陈天佑分析道。

    “那他岂不是有危险?我们还等什么?”严初心有些焦急。

    “你别忙,这几个案子都是发生在凌晨,凶手目前应该不会动手。”陈天佑拉住了她。

    “那我们能做什么?”

    “瓮中捉鳖。”陈天佑露出一丝笑容。

演戏() 
严初心瞅了瞅镜中的自己,有些困惑,不明白陈天佑为什么要把她打扮成这样。他拉她去城里美容店烫了个齐肩黑色大卷,顺便化了个浓妆,又不知哪里找来一袭复古的正红色高开衩连衣裙,奇怪的是他连她的尺码都一清二楚,想着脸上不禁恼了。

    陈天佑正呆呆地望着初心,之前接触的她完全就是个学生妹,没想到她这么适合这种略带冶艳的路线,而且从来没发现原来她还是有曲线的。

    初心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正想骂他,却看清他的打扮,噗的笑了。这站面前的活脱脱就是个暴发户呐,他故意把衬衫和西裤弄得皱巴巴的,下面搭了双皮面的运动鞋。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喷了强力发蜡,还故意不停显摆脖子上那条极粗的金链子和手上好几只金戒指。

    “我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初心忍不住问了。

    “不好看么?我觉得就挺好的呀。”陈天佑的口音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台湾腔,不过乍听和他的港普也差不了多少。

    她瞅了瞅陈天佑微鼓的啤酒肚,哼了一声。

    “不需要问为什么,你只要发挥演技既可。”

    “演什么?”她有些吃惊。

    “我演台湾老板,九十年代的那种,你演我的马子。”陈天佑不知哪里掏出了一部复古的大哥大,这暴发户的标配真是绝了。

    初心不喜欢她的定位,她这种打扮明显就是小三上位或者是欢场女子啊,但老板就是老板,她收钱干活是本分。

    “走!”演戏演全套,陈天佑戴上墨镜,干脆做了个搂她的姿势,但是很绅士,手不过是轻触她的肩膀。

    但是这场戏,是要演给谁看?

    看戏的对象令初心很困惑,不知道陈天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出钱买通了看护那个疯子江庆堂的人,让江能和他们见上一面。

    江庆堂竟也很配合,不知为什么,一见到陈天佑就整个脸都变色了,嘴唇剧烈地颤抖,说话更结巴了。

    “你!你!”他看了看陈天佑,又转头看了严初心,“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江庆堂有些歇斯底里。

    傍晚的土楼里,大部分游人已经散去,卖土特产品的摊子陆续在收拾。

    他们的这场好戏就发生在楼的最中心,不一会就围过来一大群人。

    “你害得我们这么惨,怎么可能会放过你!”陈天佑声音突然变得很严厉,初心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唱的到底哪一出。

    “再说,不就剩下你一个了么?”陈天佑继续补刀,还发出冷哼。

    江庆堂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魔怔了,跪倒在地,给他们磕头,说:“放过我吧。他们受了惩罚了,我也害怕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当年的事我也没办法帮你们啊,我当时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这丧尽天良的事都是他们干的呀……

    他还没有说完,人群中冲出几个人,要上前扶他起来。初心一看,都是熟面孔,这江家人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团结了呀。

    江庆堂又陷入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江嘉译好奇地望向他们,看样子伪装得不算失败,他一时半会竟没把他们认出来。

    陈天佑一把搂住严初心的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楼。

    初心感觉他的手很有力,都能感觉到自己被他触碰的地方隔着衣服都热了,不禁有些羞恼。

    她试图挣脱开他的手臂,但他似乎楼得更紧了,他贴在她的耳边说:“可能还有人在看我们呢,你别动了,我不会放手的。”

    她放弃了挣扎,身体有些僵硬,自然的只能把头靠在了陈天佑的肩头。

    她侧过头,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似乎在上面裹了一层金光。黑而浓密的睫毛,直而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他五官的秀丽一瞬间竟掩盖了他发福的身形和俗不可耐的扮相。

    他毫无预兆地松开了她,她竟有些失落。

    “我们现在怎么办?刚才什么都没套出来啊!”初心为了掩饰自己的少女心情,故意大声地问他。

    “刚才这一闹,恐怕有人会比我们更急了。”陈天佑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眼神是最容易出卖人的,真相应该离他们不远了。

    他们果断换回自己的衣服,初心也卸了浓妆,把烫好的头发盘在了头顶,并未露出任何痕迹。回到土楼,又去江嘉译家蹭饭。

    他女儿果然露出很厌恶的表情,心里的OS应该是这俩人脸皮也太厚了吧,我都摆了一早上脸了竟然还好意思来。

    江嘉译和他们聊起刚才土楼发生的怪事,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初心把不准他是真傻没认出他们呢,还是心机深想套他们话。

    陈天佑又露出他那种惯有的诚恳天真的表情,不明真相的群众绝对会为之心软,但初心已经深知,此人便是扮猪吃老虎的代言人。

    “我们怀疑和江云飞有关系。”严初心想看看两人的反应。

    江小林立刻露出一种爱恨交加的表情,但又小心翼翼地窥视父亲的脸,赶紧伪装起来。

    “是他就正好了!这人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不是看在都姓江的份上,我早就和他翻脸了!”江嘉译过激的反应把他们吓了一跳。

    再看江小林,脸上一改那种针对他们的轻蔑表情,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指紧紧地拽住衣服一角。

    从江嘉译的反应来看,江小林和江云飞恐怕不止是关系暧昧这么简单,大概其中的纠葛也是蛮深的。

    “今晚上你们干什么?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么?”江嘉译转换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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