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色天香-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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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就从此刻开始,她先把自己看做一个魔界的威胁,请求隔绝圈禁?
栖夜从没见过她这般失落的模样,一时间心里有些慌乱,想说什么,又怕出现下午那般的情况,反而让她更不开心。他垂在身侧的手微握成拳,半晌之后,他伸出右手,轻轻拢了一下她散在耳际的鬓发。
顾流光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依旧没什么反应。待他收回手之后,她直接掠过他,走到自己的小几前坐下了。
摊纸,研墨,提笔,行文。
她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她才学习行书的时候,老师就在一旁游说:“你看看你姐姐,写的簪花小字多好,你偏偏要学行书。行书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男子都不一定能把握到位,你这年纪啊,真是没学爬就要学走了!还是改改吧,跟你姐姐学一样的。”
“不。”她当时坚决又干脆的回答。
在别人都不赞同的时候,她仍然愿意站去她原本想站着的那一方,就算没有一个人支持,她也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因为她知道,自己选择的,是最适合自己的。
走神之间,她已经写下了满满三页,而她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在不停写,又不停换纸。栖夜看着她近乎魔怔的举动,只觉得自己的心压抑得慌。
是不是他不该说会杀了她之类的话?
可他说的也确实是实情,不管是谁,只要对魔界不利,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哪怕他其实不舍得
“呵。”顾流光用完了小几上的全部纸,轻呼出一口气,似乎轻松了一些。她起身走到栖夜面前,不曾看他一眼,只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魔尊大人,我先回去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是否在意()
回到自己的房间,顾流光坐在床上,右手轻轻抚过柔软的缎被。
她的情绪从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唯独这次,她却怎么也不能很快走出来。
真是太介意了,太介意他说的那句话了。
一想到他说的那句话,他的声音似乎又出现在耳际,顾流光猛然闭上眼睛,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腿里。
“我到底是什么?”她哽咽,“我不想,不想跟大家完全不一样也不想被排除在外,被可怜的嫌弃。”
这个时候她好想有谁能够和她说上几句其他的话,可是明珂忙了一天肯定很累,冰龄和阿祝又不适合,栖夜更不用提。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孤零零的一个,稍稍抬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里蓦然生出一个念头。
才去鬼界的时候她就想试着联系小狼,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如今四下静谧,魔都已经入睡,看来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顾流光默了默瑶心教她的玄音术法,先小心翼翼地试了一番,发现面前有幽绿的雾色一瞬而逝,她又大着胆子用所有魔力去施了术法。放下手时,那幽绿的雾色渐渐凝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顾流光看到眼前一亮,而后就听到小狼轻轻一声:“顾?”显然很不确定。
“是,小狼,是我!”顾流光当即回应,“你能听清楚我说话吗?”
“嗯!”小狼低笑一声,“顾,这大晚上的,还没休息吗?”
顾流光被他一问,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又不想让小狼担心,便道:“睡不着,感觉有段时间没来人界了,想念你得紧。”又问,“对了,这段时间还有谁找过你吗?”她几乎可以肯定冷绛胭根本就没有联系他去鬼界,却怀疑冷绛胭曾经问过他在幽冥渊的事。
小狼沉默片刻,回忆道:“沉渊倒是找过我一次,问你最近有没有消息。毕竟,你很久没来过了。”顿了顿,“其次就是瑶心,她本来打算直接联系你的,问你那个阿祝有没有同魔尊说他们的婚事。”笑了笑,“被我拦着了,我怕她联系你的时候你不方便,那就连累你了。”
顾流光听后,心里蓦然一暖,很是感动道:“小狼,这么久了,也就你最关心我,什么细节都能考虑到。”又道,“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本是随手救下你,你却帮了我太多。要是没有你,我真的,真的会觉得自己好无能为力。”
“顾?”小狼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瞬间紧张,“你是不是哪里不好了?告诉我!”
“我,我没有。”顾流光蹙了眉,暗道自己还是应该多敛些情绪,差点就说漏了嘴。以小狼的脾性,要是真被他知道了,恐怕他会立刻来魔界带着她走。
“我不信,顾,你别瞒我了。”小狼素来温和的声音突然添了严肃,“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立刻来魔界!”
眼见着自己的担忧就要成事实,顾流光赶紧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今天今天我帮魔尊大人处理事务的时候,做的不够好。他,他说了我两句,我小心眼吧。”默了默,“虽然我知道是我的不对,问题出在我身上,可是我不想他说我,也不想他认为我不够好,我我不想这样。”说到这里,她又感觉到眼睛一酸,有湿润在她的眼眶里弥漫。
小狼听到她给的解释,暂时松了口气,道:“顾,谁都会做错事的,你别忘心里去。你们魔尊说你不是认为你不够好,要是这样,他又何必要你去帮他处理事务?你要是真的毫无用处,早就会被撇在一旁,理都不会理你的。所以他责备你,其实也算关心你,在乎你啊。”
“关心我,在乎我”顾流光轻声呢喃。正有些失神,却在一瞬间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顾流光忙道一句:“小狼,下次再说,你保重。”立刻收了玄音术法。
她刚做完这个动作,栖夜已经推门而入。
顾流光看着他,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她偷偷和小狼联系,还是因为他的到来。
栖夜明显感应到了异常的气息,但没有说什么,直径走去她面前,低声道:“别瞎想,不会发生的。”
他指的是,顾流光写了满纸的“杀了我”。
顾流光和小狼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心情已经好了几分,又见栖夜果真特地过来关心自己,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唇角。而后她指指床边的那块空白,道:“坐。”
栖夜叹了口气,撩开衣袍坐下了。
他又道:“你应该早些休息,明日有事。”
顾流光抿抿唇,道:“哪天不是有事呢?”沉默一秒,“我不想睡也不敢睡,您知道的,我受了伤,睡着就会看到什么。与其睡不好,还不如不睡了。”
“”栖夜没有说话。
顾流光又叹息一声,道:“我刚才情绪不好,对不起,您千万别计较。”见栖夜还是没有说话,“您已经对我够好,够宽容的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上有那么多奇怪的事,恐怕我早就被您处罚得体无完肤。所以我应该知足的,哪怕有些事的结局并不怎么好,我也必须学会坦然接受。”
“你怎么了。”栖夜侧目看向她,“你以前从来不说这些。”
“都会变的,不是吗?”顾流光轻笑一声,“我觉得,从这一刻开始,我要把每分每秒,当作每年每月来看待。因为这一刻过去了,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下一刻。我的特殊我知道,您的顾虑我也懂,我不想给您,还有魔界带去一丝困扰。”颔首,“自从知道我的血可能和黑泉相关时,我就无所谓生死了。不,或者更早一些,在我的身上,我明确感受到发生了很多莫名其妙,而追查了这么久,还毫无头绪的时候,我就开始放弃自己了。”抬眸看向他,“您不觉得可笑吗?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在这种‘不知道’的状态下活着,哪怕我很想忽略,但它是不可能被忽略掉的。”
栖夜过来本是想宽慰她两句,听她说了这么多话,自己的情绪反而也被带得消沉。他看着此刻看起来万分脆弱的她,不禁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又移指扣入她的掌心。
随后,他低声:“不许放弃。”手上添了几分力道,“一起面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心思微澜()
听到栖夜的这句话,顾流光怔愕之后,一扫心中阴霾,重重的点头。
她知道栖夜是说话算数的。
所以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
也不用心绪不佳时,只能依靠术法偷偷和外界联系,来取得一分遥不可及的宽慰。
顾流光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里更加温暖。下意识地想去牵他,又怕他把手直接收了回去。
好像,她很喜欢他靠近自己,只要他在身边,即使她再不安困惑,也会逐渐安定。
心绪不宁间,听到栖夜一句:“你的手心这么凉?”继而他又用手探上了她的额头。那灼热的温度让他眉头紧皱,不得不又把她之前的异常和现在联系起来。
上次顾流光在花墟受到刺激,蓦然生出状况,昏过去后,入夜就开始浑身发热。这次她也同样,在离光境内异常,过了半日现在入夜,她额头又是滚烫。
可上次是他想要抹去她的记忆,所以她才会反抗,从而出现了状况。那这次她受到了什么刺激?似乎在她异常之前,他在打算用“血魂祭”这一咒术。
这两次的关联,起始者都是因他。
“”栖夜隐约想到了什么,心里微微起了波澜。
顾流光见他久久不说话,又因为她上次浑浑噩噩的,所以并没有把这两次想到一块去。她也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察觉到温度不对之后,惊讶道:“我最近怎么老是生病?”
“嗯?”栖夜看向她。
上次一次,这次一次,加起来不过才两次。她说的这句话,倒是像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生过几次病。而且对于她来说,这是频繁到异常的。
顾流光知道栖夜想听她说,便絮絮道:“第一次是在冯府,当时淋了点雨,然后就有些不舒服;第二次是从烈炎崖回来;第三次是上次在黑泉边我伤伤了您之后;再有就是上一次和这一次了。我以前身子骨很好的,经常打猎,往外跑,不至于虚弱到这种地步。”又哂笑,“莫非是因为我最近没有打猎锻炼?”
栖夜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个小玩笑而轻松一分,他仔细琢磨了一番其中关系,察觉到她每次受伤,或者是有伤害到自己迹象的时候,这种异常的发热就会出现。仿佛是她在对自己保护,但她对这一层保护毫不知情。
想到这里,栖夜几乎可以断定这发热对她来说不算是件坏事。他稍松了口气,又起身,准备朝门口走去。
顾流光以为他是要离开,心里一紧,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道:“要走了吗?”声音中不觉带了一丝委屈。
栖夜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道:“浮灵还剩有上次的药材,去去就回。”
顾流光懂了他的意思,应了一声道:“那说话算数。”而后收回了手,抱着膝盖开始发呆。
她越发觉得自己现在不像自己了,很多时候心里的想法明明觉得不可暴露,或者展现出来是不妥当的,但面对栖夜时她就忍不住和盘托出,偶尔还会放肆到自己事后想起都会觉得过分的地步。
栖夜之前提到过“面目全非”这一个词,然而事实上目前在顾流光自己的眼里,她已经面目全非了。会因为谁而长时间左右自己的情绪,又因为谁的一句话而深深介怀,这些都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况且一向倔在骨子里的她,在栖夜面前也学会了妥协。这种妥协不是无奈,而是自愿。
她想得越多心里就越乱,轻声叹了口气,最后觉得即使她心里清楚有些做法是不恰当的,不过只要栖夜不介意,她就不用顾忌太多。
给自己的迷茫找到一个解释之后,顾流光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仔细一想,不免笑了一声喃喃:“最近情绪起伏太大,好像总是悲喜不断,唉,不太好又控制不了。”
“控制什么?”栖夜刚好进来,听到她后半句话。
顾流光咋舌道:“这么快?”她嗅到了一丝熟悉的苦涩。
“术法有用。”栖夜将手中的碗递到她面前。见顾流光迟疑了一瞬,又问:“怎么?”
“”顾流光摇摇头,接过碗。
她一向讨厌苦涩的味道,以前在家里时每到夏日家中就会做苦茶,说清热解暑,她却宁愿偷偷让翠珠去准备些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味道,不知道比苦茶好多少倍。
可即使她心里清楚,药汤都是苦的,喝了也是为自己好,但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上次喝药还是自己昏迷着栖夜强行喂的,现在她头脑清醒,又怎么能自觉喝下这足以让她反胃的东西?
看着那深褐色的药汁还散着缕缕白雾,想到这也费了栖夜的一番心血,顾流光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