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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长乐夜未央-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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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的车骑将军,自然不必事事告知父母,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巧

    “哼!”上官桀不好多说,随即又道:“你是得了消息赶回来的?”

    “嗯!”上官安点头,“大将军派了人去找我!”

    这却让上官桀意外了。

    “子孟可还有其它交代?”上官桀不能不揣测霍光如此好意地理由。

    上官安点头,对父亲附耳低语:“大将军长史说,大将军以为,上必会借机生事,请父亲谨慎!”

    上官桀不由眯眼:“我儿以为如何?”

    上官安冷冷一笑:“都是一丘之貉!”

    —不过都是想着要上官家选择立场罢了!

    上官桀默然点头,随即又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若非她生事,他们怎么会顿时走到这步境地!

    上官安见父亲又恼了母亲,倒是很看得开地劝解了一句:“母亲见不见皇后于此事其实影响不大。”

    上官桀听了这话,虽然是若有所思,心中却仍是恼火,上官安便又劝了一番:“如今这般,虽然我们看似被动,但是,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主上那边是没有办法以皇后作筹码了!”

    上官桀这才平息了怒意,沉默片刻,却是长叹一声。

    ******

    将殿中的灯盏都点亮后,宫婢如之前入殿一般悄然退下,没有惊动殿中的任何人,仿佛她们从未出现过。

    这是尚书署,因官署离天子甚近,在高台之上,也被称为尚书台,天下臣民的上书皆汇集到此,由尚书先行检阅,若内容不当,便摒去不奏,因此,尚书虽然位卑,手中的权力却着实不小。

    先帝素重人主权柄,尚书并不敢随意行事,可是,如今天子年幼,大将军、左将军领尚书事,代天子主政,尚书台的地位立时又拔高了几分。

    正北的主位之上,霍光正在聚精会神地审阅奏书,不时提笔写下批示,左右两边都设了书几,

    尚书、诸曹、诸吏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这里是大汉国政地中枢。

    任宣进来时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敢惊动殿内之人,因此,直到他在霍光的几侧坐下,霍光才觉他地到来。

    抬看了长史一眼,霍光继续将手中奏书的批示写完,才放下笔,对殿中诸人道:“诸君先去进食吧!”

    殿中众人闻言抬头,看到大将军长史在侧,便都了然地应声退下。

    待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后,霍光才问任宣:“上官安怎么说?”

    “车骑将军云:‘敬谢大将军。’”任宣低头复述上官安的回答。

    霍光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任宣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道:“我观车骑将军之色,似乎不平之意”

    霍光屈指轻扣漆几,淡漠地道:“随他去!还有什么事?”

    任宣正襟危坐,极认真地道:“谏大夫给将军送了一份书简。”说着将一只封检完好的皂囊呈上。

    霍光接过却没有打开,倒是深深地看向自己的长史:“宣对我可有不满?”

    任宣一愣,随即就见霍光摇头笑道:“是光失言。我本来还担心君会因杨君一事心生不悦”

    任宣不由莞尔,俯身顿道:“宣愿追随大将军。”

    一个月前,霍光将自己地军司马杨敝迁为搜粟都尉,那是二千石的高位,同为大将军属官,任宣却仍是长史,在霍光看来,任宣即使有不满,也是无可厚非地,如今看来,任宣显然对此毫不介意。

    能得如此下属,霍光由衷感到欣喜:“好!”

    任宣不由也开怀而笑。

    又说了一下幕府的事情,任宣忽然想到之前所见,不由低声禀报:“大将军,臣之前在南山未见金家三公子,说是身体抱恙。”金家三公子正是指金赏与金建的堂弟金安上。

    霍光有些意外,心中尚有些不以为然,却听任宣接着就道:“可是,臣入城时却在东市外见着三公子与皇曾孙在一起”

    事关刘病已,霍光不由认真,思忖了一会儿,却只是吩咐任宣将此事查清楚。

    任宣应诺,抬头就见霍光取了一块空白牍板,提笔写了几个字,待墨迹一干便加检押印,随即交给他:“将此书亲交光禄勋。”

    “唯!”任宣不敢怠慢,双手接过,问明霍光再无旁事,便起身告退。

    光禄勋寺离尚书台不远,但是,禁中巡检却比往常严格许多,任宣一路上遇到巡查比以往多一倍还不止,因此,一见到张安世,一边将霍光手书交给他,任宣便一边向光禄勋抱怨。

    张安世白了他一眼:“被上训斥了半个时辰,仆岂敢再怠慢?”

    任宣闻言不由也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就是迁怒吗?还说得如此义正辞严!

    看完霍光的手书,张安世转手便将牍板与封检扔到吊着的温炉中,看着两片木板烧干净,才对任宣道:“让大将军安心。”

    任宣正色点头,随即便离开光禄勋寺。

    任宣离开不一会儿,张安世也跟着一部准备轮值的户郎离开光禄勋寺,又在禁中巡检了一番各处地宿卫情况,他才往少府行去。

    九月,正是少府事务最多的时候,张安世一进少府寺地门,就看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没有注意他,他也小心地避开少府诸人,直往兄长所在地掖庭署而去。

    “有事?”张贺一见到弟弟便是一愣,随即便如此问道。

    张安世不由一愣,想说什么,但是,因自己的确是有事而来,竟是一个字也不好说,只能深吸一口气,按捺下满腹心思,缓缓点头。

    看了一下自己这儿人来人往地混乱,张贺拉着弟弟进了自己休息的后室。

    说是后室,不过是屏风隔开的一点就寝之地,为了隐秘,张安世只到坐到兄长身边,对他轻声耳语。

    张贺越听,脸色越难看,待张安世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等自己回答时,他才压低了声量,道:“明日再说吧!这会儿他不在。”

    张安世不由皱眉:“不是进宫了吗?是不在这儿?那是在宦者署?”

    张贺摇头:“不在宦者署。”

    张安世陡然想到一个可能,眉头不由皱得更紧,刚要说话,就见张贺苦笑摆手:“是中宫私府令请去的,说是中宫食邑的算簿有些错漏,需要重作,请人帮忙写些东西,从宦者署‘请’了不少人!”说是请,根本是硬拉人帮忙,宦者署不当值的人中,稍通文字的全被请了去,那架势,好像是出了大漏子!

    张安世不由目瞪口呆,半晌才开口喃喃道:“至于这般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39、寝殿私会() 
诣宫前殿东厢,十数张漆几、漆秤整齐排列,所有书,尚书、谒者穿行其间,认真审阅誊好的简册,确认无误后便按序归纳,放出漆中,以备侍御来取。

    刘病已据着一张漆几,认真地抄写简册,又一卷抄完,他疲惫地放下笔,揉了揉眼睛,不由向房门处瞥了一眼,随后便伸手又拿起一份需要写的简册,叹息着展卷。

    他已经不知道抄了多少份了,从更改的内容看,他大略猜得出,应该是皇后所食的县邑在上计时弄错了几个最基本的数据,以致于所有算簿都出了错。

    想到这儿,刘病已暗暗叫苦——他本以为这只是托辞,只想着借机见一见兮君,如今这架势恐怕这一夜都要耗在这儿了!

    —可怜他一共不过两天的休息时间啊!

    就是他自怨自艾的时候,一名内谒者过来,取了他方才誊抄的简册,又将几上所摆的铜豆灯挑亮一些,看了看他的脸色,颇有些怜惜地道:“剩下的不多了,若是实在累了,可以出去歇歇,西厢有食官准备的吃食。”

    刘病已一怔,抬头望向那人,却见对方已转身离开。他愣了愣,终是将提起的笔又放下,悄然出门。

    出了门,刘病已才现,离开歇息的人并不少,远远地就能听到西厢中传来轻轻的交谈声。他一时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又想多,一时间竟有些有心乱如麻的感觉。心思虽然颇为凌乱,他还是挪动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往西厢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见中宫私府令从正北主座的围屏

    后走进前殿,一看到他,对方便停下脚步,向他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向后比划的手势,让他过去。

    虽然一直寻思着想见兮君,但是,这会儿看到这个示意,刘病已的第一反应却是愣住了。

    尽管刘病已只愣了一刹那地工夫。但是。久经世故地郭穰仍然没有看漏他地反应。心思不由飞转。随即就见他往自己所在走来。便暂且收拾了所有思绪。向他低头致意。随后转身引领他往后殿走去。

    无论如何。刘病已都没有想到会在后殿正寝见到张安世。

    一看那个身着朱冑地昂扬男子。少年便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疑惑地目光便落在珠帘帷幄之后地皇后身上。

    “光禄勋是来寻你地。”兮君地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地雀跃。让刘病已心中地戒意稍稍放松。

    张安世向皇后所在地方向微微低头。随即转身向刘病已躬身揖礼。

    殿中尚有旁人。刘病已连忙向旁边跳开。不敢受堂堂九卿高官地礼。

    张安世对他惊疑不定的脸色只作未见,恭敬问好后,便再向皇后行礼,更加恭敬地道:“如此就劳中宫费心了。”

    刘病已看不清兮君,只看到重重帷幕后的那个模糊身影轻轻点头,随后就听兮君稚嫩的声音:“请将军代我向大父致安。”

    “诺。”张安世爽快地答应,随即行礼告退。

    “卷帷。”

    刘病已还在思忖,就听兮君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虽然稚气却也颇显威严。

    锦绣帷幕一道道卷起,不一会儿,刘病已就见一个粉色的身影向自己奔来,正是一身红衣的兮君。

    小女孩笑得很开心,眯起的双眼与勾起的唇角都透着三分狡黠,让少年皇孙不由一阵心虚。

    “病已哥哥?”小女孩停步,困惑地望着少年,少年这才现自己竟不由退开了好几步,望着女孩眼中隐约的受伤之色,少年连忙上前,想像往常一样抱一抱女孩,却又想起了什么,不敢伸手,一时间便手足无措地望着女孩,让小女孩不由更为不解。

    “小哥哥?”

    刘病已伸手挠头,满脸通红,好容易才出声,却是道:“有别人在呢!中宫要谨慎!”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望着少年,似乎十分惊讶,好一阵儿都没有出声,旁边侍奉地侍御诸人却忍俊不禁,当然还没有人敢笑出声。

    倚华好容易按捺下笑意,见诸人都已无事,便道:“婢子告退!”随即便行了礼,其他它宫人、宦者也跟着行礼退下。

    郭穰退到殿门处,不经意地一抬眼,看到两个孩子站在殿中,瞪大了眼睛,四目相对,实在是忍不住笑意了,连忙轻咳两声,却不料女孩与少年闻声都望向自己,他不由一惊,心念急转之下,脱口来了一句:“没有别人了,中宫尽可随意!”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惊,有几人干脆直接一头撞上了殿中的立柱。

    倚华也被郭穰的话惊得一阵头晕,待回过神想狠狠瞪他一眼,却现郭早已没了踪影,其他人也都面面相

    笑又不敢笑,着实是辛苦,最后,大家只能当作什到,退到殿外,守住门户。殿门一关,退到阶下,不少人都捂着嘴,闷笑不止。连倚华按着眉心揉了一会儿,也忍不住耸肩失笑。

    兮君只有八岁,虽然这些年在宫闱之中,对人伦之事早有耳闻,但是,毕竟年幼,哪有可能将眼下的情景联想到男女私情上,对自己诸侍御的反应,她除了困惑还是困惑。刘病已这两年都在市井之中厮混,见识自然比闭塞宫中的兮君要多,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杜佗——比他年长,又是贵公子的杜佗恰是开始知晓男女人伦的年纪——否则,他也说不出让兮君谨慎这样的话,明白这些事的他哪里还会不懂那些宫人、宦者在笑什么?

    一开始,刘病已真地是满心尴尬,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但是,看看面前一身稚气的女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是兮君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恐怕就不敢这样说了!

    —尤其是那个私府令!

    入宫四年,兮君遇过太多自己弄不明白的事情了,因此,想了一会儿,她便习惯性地将自己的不解抛到一边,拉着刘病已到一边的榻上坐下,笑嘻嘻地道:“小哥哥,你猜猜光禄勋是为什么而来?”

    刘病已坐了那么久,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好好坐着,干脆伸直了腿就踞坐在兮君旁边。听到她地问题,他很坦白地摇头:“为什么而来?”

    兮君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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