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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长乐夜未央-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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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光点了点头,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赞赏之意还是明显的。

    赵充国自然不会不知道霍光所指的是何地,让他惊诧的自然是屯兵于上谷这件事。

    “大将军,如今,匈奴左方兵正直云中,屯兵于上谷……是不是太偏于东了?”赵充国很奇怪,怎么也想不通,便干脆问了出来。

    自元封六年,匈奴乌维单于死后,继任的单于年少,匈奴国内多有不稳,单于王庭便不断向西北迁徙,单于王廷既动,左贤王与右贤王所部也只能跟着移动,原本,匈奴的情况是诸左方王将居东方,直上谷,东接秽貉、朝鲜;右方王将居西方,直上郡,西接月氏、氐、羌;单于之庭直代、云中。单于向西北一动,匈奴的兵国就变成了左方兵直云中,右方直酒泉、燉煌郡。

    云中郡在上谷郡的西边,两郡之间,还隔着定襄、雁门与代这三郡。

    既然是要防范匈奴的入侵,已经出了匈奴左方兵力范围的上谷……有必要屯兵吗?

    公孙遗同样很疑惑。

    霍光没有解释,而是再次重复:“就是上谷。”

    赵充国皱眉,却没有再多说,而是直接道:“诺。”

    霍光十分满意,这才解释:“以匈奴如今之势,塞上城障已足以应付,左方兵更不足为惧,别忘了乌桓正是复仇心切的时侯。”

    听霍光这样一说,赵充国激荡的心神顿是一凉。

    ——之前只想着北边军功易得,竟忘了匈奴已非昔日强敌了。

    ——自已即便去了边塞也未必能有一战……

    赵充国倍感无奈。

    “因此,翁孙此行,防范匈奴固然重要,然则,仆所忧者,并非匈奴。”霍光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公孙遗的目光在舆地图上一转,心中便有数了,却是不敢多言。

    赵充国却有些不明白。

    “大将军所忧为何?”赵充国问得更直白。

    霍光的手在舆地图上划过,从标示着上谷郡的位置向他自己的左面划去,随即停住,抬眼看向赵充国:“吾之忧在此。”

    在霍光的手停下的同时,赵充国便骤然眯眼,待听到霍光的话语,赵充国更是心惊胆颤。

    “……大……大将军……”赵充国抬眼,声音不由颤栗。

    霍光收回手,示意公孙遗收起舆地图,转身拍了拍刘病已的肩,让少年跟着自己回到正席的大床上,坐下。

    看到霍光的动作,赵充国心中猛然一紧,随即骇然低头。

    霍光在铺着莞席的大床上坐着,并没有说话。他从几侧取了一份简册递给刘病已,让他自己看,之后,便低头看着漆几上展开的一份简册,细细批阅,竟仿佛已经忘了赵充国的存在一样。

    赵充国并不愚钝,只要想想霍光的话,再想想霍光的安排,他如何能不明白霍光的意思?

    然而,赵充国也从未想过,他竟是卷入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又哪里能想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决断?

    一时之间,惊悸、焦急……各种情绪交织在赵充国的心头,硬是在仲秋八月,逼出了他一身冷汗。

    赵充国知道,霍光是一定要他给一个明确的答复的,因此,他只能在沉默良久之后,艰难地开口:“……大将军……”

    霍光抬眼,手中仍然执着大笔。

    赵充国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一鼓作气地说出自己的决定:“臣从大将军之令!”

    霍光一脸欣慰地点头:“翁孙果然识大义。”

    赵充国仍然低着头,心中却苦笑不迭——大将军位在群臣之上,他又是军吏,除了从命还能如何?

    ——更不必说,他如今是护军都尉, 是大司马的属吏!不听霍光的,他想死吗?

    他这一番心思,霍光便不清楚,或者说,也不必清楚。

    ——只要赵充国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霍光又何必连属下的每一分心思都掌控得一清二楚呢?

    霍光看了刘病已一眼,心中也有些无奈——若不是因为赵充国已经知道刘病已在大将军卒,他也不会这样紧逼不放。

    ——谁能想到,刘病已今日会这样行事呢?

    霍光暗暗叹息,摇了摇头,对赵充国解释:“将军不知详情,燕王近来的种种行事,皆令人不安。燕国离长城不远……仆……仆唯恐负先帝之托矣!”

    说到最后,霍光不由长叹,眼中竟有泪光闪动,让赵充国与公孙遗同时一惊,叩首言道:“大将军言重。”

    刘病已也惊骇地放下简册,膝行至霍光身边,扯着他的衣袖,紧张地道:“大人……”

    霍光将刘病已揽入怀中,冰冷的丝袖贴在他的背上,带起一阵凉意,让刘病已不由一颤。

    “……唯愿得诸君之助……”

    “……臣之幸。敢不从命。……”

    被冰冷的丝帛包围着,刘病已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寒冷了,连入耳的声音都更冷了数分。

    他浑浑噩噩的,被霍光放开之后,仍然良久没有办法回神。

    霍光也没有唤醒他,而是继续处理自己的公务,直到刘病已回过神来,再次攀上他的胳膊。

    “大人……”刘病已的手有些颤抖,声音却没有显出颤音,“大人是担心燕王?”

    霍光转头,抬手抚上他的额头:“是的。”

    刘病已脸色一白,攥着霍光衣袖的手不由就更用了几分力。

    “……就像担心……皇后之父与祖?”

    霍光不禁挑眉,却没有否认与躲避,而是直接给了肯定的回答:“然。”

    刘病已咬了咬牙,追问:“皇后呢?大人可担心皇后?”

    霍光眼中的眸光一敛,拧眉质问:“曾孙如此鲁莽行事,仍是因担心皇后?”

    刘病已抿紧了双唇,毫不闪躲霍光的目光,半晌,才轻声道:“我做不了什么,总可以离得近些,陪着,看着……”

    说着,少年帝裔抬手握住了长者的手腕:“也陪大人看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65、会意【请看本章末尾的留言】() 
退出殿阁,赵充国与公孙遗都是一身冷汗,满心惶然,两人站在殿外的庑廊上,相视一眼,不由失笑。

    正是日中之时,虽然秋风萧杀,但是,正午的艳阳照在身上,仍然让人不由觉得暖和舒爽。

    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赵充国与公孙遗也渐渐定了神,毕竟禁中,两人并不敢多耽搁,更不敢多说,连忙离开。

    出了禁门,赵充国长吁了一口,停步,转身,看着公孙遗,皱眉道:“大将军……”

    欲言又止的话语并非是因为犹豫不定,而是因为赵充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疑问了。

    公孙遗却明白他的意思,叹了一口气,终是做了一个稍后再说的手势。

    两人循规蹈矩地往来入宫时所走的作室门走去。

    赵充国离京已有半年,此时,即使是肃穆的未央宫,因为久离之后的初见的,竟也觉得分外的亲切。虽然不能放肆地细看,但是,入目的一切,不经意间总是能牵动心神。

    这样一来,尽管两人一路无语,但是,赵充国的心情却莫名地愉悦起来,连之间的苦恼都淡忘了几分。

    “护军都尉?”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赵充国立刻停步,循声一望,不由笑了,长揖见礼,随即笑道:“光禄勋亲自巡徼?”

    张安世甲胄在身,也只以揖答礼,不无惊喜地道:“翁孙何时入京?”

    赵充国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答了:“大约是卯初入的京,在幕府歇过才入宫的。”

    张安世不由讶然,刚要问什么,便看到了公孙遗,笑道:“长史亲自相送。看来翁孙更进一步了。”

    赵充国摇头:“大将军未言此事。”

    这倒让张安世惊讶了,不待他再问,公孙遗便笑道:“护军都尉秩比二千石,更进一步……光禄勋说笑了……”

    公孙遗是霍光的长史,旁的不敢说,对文书事,他必是一清二楚的。

    听到公孙遗如此说,张安世与赵充国都不由凝了神,神色略显复杂。

    “不过,翁孙当再拜光禄勋才是。”公孙遗笑道。

    这样一说,张安世与赵充国都明白过来,张安世当即摆手笑道:“不急于此时。”

    赵充国既然期望于马上建功,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公孙遗话中的意思。

    ——自己应当是将成为光禄勋属下的军吏了。

    ——光禄勋属下,秩比二千石的吏职,除了光禄大夫之外,便只有中郎的五官、左、右三将了。

    三人又说了几句,便各自别过。

    出了宫,上了辎车,赵充国才低声对公孙遗道:“曾孙方才唤我将军。”

    公孙遗同样压低了声道:“那位公子在大将军府中,各处皆是通行不禁的。”

    “各处?”赵充国不由讶然。

    大将军幕府之中机要之物甚多,不说别的,光是与京师诸兵相关的符令就不容半点闪失。别说一介稚儿,便是公孙遗这个长史都不敢说自己能够出入府中的任何地方。

    公孙遗点头,两人相视不语。

    沉默了半晌,公孙遗才道:“翁孙觉得那位公子与卫太子肖似?”

    赵充国拧眉:“我只是中郎,没有真正近看过卫太子,但是,也不是认不出。曾孙容貌极似太子。”

    “……”公孙遗盯着他的眼睛,又是好一会儿的无语,才慢慢道:“我是不太清楚先帝时的事情,不过……大将军与太子……”

    赵充国讶然:“大将军与太子并不亲近。”

    公孙遗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驳道:“大将军姓霍。”

    赵充国摆手:“与卫家亲近的是骠骑将军。大将军……”赵充国有种背后说人是非的感觉,不由赧然,然而,既然说到了,也不能不说个分明,只能斟酌着言道:“大将军与景桓侯并非同母。”

    “哦……”公孙遗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陡然一惊,“不同母?!”

    赵充国点头:“这不是秘密,不过,也少有人说。”

    公孙遗明白地点头——毕竟,谁都知道,霍去病的孙儿一直都由霍光抚养。谁愿意多说那些没意思的旧事?

    这样一算,霍光与卫太子不亲近也就不难理解了。

    ——霍去病的母亲与卫皇后是同父同母的姊妹,霍光与霍去病不同母,也就与卫氏没有关系了。

    思忖了片刻,公孙遗还是摇了摇头头,低声道:“大将军待那位公子极好。”

    赵充国愣了愣,看着公孙遗,等他的下文。

    “我听杜幼公他们的意思,大将军……有扶持之意。”公孙遗给赵充国透了底。

    赵充国一怔,随即想到了霍光之前的安排,顿时就出一身冷汗。

    “燕王……”

    公孙遗看着脸色苍白的同僚,心下倒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肩:“君只须谨记方才对大将军所言之语。”

    赵充国苦笑着点头:“谨谢君言。”

    又一阵沉默之后,赵充国忽然开口:“君前言仆可羡……当是仆羡君等……”

    公孙遗愕然苦笑,却也无话可说。

    元凤元年的八月,大将军属下的护军都尉赵充国,在平定武都氐人之反后,迁中郎将,却未入宫供职,而是领职便出京,率军屯于上谷,以备匈奴。

    自征和三年之后,大汉再未大举兴兵,长安人更是已经许久未见大军出京的整齐军礼。

    这一次,出京的是羽林郎,特有的旄头本就引人注目,更何况是数千骑同出,一时之间,长安竟有些万人空巷的意思了。

    赵充国第一次戴上中郎将才能戴鹖冠——环缨无蕤,以青系为绲,加双鹖尾,竖左右——正是不自在的时候,再看见士庶夹道的场景,更觉得脸上像着火一般,竟是逃也似地疾驰出了横门。

    待上了横桥,赵充国才勒缰回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此次离开,再回京时,长安还会原来的长安吗?

    这样一想,竟是更觉得气闷,再看看列队而行的羽林骑,赵充国深吸一口气,纵马绝尘而去。

    赵充国并不知道,就在五千羽林出长安的时候,大汉那位年少的皇帝也站在建章宫的凉风台,默默地注视着那连天旌旗,浩荡北去。

    五十余丈的凉风台孤立于建章宫的北面,正是眺望长安城北的绝佳地点。

    积木为楼的高台上,风势极大,兮君站在皇帝的身后,紧紧地裹住自己身上皮裘,只觉得自己几乎无法站稳了。

    她不敢太靠近台边,台上也没有其它东西,自然无处可凭,便只能在大风中勉强而立。

    兮君实在不明白这位少帝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儿来,几番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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