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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长乐夜未央-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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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贺素来重视他的事情,况且,他得子这件事,张贺更是盼了很久的……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报讯之后毫无反应的!

    刘病已只觉得自己的手从指尖开始发颤,心中的惶恐更是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了。

    ——他想要去张家,但是……今日……

    ——不宜!

    ……

    好半晌,刘病已才压住心中的颤栗,沉声吩咐家老:“遣人去张家……不必谒见……看看张家的情形即回……”

    家老一怔,随即就明白了刘病已的意思,立刻躬身应诺,随即便退了下去。

    然而,家老还没有来得及转身,院外就匆匆跑来一个人,看模样正是在门口当值的大奴。

    那个大奴平素对家老也是敬重的,这会儿,却连见礼都没有,直接在堂前跪下,向刘病已禀报:“张家少公子在外……言……君速出……相见。”

    虽然只是传话,但是,那个大奴也不是不知事,如何能不知道自己所传的话是如何地不对劲?

    刘病已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张彭祖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刘病已又是一怔。

    ——让他赶快出去相见?

    ——这是哪一家的道理?

    尽管不解,但是,因为之前的担忧,刘病已还是一边思忖,一边疾步向自家正门走了过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刘病已便听到马焦虑地喷息、踱步的动静,他不由一怔,再走几步,就看到了张彭祖坐在马背,伸手轻抚马颈,温柔地安抚自己坐骑的情绪,同时还不住向自家张望。

    ——很显然,张彭祖没有乘车,而是骑着马过来的,而且,这一路的速度还不会慢……

    ……

    ——出事了!

    刘病已心中一个激灵,脚步也慌了几分。

    “彭祖!”还没有出门,刘病已便喊了出来。

    张彭祖一见他便面露喜色,伸手向后一招,立刻就有一个苍头小跑着牵过一匹马,随即又拉着缰绳,在马侧跽坐。

    “上马。”张彭祖见刘病已不动,立刻就催了一声,“世父欲见尔!”

    刘病已顿时骇然,却是不敢再聊搁,踩着那个苍头的腿,便上了马。

    张彭祖立刻纵马疾驰,刘病已也顾不上其它,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绝尘,不过,前后皆有数骑,一路高喝,倒也没有出什么事。

    见张彭祖这般架势,刘病已的心更是猛地提了起来,直到张彭祖与前骑都勒缰减速了,他也跟着停下马,之后才有空打量一下身在何处。

    ——是张贺家。

    刘病已不由屏息,打量了一下,发现张贺的宅前并无异样,他才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张贺……没有事!

    刘病已跳下马,直奔张家的大门,却在进门前被张彭祖拦了下来。

    “世父不可再激动。”张彭祖很认真地交代。

    刘病已一怔,随即默默地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确认了并无不妥,他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随后一派沉稳地举步,走进了张家。

    张彭祖也很意外,没有想到刘病已居然这么快镇定了下来。不过,他也没有空去理会这些,心思一转,人已经急急忙忙地进了大门。

    张贺被送回自家时,张彭祖就被张安世派去了刘病已家。

    太医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张安世自然是当机立断。

    ——迟见不如早见。

    ——趁着现在张贺还算有精神,让他见刘病已一次,把话都说开算了!

    因此,张安世是陪着张贺回来的,也一直守在兄长身边,直到刘病已走进来,他才从张贺的床边起身。

    张贺对弟弟笑了笑,才向刘病已招手。

    “我说不必今日……”张贺轻声慢语,却让刘病已心中一酸,差点忍不住就要失态。

    虽然总算是忍住了,但是,刘病已也没有敢直接走到张贺身边,而是低着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好好地镇定了一下心神,才抬头看向张贺。

    这时,张安世也正好走到刘病已的身边,他低声交代:“多听!少说!”

    犹豫了一下,张安世还是道:“此次之后,曾孙毋来见!”

    张安世的话让刘病已一怔,还没有回过神来了,便落了泪。

    ——最后一面……

    见刘病已落泪,张安世不由一愣,随即便不安地看向兄长,却见张贺一脸的哭笑不得,摆手示意他离开,同时低声唤刘病已:“曾孙……来……吾尚有多事未言……”

    刘病已低着头走到张贺的床前,缓缓坐下,泪是怎么都止不住。

    ——不必张安世交代……这会儿……他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张贺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刘病已的头上。

    “总以为……见曾孙长成,吾已无他念……”张贺自嘲,“其实不是……”

    想一想这些日子里,他心中越来越炙热的期盼……张贺自己都觉得自己贪心了……

    ——贪心啊……

    ——可是……他真的期盼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40、“吾见太子,可言矣!”() 
    ——“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注1)

    ——“一蛇吞象,厥大何如?”(注2)

    按着刘病已头顶的发髻,张贺的心里却蓦然地回响这两句出处完全不同,意义却相近的话。

    ——贪心不足啊……

    张贺暗暗告诫自己,却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然而,刘病已却开口了。

    “……病已皆知……”刘病已咬着牙,硬是将这句话平稳地逼了出来,泪却滚得更厉害了。

    张贺一僵,随即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刘病已缓缓地握住,轻轻移下。

    张贺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神思不由一阵恍惚。

    ——虽然满面泪痕,满眼的悲痛,但是,这个孩子啊……

    “大人……”刘病已按住张贺又欲抬起的手,低声地承诺,“大人所愿,病已定然不负。”

    张贺从恍惚的场景中回过神来,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虽然欣慰,却也不由愕然。

    “皇曾孙知……吾所愿……”张贺不敢相信。

    刘病已勉强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皇曾孙……”张贺反手攥住刘病已的手,眼神也急切起来,想知道明确的答案。

    刘病已低下头,轻声说了两个字:“广明。”

    张贺一怔,手上随即一松。

    ——广明啊……

    ——他的心思在广明一行中……已经……一展无遗了……

    张贺闭眼轻笑,手也轻轻拍着刘病已的手。

    “不负?”

    “不负!”

    张贺问得很轻,刘病已却答得肯定。

    听到刘病已近乎坚定的回答,张贺猛地睁开眼。

    “皇曾孙凭何应我此愿?”张贺想知道刘病已的自信从何而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个愿望……根本就是奢望!

    ——是他的贪心!

    ——可是,这个孩子……居然就是向他应诺!

    ——刘病已凭什么肯定他可以不负?!

    听到张贺的问题,刘病已却稍显惊讶,看了张贺一会儿,才低下头,在张贺耳边说三个字:“大将军。”

    张贺瞪大了眼睛,用力攥住刘病已的手:“大将军对汝有言?”

    刘病已摇了摇头。

    张贺十分失望,看了他一眼,便缓缓地放开手,眼中刚刚绽放的神采陡然一黯。

    刘病已却再次低声对张贺说了方才所说的两个字:“广明。”

    张贺一怔,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刘病已了。

    刘病已苦笑:“病已有何可恃?不过一介失怙失恃之徒……又无外家可依……全凭县官衣食……”

    刘病已没有贬低自己,完全只是实话实说。

    他握住张贺的手,低声却认真地说:“病已却知……大人之愿……亦在大将军之心……”

    ——所以,他敢应……

    ——所以,他敢说“不负”!

    刘病已看着张贺,眼中满是祈求:“大人……不会太久……不会太久……大人稍待……稍待可好……呜……”

    刘病已强忍着悲意祈求着张贺,但是,说到最后,却是自己都忍不住,终是将头埋在自己的双手上,哽咽难以……

    ……

    ——稍待可好……

    ……

    ——什么是贪心……

    ——什么是奢望……

    ——这才是!

    ……

    ——人挣不过命!

    ——命不过生死而已!

    ……

    “大人!……病已求大人……”刘病已哽咽恳求,心中却纷乱如麻,说不清是求张贺,还是向不知名的谁恳求……

    “大人应过病已……”刘病已泣不成声。

    ……

    ——卫登死了……

    ——史恭死了……

    ——如今……

    ——以后……

    ……

    刘病已心中惶恐不已。

    ——他的手还能握住谁?

    想到这儿,刘病已的双手用力地握住张贺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了……

    “……大人……”刘病已的声音软弱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是因为怯懦、恐惧才软弱……

    ——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做到……才会软弱……

    ……

    ——他留不住的……

    刘病已心中回响着这句话。

    ——他留不住张贺的……

    ……

    “曾孙……”

    张贺听着刘病已的泣言又何尝不心酸?

    ——这个孩子……

    ——他本应该拥有得比任何同龄人都多……

    ——然而……他真正拥有的……又有什么?

    张贺为刘病已心疼,然而,看着他这样软弱的祈求姿态,心中却莫名地不满。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就是这样应诺的吗?!

    “皇曾孙……人固有一死!”张贺的语气强硬起来了。

    刘病已一怔,望着张贺,满眼的茫然。

    “死不可畏。”张贺坚定地说着。

    刘病已看着张贺,虽然泪未止,但是,却没有再哭出声了。

    张贺微微侧身,将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刘病已紧握的双手上。

    “臣虽有余念,却不畏亟死……”张贺低声道。

    连着听了三个“死”死,刘病已是一点都听不得“死”字了。

    “大人!”刘病已用力摇头,不想听张贺说这样的话。

    张贺用力地按了按他的手。

    “皇曾孙……臣蒙皇太子深恩,掌理家事,本有君臣之分……皇太子与皇孙皆身遭不辜,臣又何有苛活之理?”张贺一字一句地对刘病已道。

    刘病已说不出话来了。

    “……当时,太子家吏、宾客,死者何止百数?彼等不惧,臣又何惧?”张贺轻声低语,虽然语气认真,但是,并没有一丝一豪的壮烈激情,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大人……”刘病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贺的话分明是说……当年……他根本就不想活了……

    仿佛是看出了刘病已的想法,张贺低声轻笑,慢慢地言道:“然,吾弟云:‘皇孙皆殁,太子尚有孙,兄不欲见之?’我即知……我不可死……”

    刘病已一怔。

    张贺轻笑,再次抬手轻拍刘病已的头:“皇曾孙今已成家,有子……吾纵身下九原,亦可言于太子……故……曾孙毋悲……”

    刘病已抿紧了双唇……他也想止住泪……但是……做不到啊……

    张贺的手轻轻拭着刘病已脸颊的泪水,却是怎么无法拭净,最后,张贺只能放下手,无奈地放弃。

    “大人尚有余念……”刘病已哽咽而言,“岂能见吾祖……”

    ——张贺对他还有期望啊……

    ——难道他就这样放弃了……

    张贺轻笑,半晌却只是轻吧,并未再说一个字。

    “大人!”刘病已却是心惊不已。

    张贺安抚地拍了拍刘病已的手:“吾一介家吏,见曾孙娶妇有子,吾愿足矣……”

    ——至于其他的愿望……还是留给其它人吧……

    ——要见太子的……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不成?

    张贺摇了摇头,眼中浮上一丝狡黠的笑意。

    “病已……”张贺轻笑着看向刘病已,“汝为何以广明见大将军之心?”

    ——方才,刘病已说的话,他可没有忘呢!

    刘病已一怔,半晌才道:“始元六年……”

    张贺一怔,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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