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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长乐夜未央-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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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之幸。敢不从命。……”

    被冰冷的丝帛包围着,刘病已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寒冷了,连入耳的声音都更冷了数分。

    他浑浑噩噩的,被霍光放开之后,仍然良久没有办法回神。

    霍光也没有唤醒他,而是继续处理自己的公务,直到刘病已回过神来,再次攀上他的胳膊。

    “大人……”刘病已的手有些颤抖,声音却没有显出颤音,“大人是担心燕王?”

    霍光转头,抬手抚上他的额头:“是的。”

    刘病已脸色一白,攥着霍光衣袖的手不由就更用了几分力。

    “……就像担心……皇后之父与祖?”

    霍光不禁挑眉,却没有否认与躲避,而是直接给了肯定的回答:“然。”

    刘病已咬了咬牙,追问:“皇后呢?大人可担心皇后?”

    霍光眼中的眸光一敛,拧眉质问:“曾孙如此鲁莽行事,仍是因担心皇后?”

    刘病已抿紧了双唇,毫不闪躲霍光的目光,半晌,才轻声道:“我做不了什么,总可以离得近些,陪着,看着……”

    说着,少年帝裔抬手握住了长者的手腕:“也陪大人看着。”

第335章 165、会意【请看本章末尾的留言】() 
    退出殿阁,赵充国与公孙遗都是一身冷汗,满心惶然,两人站在殿外的庑廊上,相视一眼,不由失笑。

    正是日中之时,虽然秋风萧杀,但是,正午的艳阳照在身上,仍然让人不由觉得暖和舒爽。

    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赵充国与公孙遗也渐渐定了神,毕竟禁中,两人并不敢多耽搁,更不敢多说,连忙离开。

    出了禁门,赵充国长吁了一口,停步,转身,看着公孙遗,皱眉道:“大将军……”

    欲言又止的话语并非是因为犹豫不定,而是因为赵充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疑问了。

    公孙遗却明白他的意思,叹了一口气,终是做了一个稍后再说的手势。

    两人循规蹈矩地往来入宫时所走的作室门走去。

    赵充国离京已有半年,此时,即使是肃穆的未央宫,因为久离之后的初见的,竟也觉得分外的亲切。虽然不能放肆地细看,但是,入目的一切,不经意间总是能牵动心神。

    这样一来,尽管两人一路无语,但是,赵充国的心情却莫名地愉悦起来,连之间的苦恼都淡忘了几分。

    “护军都尉?”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赵充国立刻停步,循声一望,不由笑了,长揖见礼,随即笑道:“光禄勋亲自巡徼?”

    张安世甲胄在身,也只以揖答礼,不无惊喜地道:“翁孙何时入京?”

    赵充国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答了:“大约是卯初入的京,在幕府歇过才入宫的。”

    张安世不由讶然,刚要问什么,便看到了公孙遗,笑道:“长史亲自相送。看来翁孙更进一步了。”

    赵充国摇头:“大将军未言此事。”

    这倒让张安世惊讶了,不待他再问,公孙遗便笑道:“护军都尉秩比二千石,更进一步……光禄勋说笑了……”

    公孙遗是霍光的长史,旁的不敢说,对文书事,他必是一清二楚的。

    听到公孙遗如此说,张安世与赵充国都不由凝了神,神色略显复杂。

    “不过,翁孙当再拜光禄勋才是。”公孙遗笑道。

    这样一说,张安世与赵充国都明白过来,张安世当即摆手笑道:“不急于此时。”

    赵充国既然期望于马上建功,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公孙遗话中的意思。

    ——自己应当是将成为光禄勋属下的军吏了。

    ——光禄勋属下,秩比二千石的吏职,除了光禄大夫之外,便只有中郎的五官、左、右三将了。

    三人又说了几句,便各自别过。

    出了宫,上了辎车,赵充国才低声对公孙遗道:“曾孙方才唤我将军。”

    公孙遗同样压低了声道:“那位公子在大将军府中,各处皆是通行不禁的。”

    “各处?”赵充国不由讶然。

    大将军幕府之中机要之物甚多,不说别的,光是与京师诸兵相关的符令就不容半点闪失。别说一介稚儿,便是公孙遗这个长史都不敢说自己能够出入府中的任何地方。

    公孙遗点头,两人相视不语。

    沉默了半晌,公孙遗才道:“翁孙觉得那位公子与卫太子肖似?”

    赵充国拧眉:“我只是中郎,没有真正近看过卫太子,但是,也不是认不出。曾孙容貌极似太子。”

    “……”公孙遗盯着他的眼睛,又是好一会儿的无语,才慢慢道:“我是不太清楚先帝时的事情,不过……大将军与太子……”

    赵充国讶然:“大将军与太子并不亲近。”

    公孙遗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驳道:“大将军姓霍。”

    赵充国摆手:“与卫家亲近的是骠骑将军。大将军……”赵充国有种背后说人是非的感觉,不由赧然,然而,既然说到了,也不能不说个分明,只能斟酌着言道:“大将军与景桓侯并非同母。”

    “哦……”公孙遗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陡然一惊,“不同母?!”

    赵充国点头:“这不是秘密,不过,也少有人说。”

    公孙遗明白地点头——毕竟,谁都知道,霍去病的孙儿一直都由霍光抚养。谁愿意多说那些没意思的旧事?

    这样一算,霍光与卫太子不亲近也就不难理解了。

    ——霍去病的母亲与卫皇后是同父同母的姊妹,霍光与霍去病不同母,也就与卫氏没有关系了。

    思忖了片刻,公孙遗还是摇了摇头头,低声道:“大将军待那位公子极好。”

    赵充国愣了愣,看着公孙遗,等他的下文。

    “我听杜幼公他们的意思,大将军……有扶持之意。”公孙遗给赵充国透了底。

    赵充国一怔,随即想到了霍光之前的安排,顿时就出一身冷汗。

    “燕王……”

    公孙遗看着脸色苍白的同僚,心下倒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肩:“君只须谨记方才对大将军所言之语。”

    赵充国苦笑着点头:“谨谢君言。”

    又一阵沉默之后,赵充国忽然开口:“君前言仆可羡……当是仆羡君等……”

    公孙遗愕然苦笑,却也无话可说。

    元凤元年的八月,大将军属下的护军都尉赵充国,在平定武都氐人之反后,迁中郎将,却未入宫供职,而是领职便出京,率军屯于上谷,以备匈奴。

    自征和三年之后,大汉再未大举兴兵,长安人更是已经许久未见大军出京的整齐军礼。

    这一次,出京的是羽林郎,特有的旄头本就引人注目,更何况是数千骑同出,一时之间,长安竟有些万人空巷的意思了。

    赵充国第一次戴上中郎将才能戴鹖冠——环缨无蕤,以青系为绲,加双鹖尾,竖左右——正是不自在的时候,再看见士庶夹道的场景,更觉得脸上像着火一般,竟是逃也似地疾驰出了横门。

    待上了横桥,赵充国才勒缰回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此次离开,再回京时,长安还会原来的长安吗?

    这样一想,竟是更觉得气闷,再看看列队而行的羽林骑,赵充国深吸一口气,纵马绝尘而去。

    赵充国并不知道,就在五千羽林出长安的时候,大汉那位年少的皇帝也站在建章宫的凉风台,默默地注视着那连天旌旗,浩荡北去。

    五十余丈的凉风台孤立于建章宫的北面,正是眺望长安城北的绝佳地点。

    积木为楼的高台上,风势极大,兮君站在皇帝的身后,紧紧地裹住自己身上皮裘,只觉得自己几乎无法站稳了。

    她不敢太靠近台边,台上也没有其它东西,自然无处可凭,便只能在大风中勉强而立。

    兮君实在不明白这位少帝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儿来,几番想问,都因为少年天子的脸色太过骇人而作罢,如今,她虽然满心惊惧,却仍然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自然也不会再问什么问题了。

    秋风本就带着肃杀的寒意,虽然有狐裘在身,站在久了,兮君仍然感觉到了寒意,不由颤抖起来。

    正在兮君不住颤栗的时候,一双稍带暖意的手伸了过来,覆住了她冰凉的双手。

    兮君抬眼,却只看到少年天子的侧脸。

    “陛下?”兮君放软了声音,恳切地请求,“这儿太冷了,妾觉得不适,想回宫……”

    刘弗陵的手稍稍用力,兮君很清晰地感到了少年天子的拒绝,她不由低头,暗暗叹息,心中倍觉无奈,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兮君正在暗自感叹,刘弗陵忽然稍稍用力,近乎强硬地让她挪步。

    “陛下!”兮君不由惊呼。

    她的力气本来就不如刘弗陵,更何况,移宫之后,她便病了一场,如今不过稍愈,如何能与他相抗,也就只能随他的意往台边移步。

    骇然之下,兮君忍不住闭上发眼,心中又惊又恐,顿时就想哭了。

    “睁眼!”刘弗陵强硬地要求,

    兮君颤栗地睁开眼,随即便发现自己正站在高台的凭栏边,不由就觉得腿软,幸好刘弗陵松了一只手,改而揽住她的腰,她才没有一下瘫倒在地,也不得不倚到他的身上,才勉强立定。

    感觉到小女孩的倚靠,刘弗陵的身子不由一僵,好一会儿,才松开仍然握着皇后双手的右手,抬手指向北方:“颀君,知道那是什么吗?”

    兮君正是惶恐不安的时候,刘弗陵刚放开她的双手,她便伸手扶上身前的凭栏,紧紧攥着光滑的木栏,一时也没有听清少年天子问了什么,然而,“颀君”两个字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位少帝已经很久没有唤她的字了。

    兮君怔怔地看着刘弗陵,看起来竟有些目瞪口呆了。

    刘弗陵不禁莞尔,收回右手,抚了抚她的鬓发,待她回神,才敛了笑容,再次指向北边。

    “皇后,知道那是什么吗?”

    兮君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想了一会儿,才摇头:“妾不知道。不过,那看起来像是羽林的旌旗。”

    刘弗陵点头,轻声道:“正是羽林。”

    兮君不明所以,随即就听到少年天子冰冷的言语:“皇后可知,朕在一刻之前才见到羽林将出的奏书。”

    (九月结束了,明天就是十一了,大家应该都知道女频的活动了,有粉红票的朋友请千万不浪费啊,今天可是九月的最后一天了。当然了,投给本书最好。^笑^。。。。。在这儿也跟大家说一件事,易楚几经考虑,决定在解决上官家之后,本文就算完结了。易楚会再开新文,至于是继续写兮君的故事,还是别的文,我希望看看大家的意思。请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第336章 166、帝后、君臣() 
    (前文的时间出现了错误,易楚不得不略作修改。其实就是上官父子与桑弘羊等人谋反的具体时间,易楚之前只注意到是九月,却没有注意到,王�当御史大夫的时间九月庚午就是九月初二。也就是说,谋反这事估计是发生在九月初一,可是,易楚写赵充国回京时,霍光下令的时间就是九月庚午。今天查资料,总觉得哪里错了,把前面几章看了几遍,总算是找出来了。耽搁了不少时间,迟了……请见谅了……)

    “皇后可知,朕在一刻之前才见到羽林将出的奏书。”

    少年天子的语气比他们身边环绕的萧索秋风更多了几分冰冷的肃杀之意。

    兮君颤了颤,眨了眨眼,终是不明白地询问天子:“陛下未允?”

    刘弗陵撇了撇嘴,冷笑:“本来也不必朕允。”

    “既然如此,陛下是什么意思?”兮君皱眉,实在是不懂刘弗陵的意思了。

    刘弗陵被问得一愣,揽着兮君的手不由松开了一些。

    兮君立刻察觉了这点变化,看了看台下,不由就一阵眼晕,心中越发惶恐,也顾不得刘弗陵可能的震怒,闭上眼,迅速向后退了数步。

    “皇后不愿在朕身边吗?”

    刘弗陵的质问几乎是兮君停步的同时就传入她的耳中,兮君心中一紧,明明想好的说辞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自己的皇后咬唇低头,刘弗陵原本的怒火顿时更盛了三分。

    “卿乃朕之后,唯有朕不要卿近身,断无卿可擅离之理!”刘弗陵冷笑,咬着牙挤出这么一句话。

    这会儿,兮君已经镇定了下来,听到天子更加愤怒的话语,也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只是抬起头,睁眼看着刘弗陵,慢条斯理地言道:“妾不敢立于台边。”

    刘弗陵的怒火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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