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医夫人-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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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你等不及,一准儿的会跑来。看你这一脸的不得意,可是已得了消息?”徐太夫人拉着外孙的手,自己这外孙,论人品武艺胆识才学,不是她自诩,任谁也挑不出错处来。就是过于老成持重,少了少年人的张扬骄横。
“前人尚百折不挠,外孙心已所属,不过是被拒一次,断没有放弃之理。还劳外婆,在陆太夫人面前,多为外孙美言。”
徐太夫人体外孙心志之坚,只是这事难就难在,陆太夫人也是意志坚定之人。若是不使些手段,巩难成事。
可徐、陆两府刚刚议亲,徐太夫人又怎可对陆太夫人使什么手段。
最可惜,是那陆府的小姐已然离京。若尚在京城,倒可借着孙女徐竺英的名头,常约来府中做客。这一来二去的,总能找到机会,生出些许情素来。
介时她再推波助澜,何愁不能心想事成。可如今却是一切皆泡影,全没了想头。
徐太夫人哪会想到,自家的外孙早与人家陆小姐,两情相悦私定了终身。穆玄阳也不是有意欺瞒,只是承诺于前,且他不愿见陆如雪左右为难,只想一力承担。
“即然你有心,那外婆自会助你,只是若无变故,陆府那里只怕是难有进展,你可还有别的主意?”
穆玄阳原指望,请出外婆为说客,陆太夫人总不好相驳。如今看来,还是他有欠思量。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前日早朝有边关急奏。去岁冬,居哈梅里的前元诸王兀纳失里,请以马互市,未果而恨。竟于西域、回纥年奉来贡时多加阻遏,后又遣兵追杀。”
听外孙突议起朝政,徐太夫人一时难安。魏国公府满门忠将,又怎会不知此急奏,暗示兴兵。外孙此时提起此事,恐是存了随军出征,动了立功请旨赐婚的心思。
“不妥!”遂未等外孙话尽,先出声反对。
“外婆,此番领兵主帅若是舅父,外孙必然请旨先锋同往。若是他人,便也作罢。”
皇上戎马得天下,对后辈子孙有骁勇善战者,亦多鼓励支持。且穆玄阳此番请战出征,虽为着与陆如雪的亲事。可焉知没存了为燕王立威之心。
因是前日的急奏,主帅人选未定,所以穆玄阳只是存了这个心,却还要再行斟酌。
徐太夫人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夫其子血战沙场尚不足够,如今连外孙也步此后尘,心中难掩悲怆。
“刀剑无眼战场无情,你已承爵镇国将军,即便未有功勋,将来亦荣宠一生,这又是何苦来哉!”
“人生当有四方之志,外孙不想倚仗出身,庸碌无为一生。愿学孙、周,仿韩、卫,作一代忠臣成良将。”
立身行道扬名后世,以显父母此为大孝。徐太夫人就算再不忍,可也知劝不住拦不得。只得紧拉着外孙的手,一时语不成声。
“外婆莫要为孙儿担忧,此事还需看皇上的意思。若能成事,且有舅父相护,外孙不过是跟着去,强占个功名罢了。”
“知你心有沟壑,难不成欺外婆老了不成。”身为先锋,怎可能不战而贪功。外孙这话分明就是安慰。
穆玄阳见瞒不住,又补了两句安慰的话。徐太夫人想着事情尚有转机,这才歇了继续相劝的心思。
可等穆玄阳回府后,魏国公即领旨回府。皇上于朝堂之上,即已诏命魏国公徐辉祖为都指挥使司,偕宋晟率兵证讨哈梅里,清缴兀纳失里。
第一百九十六章,窜端匿迹()
徐太夫人遂将外孙的意思说与长子。“辉祖,你跟为娘说,此行可凶险?”
“战起即危,母亲心知又何需一问。不过玄阳那孩子即有此心,儿子倒是可以成全,总会护他周全就是。”
依着徐辉祖的心思,是不愿带外甥上战场,无论功过都不好过誉苛责。
可听母亲意思,外甥心志其坚,只怕就算他不允,穆玄阳也会请旨出征。即如此,不如就依了他,也加深了甥舅间的情份。遂派人去燕王府告知。
穆玄阳入夜后得了消息,第二日即请旨随军出征。皇上甚慰,赐其为前锋营骑军正五品千户。
京中动荡,边关战起。尚在赶路的陆如雪,却全然无知。她这会儿正满心思覆要如何劝服祖父母,允了她与穆玄阳的这桩亲事。
眼见怀远在即,云氏这才觉出不妥,女儿已有数日心事重重甚少言语。
“如雪可是思念祖母?”以为女儿大了,已不愿离京。
“祖母这些年调养得益,身体倒也硬朗。女儿只是为外婆担忧。”提起云太夫人,引得云氏一阵唏嘘难过。
“母亲无需忧心,等今岁乡试后,父亲必然也要进京待明年的会试、殿试。且女儿早已应承祖母,今岁起即久居京城,母亲自可多回云府,看望外婆以尽孝心。”
泼水嫁女,云氏早已承了夫姓,就算日后久居京城,想来也不能每日回云府探望。所以女儿虽劝慰,可心里仍戚戚然悲从中来。
陆如雪心思彷惶,母亲问起亦不过随口敷衍。却不想却勾起了母亲的伤心,忙堆了笑,好言劝慰。
一连离开数月,回府后府中上下自是要大肆忙碌一番。“典药园”上下,自有采月等四大丫鬟,负责清点安置。
陆如雪第一时间,就见了柳姑姑和杜妈妈,问了近况,将挑选的礼物送上。
“大小姐这次回府,不知会呆到几月?”二人早知陆府的大小姐,年满十三,即要入京久居,从此怕再难得见。二人皆视其己出,心中难免怅然空落。
“兄长院、府试后,即起程进京。”如今已是杏月初分,离余月府试不过还有二月未余。柳姑姑和杜妈妈互望一眼,都知对方心中所想。可谁都未再开口,怕引得大小姐伤心。
天下无有不散筵席,就合上一千年,少不得也有个分开日子。且陆如雪早已为二人设想周全,所以虽有不舍却并不伤心。
又聊了些京中的趣闻,传了太夫人的意思,许了柳姑姑于阳月进京,为太夫人暖寿。
因杜妈妈年纪大了,陆如雪不忍其奔波。杜妈妈心里明白,且她也不愿进京,怕忆起往昔之伤。
送走了二人,陆如雪这才歇下。并于次日拜见授艺的蒋、白、刘三位先生,并送上拜礼,议定三日后开讲。
虽只有月余的课业时日,可陆如雪敏而好学,且也想借此打发空闲的时间,免得赌物思人,徒添烦忧。
陆崇宇则回了青山书院,趁着这段时日,请先生授业详解。
云氏倒是去金府,拜见了伍氏。陆如雪同往,与赐字及冠的金逸宸见了一面。
回怀远第十日,陆承耀即接到兄长寄来的朝廷邸报。正赶上陆崇宇休沐在家。
“父亲,这是?”陆崇宇执书进了父亲的书房,再有五日,即是县试。他有些课目不解,想来问问父亲。进门正看见父亲将邸报点燃,弃置于火盆之中。
“妹妹不是刚派人来传了话,向父亲借这邸报一观。父亲怎好端端的,将它烧了?”
“朝廷欲要对哈梅里兴兵,为父怕你妹妹多思。去岁多事,难得远离京城,让她多歇歇少思虑些。”
陆承耀不肯将邸报拿给女儿,是因上面写的清楚,此次率兵主帅是魏国公。若单是如此,给女儿看了倒也没什么。可偏偏皇上亲封了燕王三子穆玄阳为骑兵千户。
离京时,穆玄阳不顾身份,特意出京赶来送行,还是引起了陆承耀的警惕。女儿与燕王子多番接触,陆承耀担心女儿会因此,而对其产生好感。所以不敢将邸报拿给女儿。
陆崇宇不如父亲思及深,这邸报既然已焚,他也未在妹妹面前多话。
朝廷的邸报,多有延迟,所以父亲派人来传话,陆如雪也未细思揣测。每天只管跟着先生们读书习艺,向柳姑姑讨教绣技。
这日正赶上蒋先生的课,刚用过早膳,就见采菱领着提了布包的柳姑姑,进了西跨院的勤学阁。
陆如雪忙起身迎了上去,“柳姑姑来的正巧!”接过柳姑姑的布包,递给一旁的采月,这才拉着她去见蒋先生。
“不日前,曾听父亲提起,蒋府的老太太岁初起,患了眼疾。又见蒋先生穿的还是去岁春的衣衫,想来是府中无人针线,就求了柳姑姑帮着学生,为先生缝制了一件春衫,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学生送师傅衣衫,又非亲手缝制的,原也不逾礼制。只是陆如雪存了私心,所以说话时,心中略有忐忑。
采月将布包,递到蒋先生面前的桌案之上,轻手打开,这才退去一边。
陆如雪一月后,即要同父母亲一同进京,此去怕是,再难得机会回怀远一趟。
祖宅没了管事的主子,自然不再需要针线房。云氏前几日,来找女儿商量,想裁撤了针线房。因着柳姑姑对女儿有授艺之恩,不同于其他的下人,一时间倒是不好安置。
陆如雪知柳姑姑不会再回京城,若是留在怀远,从此没了陆府的依靠,这日子必不好过。
正巧蒋先生亡妻多年未娶,若是两人互有中意,此后柳姑姑也不用再为安危担忧,辛苦的寄人篱下,。
蒋先生早听说过柳姑姑为人,只是从未敢多想。柳姑姑见了蒋先生,也明白了大小姐的苦心,面色羞红偷偷打量了蒋先生一眼,这才上前服礼却不多言。
陆如雪一时间,看不出二人是否互有好感,只得命采菱先送柳姑姑回了针线房。等下了课,这才去寻柳姑姑相询。
第一百九十七章,妥善安置()
陆如雪欲赶在离府前,将自己在意的人安置妥当。这才存了为柳姑姑与蒋先生搭桥牵线的心思。
“大小姐尚未出阁,怎好为着这种事操心,若是让三夫人知悉,还不知要怎个气恼?”
若非真心相待,依着大小姐清冷的性子,又怎可能为她的事上心。心里暖贴拉着大小姐的手,眼里泛热。
“我虽敬姑姑为师,可心里却视姑姑为亲。此番离府进京,怕是今后再难相见。”
“若是姑姑离了陆府,日子过的不如意,我心必难安妥。姑姑不用多有顾虑,只需摇头或点头就好。”
柳姑姑原就存着私心,拿大小姐当亲女儿疼宠着。这会儿见她诚心牵线搭桥。想着这些年的传闻,今日又得见那蒋先生一面,倒甚合眼缘,这才羞涩的点了一下头。却是不敢再去看大小姐的眼睛。
陆如雪面露喜色,知这事十有八九能成。只看蒋先生会否去求了父亲,助他成事。
一连等了三日,仍不见蒋先生有何作为,陆如雪不免有些心急。
这日见蒋先生来上课,陆如雪写了两句诗向蒋先生讨教。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学生前些日子抄了这两首诗,觉得意境相近,都是教人珍惜当下,不要等青丝换作白发,再来追悔莫急。先生觉得学生所言可对?”
“对,对!”蒋先生这些日子心中也多煎熬。一是顾念着亡妻昔日红袖添香的那份温情。二是觉得自己屡试不中,配不上从宫里出来的柳姑姑。
这会儿被弟子点破,眼神躲闪,再没了往日自持。
对蒋先生,陆如雪敬重多些,情意少些。自不会再多劝,只是觉得蒋先生少了份担当,这点不如穆玄阳。
想到穆玄阳,二人分开有些时日,书信断音信隔,不知他人在京中可曾安好?即起了心思,课后回院,提笔给穆玄阳写信。
蒋先生思及再三,这才下了决心,课后去见了陆承耀,表明了欲要求娶柳姑姑的心思。
陆承耀有些意外,早闻蒋先生对先夫人爱重情深,三年来从未提过此事,怎的这会子突发其想。想着还是先来问问夫人和女儿的意思才好,所以并未一口应承。
云氏与柳氏并不亲厚,甚至言谈间,柳氏对她也少了几分恭敬,多了许些疏离,所以也有些拿不准。
午膳时和女儿提了一句,见女儿不但不反对,还很支持这才放心。请了柳氏入内相商,这事不日就定了下来。
柳姑姑得了好归去,陆如雪是满心的欢喜。云氏如愿裁撤了针线房,柳姑姑整了行装,欲出陆府回家待嫁。
临别时,陆如雪命人置了桌酒席,两人把酒深交,又说了好些体己的话儿。陆如雪更是将自己手中一铺面,欲送与柳姑姑做嫁妆。
“大小姐可使不得。这铺面若是卖了,少说也是五、六百两的进项。姑姑知小姐念旧,可这不合规矩,万万使不得!……”
柳姑姑滴泪腮间,感动的泪不成声,却是怎么都不肯收。
陆如雪也眼眶泛酸,强忍着这才没让眼泪流出。拉着柳姑姑的手劝着。
“姑姑与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