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医夫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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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对袁大人也冷了几分，这才离了袁府，自己出城去打探消息。不然也不会因此而沾染上瘟疫。
而金府的少爷，来陆府求救一事，他并不知情。
墨竹为人机灵，不向陆林那般冥顽不灵，自然听出了穆玄阳话中的不妥。
所以只得装作没听懂，即不答话，也不提大小姐。
“穆三少爷旦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人去做就是，小人先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墨竹见穆三少爷听了他的话后，没再说话，这才退了出去。
出门后朝西厢的偏厅里小声的喊了一句，不一刻就见墨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第三十八章，三缄其口（）
经过陆如雪的诊治，穆玄阳很快就醒了过来。可却发觉陆府的下人，待他及其冷淡。
甚至这后进门的小厮，和那墨竹的表情一样。也是绷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朝着穆玄阳行了一礼。
“小人陆府三少爷身边的小厮墨桐，给穆三少爷请安。穆三少爷旦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人去做就是！”
话说的和墨竹一模一样，这下穆玄阳总算是确定了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可他一肚子的疑惑，却无人可解。
要知，他于陆府是有恩在先。就算事后来陆府求助，有携恩以报之嫌于理有亏，可陆府断不会如此冷待于他。
只是来伺候他的这两个奴才，他都没什么印象。且他才刚醒，身上还有些烧，没力气查询此事。
“你说你叫墨桐是吧！你可知我身边的小厮，剑鞘和剑锋去了哪里？怎的没见他二人近身伺候？”
这个时候，当然还是自己身边伺候的，用着更为放心些。
墨桐微弯下腰回话，“穆三少爷身边的小厮，被主子安置于陆府的西跨院中！”
“而三少爷养病的这小院，因为要安置疫症病患，所以主子下令封禁了小院，只进不出！”
“穆三少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小人就是！”墨桐刚回了话，就见墨竹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墨桐忙将穆三少爷扶坐起来一些，二人正打算喂其喝药，就见大小姐脸上掩着面巾，由采月扶着走了进来。
陆如雪挥了一下手，示意二人不要多礼，她则走到穆玄阳身边为他把脉。
“在下唐突，冒犯了陆大小姐，还请陆大小姐见谅！有劳！”
虽然陆如雪以面巾掩了芳容，可穆玄阳仍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陆如雪倒也没有刻意的去回避，只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为穆玄阳把过脉，又问了墨竹几句，这才看向穆玄阳。
“我此番救你，一是为了还当日雨中借马相护之恩。二是因为你是燕王的三子，你即已找上陆府，那我就不得不救！”
陆如雪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气恼，如果穆玄阳以礼相求，她也会为其医治。
可如今倒像是，她被逼无奈之下，才不得不为其医治。
这种被动受人挟制的感觉，令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穆玄阳刚还纠结于墨竹二个奴才的冷淡，现在听陆大小姐所言，多少也能明白了一些。
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就见陆如雪先开了口，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救你只因事出有因，所以陆府并不求回报。如果穆三少爷一定要谢，那就谢赐予你这个身份的父母亲人吧！”
“不然陆府之外，那么多因瘟疫而逝之人，陆府都没有出手相救，又怎会独救穆三少爷于危困之境！”
只怕这天底下救人后，能有如此言论者，只陆如雪一人了。
穆玄阳瞠目结舌的，望着这位陆府的大小姐。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匠心独运之人。
之前穆玄阳只是对陆如雪感到好奇，不过这一刻，他那曾经被撩拨的心弦，再一次被勾动了一下。
且这一次颤动的有些大，让他对陆如雪不仅添了三分的好感，甚至还对她产生了兴趣。
陆如雪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引来如此后果。多年之后当她得知此事时，不由得为当初的鲁莽而感到好笑。
“且这件事后，对外陆府也不会承认，曾为穆三少爷医治过疫症！”
“就算穆三少爷为感恩，而执意张扬其事，陆府上下也绝对不会承认。所以对于此事，还请穆三少爷能三缄其口，谨慎言语！”
陆如雪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也不理会穆玄阳是何心情，即扶着采月退出了正房，去西厢看金逸宸了。
其实陆如雪再见穆玄阳，会如此冷淡，皆因之前被人逼迫而不爽。所以态度与上次相见时，才会截然不同。
甚至还没等穆玄阳为自己辩解，就带着人姗然而去。
墨竹和墨桐低着头，强忍着笑。眼观鼻鼻观心，看上去像是全没听到大小姐一番惊人之语。
穆玄阳等陆如雪走了出去，这才苦笑一声，喝了药后闭上眼休息。
他现下起不得身，既然不能追出去为自己解释，那就只能忍一时之气，先将病养好。
金逸宸此时也醒了过来，陆如雪对他的态度，虽不如对穆玄阳那般冷淡。
可仍将那番雷人说词，又重复了一遍，就差让金逸宸当众赌咒发誓了。
含陆崇宇在内的三人，于陆府小院之内，又将养了数日。
陆崇宇虽身子还有些虚弱，可却已然痊愈。所以陆如雪本已允他回自己的院子休养。
可陆崇宇想着妹妹的名声，觉得有他在这小院中，总好过留妹妹与这二人独处，所以坚持留了下来。
“哥，他们又不是两匹豺狼，难不成还能吃了你妹妹不成。你这病都好全了，还赖在这里，就不怕母亲为哥哥担心！”
陆如雪一边儿吃着点心，一边儿和陆崇宇聊了起来。哥哥大好后，她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至于另外的两个病人，反正现在烧已退了，只剩喝药调养了。
“他们也不比豺狼好多少，哼！”
以前陆如雪倒没觉得，原来哥哥陆崇宇还是个妹控。不过她前世没有兄长，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一想到当初那穆三少，竟然是带人打进陆府的，我这心里就有气！”
“妹妹昨儿还和他身边的侍卫，讲了那会儿的话。要是依着我，这人既然已经退烧了，不如直接送他们出府，也省得看了心烦！”
陆崇宇虽是个文弱书生，可年轻气盛，自然对穆玄阳当初所为，有些不服气。
“当初那人救妹妹时也说过，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如今我们这般不过是还恩罢了！”
“哥哥这么想，心里是不是就不气了？”陆如雪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了陆崇宇几句，他这才消了火气，也拿起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因为有陆如雪的命令，所以穆玄阳和金逸宸，虽已经可以起身，却不得出屋子半步。
二人身边伺候的小厮，更是寸步不离的看着。
第三十九章，怦然心动（）
因为有了陆如雪的命令，所以穆、金二人虽已大好，可以下地走动，却不得出屋半步。
甚至除了每天三次的请脉看诊，二人几乎见不到陆如雪，更别说是与她说话。
再有二天，穆玄阳也可以离开了。他这才找到机会，将陆如雪挽留了下来，澄清之前的误会。
“前二日，在下已从卫明那里听说了。当初擅闯陆府之事，实在是误会一场。在下替卫明向陆大小姐赔罪了！”
他之所以在昏迷之前，勒令卫明来陆府求助。就是因为当初在县衙，曾听到陆峰转述陆大小姐的那番话。
既然陆府的大小姐，能看出病因之所在，必然会有解救之法。
且当初陆府三少爷因疫症，而被抬回府时，也是这位陆府的大小姐出面进行安顿医治。
她能为陆三爷解围，又能救治兄长，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穆玄阳才将自己的性命，交托于陆如雪的手上。
可却不想因为卫明一时心急，而引出了两府的嫌隙。所以心里着急，这才想要为自己解释一番。
“既然是误会，穆三少爷又何需代他人致歉！”
“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这个人一向是只向前看，不喜欢揪着过去不放！”
经过这些日子，陆如雪当初心里的，那一丝小小的不满，也早就化去了。
且穆玄阳的态度，一直都很好，今天更是亲自向她道歉，她自然也不会再将那些事放在心上。
恨别人恼别人，也是一件很累的事。
“陆大小姐不计前嫌，那是陆大小姐大度。可在下却不能不替属下的错失而向陆大小姐道歉！”
穆玄阳还是坚持行了一礼，二人这才面对面的坐于桌前。
“那日陆大小姐振词一言，在下必铭记于心！”
“这件事过后，只将陆大小姐的救命之恩记于心上，断不会做那等薄唇轻言之人。还请陆大小姐放心！”
“穆三少爷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实乃君子也。那小女子就在此多谢三少爷一诺千金！”陆如雪回服一礼，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穆玄阳又想到之前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引得袁大人来陆府要药方的事，就又多解释了几句。
“那件事并非因穆三少爷失言所起，所以还请不予放在心上！”陆如雪是恨袁知县，可却不会因此而牵怒旁人。
“既然陆大小姐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在下尚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陆大小姐能鼎力相助？”
穆玄阳再次提起药方之事，陆如雪已多少能猜出他的心思。
所以只是略点了一下头，即没有表明自己会相助于他，也没有表明自己会置之不理。
穆玄阳见事有转机，这才将心中所想，徐徐道来。
“昨日听在下手下人来传话，说是宿州那边已有十几个村落被封，因疫症而亡者，已数千人计！”
“在下肯请陆大小姐，赐赠良方，已救万民于水火！”
穆玄阳话说的漂亮，可也是存了私心的。所以话一出口，脸上不仅一红。不敢拿眼睛去看陆如雪。
“倒不是小女子不想赠良方，只是这疫症是因人而易，而非一方即能痊愈的！”
“若是穆三少爷执意求方，那小女子只能将穆三少爷的医案相赠。别的请恕小女子爱莫能助！”
病因同，可并不代表病症也同。要知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是不一样的，得病后更要根据不同的反应，而拟方用药。
穆玄阳一眼就看出了，陆如雪态度诚恳，并不是为了推托而故意袖手旁观，只怕这病真非他所想般，只要一张药方即可痊愈的，所以赶紧抱拳致歉。
“是在下思虑不周，到叫陆大小姐为难了！”
“不知者无罪，穆三少爷一心为万民求福祉，又何错之有！”
陆如雪从桌上拿起一册簿，递给穆玄阳。她给人治病，习惯写下医案。这本正是穆玄阳的医案。
穆玄阳接过医案仔细翻看。陆如雪的字迹婉然若树，穆若清风。
继承了钟繇书法，流畅瘦洁的特色，且流露出一种清婉灵动的韵味。
很像他印象中的陆如雪，高逸清婉，有种瑶台冰月之美。
正所谓书为心画，字如其人，穆玄阳原就对陆如雪有了兴趣，这下又凭添了几分欣赏。
欣赏过字，穆玄阳这才仔细研读了医案。陆如雪又为他，分析解释了一番。
他这才知原来自己病的竟然如此之重，若非陆如雪以医为引，以针为理，为自己医治，只怕自己这次真的就撑不过去了。
“再谢陆大小姐救命之恩！”这一声谢，穆玄阳可谓是发自肺腑，他是真的感觉有些后怕了。
“医者仁心，若非朝廷早有祖制，女子不得延医为士，小女子也不会只能困守于这二门之内，而眼见天下苍生饱受疾苦！”
按照大周律，女子得病只能“说证取药”而不能请医看诊。更别说是女子去考取医士，出门行医为人看诊。
这也是为什么陆如雪，让母亲云氏瞒着伍氏，又坚持让穆玄阳和金逸宸，为她守口如瓶的主要原因。
不论古代现代，她这种行为，都被人称为非法行医。
即那日长谈之后，穆玄阳又在陆府将养了五日，这才和金逸宸一起平复如故。
二人之前并不相识，这两日倒是和陆崇宇一起，偶而会见面相倾。
且陆崇宇还拿出了自己的“军棋”与二人对奕，毕竟他与金逸宸早就相识。
三人倒比初见时，多了几分一见如故之感。
特别是穆玄阳和金逸宸，因二人都喜习武，比起陆崇宇只好诗文来，就更亲近了几分。
而陆崇宇对穆玄阳的恨意，也渐渐的化了去。
这天已然病愈的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