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医夫人-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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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也知自己是气得糊涂了，轻咳了一声，便停了口，也跟着林氏一起朝亭外望去。
陆如雪上了假山，进了凉亭，这才朝着二人服了一礼，“见过二位嫂嫂。我这不请自来，可是扰了嫂嫂们赏春的雅兴？”
见陆如雪客气，二人也不好一直端着身子，回了半礼，三人这才落座。
张氏见林氏不言，她身为长媳，总不好也跟着不语，只得随意的应了陆如雪一句。
“出来有一会儿了，正打算回院。”连机会都不愿给，见陆如雪来，张氏已经打算起身离开。林氏也跟着点头。
陆如雪长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对待亲人，她多包容体谅，可她并没有把这二人，当亲人待。
来与她们化解误会，也只不过是看在穆玄阳和婆母的面子上，不愿见祸起萧墙。“岁月静好，安之若素”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刚才认亲时，是我行事过于急迫了些。也不怕嫂嫂们见笑，实在是出嫁前，京中发生了不少事，我也是担心被无端传言所累，惹得婆母不喜，这才急着表现。”
她被驸马劫持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就算这二人远在北平，应该也会有所耳闻。
“还请嫂嫂们体恤我初离娘家，嫁来北平为人媳妇的紧张。”果然她这一开口提起此事，张氏的态度明显有所缓合。林氏倒是表情未变。
“出嫁前，家中祖母便多有提起二位嫂嫂，说嫂嫂们出身武将世家，襟怀磊落端行坦荡，让我多向二位嫂嫂学习。若知我才一进府，便得罪了二位嫂嫂，只不定见了面，要如何训斥呢。”
张氏和林氏被陆如雪这一番抢白，闹得有些不知所措。若说光明磊落，二人拍马也不及这个弟妹。她们什么都没说，陆如雪便已把话挑明了。
可越是这般，越是堵的二人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以对。
二人身后的奴才们，也都偷偷的打量着这位三少夫人。想着自家主子算是遇到对手了，看这三少夫人行事，不知比自家主子强出多少。看来是要劝着主子些，不要与之为敌的好。不然争斗下来，必是自家主子吃亏。
可这些话听在采星等人耳中，多是替自家少夫人感觉委屈。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会有所偏差。
陆如雪如此行事，多少有些逼迫之嫌。可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少了往日的镇定，多了几许急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氏和林氏也不好说不体恤陆如雪的为难。只得顺着她的话，劝她不要多想。
“我年纪小，行事难免不周，可心里却是敬着二位嫂嫂的，若是做了什么，惹得二位嫂嫂不喜，便如自家亲姐妹，尽管直言不讳就是。”
“…。”
又说了不少的客气话，看着时辰不早了，陆如雪这才起身告退。
直等到陆如雪出了后花园，张氏和林氏这才起身，二人也没再多聊。陆如雪的态度让她们刚建起的联盟，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没有了共同的敌人，三人的关系便只是妯娌。且张氏还是世子妃，和一个庶出子的媳妇，本就不该有过多的牵扯。
陆如雪回院，正吩咐奴才们准备午膳，便见剑穗来报。说三少爷有话，王爷在外院留世子爷、三少爷和二少爷用饭，让少夫人不必等了。
王府里有东厨，管着一府主子的吃食，但每个院子里也都设了小厨房，陆如雪吃惯了自己奴才们做的饭，便将东厨送来的膳食留了两样，剩下的全赏了身边的妈妈、姑姑和大丫鬟们。
用过午膳，陆如雪这才命采月，去请了孙妈妈来。
“王府里的规矩我虽知道，可有些事，还得向妈妈请教。这府里奴才们的月例都是什么时候发？怎么发？”
孙妈妈知自己是王妃赏的，刚来伺候三少夫人，不得近身也是正常，所以并未有怨言，见三少夫人问起，回答的也很是周详。
“一等的大丫鬟，每个月例银二两，一年四季衣裳各四套。早饭就是些粥馍小菜。中、晚饭一主二素二荤。下午赏粗点心二样。”
陆如雪边听边点头，除了例银给的比较多，另多了两套四季衣裳外，别的倒也和太傅府差不多。
“二等丫鬟月钱一两银。一年四季衣裳各两套。早饭与大丫鬟同，中、晚饭一主二素一荤。下午赏粗点心一样。三等的丫鬟例银五钱，四季衣裳与二等丫鬟一样。没有粗点心。…。粗使的婆子和丫鬟，例银三钱。…”
第三百四十三章，安置整肃（）
陆如雪在这边听，采月提着笔在一旁作着记录。孙妈妈说到后面，像是想起一事，犹豫了一下，以她的立场，觉得有些事，还是早些让三少夫人知道的好，便多了一句嘴。
“三少夫人，王府的规矩，只有将奴才们的卖身契交至公中，由王妃接管，方能按月从公中领取月例。三少夫人若是想留着陪嫁奴才的卖身契，这月例就只能从您的私房中支取。”
陆如雪听的一愣，这规矩她还是头次听说。太傅府是依例发放月例，各院奴才的卖身契，全都是各自的主子拿着。王府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不由得她不多想。
“这个老奴也不知，不过听说王妃刚嫁来时，并不是这个规矩，是世子妃入府后，这才改了规矩。”
看来张氏和燕王妃，这对婆媳之间，一定也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些当奴才的不好议论主子，要想知道原由，还得去问穆玄阳。
至于管事妈妈和姑姑们的月例，虽和一等大丫鬟一样，不过各主子都有额外的打赏。这个就是一等的大丫鬟，也是比不得的。
又问了一些琐事，陆如雪便命人，将自己院里的奴才，全都叫到了偏厅中。
“你们有些是我的陪嫁，有些是三少爷院里的老人了，如今不分彼此，都是燕王府的奴才。在外你们代表的便是三少爷和我。”
“我这个主子，平时看上去很好说话，可该赏该罚都依章可循。孙妈妈以后便是这院里的管事妈妈。暂时负责监察你们的规矩，若有人犯了错，便去找孙妈妈领罚。”
孙妈妈原就是教习妈妈，教导礼仪的，三少夫人让她顶了这差使，她也无话可说。
陆如雪见孙妈妈面色如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委屈妈妈了，要你帮着我管教这些奴才。等以后三少爷有了子嗣，到时还要劳妈妈，帮着我教导少爷小姐们的规矩。”
孙妈妈听三少夫人，并不是有意拒她于外，甚至让她教导小少爷小小姐的规矩，心里乐开了花儿，给三少夫人服了大礼谢过，这才起身。
“采月作为管事姑姑，白日里近身伺候，不需值夜。兼管着采星等四个一等大丫鬟。采星除近身伺候外，还要负责库房。兼管红苕等二等丫鬟。”
“采莲管着衣裳、首饰，兼管三等丫鬟。采菱管小厨房，采芙管浆洗房。…。”不只是一等的丫鬟，就连二、三等的丫鬟，甚至是粗使的丫鬟、婆子，也都各领有差事。
采月已成亲，陆如雪允了她晚上出府回家。还命陆峰在王府外租了个一进的小院。也是让他们夫妇帮着打听府外的消息，作自己的眼线。
陆峰如今转了良籍，不过仍奉陆如雪为主，作了她身边的总管事，管着陆如雪在外的铺面和田庄。
各田庄的管事和铺面的掌柜，平时有事都只能去找陆峰，只有陆峰无法解决时，才会来麻烦三少夫人。
陆如雪的人事管理很简单，不论底下哪个奴才犯错，她只找五采和孙妈妈问责，因为每个奴才都有着明确的差事，六人做事也更加不敢懈怠。
且这些奴才们早已听说，陆峰原本也是三少夫人身边的奴才，如今却得主子开恩，不仅还了卖身契，还转籍为良。这是她们一辈子的希望。
所以更忠于主子，用心做事，想着以后也许也能得主子青睐，还给身契改籍为良，这一辈子也再无所憾。
院里的事情安置妥当，陆如雪小憩了片刻，便更衣去给燕王妃请安。等着一起用晚膳。
只是人才进“月华院”，便听奴才急跑来报，王爷有话，刚收到八百里急报，皇上病危。
燕王妃叫人进来细问，可因为消息来的太突然，来传话的奴才也知之不详。燕王妃只得命身边的大丫鬟去外院打听。
陆如雪看了世子妃张氏一眼，见她一脸的慌张，林氏倒是坐的稳当，只是眼神失焦，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安。
燕王妃也在暗中观察着三个儿媳，对于陆如雪处变不惊的表现，很是满意。
婆媳端茶坐于屋中等着消息，不刻竹月从外院而回。不过王爷闭门议事，她不得其门而入，所以并无确实消息。
不过传话进内院，让王妃先用晚膳，不必等了。
燕王妃这才下令布膳，可心里有事食之无味，匆匆吃了一口，便令儿媳们回院，约束好各院的奴才，非得命令不得出院。
陆如雪早从祖父、父亲那里得知，燕王一直觊觎着皇位，如今皇上病危，燕王府难保不会有所异动。
那她又该如何？万一太傅府站在皇太孙一边，依诏拥立皇太孙称帝，燕王举事便成了叛军。可万一要是站在燕王这边，只怕顷刻便有抄家灭族的风险。
心里装着事，回院后坐在榻上，半天无话。
采月已出府，采星知少夫人有心事，也不如平日多话，安排好采莲和采菱守夜，便无声退出。
陆如雪不知自己坐了多久，脑袋里乱成了一团，千头万绪的理不清辩不明。
穆玄阳进门时，便见妻子靠坐于罗汉榻上，端茶凝眉沉思，两个贴身大丫鬟，坐在一边儿的锦凳上，正在理着丝线。
见他进门，忙起身来见礼。穆玄阳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两个大丫鬟这才立在一旁。
穆玄阳慢慢靠近妻子，接过她手中茶杯。陆如雪这才惊觉有人靠近，抬头来看。
“夫君何时回来的？怎么也没人通报？”
“是我叫她们不要出声，如雪这是在想什么？想的出了神。”退了鞋子，搂着妻子坐于身前，这才问道。
“也没什么，刚去陪母妃用膳，听闻皇上病危。一时间有些恍惚而已。”提起此事，穆玄阳下意识的看了妻子一眼。
陆如雪知他有话要说，便命采莲二人退下。“京中可是乱了起来？”
“皇上只是病危，尚不至于此。不过若一直不见好转，只怕？”穆玄阳没有明说，陆如雪却已能猜出几分。
“夫君会如何？”公公要篡位，身为儿子的还能如何。可陆如雪却不得不问，她要的只是他的一句话，以此来为自己下定决心。
第三百四十四章，皇上驾崩（）
京中突然传来皇上病危的消息，陆如雪想到了娘家的立场，心里面有些慌，不由得询问出口，想要借穆玄阳的想法，为自己下定决心。
“如雪想要为夫如何？”妻子话中之意，穆玄阳又怎会不知，却下意识的反问出口。
可问过他便后悔了，“算了，如雪心中所想，为夫明白。不回答也可以。”
原来左右为难的不只是自己，看着穆玄阳闪动的目光，陆如雪便已下定了决心。
“我只想夫君安泰，想与玄阳执手白头。我是不是很贪心？”她没有提起娘家，但却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我要护所有亲人平安。”
“不，我心中也是这般想的。”穆玄阳用下巴抵着妻子的发心，“放心，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穆玄阳唯一的妻，无出其右永不纳妾。”
他这话等同于告诉陆如雪，若燕王想要那个位置，他身为其子，会全力以赴。可无论将来他是否封王，或被立储，他只要她。他会护着她，守着她，当然也包括了她的亲人。
陆如雪笑了，眼中没有热泪，因为她感觉很幸福，所以不想喜极而泣。甚至是很多年后，即便是穆玄阳失言了，她也没有哭过。
因为她相信，那个时候穆玄阳许下的是一生的承诺。只不过被时事所逼，这才变得身不由己。
一连数日，燕王一大早，便召幕僚于书房议事。可却并没有等来皇上驾崩的消息，反而等来了一纸圣旨。
皇太孙代天子下诏，要各藩王，于月内携子入京，为皇上侍疾。
百善孝为先，这道明发圣旨，逼得各藩王不得不进京。且诏书上写明，随护军士不得过千人。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嫌。
圣旨传至北平燕王府，陆如雪闻之倒是很高兴，她才出京来回不过月余，便可以回京。想到可以等回京后，再回娘家与祖父、大伯父相商，心中便有了底气。
吩咐采月带人整理出行的箱笼，东西不必太多，只捡能用的装上就好。至于摆件挂饰等物，京中王府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