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医夫人-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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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雪担心父亲,趁着送宵夜的时候,偷偷立于门外,探听过一次。
依老太爷和大老爷对父亲的评价,虽能切中时弊,但崇论宏议少了几分真知灼见。
不过皇上考时务策,这般应对,倒也有几分直言极谏的意思。若无意外,应该可以当殿即赐个“进士出身”。至于一甲取士,怕是难如登天,不可肖想。
陆承耀也知,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且考时策,谁也不知皇上会问些什么。同科殿试之人,会如何作答,也分先后。与其另辟蹊径临渴掘井,不如求一稳字。
陆如雪将宵夜,交给父亲身边的小厮丹砂,便一脸怏怏不乐的,带着采月回了内院。
正巧遇到暗约私会而来的穆玄阳,采月和采星便退守门外,留二人在内叙话。
“这些日子,街上到处都是来赶考的举子,听说应天府尹还上书皇上,向五军都督府借兵,维持京中治安。你公事繁忙,便不必常来。”
“且早晚月升日落,冷风袭面仍有些微凉,别一时贪图凉快,便少了几分注意。要多注意休息,保养好身体。”
自己的事也好,父亲的事也罢,陆如雪非不得已,不愿让穆玄阳跟着担忧。所以见人来,忙掩去心中不安,堆上笑意,关心起他的身体。
穆玄阳本就敏感,对陆如雪身边大事小情,又都心细如发,怎会感觉不出,她眼中异样。
知她性子倔,又是真心在替自己担心,非不得已不会让自己涉足受累。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帮陆如雪解困。不愿她因事愁眉,只希望每次来,都能看她会心展颜,快乐渡日。
应了陆如雪几句,便有意无意的提起了朝政,“今儿早朝,户部尚书上书,去岁南涝北旱,北境不安,南匪横行,天灾人祸不断,赋税入不付出。建议皇上开海禁。”
穆玄阳一边儿说,一边儿拿余光偷偷的扫过陆如雪的面色。
“正巧福州知府,连同泉州市舶提举司提举,连名上书,也提到了此事。”
陆如雪一时无措,不知穆玄阳为何与她论起了时事。要知女子不主外事,这是礼教,也是规矩。且穆玄阳从不愿她为着这些事担心,以前别说是提,就是只言片语,也不曾露过一分。
今儿不但事无具细的陈述,甚至还有几分相商的意味。可转瞬她便明白了穆玄阳的意思。看来自己的事,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线。笑着坐正细听,朝他露出一感激的微笑。
穆玄阳就知,这个小女子聪慧得快成精了,只要他透露一丝,她便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便也笑着佯装不知,继续说着。
“朝堂上一时响起两种声音,一是支持户部尚书之提议,开海禁与外通商,加高赋税。二是担心倭寇、海盗滋扰为患。且皇上当年下令海禁,正是为护一方百姓,免受抢掠骚扰。”
朝堂之上北战南匪,民生民计何其事多。可穆玄阳别的都不提,只提“海禁”一事,想来此事,最令皇上头疼,影响也甚大。
且朝堂之上即传出两种声音,皇上会以此事论策的机会,就会大大的增加。不过以大老爷对时局的把握,不可能不知道。
陆如雪有些不解,为何穆玄阳会着得提起此事。见陆如雪面露不解,穆玄阳便又多提了一句。
“朝堂考问按会试取名,依次做答。”这下陆如雪算是明白了,就算是大老爷猜中了皇上的心思,可父亲却只排在第四名。
依排名做答,前三人但凡有一人,见解与父亲同,那给皇上留下深刻印象的,就绝不会是父亲。
陆如雪在心中反复斟酌,这才开口,“皇上年迈,从每月邸报来看,政令时事,少了几分初立国时的激进,多以求稳为主。当初即是皇上下令海禁,那便不会再开。”
“可若一味的逢迎讨巧,标新立意不足,少了几分眼界,便也不会引起皇上注意。”
陆如雪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穆玄阳相商。
而穆玄阳听的一脸兴奋,自己的女人竟然还有这般见识。贤圣有云,“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说的是女子不得干政。
可穆玄阳自幼便常见燕王夫妇,私下里商议朝政。久而久之,便也觉得,所谓“贤妻”,除孝义廉耻外,更应登雅堂琢璞玉。
所以见陆如雪才思敏捷,不输殿下大臣,朝堂肱骨。心中甚为欢喜。便闭口不言,只是倾听。想知道她还会有何真知灼见。
陆如雪一心检索脑中灵光,怕分神间便失了方向,所以并未发觉穆玄阳眼中的异彩。
“《汉书》曾有云,‘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说至此,陆如雪便已抓住转瞬灵光,目透华彩,脑海中有了完整的构想。一抓穆玄阳的手臂,神情间略有些激动。
“前几年进京时,我偶得一番邦粮种,于农庄试种数年,终有小成。”
“皇上当初即然禁海,断不会轻言解禁。可若一味迎合,更有趋炎附势揣度圣意之嫌。”
“不若另辟蹊径,建议仍以朝贡贸易为主,只禁民间私人通商。即可避免倭寇之患,又可利民生。”
“但于民有利之物,可放宽买卖禁制。比如这种番邦粮种,耐寒耐旱,种子可磨成粉渣,做饼粥食之。其桔棒磨碎后再附以马料豆,亦可做成草料。若能于卫所屯田推广,可解北境粮草短缺之困。”
陆如雪一时间兴奋,话说的有些语无论次,点不到重点。其实她所说的番邦粮种,就是现世的玉米。
第二百七十七章,同心合意()
现代人常见的玉米,在大周朝,却被一些有钱人家,当成观赏植物。少有人大量种植,以其为粮而食。若无前世记忆,就是她也不会想到。
所以当初见到此物时,她便买来于自己的庄子上试种。如今早已试种成功。甚至庄上的奴才们,多以此物磨粉而食。
她一时间激动,说的不够清楚,可穆玄阳却听的明白。反手将陆如雪的手,捏在手心,神情间更添了几分兴奋。
“如雪所说的这番邦粮种,现下可有?”
他当然会兴奋,要知穆玄阳自幼便出入军营卫所,年长后更是随燕王戍边、操练。
比起京师重地朝堂庙宇上的尔虞我诈来,他更喜欢舞刀弄枪,纵马奔驰于边关战场,与那些武将把酒论兵,计斗胡掳。
若陆如雪所言确属为真,那可不只是堂上对策这种小事,而是利国利民利军的大计。
“有。”陆如雪知穆玄阳已明白她所言,连连点头。唤来采月,命她去自己的小厨房,将苞谷粉、渣,装盒取来。
“这种的,是未经研磨的谷种。而这种,经过粗磨成渣,可熬煮为粥。这种细磨成粉的,作法和白面一样。”陆如雪指着三个木盒里的东西,一一解释给穆玄阳听。
“这,这东西我见过,因其形似珍珠,而被人称为珍珠米。这东西当真可食?”
“自然!”见穆玄阳有些将信将疑,便唤来采星,让她去小厨房,以此为料,做粥煎饼。
“玄阳不如在我这里吃些宵夜。也亲口尝尝看。”
“好啊!”穆玄阳兴奋的有些坐立不安,可旋即便又冷静了下来。
“如雪可是要将此事,告知岳父?”语气沉厚微凝,说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正是!”陆如雪觉得,这是父亲唯一的机会。若是应对得益,父亲至少可争一甲之列。这可不单只是扬名立万,更是为府争光。
穆玄阳却是沉声不语,眉间现出愁容。陆如雪虽激动,可却一直在观察着穆玄阳。见他面露沉凝,这才惊觉自己失了分寸。
有关朝堂政事,她若真去寻了父亲,被祖父知道,要如何为自己辩驳。祖父可不是穆玄阳,能由着她滋意妄论朝政。
不由得也沉了面色,二人一时不语,直等到采星提了食盒进来端粥布菜,陆如雪这才想出一计。
“玄阳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倾尽一生不遗余力!”穆玄阳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的犹豫。
“那我们先吃宵夜,再仔细商量。”
“好。”穆玄阳端碗尝了一口,这东西熬成的粥,口感不如粳米,做成的饼,更是有些粗硬。
可边关的那些将士吃的,可都是黑面做的饼食,若论精细,还不如这个东西。且听陆如雪解释,若在这东西中加些白面或是豆面,味道会更好。
“好吃!”就着小菜,竟也吃了两碗。膳后,二人漱口端茶,这才相商而坐。
还没等陆如雪话尽。“不可!”穆玄阳却出言打断。
他怎么也没想到,陆如雪请他帮忙,指的竟是由他出面,将事情揽下。
要知这东西,若能推广成功,那可是泼天的功劳。必能得皇上恩赏封赐。穆玄阳又怎会夺了陆如雪的功劳。
“玄阳且先不要推拒,一来你我同心,我虽尚未嫁你为妻,可有圣旨婚约,你我夫妻缘份已定。我的就是你的。且我一二门内的小女子,要那封赏恩赐,又有何用。”
穆玄阳仍不赞成,摇着头婉拒。“这东西是你精心培植而成,就算如雪不喜权力富贵,可也不好假我之手。不若如之前的‘金丝软甲’,借由府中兄长顶替,岂不甚好。”
陆如雪听后,却连连摇头。
“一是这东西,原就是舶来品,来之不易。二是父亲多半会借此机会,位列一甲。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祖父常言,若想常立不败,必得先学会韬晦隐忍。所以这功劳,父亲沾不得,太傅府诸人更沾不得。”
虽说穆玄阳也认为,陆如雪言之有理。可让他踩着心上人的功绩成就自己,他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
“大男子主义!”陆如雪白了穆玄阳一眼,在心里小声腹诽了一句。可也知他这是受封建礼教影响,不是一朝一夕可改。只得叹气再劝。
“《孟子》有云,‘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玄阳想做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自然不在乎地位功名,只求尊德乐道,无愧于心。”
见陆如雪懂他,穆玄阳不由松了一口气。身上一松,不再凝眉不展。
“可玄阳即要娶我为妻,想来也知我刚才所言,便是最好的办法。即可帮助父亲,又可免了皇上的猜忌。玄阳只当是在帮我,便依了我之所请吧!”
陆如雪还有一句话,藏在心里没有说。穆玄阳是借着军功,才得以进五军都督府。这正五品断事官的职位,不知引得多少人非议。其功绩成就,全仗魏国公寻私。
陆如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那些妄议之人闭嘴,也是在替穆玄阳解围。
可这些话,她却不能明说。不然穆玄阳一准儿,是要拒绝自己的好意。
见陆如雪拉着自己的手臂,又是卖萌又是撒娇的,心里早已软成了水,哪还有力气拒绝。
“你这和要挟我有何区别,明知我拒绝不得。”嘴上装着生气,可眼中却只留一片温柔。
陆如雪近前送上一轻吻,“这下不气了!”
还没等她退开,便被穆玄阳一把搂进怀里。“当然气,所以!”一抬自己的下巴,示意陆如雪再亲他一下。
陆如雪羞红着脸,明知他这是在调戏,可心里并不推斥,甚还有些喜欢,便半推半就的应了他。
第二百七十八章,我想见你()
原不过是为了哄穆玄阳,不忍他为此事,而心里不快,这才主动献吻。
却不想被他趁人之危,借机撩拨调戏的发晕,脑中一片空白,哪还来得及细想接下来的事情。
若不是剑锋担心少主久留酿祸,只怕此刻,穆玄阳还抱着陆如雪,轻吻浅尝不愿松手。
“今儿太晚了,明儿我再来。”将陆如雪打横抱起,放于床榻之上。又在她被吸吮肿红的小嘴上,亲了一下,这才一脸餍足,带着三分调戏,七分得意的微笑而去。
陆如雪怕被身边的丫鬟们发现,坚持自己进了净室去洗漱。直等到面上潮红退尽,又照了把镜,确定嘴上没有留下痕迹,这才换了中衣爬上床休息。
睡前还不忘嗔怪个两句,“往日端行,倒也称得上仁人君子。怎的骨子里,却是色胆包天,荒淫极欲的没个节制。”
“大小姐可是有何吩咐?”采月刚躺下,就听大小姐低言,以为是有什么需要,忙起身来看。
“你且安心睡吧!我不过自言自语罢了。”陆如雪一时不甚,竟将心中所想,随意宣之于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