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录-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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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重一剑下划,木桌登时中分为二,砰锵几声连响,木桌、与连同原先置
於桌上的茶壶、茶杯,尽皆落地。
再一看,屈戎玉已飘然退後数尺,站到了床沿。
一旁宇文离只有看,浑没出手的意思。
白重曾在摧沙堡与庐山接连受挫,虽号称回纥第三剑士,却似乎有那
么点儿名不符实。但实际上,宇文离与瑞思都深信,白重的实力是无需质疑的
,对手既不使毒、又只有一人,若是出手相帮,倒是看不起白重了。
白重赶上两步,又刺一剑 ̄相同的一剑!
这回没了木桌在中阻隔,此剑更见其精妙!剑势略向下移,不仅分刺左右肩
、又阻了双掌来挡的路线,还可看出,若是退後,由於剑力本虚,可以再加延长
,不断追击,以其内蕴之深,还胜长风万里一筹!
况且……屈戎玉也已退无可退!饶是如此,屈戎玉不禁毫无惧意,甚至仍是
神态自若、显得自信满满!
白重心里也起疑了,剑力更虚了几分 ̄屈戎玉出身名家,难道已有破法?
好巧不巧,君弃剑却於此时哼了一声,白重一怔,立即收力回剑。他原本
为避被屈戎玉看出破绽,即已准备变式换招,回剑毫不勉强。
孰不知,屈戎玉只是故作姿态罢了,身上无剑,她绝不能是白重对手!
君弃剑一哼之後,眼睛连张都没张,右手一举,又要将酒葫芦灌到口中。
屈戎玉见了,忙以手掌按住了葫芦口,嗔道:「你再喝!再喝下去,我就死
定了!」
君弃剑将双眼露了条缝,见了是屈戎玉,嗤笑了一声。
这一笑,涵意很深,似乎是在说:你死了,干我何事?
又似乎是说:你不死,就要杀我,我为什么要救你?
更像是说:你不是说,我是个乱丢垃圾的臭驴蛋,再也不帮我了么?
总之,那是一个不想理会屈戎玉的嗤笑,嗤之以鼻的笑。
屈戎玉眉头微蹙,随即又叱道:「早说过了!只要在晨府里,你就是我的保
镳!保镳怎能放著主人不管?」
君弃剑闻言,又是一笑。
这一笑松弛了许多,是种无奈的笑。
他撑坐起身,见了房中除屈戎玉外,还有四人,看得出气氛剑拔弩张,其中
白重剑已出鞘,又感觉到屈戎玉十指凝气,显然已是交过了手,只得道:「没
事,你们……先出去吧……」
他醉三十天了,这话说得有气无力、看来也像是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听了此言,晨星即道:「她曾经想杀你!你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们不能放著
你和她独处!」
君弃剑原本想摇头,但头昏得紧,且脑中嗡嗡作响,只觉得一旦摇头,说不
定便要呕吐,只好省了这个动作,道:「我……我的命……原就是她……捡回来
的。要……要杀……要剐,那也由得她……」
这话,便是瑞思也无言以对了,她略一思索,当先出房。
白重与宇文离随於其後,跟著走了,晨星也只得离开。
四人离去之後,君弃剑又复躺倒,立即又起了微微鼾声。
他已经醉昏头了,说睡就睡。
屈戎玉见了,反手甩了他一个耳聒子,道:「驴蛋!给我醒醒!」
君弃剑原本已醉得脸色红透,此时右颊上又多了一个掌印,便像是炭火中有
一支烤红的螃蟹。
「我还没睡著……」君弃剑喃喃回道,声如呓语,很难想像他是醒著的。
屈戎玉听他还会回话,低声道:「你听好……气出膻中,过人中、经印堂,
导至玉枕……试试!喂!别睡啦!」
君弃剑意识已极为,也没管这是要作什么,想都没想,听了就照办了。
他一动念汇气於膻中,立时感到胸腹鼓胀;这股气转而向上,经过喉头时,
一张口几乎就要呕吐,只得忙将气再经人中引至印堂。这不引还好,气转印堂之
後,居然头痛欲裂,几乎像是被活活剖开一般难受!比醉酒更要难受百倍!
屈戎玉见他皱眉咬牙,便知他气转何处,忙道:「快导到玉枕穴!过去就舒
服了!」
君弃剑已痛醒了,意识一下子清楚了,依言一点一点将这股气再转移後脑玉
枕。
不久,即见君弃剑的枕头濡湿了,他的头顶冒出了水气。
这水气又非一般的水气,酒味极其厚重,乃是酒气!
若水善酿原是酒中至醇,这酒气又是去其糟糠,乃精中之粹,屈戎玉原
不擅酒,但她与君弃剑原本相距即近,不慎吸入了些微,立即感到头昏目眩,急
忙退开几步。
酒气出体,君弃剑顿时舒畅许多。酒气每出一分,他就清醒一分。
再好酒的人,长醉之下,宿醉都是不好受的。此时再不用屈戎玉催促,君弃
剑自行打坐用功、导气醒酒,不过一刻钟时间,即已将满身酒气尽皆散去。
但他散酒归散酒,倒是使得满屋子酒气,屈戎玉受之不住,早已夺门而出。
君弃剑散酒既毕,即走到房外。
他一清醒,再见屈戎玉,脸色又即沈了。
屈戎玉知道,自己在长江畔攻击他的事,他仍然耿耿於怀。这倒不是单纯的
背叛,而是因为关系著云梦剑派整体图谋、规划,君弃剑近日来屡屡受挫,遇此
问题,既不可解,才宁可一醉解千愁。
但醒来之後,问题究竟仍未解决,屈戎玉仍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人之一。
屈戎玉知道自己必须解释,否则接下来什么话都不用说了,而这解释又不能
太长,必得一言切中要点,否则以君弃剑眼下的精神状况,大有可能话没听完,
便下逐客令了。於是喟然言道:「你如果杀了龙子期……」一句,不多不少,就
一句,八个字。
这是最重要的八个字!
如果杀了龙子期?
君弃剑一怔,杀了龙子期,那会怎样?
不过须臾,他明白了。
若是杀了龙子期,接下来,他当然不会放过李定!如此一来,与二十一水帮
联盟即结下了不可解之仇!
但明白归明白,君弃剑冷哼一声,道:「他们诬赖徐叔叔,死不足惜!」
「你怎会有这么偏激的想法?」屈戎玉轻叹道:「现在正是丐帮的大危机、
也是我云梦剑派的大危机!现在关键点是在你身上了!只要你愿意相信我、相信
我爷爷,我们大有可能,一举将危机变为转机……」
君弃剑疑惑了。
说危机,的确是有的,但何来转机?
首发
第卅九话 危机?转机? ̄之二()
扬州城西。
这儿是一片竹林,徐乞从小生长的地方,就算闭上了眼,他也能在林中行走
,叶不触襟。
林中除了徐乞之外,还有一人,一名穿著白衣、背负琴囊,脸色虽略显疲惫
,但仍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的人。
他是君聆诗。
徐乞去过襄州,看到了醉卧的君弃剑,没说什么,就走了。因为他不是去找
君弃剑的。
他是为了那无稽的传言,去找君聆诗。
对!皇甫师兄怎可能是我杀的?十五年前第一次见面,他就教我掌法;不久
後的灵山之战,其实根本不关他的事,但为了助我一臂,他也去了;跟著,我师
兄弟二人合力一统了北武林,立刻夜袭回纥大营,一举成功……
十几年来,我师兄弟合作无间、相辅相成,我们的交情,那是天地为证!
我杀了皇甫师兄?怎会有如此无稽的传言?简直无稽之极!
但明明……明明天下人都知道此事绝无可能,为何仍会传开了?
「此事过於无稽,甚至可笑。」君聆诗开口了,他一语说中了徐乞所思,语
气轻淡、却无比认真:「但愈是可笑,就愈是可疑……愈不可能发生的事,相对
来说,反倒愈有可能。阿崎,你记得吗?世上有一个人,就是专门将不可能的事
化为可能……」
徐乞身子一震 ̄记得!自然记得!
「当年的嘉陵会战,他敕命副座不得伤我。」君聆诗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人的
名讳,因为知道徐乞不可能搞错人,缓缓说道:「不击半渡之军,够无稽吧?只
用一万军力对敌永安、锦官四万联军,後方却用了八千兵马,只为了包围我们与
诸葛兄三人,够无稽吧?当初,他告诉我要在十五天内破锦官、取永安,我都认
为这太无稽了!但实际上……他作到了!全部作到了!」
徐乞颔首,那是认同、又带点股栗的颔首。
因为,那人就是这样!
当年的云南王稀罗△,就是专门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人物!
为了要留下君聆诗的性命,而废半渡击,直是将征战保土大事视为儿戏
!孰料,这只是他的一步棋……
在嘉陵会战之中,君聆诗保住了性命,同时也变成了锦官军眼中的间谍
。稀罗△利用此点,展现了自己的热忱、发挥才学,将无路可走的君聆诗拉到身
边,且召告天下:我将要发兵攻打锦官、永安了!
当时,锦官军势力到达了绵竹、剑馈、阴平等地,皆是易守难攻的天险。李
白有云: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
又有云:剑馈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是锦官军的北部防御线。至於南部防御,锦官军势力亦达於长江岸,占据
、建宁郡的南诏军马欲要北上,必渡长江。
南诏军会放弃半渡击,锦官军可不会!
由此,锦官军可谓占有最大地利,别说十五天,就是用十五年,也未必会被
攻破防线!
但是稀罗△作到了。
在发兵之前,他将君聆诗任为参军,命他调配人力、规划各部入川路线。
君聆诗作的也不多,就只有调配人力、规划各部入川路线。
但这么简单的事情,却将稀罗△扩大利用了 ̄他暗中通知锦官军:此战筹谋
者,乃君聆诗无忧!
此事让锦官军士震怒,弃守出战!於是,由於失去天险防蔽,在短短两天之
内,锦官军挡不住南诏的精锐部队,六位当家全战死了,锦官军宣告破灭。
利用君聆诗,将不可能化为可能!这一战,彻底的让君聆诗认为:稀罗△,
非人哉!
本非常人哉!
这一件事,君聆诗是当事者,自然记得十分清楚;徐乞虽未参与这一场锦官
攻略战,也知道其中细节。
君聆诗会提起此事,因为……
徐乞也是一个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要摆弄他,谈何容易?除非是鬼神
,能将他弄迷糊了,否则徐乞怎可能坐在此处,一筹莫展?
但,稀罗△、南宫寒、诸葛静,此等天下第一流的奇人策士,他们还在吗?
君聆诗面色沈重,道:「现在的重点是……为什么有人要散布这种不可能的
流言?他想藉此,将什么变为可能?」
徐乞一怔。
当年的君聆诗,原本是不可能与稀罗△成为同一阵线的。但由於嘉陵战後他
无处可去,稀罗△适时接纳,君聆诗才点头……
那么,现在又是谁要拉拢徐乞?
徐乞缓缓吐出口气。
「世上能想出这种方法的人,除了你之外,就只有一个……」徐乞站起身,
看著林外,道:「当代第一兵家、云梦三蛟之一、河伯……」
君聆诗跟著站起身,与徐乞面朝同一个方向,接续了他所没有说完的话:「
屈兵专。」
林外,果然来了屈兵专!
屈兵专缓步入林,走到了徐乞与君聆诗面前。
在栗原苗等人与屈戎玉各自离开回梦堂之後,他又想了两天,想到了转机!
如果要与丐帮化敌为友,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替徐乞辟谣!但如此一来,极
可能被反过来指为杀害皇甫望的凶手 ̄因为,若说徐乞并非凶手,天下能杀皇甫
望之人原就寥寥,不等於是自己招认了吗?
那么,就只好采取第二个办法。
自己作为桥,将坐困愁城的徐乞渡过岸去!
徐乞是个直人,他敢作敢当,但对於自己没有作过的事,除了一句我没有
,以及人格保证之外,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但皇甫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