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皇刘备-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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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生死于度外。便无功劳,亦有苦劳。谁曾想大将军不能容我,视我如毒刺必欲拨之而后快。大将军既然不仁,便休怪我麴某不义。我今欲奔青州,还请诸君助我!日后若得富贵,必不忘也!”
诸门客慨然应诺。是夜三更,鼓声方过,黑暗之中突然窜出无数人影来。巡夜的兵士在一个个黑影的偷袭之下,不断的消失在黑暗中。未几,城中四处火起。城门校尉披衣而起,率了部曲,前往救火。正行间,忽然一个小校疾奔而来,口中大呼道:“校尉,大将军有口令!”
城门校尉不假思索脱口便道:“速与我道来!”话音方落,立马反省过来,右手按在腰间,把佩剑抽出了一半来,正欲厉声喝问,忽然那个小校疾步抢到跟前,右手轻扬间,袖中甩出一蓬剑光。
城门校尉喉咙中间,口中呃呃连声,目光却是一点一点黯淡,身子也如抽了骨般瘫软在地。众目睽睽之下,城门校尉被暗杀,士兵们顿时大乱。那个小校借此机会,身形连闪,七弯八拐,便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样的例子,在城中屡屡发生。要说对冀州、对邺城的熟悉,麴义这个地头蛇比袁绍更熟悉。毕竟袁绍没来冀州之前,他就在冀州多年了。所以麴义一旦发动,刚开始袁绍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城中不断有将校被刺的消息传来时,袁绍这才明白出大事了。于是急急披挂,率了亲军出动,一边保护重要目标,一边巡弋四城。防止叛贼作乱。
等到散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汇报,袁绍这才知道,麴义反了。袁绍脸色一片铁青,自己刚动心思,那边麴义便反了。要说这是巧合,谁信?
心中正转动着主意,忽然旁边有人惊呼一声,袁绍目光一转,便看了过去,只见北城火光大作,火焰肆无忌惮的飞舞,把半边漆黑的天空映得通红。
袁绍心脏忽然一阵绞痛,北城乃是大营,兵虽不多,却存放着无数粮草。看这情形,只怕是……
袁绍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大吼道:“速速救火!速速救火!”一片鸡飞狗跳之中,无数人往着北城涌去。
与此同时,麴义一行人已经趁着城中大乱,悄然逃出了邺城。一路飞奔到了城外一处土丘,麴义停了下来,看着身后那焰光熊熊的邺城,心中却也不知是甚滋味。
第四百二十六章 流言骤起()
刘备发布讨袁檄文,出兵冀州的时候。曹操与孙坚不约而同的起兵,向荆州出动。对此完全在意料之中的刘备,在接到情报司的汇报后,也只能长叹一声。他能救刘表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他目前的几乎所有力量,全部被动用起来对付袁绍。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他只能选择对青州集团负责,放弃开辟第二战场。
历史上的曹操能够在官渡之战中,还能出兵先打作乱的自己,然后再调转头去再打袁绍。那是因为历史上的自己力量太过弱小,败得太快。而且袁绍也傻。
现在历史已经面目全非,自己若是敢救荆州,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吧。刘备看了一眼荆州的方向,心道,景升你放心,未来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刘备率了大军出征,青州此时,却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则小道消息在市井中流传。传言大将军刘备专断揽权,对天子貌甚不恭,似欲取而代之。流言之所以流传得快,往往都是某人先神神秘秘的说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不要告诉别人哦。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无数的人故作神秘,却不知道这种八卦,已经自己长了翅膀满天飞。
流言在市井中传播日久,却未见甚效果。得知消息的人们,无论吏民,皆是一付兴奋期盼的模样。这样的表现,让隐藏在黑暗中的流言制造者险些没吐出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刘备要篡汉!他们不应该起来反抗吗?怎么可以视而不见!”一间暗室内,主人如发怒的雄狮,正自咆哮着。
为什么会这样?刘备领青州牧以来,带领人们开荒、分田、降税,收留流民无数,活人千万。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天下大乱,朝廷无力。他们各自亡命,变成流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路边的一具殍尸。是刘备给了他们活路,给了他们饭吃,让他们得以在青州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反对他,为什么他就不能当皇帝?刘备也姓刘,正经的宗室,像袁术那样才叫篡汉,刘备当皇帝,这天下还姓刘,这大汉朝还是大汉朝啊。有何不可?
某些人的小动作,犹如黑暗中的萤火虫一般耀眼。大将军府的荀彧等人,对此洞若观火。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是想看看,还有哪些人会跳出来,一起同流合污,站在自家主公的对立面。
卫将军府,董承在书房,将一封密信收好,然后穿戴整齐,命下人准备车马,连夜入宫,往见天子。兹事重大,他得明白天子的心意,然后才好做决定。
董承的姑母是董太后,自己的女儿又入宫为天子嫔妃。董家算是老牌外戚了。正因为如此,董承深深的明白,自家的生死荣辱,已经牢牢与天子系在了一起。所以,做任何事,他都以天子的利益、朝廷的利益为先。历史上,就是他因韩暹扰乱朝政而第一个密召曹操救驾。也是他,在朝廷被曹操一手掌控之后,第一个出头,搞出了衣带诏事件。
董承到了齐王宫,唤开宫门,入内求见天子。天子见董承来,讶道:“卿趁夜而来,可有要事?”
董承恭恭敬敬的对天子一拜,双手自袖中取出密信,道:“臣便为此事而来。”
天子身边近侍走到董承身边,取了信,默默递给天子。
天子打开细细一览,脸上便不禁变了颜色。
这信中,某人劝说董承,趁刘备出征之际,一道起事,驱赶青州势力,政归天子。看完之后,天子心中一股无名怒火,便猛的腾了起来。
天子自幼便聪慧过人,因此才得到了汉灵帝的喜爱,董卓也因此而立他为帝。自九岁那年登基以来,经历风雨无数。正如有人评说般献帝崎岖危乱之间,飘薄万里之衢,萍流蓬转,险阻备经,自古帝王未之有也。观其天性慈爱,弱而神惠,若辅之以德,真守文令主也。
正是经历了太多,所以天子便知道这世间的险恶,便知道这皇帝之位的艰难。历史上他与曹操不断明争暗斗的争权,搞出无数流血事件。那是因为,在皇室成员不断凋零之后,能扛起大汉的旗帜与传承的便只有他了。所以他不得不争、不得不斗。而当事不可为、再无逆转可能的时候,他也顺从“民意”,禅让大位于曹丕。这样一位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进退的天子,一看到董承呈上来的信,便知道写这封信的主人,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什么政还天子,真驱赶了刘备,掌控了青州,自己只怕处境便会如长安时一般罢?这样的借口,不过是某人要实现自己的野心罢了。刘玄德在前方率领将士为了大汉的天下,浴血奋战。后方的人却一心想着要拉后腿。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制造谣言、一心作乱的人其心可诛!
至于说什么刘备想取自己而代之。说句真心话,此时的天子还真不把这皇帝宝座当回事。他自登基以来,基本上便是一直在做傀儡。而面对风雨飘摇的大汉帝国,他也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性格偏柔的天子,当年在董卓死后才一心想着要东归洛阳,然后自去帝号,将这天下的重任交给他的兄长刘辨。可惜他回来的晚了,等他到达洛阳边上时,刘辨已然驾崩,袁绍又立了侄儿为帝。刘协自然不可能把帝位让给还没断奶、话都不会说的侄儿。那不是把天下的权柄全部拱手让给了袁绍吗?
到了青州之后,天子在青州,感受到了在大汉其他的地方感受不到的活力。此地的人们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对代表朝廷的刘备充满了感激。只有在这里,天子才感受到了大汉帝国的威严仍在。这一切,皆受刘备所赐。而最关键的一点,刘备他姓刘,是宗正谱牒中名列其上的宗亲,身体内流淌着和自己一样传自太祖高皇帝的血脉。
汉家史上又不是第一次换皇帝了。袁绍当年想立刘虞,天下诸侯不也同意了吗?若是刘备真能够除旧布新,再造大汉,这皇帝便是让给他做又如何,总好过让袁术之流给篡了去吧?
况且,刘备一心要扫平袁绍,夺取北方。正此紧要关头,又怎会生出这般心思来?心思电转间,天子看向董承,道:“董将军意欲何为?”
第四百二十七章 流言骤起(二)()
董承心里也正在打鼓,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天子亲自策划的。如果是,那自己该如何布置。正乱想间,忽然听得天子问话:“董将军意欲何为?”
董承听了,心中便是一惊。天子对自己向来信重,所以自己才能得以外戚身份执掌兵马值卫宫禁。多少年了,天子何曾唤过自己董将军?再听这口气,似乎很不好。
董承便抬头看去,只见方才还和颜悦色的天子,此时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了。皇帝毕竟是皇帝,天下之共主,海内之至尊。再怎么柔弱,十年天子做下来,这身上的气势一释放,也是董承所不能抗拒的。
董承腰身一蹋,伏在地上,对道:“臣收到此信,心中惶恐,便来见陛下,惊扰圣驾,臣死罪。”
天子听了,便知董承没有参与其中,于是心中一宽,口气放松,道:“朝廷有如此局面,颇为不易,董卿能识大体,何罪之有。快快起来。”
既然董承没有参与其中,天子也便不担心刘备震怒之下怀疑到自己身上了。就像他自己所说的,有如此局面来之不易,天子实在是不想破坏他与刘备两人之间的互信。大业未成便君臣相忌,这大汉还有救?
天子沉吟一会,便遣了侍者出去,密召太傅杨彪、执金吾伏完、卫尉卢植等人来见。想了想,又使人往请荀彧。
不一会儿,诸人齐至,到了之后,天子以信示诸人。道:“大将军于国有大功,朕岂能容此等言辞以污之。朕欲命有司彻查此事,诸卿以为如何?”
众大臣纷纷站了出来,站在高屋建瓴的角度,言辞激烈的指责了一番造谣者。然后便不再多言,却是把眼光,投向了班列最后的一人。
荀彧见众人看向自己,便站了出来,奏道:“陛下,此事既然涉及大将军,不如便将此事交予臣来处置。”
天子听了,笑道:“合该如此。准卿所奏。”他说要让人查,不过是为了向刘备表明自己的态度,证明自己没有参与进来针对他的意思。荀彧知趣,把这事给揽了过去。他自然乐意。
诸臣见荀彧出面,他们心中也长吁一口气。荀彧主动揽事,证明此事大将军府一直在关注跟进。若是荀彧不闻不问保持沉默,那搞不好就是刘备要借机大搞株连了。
在这里的几人中,太傅杨彪刚与刘备妥协;伏完与董承是外戚,没有天子的指使他们不会擅自行动;卢植就更不用说了。既然这里的几个人都是可信的。荀彧就直说了:“府中已有安排,还请诸位对此事暂时保密。”
这种涉及到帝位的流言,从来都是很忌讳的事情。诸人唯恐牵连到自己身上,连忙答应下来。天子见此事已经说开,便命诸人各自退去。
诸臣退后,天子入内闱,伏后迎住,忧道:“陛下,听闻外间流言四起,传大将军欲夺位,不知是真是假?”
天子眉头一蹙,责问左右道:“是谁胡嚼舌头,惑乱宫中?”左右跪伏一地,莫敢对之。天子此时虽然掌控不了天下,但要杖毙几个奴婢,那还不是随意?
伏后性格柔顺,天性慈惠,见天子动怒,忙劝道:“陛下勿怪,是本宫无意间听见宫墙外传来的声音。”齐王宫虽大,却怎么也比不上洛阳与长安的帝居之所。齐王府一墙之隔,便是市井,虽有改建,但要说完全隔绝人声,却也不可能。
天子听了皇后的解释,方才展眉,对伏后笑道:“皇后且放宽心。大将军对大汉一片赤血丹心,此时仍领兵在外为朝廷征战。外间所传,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所制造的无稽之谈罢了。”
患难夫妻,感情总是要比普通人家来得深厚一些。伏后听了,稍散忧愁,陪着天子细声说了一会话,这才一齐就寝。
不止董承,张绣也接到了密信。不同于董承接信之后往见天子。张绣却是径往贾诩府中去了。张绣勇武过人,但在大事上,却很依赖贾诩。在荆州的几年相处间,两人彼此信任、默契配合,一直到了今日,仍是如此。
张绣刚来青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