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样年华-第10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愣住。
“可是我们相爱,这就是此时此刻、在我们心里最正确的事!难道您没爱过么?我听说您和南音妈妈也是自由恋爱,才结合在一起的”我话还没说完,被他打断道:“我和她妈妈结合,是符合世道伦常。世间万物看似纷纷攘攘,其实都有自在法则。而世道伦常是最根本的,你们不顾这些,强行在一起,你觉得你们的未来会如何?其实我不说,你是不是光是想,就觉得很难?”他叹息道:“我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么多。但是南南这个孩子太单纯,也太倔。我希望你主动放开她。我可以帮你家里度过经济危机。贷款加上我给你的钱,足够你还请债务”
我“蹭”地站起来,激动羞愤得脸火烧火燎!
“我不会要你的钱!”
“我也不会离开他!除非她自己跟我说!”说完我就想走,他悠悠道:“还是太小孩子气了,你真的爱她么?”
“当然!”我现在整个人像是被人脱光了示众,特别的羞愤难当!我一点不想再跟他说下去,我甚至有种他说什么,我偏要跟他反着干的忤逆!这样才痛快!才能洗清我刚才所受的侮辱!
他摇头:“不,你不爱。你的爱太自私。”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听她的,她说不要我,我才会离开她!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你要拉着她私奔?”他轻蔑一笑。
他淡淡然道:“你知道她的理想么?”
“你知道她一直以来的信仰么?”
“你知道她心灵最深处的渴求么?”
“我们的家族,信奉的是:学而优则仕。这和她的终极信仰不谋而合,她具有侠义情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她的理想,以及我们家族的理想,都是她学成后入仕途,报效国家。”他看着我的表情,目光越来越严厉:“可是因为你,她放弃了理想,告诉我说什么,不想做官,只想做个闲散的教书匠。”他摇头,悲切地:“你让她的理想覆灭。”
这席话,像一盆凉水,把我从头浇到底。
“你的爱,让她违背伦常,被人指指点点;你的爱,让她失去理想和方向,浑噩度日;你的爱,不会得到我们的祝福,让她背离家庭。你这是爱么?你这是自私啊!”他说完站起身:“其实我有一千种方法拆散你们,但是我选择了今天来找你谈。这是我最后一次尊重你这个人,不会再有以后了。我的手腕,以及老爷子的手腕,希望你不要有幸领教。”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扬长离去。
第138章 第138章()
第138章
她爸的那些话;直至今日;令我回忆起来,都像是发的一场噩梦。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想起来,字字句句似是戳着我的脊梁;又像是把我隐藏在深处的、最弱小无助的那部分灵魂拎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暴晒。
太残忍了。
那时候的我;真的没办法去应对。
逃避也许是唯一的选择。
关于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我不愿再去书写,对我来说;这样做同样是一种残忍。就是现在久经风霜的我,再去带入那段心境;那时场景,也不免心有余悸;本能抗拒。
我不得不想办法排遣心中的郁结,不然肯定要被各种消极的念头逼疯自己。所以那段时间,我开始在一个网站上写日记;多达156篇;几乎全都是在那个时间段写成的。不如我摘抄几则;也可作为我的叙述。
晚上回去给mais打电话;她跟我说明天出院。我祝福了她。
她问我怎样了?我沉默。
她说: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
我说现在不想说,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想想我现在的境界,便是佛曰过的: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可佛没说:大爱无情。
今天我妈握着我的手,端详着我,说我最近不对劲儿,瘦了,整个人空洞洞的。
空洞是形容人的么?我心想。
我妈叹了口气,突然说起她在嫁给我爸之前,也心仪过一个人,这令我万分吃惊!
都说母女连心,她应该是知道我这的这场劫,与感情有关。
我问她,为什么没有跟那个人在一起?
我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葬着一个未亡人。
已经两天找借口不给她打电话了,随便编了个短信,她也信。
她真是我见过最单纯的人,一旦信任了谁,便是对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做怀疑。
但是真的想她,一想她,就生出无穷无尽,永无止境的绝望。那种感觉一旦蔓延,泪水就不知不觉流下来,喉咙一哽一哽的,难受极了。
mais问我:你喜欢她什么,是因为她好看么?可是你喜欢她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啊。
我说:我就听过她的声音,就喜欢上了。
mais:原来你是声控。像你这么痴情的声控,世间难找。
我想了想,说:我喜欢跟她说话时候,我内心的感觉。
什么感觉?她问。
心动的感觉。我说。
季漱玉穿着黑衣,面色苍凉如玉。
她气场愈加沉稳,使得葬礼上,那些蠢蠢欲动的讨债人,都没敢轻举妄动。
何况,还有姚叶派了几个保镖,在她旁边跟着。怎么看,都像是在拍黑帮片。姚叶是最后一个到的,戴着墨镜,素颜。
两个人隔空望了对方一眼,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我姐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
我的直觉告诉我,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我没参与的时间里,她俩一定有了某种交集。
只是此刻,我自顾不暇。
那是我第二次参加葬礼,后来的记忆里,那个场景是被许多看似悲伤,实则冷漠的表情组成的。
除了我姐。
我姐那种彻骨的悲伤,更像是一种懊悔。就像她说的,她还没来得及孝顺这个人。
但我总觉得人走如灯灭,活着的人都贪恋触手可及的亲切和温暖。我姐应该也不例外,她会振作起来。
到底是因为人死会悲伤,还是因为悲伤会杀死人?
今天家里来了一个银行的人,说是受托来跟我们签合同。确实如简父说的,一切条件都很优厚。
爸妈不知背后详情,脸上绽放出希望的光彩。就差弹冠相庆。
我把那人轰了出去。也不管我爸妈的询问,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淌下屈辱的泪水。
下午,债主代表来了。我姐没让我们参与,在书房跟他谈的。
债主代表出来的时候,很客气,还跟我们恭敬道别。上次来,可不是这个样子。想必是我姐给了他切切实实的保证。
我姐自那场病后,变得沉稳、沉默。嘴角总轻轻抿着,似有难言之隐。
这让我很是担忧。
晚上的时候,我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听见她在房间里低声与人说着话。
我有种感觉,她在跟谁做着一场交易,从她的语气判断,这场交易,她是被逼无奈的,是不平等条约。
最后,她低声喊:姚叶,你别得寸进尺!
我阖上门。
夜里做了一个梦,我姐为父还债被卖去青楼了,我在后面哭着叫着她的名字,她不断回头喊我:“晓晨晓晨救我”
醒来后,我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
姚叶是怎样的人,我是了解的。我姐想必是饱含了屈辱的。就像白天的我,一样的感受。
区别是,我姐愿意牺牲自己,而我不愿意。
原来,我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就像呼应我的梦境似的,第二天,我发现季漱玉身上的味道变了。
不是干净清淡的气息,而是混合了酒精与香烟,还有香水味儿。
我甚至隐约看见她领口有一枚口红印。
她开始早出晚归,她开始化些浓妆,她的脸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淡冷漠。
她变了。
只有我知道她为什么变。
我的心揪成一团。
突然有些嫉妒她爸了。
离开的人可以安眠,而我们需睁着双眼,要阅尽这荒芜世界里所有的额凄凉与悲恸。
越来越疲于应付女神。
她那么聪明,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她知道我不愿意说,一般我不说,她就不问。
可这不代表她不想知道。
直到我的谎话编不下去了,也许这场命里的纠缠就该结束了。
我又回想起mais问我的话,你喜欢她什么?
我不能选择的吧
喜欢她,是命,也是劫。
我问她,你最大的追求是什么?
她说:发挥自己的才能,让我们的社会变得更好。
我了然道: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想她对自己的未来是很有信心,也是很有决心的。这完全契合我对她的理解,以及她在我心里的形象。
她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个道德情操高于普通人,拥有崇高理想抱负的人,不,是神。
我又说:太大了,具体说说呢?
她沉默了半晌,敷衍地说:没想太多。
我苦笑,我的女神,什么时候会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了?
她为我坠入凡间,像七仙女失去了霓裳衣。
她放弃做一个仙女。
可我也不是董永。
晚上又缠着我妈讲她心仪的人的事。
作为我爸的亲女儿,我这么做,挺讨打。可我就是好奇,又似冥冥中,觉得会对我有所启迪,很想听一听过来人,讲对爱情的理解。
我妈依然不肯多说。
她只说,对方为了成全她,选择委屈自己。所以没在一起。
她还说:也因为此,我会记得这个人一辈子。
记住一辈子么?
也,挺好。
像我妈形容的那样,我空洞洞地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脑袋放空,整整一宿。
自那晚后,我便落下了失眠的毛病。
我做了一个决定。
做了这个决定后,我就彻底陷入失眠,每天、每天十点不到就躺在床上,然后睁眼到天明。
抵抗力越来越弱。先是感冒,刚好些就开始过敏,失眠加剧了我的病情。甲亢终于复发。
这次比以往更难熬。
我瞒着家里人,照着原来的药方去开药。
乱七八糟的药片,往嘴里灌。
我当时的想法很疯狂。
我去找莉姐,我说你给我钱,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她想也没想,说好啊。
她可能觉得我是开玩笑的,我看起来就像有病的。
其实我不仅有病,还觉得自己特别像妓、女。
恶心,恶心!
迅速消瘦的身体,令我的演技很快穿帮。终于被我爸妈和季漱玉发现,拖我去了医院。
那天,阴天。
秋雨霏霏。
洁白的病房,旁边小桌上不知被谁摆了一盆不知名的花儿。长得并不太好看,但是味道很好闻。
窗子打开的时候,一股子湿气混着花香扑鼻而来,真的很有秋天萧瑟的意味了。
巴金的秋里说:人生无常,前途渺茫。
秋风落叶,秋雨绵绵,愁心上秋
真是,又苦,又愁。形若枯槁,心如死灰。
我打了电话,喉咙哽得生疼,用尽力气,说了两个字:分手。
挂了电话,想让老天爷给我按个快进键。
传说,人人身上都有一把魂火,而我黯淡的魂火仿佛已被逼到极致,只差熄灭的一瞬间,就可发出悲恸地嘶吼——
我真的怕,我熬不住了。
“罪魁祸首”简向北终于打来电话。原来他被关了禁闭。
他在电话里苦苦恳求,要来见我。
彼时我已执意出了院,回家休养。我妈向学校给我休了病假。
我当然是拒绝。
他说:我姐今天回北京,她会去找你。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这个消息在我已经变得缓慢的意识里,似是投入了一颗原子弹!“砰!”地一声,把我震回了现实世界!
我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觉得那么陌生。这是我的房间没错,可是我有多久没有“看到”它们了?
我换上衣服,走出房间。我爸正在客厅,看见我出来,先是一愣,随即欣喜若狂!
我才知道,我的状态,令他们有多么的担心。
我去找了莉姐。
说实话,我一直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得,以她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那些时尚圈,各个美女争奇斗艳,哪个不想削尖脑袋攀龙附凤,与她攀援?
她何必偏偏对我一再忍让?
她看见我,直呼看着心疼,亲手做了好多菜肴。我食不知味地吃着,在她处消磨着时间。直到简向北那边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