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华绝代-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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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行动上却没有甚大的反应。
“这个金香雪现在嘉德医院里是医生,记得一定不要去那边,也不能跟她有任何的接触,根据很多的线报来说她应该是个间谍,也叫作吉川千雪。”齐昱在苏郡格的耳边细心交代。
“知道了,那么你今天就是在试探她?”
“没错,其实本来应该是她主动贴过来的,我想着不能让她牵着鼻子走,于是我下了些饵料,她也确实精明,根本不上套。所以我正好看到谢斐媛,那就借她用用吧。”
“谢斐媛倒是真的出人意表,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来上海,就跟兴师问罪一样,要不是你领着金香雪过来,我估计我就要倒霉了。”
“她这以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来教训你的,我想着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咱们静观其变吧。”
“还有一件事我早就想给你说”
“停,不会又是什么让我找个女伴的事情吧?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我的少夫人这么大的胸襟呢?”
苏郡格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佯怒道:“美得你,我才没有那么傻呢,今天看着你跟金香雪的那个亲热劲,确实心里不舒服”
齐昱一吻热忱,“醋了就说明心里有我,别说你不给我找,就是你给我找了一个,我恐怕也不敢要,我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能给孩子做了坏榜样。其实三妻四妾的日子也未必就好过你说是不是?”
“我想给你说的是,孩子们上学的事情,你就是心眼多,竟给我打岔。”
“还是该上学了,不过最近的风头紧,我想着还是要请老师到家里来,我想让他们去学校,现在还小,外面不安全。再说了,连文杰算上,再加上林嫣的孩子,四个人一起,也不会孤单,你说呢?”
“说得倒也是,关键是文杰大他们太多,眼看着也就要十二了,估计还是请两个老师分别教教吧。这个孩子也是可怜,小姑不管不问的扔在这里,娇丽又跟上官卿浩跑走了。季志诚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鬼混,家不成家,孩子就遭了罪。那天我看到母亲因为齐齐的事情也不给文杰好脸色,其实毕竟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呢?”
“我知道,让他也在家里好好的待着,请来老师一起教了,再过几年送到国外去吧,等历练的差不多就跟着我好了。”
苏郡格点点头,家里的事情还是需要安排的妥当也让齐昱在外面能够安心,自己也觉得放心。此时躺在他的臂弯里,出奇的踏实,世事艰难,想他也是举步维艰,人生在世岂能都是顺风顺水的如意?
寻常百姓为的是吃饱穿暖,帝王将相为的就是名利权势,各自都有各自的命,所以都忙得不可开交,有什么样的劫数与波折也在情理之中了。
苏郡格觉得很累,却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些有的没的,好容易睡着了,突然就听到电话铃声在耳边炸响,齐昱倒是利索,赶紧起来接听电话,生怕惊了苏郡格的美梦,却到底还是给吵醒了。
“什么事?”她哈欠连天的醒的还不彻底。
“革命军北上了,听说是在河南那边跟东北军打起来了。”齐昱倒是彻底被这一通电话给惊醒了。
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深夜两点十分
贰柒伍·南来北往随征雁()
仗打起来就是要人命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革命军仗着自己这两三年在广东那边的基础先是和临近的云贵军阀干了一仗,竟然把广西的几个县城给收了过来,于是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要挥师北伐了。
说来也是,本来这推翻帝制就是人家革命军的功劳,结果却被军阀豪门给抢占了,整个的把革命军给赶到了南方去,感觉就跟流放一样。
难得的是革命军到底还是很有韧性的,就算是被陷害,被驱逐,但是依旧坚韧不拔,在广州,在岭南地区召集多方势力,甚至连海外的华侨华人的关系也一起动用,最终还是形成了自己的军事力量,这几年间,就有了反扑的能力。
而今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对着东北军宣战,也是有了自己的实力的,真真不可小觑也。
林承曾说他到广州的时候见到了革命军的实力,确实叫人有点望而生叹的感觉,能让林承感喟的事情不多,自从跟革命军做了一笔买卖就觉得整个都有了新的认识,醍醐灌顶式的。
他曾旁敲侧击的给齐昱说过,革命军是如何的非比寻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事情到底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而今革命军已经和东北军打了起来,
齐昱应该也就明白了革命军的本事了。
此事到底该怎么解决,齐昱觉得也有些棘手,按理来说应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这也应照了一件事,革命军今天敢跟东北军有的一拼,那么以后也就是自己的好例子。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是袖手旁观。
章言致突然觉得跟遭雷劈一般,竟然就被打的这么措手不及,东北军从上次打仗到现在也是有些手生了,安生日子过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怎么就被革命军一下子夺走了三四个县城,就连最要命的核心地区信阳都拱手让人了。
大半夜的把所有人都给惊动了,就连徐泰也知道了这事。
总理成玄祺连夜把所有人都给叫了起来,说是革命军打了东北军倒不如直接就说是革命军要推翻政府了,这无异于天翻地覆。
赵衡辉最近很是安生,他在上海安插的宁漫心,可以甚为容易的了解申城的动向,而北京这边的所有动向也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像是个埋伏在草丛中等待捕食猎物的猛兽,磨亮獠牙,正在伺机而动。
前方战事吃紧,后方物价飞涨,安楚宏跟赵衡辉商量,现在该怎么办?
“打仗嘛,还能怎么办?趁着现在不发财,更待何时呢?安董事您说是吧?”
“发国难财?”
“国难?咱们这个国家几时没有难?多赚点,少赚点有区别吗?别总让自己的良心当道,说得好像咱们做了亏心事一样,你不做,定会有人做,放心吧!”
安楚宏深深叹息,得承认赵衡辉说的没错,可是总有些于心不忍。饿殍遍野,卖儿鬻女早已屡见不鲜,厉害的甚至还有人吃人的事情发生。
粮价飞升,钱币贬值,再加上战乱,怎一个惨字了得。
谭家东得知开打了,登时傻了眼,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燕宗岳。
“你这是陷我与不义,就算是要打了,怎么就不给我提前说一声?”谭家东气的在燕宗岳面前来回转悠。
“这件事实在是事出突然,是偶尔的一起摩擦,才引发的,并不是有心真要跟东北军开战。”
燕宗岳当然很是委屈,他身在北京怎么可能左右远在前线的部队。
原来这才是最根本的症结所在,不过就是因为革命军偷偷运送物资的车辆被东北军拦下来盘查,一时之间漏了馅儿,于是就地开打,引发了一场大战。
惨烈程度自然是到了生灵涂炭的地步
齐昱之前猜测谢斐媛来上海的原因到也是猜对了,自然不是只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的,她自然是有她自己的安排,而这个安排恰好就与革命军有关。
革命军虽然有心北伐,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兵戈相见,全都是在计划之中,谢斐媛的海外关系自然是跟那些流亡海外支持很北伐的人有着深切的联系,更何况,她的丈夫是个生意人,在政治上也有些作为,想着也要来掺和一脚中国的局势,于是就有了暗中对革命党人的财政支持。
至于谢家在政府内部的两个要员,谢长巍和谢展农。
这样的乱世,就算是同一家族,同一姓氏,现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位置,不同的利益,自然也就是各自为战了。
约翰李自打那天的宴会之后就不得不安分起来,每天准时上下班,然后就是下了班回来规规矩矩的陪着谢斐媛,不是喝茶就是散步,再不然就是聆听教诲。
简直老实的就跟一只猫一样,跟柳如湘压根就断了联系。
宁漫心就嗅出了这其中不同寻常的气味,北边打的热火朝天,上海这里简直就是一方平安孤舟,人们照旧歌舞升平。就算是有大批的难民潮水般的涌来,依着上海滩的这不设防的接受能力也犹如海绵吸水般的全然接纳。
生意红火的时候又来了,宁漫心心情甚佳,看着柳如湘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能照拂到她的心情,于是开口劝柳如湘,凡事都是来日方长,不用急于一时的。谢斐媛不会常驻上海,等她去了美国,照样还可以跟约翰李浓情蜜意的。
难民中流离失所的人多如牛毛,随随便便就能有人被骗去妓院卖身或者被贩运去南洋做苦力。
就连济民会也样管理专业的地方也少不了能弄出些人来,她苏郡格不是有能耐想洗白自己吗?
要是让人知道了济民会接着接收难民的名义贩卖人口,那会是什么样子的结果?
“多找几个人扮成难民混到济民会里,最好是老乡的关系,能说会道的,多骗几个多出来。女的嘛,也得看看长相,就说是去苏州的纺纱厂和火柴厂做工,男的,最好是十二三岁以上的,不要那些病秧子,就说是码头上搬运货物”
宁漫心做了这么几年的人口生意早就摸出了套路。
而今一石二鸟,既能做了生意又能顺便陷苏郡格于不义,当真叫人心生欢喜。
贰柒陆·镜里青鸾瘦玉人()
天气炎热的叫人心慌意乱,苏郡格每天都看着这些账单名单的叫人也是有些浮躁不已。
“大董事,有一位神父说是认识你,正在外面候着呢。”白举巽敲了敲苏郡格的门。
“赶紧让他进来。”苏郡格知道这一定是安东尼神父。
一别数年,再见面的时候安东尼比之前又老去了许多,苏郡格看着他戴着老花镜拿出来一份名单给自己解说,也有了颇多感慨。
“这是最近离开济民会的人,我都留意了,他们都是偷偷走的,没有留下任何口信。而且都是北边新来的难民,大多都孤身一人,而且都是年轻人,有男的也有女的,最小的十二岁。”
“我知道了,谢谢神父,还需要你帮忙留意着,这很重要。”
白举巽而后拿着一张清单过来,是苏郡格交代要给济民会送去的补给品。
“谢谢少夫人,主感谢您所做的,会祝福您的。”
“主也会感谢您所做的,神父告诉济民会的人不要轻易离开,可能会有人贩子在难民中间拐卖人口。”
“哦,上帝啊,他们已经经历炮火战乱,流离失所,现在还要承受这些,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苏郡格却反应平常,无需祝祷,只要小心,那么多人现在因为战事而虎视眈眈着上海,她反而处之泰然。另外就是告诉林承密切关注着济民会的诸多动向,毕竟他和自己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林承不过就是做点药品的生意,顺便还能照拂一下济民会的用药,可是这个人口贩子若是把济民会的难民都给拐带了出去,那就完全不同了,甚至会牵连到沪军的利益。
现在的上海滩其实跟那置身战火中的战场一样的都是如炼狱一般,明争暗斗,情报谍战,从来就没有少过。
陆樵好久没有见到苏郡格来学校,学生们最近也是人心浮动,大都是暗自传播着支持北伐的消息,再这样下去估计又要有大规模的游行活动了。
犹记得,几年前她和苏郡格一起挽着胳膊从驻沪的日本使馆前离开时候的悲壮,那种虽败犹荣的使命感,至今记忆犹新。
时间从未停留,却也从来都没有错过,这三年的过往,就好像苏郡格没有离开过,自己也没有与她分别过。
陆樵找不到苏郡格的时候也会去济民会给帮把手,毕竟她也是有私心的,这里都是最底层的劳苦大众,做思想宣传亦是最好的地方,甚至比那些工厂学校都要强很多,起码不用总是防备着随时有工头和军警的抓捕。
恰恰就这个时候,陆樵遇到了一个哭的不知所以然的小姑娘,也不过就是五六岁而已,身上穿的脏兮兮的,小脸也摸得跟小花猫一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袖子一抹更是污秽不已。陆樵看着可怜也就多问了几句,原来是她的妈妈不见了,找了两三天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最后还是从同是难民的口中得到了消息,原来他们是从河南逃难过来的,小女孩的父亲拎着弟弟被炮弹给炸死了,妈妈和她死里逃生跑了出来,可是那天听说有人会给介绍去纺纱厂工作,妈妈就把她拜托其他难民给照顾一下,自己说是去去就回,结果这一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