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颜-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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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这是在夸我吗？”我也笑了，瞥了他一眼。
“当然了，如果还是以前的你，我想我们恐怕没有可能这么并肩站立吧”，五哥说的有点感伤。
“那我以后就经常粘着五哥，直到你烦了为止”，我了解他这种对于亲兄妹却形同路人的哀伤，连忙安慰这个和我同病相怜的人。
“你呀”，五哥笑着拍了拍我的头，“走吧”。
我跟在五哥的后面，瞪大双眼地看着这古代的街道，有点应接不暇的感觉，这古代的街道很宽，有卖者各种各样杂货的小摊，各类型的杂技表演，也有各种店铺，吆喝声，买卖声，嬉笑声，生生入耳。我已经很久没有到这种人群集中地场所来了，以致于我有点恍惚。以前和沁心，嘉儿她们去逛街，都是出入有专车接送，进入专卖店，因为身份，只要我们到场，都会清场，店里专门接待我们，而且商爱总是知道我什么时候缺少什么，都提前为我准备好，再加上我那个时候心里都是满满的怨恨，很少主动与人交谈，我的生活圈一直都很狭小。
“看你兴奋的”，五哥取笑道。
我没理他，用心地观察这个我没接触过的世界。
我们拐过两个街道，五哥变得有点紧张，我抬眼望去，了然，这条就是所谓的花街柳巷吧。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自家的楼门前，看到过路的男性就上下其手，稍微定力不够的就被她们拉了进去。也有害羞的，用力甩开拉着他们不放的手，捂着脸快步离开，留下满脸扫兴的女子们。因为她们脸上太过浓妆艳抹，以至于我猜不透她们的年纪。
我跟在五哥的后面走过，奇异地发现，尽管这些女子看向五哥的目光是渴望的，但是竟然没人主动上来招呼。我模糊地听到她们的低语。
“看，五少爷耶，长的真俊”
“就是啊，家世好，长相好，哎”
“可惜人家找的是女红妆的倾心，人家哪会看上我们啊”
“就是啊”
接着就是一片叹息声。
我扬起嘴角，古代的妓院和电视上演的没有多大的出入，不过这里更壮观，而且置身其中，那种真实感就更不一样了。五哥在一个阁楼前站定，我抬眼看去，这个楼阁比我前面看到的要大上很多，三个朱红色的大字红的刺目，觅君心。别的楼阁都叫什么百花楼，群芳阁，这个名字明显的独特。而且装饰都比别家要来的华丽，门口只站了两个迎客的少女，没有浓妆艳抹的华丽，但清秀典雅。
“五哥”，我轻轻地唤了一声这个正在发呆的人。
“啊？~~~哦”，五哥回过神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波动。
“五少爷，您来了”，那两个少女迎了过来，笑容甜美。
“是”五哥点点头。
“里面请”其中一个少女在前面领路，另一个又退回到原地。
“呦，颜五少爷来啦，快请坐”，我们刚进来，一个老鸨打扮的中年妇女脸上堆满了笑容，看到我顿了一下，“这位是~~~”。
“这是~~~我六弟”，五哥解释道。
“原来是颜六少爷，欢迎”，听完五哥的解释，那老鸨转向我，一脸谄媚的笑，“六少爷是第一次来我们觅君心吧，我一定找几个漂亮的姑娘来陪六少爷”。
“不~~~不用了”，我连忙摆手。
“秦嬷嬷，我六弟今天只是来看看，你不用招呼了”，五哥为我解围。
“是”，那被唤作秦嬷嬷的老鸨连连点头，招呼我们一空桌上坐下，“五少爷请稍等，今晚有倾心的表演，等她表演完了，招待五少爷到她的倾心阁去”。
“我知道”，五哥点点头，把一个满满的布袋放到桌上，我猜那是银子吧。
那秦嬷嬷眼前一亮，拿起布袋笑眯眯地走了。
我环顾四周，这个楼很大，里有数十张桌子，每个桌子前都坐满了人，最前面有一个与桌面差不多高的大平台，粉色的纱幔差绕在四周的柱子上，有的垂了下来，平台上洒满了各色的花瓣，厚厚的，很漂亮。
客人们下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尚有六七十岁的老者，有的低头喝着酒，有的彼此交谈，有的和坐在旁边的妓女们调笑。我有些反感的皱起眉头，这里面有多少已经成家立业的人，他们冷落自己结发的妻子，确来这里醉生梦死。
看出我的不悦，五哥解释，“寞儿，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你再等等，今日倾心有表演，等她表演完了，我们可以去她的倾心阁，那里很安静”。
“没关系的，五哥，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我给了五哥一个微笑，是我要跟着他出府的，又怎会怨他呢。
“我说秦嬷嬷，倾心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啊？”
“就是啊，大爷们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旁边有人开始喊道。
“各位大爷，还有半刻钟倾心就出来了，各位稍安勿躁呀，怎么也要让倾心准备得美美的呀”秦嬷嬷在台上赔笑。
我看到五哥蹙起了眉头，紧抿这嘴角，我知道他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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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倾心
一阵琵琶声响起，舞台上出现了几个年轻的女子，她们缓步走到最前面的平台上，坐在平台的边上围成半圆，古筝，琵琶，箜篌，箫，演奏起来，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在最后一个出场，她刚一出现，整个楼里变得一片安静，我也感受到五哥刹那间的波动。
我仔细打量起那个女孩，十六七的样子，比我这个身体要大上三四岁，她很美，美的有点脱尘的感觉，目光流转间摄住无数的心神，她的舞姿轻盈，虽然我看不懂她的舞蹈，但是却不由自主的喜欢。我想起那曹植的洛神赋，“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她的名字和她这个人很相配，难过五哥会对她念念不忘。我环顾四周，在别人的眼里我看到清一色的惊艳。
“寞儿，她就是倾心”，五哥看着我，在我眼中寻找答案。
“很漂亮出尘的女孩”，我微笑。
“是啊，倾心她不仅人漂亮，而且和有才华，很善解人意”，五哥把头转向台上跳舞的女子，脸上洋溢着温柔倾慕的笑容。我无语，转过头安静的看着倾心的舞蹈。发现倾心在转身的刹那像这里看来，我看到她给了五哥一个温柔的笑容，像昙花刹那间的开放，但我知道，她的笑容里无关爱情。
倾心舞完一曲，像这台下微微一服身，转身离开。
台下开始闹了起来。
“倾心姑娘，你要走啊”
“再给我们跳一曲”
“老子到这花钱，还不让老子尽兴，今天说什么也不干”，说罢，有一群人站了起来，气汹汹的要往里面冲去。
五哥用了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一晃眼就已经窜到那些人的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我愕然，没想到看起来斯文柔弱的表哥居然还会功夫。
“你们这是去哪？”五哥冷眼看着他们。
“五~~~五少爷”，为首的男人看到五哥，怔了一下，随即满脸堆上笑容，“五少爷也来了啊，我们正准备离开呢，是不是？”
他手下的人收到脸色，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我看到那帮人灰溜溜的背影，好笑的摇头，五哥这将军府的少爷的招牌好真好用，这里，很少有能得罪将军府的人吧。
送了口气的秦嬷嬷笑盈盈得走了过来，“五少爷，倾心在倾心阁恭候五少爷”。
五哥一喜，回头叫我，“寞儿，我们过去”。
我无奈地跟在五哥的后面，刚才他一兴奋，居然连我的名字都叫了出来。
我们走到二楼，一个清秀的丫鬟模样的少女迎了上来，“五少爷，请”，说罢，替我们打开一扇房门。
我们走了进去，一阵淡雅的檀香扑面而来，我环顾这个房间，没有华丽的装饰，很质朴，很舒服。
“这次，又要多谢五公子的解围了”
倾心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换下刚才华丽的衣衫，一身简单素雅的一群穿在她身上也尽显光华。她微笑着看着五哥，没有行礼，看到五哥身后的我，笑容顿了一下。
“这是~~~”五哥刚想解释，我打断他，走到倾心的面前，对她微笑，“我是五哥的弟弟，排行第六，颜寞”，我料想五哥是不会对他心仪的对象说谎的。
“原来是~~~六公子，幸会”
我从她隐忍的笑容里知道她已看出我的女儿身，如此剔透的女子。
我从倾心和五哥的言语中知道其实倾心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子，聪明却不张扬，美丽却不骄奢，这样的女孩是很难得的，我不知道五哥能不能赢得美人心。
“倾心姑娘，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一下姑娘的看法”我看着她，眼神中透着犀利，我打算为五哥问个明白。五哥的个性怕开不了这口吧，我不想他们再蹉跎彼此的时间，如果她没有这个心，就应该趁早断了五哥的念头，我不相信聪慧如她，会看不出五哥眼里浓浓的爱恋。
倾心因为我突然的严肃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又挂满笑容，“六公子叫我倾心就好，纵然我比公子年长几岁，但是以公子的身份，这姑娘二字，倾心愧不敢当”。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注重这些礼俗的人，我就直说了吧”，我直截了当的开口，“对于爱情，姑娘有何看法？”
“寞儿”，五哥惊讶的看向我。
“公子这是~~~”倾心也一脸的讶异。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微微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一下姑娘的见解，通过姑娘与五哥的谈话，我知道姑娘是很有主见的女子，凡是都有自己的见解”。
“六公子过奖了，而且倾心乃一青楼女子，对于这些事情，不敢妄加断言”。
我看到她又恢复到那种淡雅的笑容，心知那是她的面具，用温婉的笑容以礼相待，这就是最大的疏离，五哥认识她这么长时间，原来一点都没走进她的内心。
“以你的才学，怎么肯委身青楼？”我不想咄咄相逼，谁也无法控制另一个人的感情，我只能为五哥感到惋惜。
“我曾经要帮倾心赎身，可她拒绝了”，五哥黯然地开口。
我诧异地扬眉，看向倾心。
“五公子的好意倾心心领了，这里虽是青楼，但这里，确是最能靠近我内心的地方，纵然还是万水千山，但我已经足矣”，倾心的笑容变得飘渺。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但我不是神仙，猜不出她的内心所指，况且我也不想去探究别人的**，我看向五哥一脸的黯然，心里叹了一口气。
“五哥，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人已经看到，认识到。
“好的”，五哥站起身，面向倾心，笑的异常温柔，“那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公子慢走”，倾心没有挽留，看着我们温柔以对。
倾心把我们送到门外，刚才领我们过来的小丫头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喊道，“小姐小姐，公子来了”。
“在哪里？”我听出倾心语气里明显得喜悦，诧异地回头，看到倾心酡红的脸颊，一副小女孩快见心上人的娇羞。
我心中一凛，我不知道和我有几步之遥的五哥有没感觉到，看来倾心，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难怪能对五哥的倾慕视若无睹。我心里的一丝好奇不禁冒了出来，什么样的男子能赢得倾心的爱慕？随后敲了自己一季，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八卦了？真是无聊烧的。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初春的夜晚很凉，幸好出门的时候夏兰多给我加了一件衣服，我跟在五哥的后面，他没有说话，我亦没法多言，我本就不喜欢主动攀谈。快到将军府的时候，五哥停下脚步，转身唤了我一声，“寞儿”。
“恩”，我轻声回应。
“没事”，五哥停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府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