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为妃-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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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风叹了口气,倒没见的有多伤情,仍旧是那副寻常模样,“有人说,那把匕首其实是淬了毒的,没过多久,钟离澈便去世了。也有人说,钟离澈最后娶了一位邻国的公主,还有了个可爱的小世子,谁又知道呢?毕竟是那么遥远的事了,我也是游历魏国时听那里的老人说的。”
“……”
尹初妆站起身,望着破败的翻云寨,心头滚过千番滋味,她又何尝不是与谢瞳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活的地方被毁,却无能为力……
尹初妆顿了顿,良久才想起问道,“可这个故事又关六瓣紫花树何事?”
冷千风笑了笑,走到尹初妆的身边,“听说绥国城墙下种了几株从未开花的树,谢瞳公主殉国跳下的地方就是在这几株花树下,那几株花树浸了谢瞳公主的血,一夕之间竟开了花,这便是后来的六瓣紫。”
福利——短篇古风小说《玉生花》【上】()
楔子
传闻,北陵苏家有一块自祖上传下的绝世好玉,质地通透晶莹,清澈若水,粲然如星。玉的纹理更是犹如一朵重瓣而开的花,即使是在黑夜里也散发出如萤火般璀璨的光芒,此玉因此名为“玉生花”。更有人听说,这块玉曾是上古神祗的佩物,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旁人也无从知晓,但这个说法却一直存在着,与鼎盛的苏家一起活在人们的仰慕中。
一
今日是上元节,北陵城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苏懿趴在窗口,看着沉沉夜幕中漫天斑斓的烟火,忍不住有些郁闷。她今天和绿萝闹着玩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他爹的那只古董花瓶给碰碎了。说实话,她真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就是那个檀木架子没有放稳,怎么能赖她呢?
可她那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爹哪里会听她的解释,二话不说就把她关进了房,说是要让她好好静静心,免得成天跟个闯祸精似的。
苏懿叹了口气,伸手关上了窗,嘀嘀咕咕道:“不让我出去拉倒,我刚好困了。”说着,还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
这时,她只听见“吱呀——”一声轻响,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在房间内弥漫开来,陌生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甚至还带着低喘:“不许出声,否则……”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苏懿已经回身一口咬在了男子的肩上,一嘴的血腥味。
男子闷哼一声,突然就倒了下去……
再醒时,男子肩膀上的伤已经被人包扎好了,顺便还挽了个当时女子最流行的百花结,男子哭笑不得的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的夜行衣已经被人换下。他一个激灵跳起来,伸手便朝脸上摸去,直到感觉到脸上那层薄薄的易容面具还在时,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他一个闪身躲进了一旁的纱帘后。
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她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便转身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了。门刚关上,苏懿便觉得颈上一凉,苏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毫不胆怯地回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对上男子的双眸。
男子一愣,苏懿已经浅笑着开口,“怎么,伤口好了?打算恩将仇报?”男子听了她的话,只是犹疑着将匕首收回,问道:“是你救了我?”
苏懿还没回答,就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苏懿想都没想,就把男子推进了隔间里。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自家老爹,再回去看时,隔间里哪还有人,只有一扇大开的窗户,正对着繁荣的长昀街。
有些微冷的风吹进来,苏懿只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被那风吹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空荡荡的,有些发涩。不知道为什么,苏懿突然又想起昨夜男子微蹙的眉头来,那是她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子距离如此近,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排斥。相反,她甚至觉得十分安心,她贪恋那种安心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觉,即是初遇也似久别重逢,苏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陌生男子搅乱了心底的一池春水,从此涟漪不止。
二
转眼间两月时间便匆匆而过,北陵城里莺飞草长,花开如霞。苏懿带着绿萝走在镜湖边,一边指着湖上装饰华美的画舫,一边谈笑风生。柳枝如烟如雾,随风轻扬,恰似一方碧绿的丝帕,烟罗般笼着湖边的行人。
忽然,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响起,苏懿转眼看去,却是一个小孩的风筝缠在了柳枝上。苏懿撸了撸袖子,还未迈开一步,绿萝已经拉住了她的胳膊,一脸哀求地看着她,“小姐,咋能不能不多管闲事?万一被老爷知道了……”
苏懿扯回自己的胳膊,义正言辞道:“爹爹当初让我学武,不就是为了让我伸张正义吗?如今连这举手之劳我也视若无睹,还谈什么道义?”绿萝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每次都是绿萝受罚,小姐何时对绿萝讲过道义?”
就在绿萝嘀咕的时候,苏懿已经一个旋身,飞鸟般轻盈地掠向柳树的枝梢,转眼就将那蝴蝶风筝握在了手里。苏懿对着止住哭声的小孩轻轻一笑,正准备从柳树上跃下,就听见绿萝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小姐,小心有蛇!”
苏懿还没有看见绿萝口中的那条蛇,便因为慌张,直直的从柳树上坠了下来。
“小姐!”绿萝惊呼出声,来不及捂住眼睛,一道身影已经跃了出去,将苏懿拦腰接住,只是转眼的功夫便又重新回到了岸边。
苏懿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男子温柔浅笑的面容,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让她莫名觉得熟悉温暖。
那日救下苏懿的男子叫景湳城,年仅十九,便官拜将军之位,传为北陵的一段佳话,
而自那日过后,景湳城便突然亲近起苏懿来。
三
七月,景湳城的祖母大寿,而早在一个月前,景府的请柬便由景湳城亲手送到了苏家。
宴会当天,苏懿由苏老爷看着,装扮一新到了景府,而景湳城早已等候在了府门前,看见她,便一步不停地走了过来。
景湳城一身朱砂长袍,绣着白色的云纹和长颈丹顶鹤,俊朗的眉眼微微弯起,说不出的儒雅风流,俊逸无双。
“怎么来的这样早?宾客还没有来齐,不如我先带着懿儿到处看看?”景湳城亲手接过绿萝手里的礼物,一边交给身后的小厮一边笑着对苏懿道。
苏懿脑海里突然又浮起那日受伤男子的面容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将面前的景湳城与记忆里那个冰冷猜疑的盗贼重叠在一起,哪怕他们的面貌南辕北辙。
就在愣神的一瞬间,景湳城已经笑着执过她的手,将她带进了花团锦簇的景府。
不得不说,景府的繁盛确实不是苏家可以比拟的,即使苏家因着传说中的那块可以起死回生的“玉生花”而名声在外。
不知转过多少道回廊,景湳城终于带着苏懿停在了一座位置极其隐蔽的八角亭边,亭边种满了六瓣紫。正是花开时候,大朵大朵的六瓣紫如紫色的帷幕将八角亭团团围住,让苏懿的眼里除了紫色,再不见其它色彩。
苏懿不禁有些看呆了,脚步不由自主地移向了八角亭。
忽的,一阵悠扬的笛声在寂静的八角亭响起,苏懿回身,便看见景湳城手执白玉长笛,一步步向她走来。
待走到苏懿身边,景湳城才停下吹笛的动作,笑着凑到她耳边道:“懿儿,嫁与我可好?”苏懿呼吸一滞,心脏猛然间跳如擂鼓,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俊朗的景湳城。下一刻,她便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景湳城,“不好,我已有了欢喜的人,不可能嫁与你!”
景湳城看着苏懿坚决的神色,愣了一瞬,突然就笑了起来,“懿儿莫不是在与我说笑?”苏懿皱了皱眉,有一刻的不悦,“欢喜两字岂是可以随意玩笑的?”
她说完,正欲拂袖而去,景湳城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疑惑回身,只觉得耳上一凉,一朵六瓣紫已经别在了她的耳上。她看见景湳城略带深意的笑,“我会让懿儿知道,我的求娶之心并非说说而已。”苏懿皱眉,景湳城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这六瓣紫倒是与懿儿十分相衬。”说完,便带着一脸愣怔的她重又回到了宴会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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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宴会一直进行到月上中天,结束时景府众人共同放飞了孔明灯,为景湳城的祖母祈福。
沉沉的夜幕忽然繁星万点,孔明灯温暖的烛光仿佛来自天际最遥远的祝福。苏懿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点点暖光,脑海里忽然又闪现出那夜男子冰冷的眉眼来。七个月了,她还是没能忘记他,忘记他带给她的那种安心的感觉,苏懿喃喃道:“我们何时会再相见?”话音未落,天空中的孔明灯忽的被羽箭射下,与此同时,一道道黑影从漆黑的夜幕里分离开来,落到了景府大院里。
原本一派安静祥和的景府顿时喧闹起来,人们惊恐的尖叫声,刀剑相击的泠泠声不绝于耳。可就在这一片纷杂的混乱中,苏懿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绿萝紧张地拉住苏懿的衣袖,“小姐,我们也快走吧……”绿萝的话还未说完,苏懿却突然甩开了绿萝的手,冲进了那一片火光中。“小姐!小姐!你去哪儿……”绿萝的声音渐渐微弱,直到彻底消失。
苏懿就这样一路跟着男子到了一处水榭旁,直到男子察觉到异样,猛地回头用森冷的长剑指着她。苏懿吞了口口水,突然间有些紧张,她盯着那柄长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你还记得我吗,那夜……”
苏懿想说的话只来得及说出半句,而下一刻男子已经一柄长剑刺了过来,苏懿看见他熟悉的眉眼里满是冷漠与危险。不知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坏了,还是被黑夜里冷冽的长剑锋芒晃花了眼,苏懿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柄白晃晃的剑离她越来越近,就是不知避让。
就在那柄剑即将没入她的身体时,景湳城突然出现,生生替她受了那一剑。刀剑没入血肉发出沉重的闷响,她这才像是被惊醒了似的,扶住景湳城向后倒下的身体。
男子提着剑,又一次走近她,苏懿仰头看着杀气腾腾的男子,只觉得全身仿佛浸入了冷水中般冰冷入骨,嘴里喃喃道:“我救过你啊,你怎么能……怎么能……”
男子再一次举起剑,冰冷的剑锋刺的她眼瞳发疼。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她心心念念想了这么多天,渴望再相逢的人却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以为他会认得她的。
苏懿突然好想笑,笑自己痴傻,一颗真心错付,也笑自己无识人之明,枉费了相思。
怀中一空,苏懿在这一夜最后看到的画面便是,景湳城手执长剑,苍白着双唇,侧头对她勉力一笑,轻声道:“我在一日,便予卿安好一世。”眼里似有万千烟火同时盛放,绚烂了一整个漆黑的天河。
五
那一剑虽未伤到要处,但景湳城还是卧床修养了半个多月,而这半个多月以来,苏懿一直守在景湳城身边,不曾离开半步。
午后,阳光和煦,苏懿扶着景湳城慢慢走在景府后花园的青石小径上,苏懿着绿衣,景湳城着白衣,远远望去也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一片寂静中,苏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那夜你明明可以拿下那名刺客的,可你为什么……”苏懿不关心景府为什么会招来刺客或是得罪了什么人,她只在意那夜,景湳城为什么要放走一个破坏了他祖母寿宴,使景府陷入危机的刺客。
景湳城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看得出来,懿儿口中欢喜之人便是他。他既是懿儿欢喜的人,我又如何能置他于死地呢?”苏懿的心随着他的话微微一颤,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就此停止,只剩下清风拂过花草时发出的轻微响声,花香浮动,阳光醉人,一切都显得静谧美好。
苏懿闭了闭眼,在睁眼时,那双清透如琉璃的眸子中却是多了几分妥协与无奈,“景湳城,如果你当真是我的良人,那我愿意顺应天命。”
八月,当六瓣紫不得不辞别花树,坠入泥土时,正是景湳城与苏懿的婚期。景湳城一身大红喜服,笑得意气风发,苏懿也笑,淡淡的笑。
景湳城永不会知道,苏懿的心在那一夜早已给了另外一个人。苏懿生来偏爱安逸,所以当那个陌生却可以让她无比安心的人出现时,她便如踏入深海一般,毫无预兆的沉沦了下去。
六
景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对苏懿很客气,就连景湳城的父母也对她关爱有加。在景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