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方式去爱-清穿-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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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十阿哥刚才……会不会有事,要不找个人看着他点?”我小声提议。
“没事,京里刚传来消息,说僖妃病重,恐怕是……那孩子心急他额娘,朕已经准他先回宫,在僖妃跟前侍候,尽一尽孝!”康熙接过我拧干的帕巾,顿了顿道,“现在天色不早了,要不你上胤禩那儿走一趟,让他和老十一起回宫,他们兄弟两个,关系一向还不错,老十也想来肯听他的话。”
我犹豫了一下:“皇上,要不我让小李公公去这一趟,天色有些晚了,我去八阿哥那里恐怕不合适!”
康熙只‘嗯’了一声,又叹了口气道:“是朕思虑不周,你去找小李子吧,让他上老八那儿走一趟,说我吩咐了,让老八沿途照看好老十,切莫因为心急赶路,生出什么事端或坏了身体。”说完,便不再说话,转而处理他的折子。看来,在老康心中,儿子的份量还是要比老婆高些的。
今年的秋狝似乎总不顺利,才传来僖妃病重的消息不久,不几日,又传来太后身体违和,于是康熙在见过奉召前来的喀尔喀尊布,赐以冠服后,又停了几日,一行人便草草地收拾了,离开木兰围场回那座最华贵的牢笼里去了。
随后日子朝上朝下都变得有些忙碌起来,先说我们,胤禛过十七岁的生日时,我亲自给他做了个蛋糕,虽然邀请了康熙,但没打算忙得昏天暗地的他真会到场,结果好好一个庆生,弄得有些紧张,虽然老康也尽力表现出他那天只是个慈父,但往日的威严还是让那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子谨言慎行。
倒是那一向和我不对盘的十阿哥偷偷来找我,问我可不可以帮他也做一个蛋糕,说他额娘自从生病以来,胃口尤其不好,说兴许这松松软软,带点甜味的蛋糕他额娘会喜欢,我自然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不过告诉他,那个奶油其实十分油腻,怕是胃口不好的人吃不得,给他换刷果酱的,并装点些新鲜水果的,他别扭地向我道了谢。第二天,我就做好了水果蛋糕,让胤禛给他送去。
然后同一个月,择了吉日,在索额图的陪同下,胤禛上我那个名义上的阿玛家行了文定礼。不知康熙是不是怕我到费扬古的府上,会人生地不熟的,依旧留我在宫里,决定等十一月的吉日行了采纳礼后,再住到他家,等着大婚,胤禛上门迎娶。
可不知是不是应了好事多磨这句话,十一月的采纳大礼终究没有举行成功,僖妃终是没能在太医的妙手回春下回过魂来,一缕芳魂飘渺而去,据传临去了,也没见到康熙一面,留下一个十三岁的十阿哥胤礻我。看着那个虎头虎脑,总是显得一脸莽撞,实则也颇为聪慧的十阿哥在消失了一阵,回到宫里后一直呆呆的,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我心下也有几分难受,尤其是胤禛在那些时日也是异常的沉默,我猜想他是想到了几年前,那个疼他的皇额娘去世时的自己。他也去看过十阿哥几次,没什么成效,毕竟这种事,又那是三言两语可以安慰得了的。
整个后事都有宫里的专人操办,康熙一直亲自侍奉在太皇太后左右,才偶尔露过几次面,不想太皇太后的病也越发变得严重,不见好转,到了腊月,康熙甚至亲制祝文,步行到天坛祈祷。但老天在这方面是很公平的,任你是天子还是乞丐,对于为大清朝操劳一生,油尽灯枯的孝庄而言,一切都已是回天乏力,终于也薨去了。当然我和胤禛的婚事也就不得不往后挪了,但这个时候,哪有人真会去计较这些,尤其是看着那个和我相处不久,却真心疼我的苏麻喇额涅玛嬷哭得那般凄惨,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消沉,心里着实也是为她的身体着急。
康熙亲自割辫服丧,搬到慈宁宫守孝去了,这个年自然也是过得不比往年,多出几分惨淡来。
虽然因为这一连串事情的影响,没有在原定的日子结成夫妻的胤禛和我,在相对于往年,简单多的年宴后,便潜到了郊外,两人坐在一间空着的宅子的屋顶上,等待着新年的到来。虽然冻得厉害,但两人相偎取暖倒也别有一番甜蜜,尤其看着那升腾在天空的绚烂烟花,不由将对面的人拥得更紧,“谢谢!”我抬头看着烟花印照下的胤禛,我知道,这一生,我都会记着这一刻。
胤禛没有答话,在烟花落下以后,轻轻地抱起我,展开轻功,在屋檐上奔走,一路回宫里,在一个偏门的地方,他和那里守门的侍卫低语了几句,那侍卫向胤禛保证,说今夜值班的都是熟人。临走的时候,胤禛忽然在我耳边轻语:“我爱你!”然后转身离开。
语声急促,带着几分不自然,急急地离开,让我不知道他的脸上此时,是不是带着几分羞意,毕竟从来他只说喜欢,说爱,还是第一次。我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却久久无法移开目光,直到他和那黑夜融为一色,再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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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 沫沫相濡锁重浪 第一章 惴惴待嫁女儿心(一)
康熙三十四年,整个皇宫甚至京城的气氛有些微妙。一方面,康熙将太皇太后的灵柩奉在安奉殿,起陵为昭陵,后来有尊谥太皇太后吾儿孝庄文皇后,升祔太庙,颁诏中外,并建造了福陵和昭陵的圣德神功碑,御指碑文。另一方面却是朝上动作频频。
先是二月的时候,升了一个郭世隆为浙江福建总督,但因为其一直外放在地方上,居然连胤禛对这号人都不是很熟,但是能做到在浙江,福建等富庶之地为总督,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应该颇得皇上器重,最主要的是,根据胤禛以前的调查,这浙江地方的的水是比较深的,有一股来自京城的大势力盘踞在那里,这郭世隆到底是浮是沉,现在很不好说,还是根本也是一根绳上的?
接着在继去年将太子的老丈人即太子妃瓜尔佳石氏的阿玛石文炳封为汉军都统后,三月间又将其弟石文英也提为汉军都统,一方面看来是在提拔军事人才,另一方面,老康的意思很明显,今明两年,不少阿哥到了听政年龄,这一招明显是既要给那些皇子表现的机会,又要巩固太子的势力,但又不想增加索额图在朝政上的力量。
到七月间,又接连任命宁夏将军和江宁将军,八月间,巡幸塞外,康熙下密旨让肃州总兵将噶尔丹属下的五百回子在三岔河汛界截捕,拘于肃州,紧接着又下了领兵备战的旨意。这下就是我们这些身边的宫女,都知道康熙打算再战噶尔丹,而且感觉有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绷感。胤禛也变得十分忙碌,听康熙的口吻,似乎有让略微年长的这些阿哥们亲领八旗军上场的意思。
十月间,康熙忽然把索额图和明珠这对庭上的老对头同时派出去,视察噶尔丹,不知一路上又要闹腾出些什么事。而我看着康熙这番里里外外地忙碌,记起好像康熙过了年关,会亲征的事,不由感叹,我和胤禛的婚事不知道要耽搁到几时时,也许会拖到三十六年噶尔丹身死吗?
不想,到了十一月间,康熙忽然召回我在外领兵的那名义上的阿玛费扬古,大阅于南苑后,居然心思一转,赐下属于皇子福晋父母的服饰,鞍马,命了一干内大臣和那费扬古,先将我和胤禛大婚前的采纳礼举行完,并定下腊月初八为大婚吉时。
由于行过采纳礼后,我便搬‘回’在费扬古的家中,和胤禛隔开,等着大婚这一天的到来。我可不相信康熙在如此繁忙的时刻会忽然记起胤禛和我的婚事,并且亲自指定了一班内大臣和到时负责整个婚礼的女官,据说还有康熙还亲自邀请了一些人,但具体那些人有这个荣幸,我就不知道了,见不了胤禛,而费扬古一家人也算不得我真正的家人,彼此间难免生疏几分,我不由得有一种自己有点象聋子,瞎子的感觉。
而费扬古,呃,还是称阿玛吧,居然特别的忙,后来才在某次不小心听壁角的时候,知道那些得到康熙亲点的贵客当中就有科尔沁蒙古王沙津,心下略有所悟。敢情康熙连我们的大婚都利用上了。看来那噶尔丹此次是在劫难逃,估计也蹦哒不了几年了。
腊月初七,就看着浩浩荡荡地一群送赍妆的人,出发去胤禛的四贝勒府,整个府里热热闹闹的,可我的心却空的厉害,也感觉慌得厉害,闷得厉害。这不是我真正的家,不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额娘也不是那个包容我的任性,给我足够空间的似长辈似朋友的额娘,一个人,躲在屋里,眼泪就这么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啧,啧,没想到平日里看你挺牙尖嘴利的,怎么这会儿要给四少做娘子了,反而开始哭鼻子了?要是你不愿意,我可以牺牲一下,代替四少,将你娶回家!”一声饱含戏谑的男中音响起,抬眼望去,居然是墨子梣,一身颈项处围着狐狸皮毛的银白锦袍,无不体现着他的优雅,而此时他正笑吟吟地坐在对着我屋子的一根大树丫上,有些不伦不类,却又一贯地体现墨式的和谐。
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泪,我转向他,给他一个媚笑:“你本事你和胤禛说去!到时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不给你收尸哦!”
“啊?这个,我不是看着你在哭,想逗你笑嘛!再说了,你家四少那点功夫,还有小半是我教的呢!”墨子梣给了我一个挑衅地眼神。
“你今天找我有事吗?不会是专程来坐到这个院子里的书上乘‘凉’的吧?”估计一下,温度在零下十度左右,这个够凉了吧!
“乘凉?当然不是!我又不是林之琰,脑袋经常出问题。”墨子梣说着笑眯眯地看着我道:“我是专门来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私奔的?你看,我长得比你家四少好,钱虽然没有他家多,但我的钱都是自己能使的,而且跟着我很自由,不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
看着墨子梣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自我陶醉,我脚尖略一点,已经从门里急射出去,给了墨子梣一个爆栗后,轻轻地站在他坐在的大枝桠上:“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还真让四少给说对了,你怎么能对着我这样天上地下,人间仅有的美男子而不动心呢?害我打赌打赌输给四少,好歹你可以装一下啊。”看到我威胁的眼神,墨故意作出缩脑袋的动作,“呃……其实是四少忍不住相思之苦,让我来把你偷出去,刚才不过是玩笑罢了。”某人继续笑得象狐狸。
“还胡扯,你是不是打算在这棵光秃秃的树上坐上一天,勾引府里的哪个俏丫头啊?那我可不奉陪了。”
“好好!服了你了!你们满家女子,哪有我们汉家女子,尤其是江南女子那般水灵秀气,”墨子梣才想继续下去,猛然看到我的脸色,赶紧加了一句,“你例外,四少的娘子非美若天仙地你莫属。今天,我可是奉四少之命,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着墨子梣冲我神秘兮兮地眨眨眼。
“可是……可是我的……”一想到胤禛在这会儿还非要我去见的人,也顾得了会被墨子梣取笑,心里又是欢喜,又是伤心地直流泪,“那……那你还不快带我去?!”说着更是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谁让他从一开始那么多不着边际的废话。
下篇 沫沫相濡锁重浪 第二章 惴惴待嫁女儿心(二)
不知为什么,除了急切见到额娘的渴望外,随着愈走愈近,居然生出丝丝怯意,混杂在一起,将一颗心揪得七上八下,原本赶这么段路,对有功夫在身的我,不算什么,可是档不住那颗跳得厉害的心,不一会儿已开始有些气喘,只得抓紧墨的手,让他带着我。
就在四贝勒府偏隅一角的一个小院里,墨子梣带着我翻墙进去,推开那间比较小的客厅的门,我一眼就看到首座上坐着的一个穿着红黑锦缎夹袄的中年美妇,心在刹那间定了下来,那正是我最想见的,心心念念到心痛的正牌额娘。
胤禛见到我进来的那一刻,目光就没有从我身上移开,那眼光里有深深的思念,和几近饥渴的相思,却没有如往常一般走近,霸道地将我锁在怀里。看着我扑进已经站起身,满脸激动,眼中已经泪光闪闪的额娘怀里,胤禛的眼中也漾出一丝笑意。
胤禛冲墨子梣做了个手势,墨子梣点了点头,回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就坐在最靠门的一个位置,闭目养神起来,实际上他负责警戒是否有人靠近。
“心诺,心诺,我的孩子……”额娘抚着我的脸,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我,似乎想检视她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有没有受苦。
“额娘,心诺好想你和阿玛!”我有些羞赧地抹了抹眼泪,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额娘怀里哭成这副惨样。
“额娘的心诺长大了,都可以嫁人了,可惜……额娘不能亲自给你披上嫁衣……额娘想给我一个微笑,却怎么也止不住一直往下掉的眼泪,可我却从中读到了几分伤感中还夹杂着几分欢喜。
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