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说-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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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杜若与陈水苏只能低头应了一声。
兰先生绝望地看着杜若,道:“你们……不该回来的……”
“你以为她们能跑得到哪里去?”齐湘娘冷冷地将手中的药碗放下,“这世间多管闲事之人,素来死得不明不白,今日我心情不好,这药,便不喂你吃了。”说完,她冷冷瞥了一眼杜若与陈水苏,“既然回来了,也该回灵枢院了。”
“是。”
杜若与陈水苏暗暗觉得心惊,这一刻只觉得灞陵怕是比临淮更是危险!
当齐湘娘出现在山谷口众人的视线之中,商青黛的脸色□□,冷得有若三月寒霜,心仿佛被万千寒芒穿透似的隐隐作痛。
杜仲虽然也惊愕,却已想起先行礼,便恭敬地对着齐湘娘一拜,“拜见夫人。”
“嗯,杜若啊,你可要多像你哥哥学学,这样的弟子,才像是我灵枢院弟子。”齐湘娘夸了杜仲一句。
杜仲听来,却觉得这句话似乎哪里不对。
“青黛,走,随我回家了。”齐湘娘脸上突然出现了笑意,她笑吟吟地走近了商青黛,想要去牵她的手。
商青黛怎会让她触碰到一分,她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你怎会在这儿?”
“自然是救人啊,兰先生是难得的名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齐湘娘笑然说完,看见了商青黛牵着的婉儿,她俯身笑然,摸了摸婉儿的脑袋,“这个应该就是梁州城太守失踪的六小姐吧。”
她竟连这个都知道!
商青黛心头惊得厉害,可面色依旧不改,笃定地道:“她不是!”
齐湘娘啧啧了两声,定定地看着婉儿,“婉儿,说谎的孩子可是有雷公劈的,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婉儿惑然看了看齐湘娘,又迟疑地看了一眼商青黛,再看了看杜若,咬了咬下唇,道:“我……我不叫婉儿……”
“呦!我倒是没有想到啊……”齐湘娘颇是惊讶地摇了摇头,她直起了身子,眸光中带着三分挑衅的意味,“青黛啊,这次回来,可别乱跑了,该收收心,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你不是我娘,你凭什么管我?”商青黛冷冷一喝,将婉儿拉到了身后,“齐湘娘,你以为你是谁?!”
齐湘娘又摇了摇头,道:“嫁了你爹,自然也是你的娘啦。”说完,她看了一眼杜若,眸中深意无限,“女儿大了,总归要嫁人的,才一年多没见,杜若也是个大姑娘了。”
“阿若,过来。”商青黛害怕齐湘娘突然又对杜若落毒,连忙唤了一声。
杜若也怕陈水苏被暗算,所以扯着陈水苏走到了商青黛身边。
齐湘娘怎会看不懂这些丫头之间的小心思,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看向了杜仲,“院主可还在灵枢院等着呢,还不快送大小姐回去?”
“是,夫人。”杜仲点了点头。
“阿若。”商青黛看了杜若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婉儿。
杜若上前牵住了婉儿,道:“夫子,我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回灵枢院。”
“好,水苏,你跟阿若回去,就着把这个迷路的小孩送回家。”商青黛又交待了一句。
陈水苏点点头,婉儿却听得迷糊,还以为商青黛不要她了,红了眼眶道,“青黛姐姐,你不要我了么?你别把我……”
“灞陵城有好多好吃的,我先带你去吃东西!”杜若赶紧抱起了婉儿,对着齐湘娘一拜,“夫人,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不等齐湘娘点头,便与陈水苏快步离开了这儿。
商青黛转身掀起了车帘,道:“这马车很挤,所以,容不下你。”
“无妨,我这儿还有人伺候着呢。”齐湘娘说完,拍了拍掌,便从林间跳出好几名齐家的小厮来,“把马车牵来,送我回灵枢院。”
“是。”
没想到这里竟然已被齐湘娘控制住了,兰先生在当中定然也是凶多吉少。
商青黛默默地走入了车厢,只觉得浑身上下出奇的冰凉。
她想过许多回到灞陵城的情景,也想过在灞陵城可能遇到的困局,却没想到摆在眼前的一切竟如此危险。
兰先生看样子是被软禁了的,灵枢院自然也已经是齐湘娘的天下。
至于婉儿,齐湘娘竟也知道当中来龙去脉。
商青黛只觉得阵阵心寒,突然觉得甚是后悔——她们不该回灞陵的!
整个灞陵城,只怕已无人可靠。
该如何是好?
马车开始缓缓前行,商青黛却满心煎熬,此时此刻,还有谁能帮她?
她眉心紧蹙,余光瞥见了尚未缝制好的两件青裳,她拿起了要给阿若的那一件,紧紧贴在了心口,沉声道:“阿若,我该怎么保护你?该怎么做?”
“阿若,我把商夫子送到灵枢院便回来,等我一起吃饭啊!”杜仲打马驰过杜若与陈水苏身边,笑然交待了一句。
商青黛连忙掀起车帘,忧然看向杜若,匆匆交待了一句,“阿若,事事小心。”
“夫子,放心。”杜若重重点头,“你也一样。”
简简单单的一句嘱咐,宛若一句生死相许的承诺。
马车终是驰远,杜若沉沉一叹。
“青黛姐姐是不是真不要婉儿了?”婉儿哭了出来。
杜若摇头道:“不会的……夫子将你托付给我,便不会不要你。”
陈水苏担心地道:“小若怎么办?方才我们好像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我们会不会被二娘杀人灭口啊?”
“或许……”
“啊!我可不要死!”
“水苏,我们该去一个地方!”
“哪里?”
“宋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开始收局啦~~
第82章()
马车最终停在了灵枢院门口,商青黛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候在门口许久的丫鬟便迎了上来,帮商青黛将马车上的行李拿了下来,鱼贯抱进了灵枢院。
“回来便好。”商东儒立在大堂之中,凉凉地说完,又低头笑然逗着怀中的婴孩,“青云啊青云,你可要快些长大,爹爹就盼着你长大呢。”
商青黛静静看着商东儒怀中的婴孩,“青云?”
商东儒笑道:“不错,这就是湘娘生的孩儿,青云。”
“好个青云。”商青黛语带嘲讽,“院主若是没有其他话交代,青黛便先退下了。”
“慢着。”商东儒宝贝地抱着怀中婴孩,不悦地道,“我毕竟是你爹,你劫后归来,连一声爹都不唤,你心里可还有纲常二字?”
商青黛冷笑一声,“纲常?”
商东儒肃声道:“你可知此次出事惹上的是什么人?”
“求而不得,因而毁之。我没想到堂堂天子,胸襟竟如此狭窄!”商青黛涩声说完,冷冷看了一眼商东儒,更觉母亲的可悲,“君非良人,所以不幸,枉遭横祸!”
“住口!”商东儒怒喝了一声,却将怀中的婴孩吓得哭了起来,他心疼地哄了哄,便招呼奶娘过来,把小公子抱了下去。
商青黛凉凉地看着商东儒的脸,觉得更是陌生,“院主今日还有什么教诲?”
商东儒挥手屏退了堂中丫鬟,待下人们走远了,这才开了口,“要除你之人,并非陛下。是丞相府那只老狐狸!”
商青黛虽然震惊,却又觉得天子也好,丞相府也罢,不过是宫廷中人常见的把戏。谁靠君王近,那人便是旁人的眼中钉,想要除之,也在情理之中。
商东儒摇头道:“灵枢院只怕也保不住你。”
商青黛心寒无比,“院主不妨直说,灵枢院容不得我。”
“青黛,你我是父女,不是仇人!”商东儒怒然一喝,“爹是真心为了你着想!”
“那院主想要青黛去哪里呢?”商青黛凉声一问。
“入宫。”商东儒直接说出了意思,“除了陛下,无人可以护你周全!也只有陛下,才能护佑我们灵枢院周全!”
商青黛的心只觉得被狠狠剜了一刀,她嘲然笑道:“陛下若真能护得住我,我又怎会在灞陵遭人追杀?院主可是太过天真了些?我若有命活着踏入宫门,又怎会今日才回来?”
商东儒狠声道:“你只要听爹的话,这几日好好在家休养,过几日,宫里便会有人来接你入宫。”
“院主言下之意,是青黛连秀女都不算了?这种悄然入宫,我与野女人有何不同?”商青黛怒喝了一声。
商东儒索性撕破了脸,“青黛,爹今日并非与你商量,你愿也好,不愿也罢,这宫你必须进!”
“院主就不怕我自尽当下,让你打空如意算盘?”商青黛凄然一笑,冷冷反问了一句。
商东儒却突然冷笑了起来,“你若想那个叫杜若的丫头,不,是杜若那丫头的一家可以安然在灞陵城度日,最好听爹的话。”
商青黛身子一颤,不敢相信地看着商东儒。
“你外公已将你在临淮的那些荒唐事传书与我,青黛,有些事还是守规矩些好,莫要过了人伦之线,走你娘的旧路!”商东儒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颤然,他眸底尽是恨意,那些事是他心口深处的匕首,一触就痛。
商青黛全身冰凉,只觉得亲人凉薄,外公如是,爹爹如是,家怎配谓之家?
“爹今日不是威胁你,只想与你做个交易。你若乖乖听爹的话,入宫侍奉好陛下,光耀门楣,那爹爹亦可保证杜若那丫头一家能在灞陵安然度日。”
商青黛不发一言,红着眼眶便要往灵枢院外走去。
“你想找那个丫头商量一下也成,爹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你带句话给杜若,到底是这段不伦之情重要,还是亲人性命重要?!”
商青黛不想再多听商东儒的说话,提着裙角,快步往灵枢院外跑去。
刚走进门来的齐湘娘笑吟吟地看着商青黛跑远,她笑然走进了大堂,媚笑着揉了揉商东儒的心口,“夫君莫要气坏了身子,青黛是聪明孩子,肯定能想明白的。”
商东儒寒着脸道:“你又去看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齐湘娘笑道:“是啊,她身上中了蛊毒,我若不去看她,不出三日,她便会死。”
“死了不是正好么?!”
“夫君啊,她若死了,陛下身上的毒,我们可就解不了了,那青黛入宫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
“留着她的性命,换咱们灵枢院百年荣耀,不好么?”
“我只是见不得她还活着!”
“这些本就是她欠你的,就让她活着还你,不是更好么?”
“唉,真是辛苦娘子你了。”
“不苦,为了夫君,岂能不用心呢?”
齐湘娘说完,笑然握住了商东儒的手,“只盼他日夫君你飞黄腾达了,莫要忘了我的好。”
“我只恨这么晚了才发现你的好,湘娘,我会好好待你的!”商东儒紧了紧她的手,赞许道,“果然,青黛这性子实在是难驯,还是用你的法子才能镇住她!”
“女儿嘛,总归是要多教教的。”齐湘娘饶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笑然看着商青黛远去的背影,眼底隐没了一线淡淡的杀意。
与此同时,杜若与陈水苏带着婉儿来到了宋王府门前。
宋王府门前的两名家将上前按剑道,“来者何人?!”
杜若恭敬地一拜,“民女杜若,这是陈水苏,这个是婉儿,有要事求见宋王殿下。”
“可有拜帖?”
“来得匆忙,并没有拜帖。”
“那你们改日准备好拜帖再来!”
杜若急道:“将军,民女是真有要事求见!”说完,杜若便跪在了地上,“劳请将军通传一次。”
“我去通传是可以,但是殿下见不见你们,可不由我说得算。”
“多谢将军!”
家将点点头,便转身往府中走去。
不多时,家将便快步走了过来,点头道:“殿下说,可见你们,跟我来。”
“谢谢。”
杜若连忙起身,牵着婉儿,看向了陈水苏,“水苏,婉儿,我们进去了。”
三人来到了后院,放眼瞧去,宋王此刻提着酒壶,似是醉倒在了水榭之中。
“殿下好像睡着了,你们就在这儿等着,他醒来自会见你们。”家将嘱咐了一句。
“是。”
杜若抬眼看了看燕云深,一年多未见,眼前的他满腮胡渣,憔悴不堪,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宋王殿下?
杜若觉得心慌得厉害,宋王殿下只怕不会管兰先生的闲事。她低头悄然看了一眼婉儿,如今兰先生自身难保,夫子回去的境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婉儿又岂是她这样的草民可以护得住的?
等了半晌,燕云深终是昏昏沉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