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天下:江山浮华-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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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定在离她三步之外的距离，移开自己一直凝视她的目光，说道：“想不到，这么冷的天，王妃还会出来踏雪。”他聪明的将话题移开，不再去纠缠一个说不清的问题。
紫凝冰自是明白，他只让自己唤他‘濯’，不曾对‘故人’解释。自是不会一直纠缠着这样一个话题。“濯，你可知道，我为何名字里有冰字？”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紫凝冰的心情，似乎是极好的。
他笑着摇头，说道：“不知。”没有追问，只是单单的一个回答，可是，他眸子里的那份怜爱，那份疼惜，难道是真的不知吗？
紫凝冰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俯身握起一把雪，在手中团成一个雪球，或许是雪太过冰冷，她的手，一会儿便变得通红。她却不在意，笑着将雪球打到看着自己出神的他的身上，看着他诧然的神色，她大笑了起来。欢愉轻快，悦耳不燥。“因为，我是在最寒冷的冬天，被捡到的。”
他轻叹了口气，将身上的雪拍落，其实刚刚那个雪球，他本是可以躲开的。只是，最近很少见她这样的笑脸，竟是就看的晃了神，没了反应。“那不是应该叫做寒雪之类的，更加贴切吗？”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看着紫凝冰的目光，虽然野性依旧，却是温柔的。
“妈妈说，凝冰是‘冰弦冷涩弦凝绝’之意。但我却觉得，妈妈其实是想我在任何时候，都能更好的生存。你想想，冰，在寒冬，可当利刃，在酷夏，可吸炎热。”紫凝冰笑盈盈的说着，手里不知何时，又握了两个雪球，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朝他偷袭过去。可惜，这次两个都没有打中。
他轻松的闪身，躲开了两个雪球，笑着说道：“王妃，没有人告诉过你，偷袭只能用一次吗？”微扬的语调，同样的欢快轻松，就好像是两个朋友，在玩闹着孩童的游戏。
“哦？是这样吗？可是，我更喜欢攻其不备。”紫凝冰的语调微扬，故作惊疑的模样，倒是颇显调皮。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又握着两个雪球，在手里把玩着，美眸直直的看着他，在寻找着某些破绽。
“可是，王妃似乎忘了，还有一句，叫‘吃一堑，长一智’。”他向前一步，飞身跃过紫凝冰，到了她身后，得意的看着她慢半拍转过来时，神色略显惊诧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更加的浓重了。“说道这里，我倒是应该问一句，既然冰是利刃。那么，王妃的利刃，哪里去了？”
紫凝冰听了这话，纤细的手指，竟在不觉间将雪球捏碎，敛下眸子，道：“我的利刃？怕是早就丢了。”这话说的，不无悲凉之意。
他看着她刚刚还高兴的模样，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塌了下来，心底一阵抽搐。却还是那般笑着，说道：“王妃的利刃，不是丢了。而是一直都压抑着，让人以为，它绣了，它没了。”
紫凝冰惊诧的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说道：“濯，你究竟是什么人？”她还是问了出来。不止一次的问，可是，这次又能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王妃，现在，我可以回答的。只有之前的那一些，一点都多不了。”他依旧笑着，唇角却染了几分苦涩。
“你背负了什么？”紫凝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笑容。平日里，总是自信、狂野不羁，却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的苦涩。有那么一刻，她竟有一丝心疼。说不出原因，只是那笑容，似乎牵动了什么。
他看着紫凝冰眸子里浮现的疼惜，他觉得，这就足够了。“背负着太多，怕是说不清的。我若说，我希望天下的安定，我想要三国永无纷争。我背负的，是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王妃信吗？”不经意的，他流露出的那种心怀天下的大丈夫气魄，竟是震撼了紫凝冰的心。
紫凝冰尘封心底记忆里，死了好多人。她一直过着流离的生活。夜宿破庙、枕干草，已经是很好的了。在寒冬的时候，靠着冰冷的墙根或树木、裹着被雪湿透的枯草。那么多个寒冷的夜晚，她都以为，她要死了。可是，总是会活下去。她恨透了战争，却根本没有阻止的能力。
“我信。”紫凝冰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的坚定，“如果，真的能如你我所愿，将是天下人的福祉。只是，只要有利益、权势，就会有纷争。”说话间，她的眸子一点点、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想到年少时的那些曾经，心底满是寒意。
不自觉的，她将双臂环于身前，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紧箍在臂弯里，试图去索取更多的温暖。
他看出了紫凝冰的奇怪，她紧箍着自己的样子，急促的呼吸，脸色苍白的恐怖。他没有犹豫，将她拥入怀中，用温柔沉着的语调，轻声的呵护道：“都过去了。那些都没了！相信我，你再也不会经历那些。那些都将被所有的温暖驱赶！”
听着他温柔沉着的声音，紫凝冰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下去。在他的怀里，紫凝冰闻到淡淡的清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却总觉得，曾经很熟悉这股味道。紧拽着他的衣襟，在他怀里低声问道：“什么时候，我可以知道，你是谁？”
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僵硬了起来，以为不会答案，却听到了答案：“等到一切，各归各位的时候。等到我带着我们共同的愿望来见你的时候，我会亲口告诉你，我是谁。我们究竟，在哪里见过。”
沉默了片刻，紫凝冰轻柔的应下，道：“好。我等。”
或许她不知道，她简单的一句‘我等’给了他多大的动力。他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足够了。只为了这一句话，他会拼尽所有，定不负她的信任。
第137章 落跑王妃的愤怒（）
紫凝冰回去时，天已经黑了，城门口，若不是有兰香早早的候在那里，怕是今夜，她便进不了城了。在回府的路上，兰香难得的没有抱怨紫凝冰的迟归，见紫凝冰的眉眼间，好了很多，倒是觉得松了口气。
“兰香，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紫凝冰见兰香的神色温和很多，心下有几分好奇。是什么事情，倒是让她温和了下来？
兰香笑着说道：“我是看王妃的精神好了很多，去散心倒是去对了。眉目间倒是没了这几日的忧愁，早知道，该早些陪王妃出来，散散心的。”
紫凝冰听了，或许，没有濯的出现，她也无法如此轻松吧！不过，这话又怎么能说？轻笑了一声，嗔怪的刮了下兰香的鼻梁，道：“我看你也好多了，还知道，拿本妃打趣了！”
兰香未料紫凝冰会来这么一下，着实是惊了。摸着自己的鼻梁，说道：“王妃，怎么跟谁学不好，偏学护念，偷袭别人？”嗔怪的一声，倒是把个无辜的护念，拉了进来。
紫凝冰听了，倒是惊奇的问道：“哦？怎么护念擅长偷袭吗？”
兰香见俏皮又惊奇的模样，更像是探究什么。倒是学着卖了个关子，道：“护念现在可说是王妃的专属暗卫了，王妃要是好奇了、无聊了，都不妨喊他出来，问问便是。”
“嘿，你这丫头，倒是…”紫凝冰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到马夫老成的声音：
“王妃，到了。”
兰香就近先下了车，抬头见门前的两人，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散了，声音也冷硬了几分，状似没看见一般，转身掀开车帘，说道：“王妃，慢一点。”
紫凝冰听了，倒是以为，兰香不想让下人觉得，自己没什么威严，所以才故作姿态。倒也没有多想，躬身出了车厢，抬眸却见云澈和云竹站在门前，看着这边。几日不见，却恍如隔世。云澈深邃的眸子，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底，一旁的云竹，眸子里透着得意。
紫凝冰敛眸，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下了马车，松开兰香搀扶的手，莲步轻迈，在离他们两步的距离停住，对云澈恭敬的行礼，道：“臣妾给王爷请安。”温婉得体，竟是见不出一丝的不悦。
已有许多日子，没有听到她如此平静的声音，云澈冰冷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云澈伸手拉起紫凝冰，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温柔，道：“去了哪里？”
只可惜，依旧是一贯的简洁。简洁的更像是在盘问。紫凝冰垂着眼眸，将云澈握着的手抽离，恭敬的说道：“臣妾在府里呆的烦闷，便去南郊赏雪。那边的雪景，美的诗意，竟让臣妾忘了时辰。回来晚了，还请王爷责罚。”
她不经允许的将手抽离，惹的云澈不满。再看她一板一眼、中规中矩的模样，更是不悦。云澈的语气，登时冷了下来，道：“与我无关。”冷冷的扔下这话，便大步流星的进了府邸。
云竹本来还在惊奇云澈的态度，却发现，紫凝冰竟是笨的没有察觉。冷笑着说道：“王妃竟是如此没有分寸的人，倒真是让我意外。”话落，也进了府邸。
兰香在一旁，本是听出了云澈的温柔，却不料紫凝冰没有听出，心下本就干着急，结果，云竹的话，让她越发的不忿，对着云竹离开的身影说道：“云竹，你…”
“兰香，我们进去吧。”紫凝冰打断了兰香的话，抬眸冲她浅浅的一笑，竟是意外的平静，与那日落水时的委屈隐忍截然不同。兰香竟看的一时凝噎，连打算抱怨紫凝冰的迟钝，都给忘记了。
深夜，云澈和云竹，还在书房里，气氛异常的冷清。大概到了子时，云澈起身要走，云竹竟开口道：“王爷，现在走，似乎早了些。”妩媚风情，却让人觉得厌恶。
云澈的动作一滞，转身看着云竹，冷冷的道：“过了今晚，本王答应你的事情，就全部做到了。明天，你该怎么做，不需本王提醒！”
云竹听了，轻笑了一声，道：“王爷，你这可就无趣了！怎么说，我们也一起了半个多月，怎么就这般无情？偏是要提醒我，到日子了？”
云澈冷冷的瞥了一眼云竹，没有答话。
这些日子的相处，云竹早就习惯了。起身上前，与云澈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寸，微仰着头，美眸微弯，右手竟挑起云澈的下巴，道：“王爷，你总是这样，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可是会心寒的，你难道不知道让女人心寒，是极为可怕的事情吗？”
妩媚的声音，勾人的美眸，点漆的红唇，任谁听了看了，都会心动。可惜，偏偏他云澈视若无睹。冷冷的回视着云竹，似是要说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惊呼。毫不犹豫的甩开云竹，快步开门看去，却只见一个飞快跑开的身影。“紫凝冰。”冰冷气恼的低声将这三个字念出，似是要将她咬碎了一般。
“哈哈~~王妃倒像是个落荒而逃的贼。”云竹见了紫凝冰匆匆跑开的模样，倒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
云澈对此不予理会，而是大步流星的沿着紫凝冰逃跑的方向追去。扔下云竹一人，在书房笑的放肆。
待看不到云澈的身影，云竹的笑声，也戛然而止。警觉的看了看四下，便将书房的门关上了。开始在云澈的书房里，四下摸索，似是要找出什么东西。
紫凝冰匆忙的进屋，将门关上，靠着门板滑落，急促的喘息，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还未平静下来，门便被粗暴的推开了。来人是谁，根本不需要去想。紫凝冰因为门被推开，直接扑到了地上。还未回过神来，便已被云澈揪着衣领，被他用拎小猫小狗的方式，从地上拎了起来。“云澈！”一时慌乱，竟直呼他的名字。
云澈根本不予理会，反手将门关上，粗暴的拎着紫凝冰来到床榻前，将她丢到床榻上。
“啊。”紫凝冰吃痛的喊了一声，愤怒的瞪着云澈，双手撑着准备起身，却不料，云澈竟然欺身压了过来。紫凝冰再一次因为云澈粗暴的举动，撞到了刚刚的地方，又一次吃痛，咬了咬唇，这次却没有叫出声。
“紫凝冰。”云澈低沉冰冷的喊着她，深邃的眸子，却清晰的映着她吃痛倔强的模样。
对上云澈的眸子，紫凝冰觉得自己狼狈不堪，慌乱的避开他的目光，双手胡乱捶打着他结实的身体：“走开，走开！”声音不大，却满满的委屈、愤怒和倔强。究竟愤怒的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就是心里憋着口气。
云澈什么时候受到这样的待遇？冰冷的眸子，已经结了冰。可是，看着紫凝冰满脸倔强又委屈、愤怒的样子，他的心情，竟然意外的好了很多。便就任由她捶打自己，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她累的无力垂下手，娇喘着瞪着自己。
紫凝冰不明白，云澈究竟要干什么？就这么放任自己捶打，竟是不怒不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手臂都觉得酸痛了，力气都用尽了。大口喘息的停止了动作，觉得解气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