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天下:江山浮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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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遵命。”一众六人，齐刷刷的应了一句，不问缘由，只是领命行事。纵使，他们此刻，满是疑惑。
但总是有人，是不明智的。比如，小六。那一个‘本王’，确实吓到了他。冰冷的话语，阴恻的霸气。眼前这个被他称了好几日‘少爷’的人，竟然是位王爷？
第122章 一座城一段过往【一】（）
“只是这么大点的一座南华城，你们竟然找了两天也找不出人来！”宸月很少这么明显的发怒，这大概是下属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几次。他一掌拍在了竹桌上，可怜的桌子发出‘吱呀’的惨叫声，表面的竹子明显有几根已经断裂开来。
此刻谁也不敢说话，就连刚跟着他的小六也是。小六私下问过其他人，这才知道，璃雨姑娘虽然是个婢女身份，但却是云王府里的二总管，还是王爷的侍寝婢女。这样的身份，人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没了，他可是担心的要命。生怕这找不到人，王爷会要了他的脑袋。
“一群废物。”宸月见他们没人敢回话，冷冷的吐出几个字，肃杀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小六的身上：“小六，你立刻带本王去见肖乃军。其余人，继续找。”
“是。”众人听了这话，如获重生一般，六人退了下去，唯独那小六，还痴痴的跪在那里。看那样子，是被吓的腿软了。
肖乃军早就听闻云王微服出巡，也听说云王一路向南行，所以一直为此担心。结果，还真就找上门来了。而且，肃杀的样子，分明是要将人吃掉。对这样肃杀的气息，肖乃军的心底竟然有一丝的颤抖。“下官不知王爷到访，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他恭敬的行礼，言谈举止间，倒是符合一个当官的必要的礼仪，沉稳的话语，说出的话自然也打着几分官腔。
“肖城主，本王要你立刻出动南华的军队，给本王找一个女人出来。”宸月很少这样直白的命令，他以往的行事作风，素来都是透着些隐喻的。看来，璃雨果然是把他逼疯了。
“这…”肖乃军也没料到，宸月一开口，便是调兵的命令。虽然天高皇帝远的，私自调兵就算有什么，也是宸月先担责任，可是，贸然如此，事必有因。“王爷，这怕是不妥。”
“本王要你立刻找出人来。”宸月此刻根本没去想过那么多，再说了，就算想过了，他也会承担责罚。况且，他不是造反，只是找个人而已。
“王爷，下官以为，不如派城中的卫队和下官府里的护院，去寻人。这南华城不大，只要王爷把那位姑娘的样貌特征说给下官，自然就简单的多了。”肖乃军恭敬的话语，却说的句句在理。“南华城虽然有自己的护城的军队，却也是不可私自调动。但是，城中的卫队是可以调动的。而且，在南华城找人，用军队，怕是也会造成不可控制的慌乱。”
宸月听了肖乃军的话，肃杀虽然未减，却不似刚进门时的一股子疯劲。“好。就如你所说。本王要找的女人，叫璃雨。”低沉的声音，冰冷的气息显然少了几分。
肖乃军听到那个名字，却是一愣。璃雨？这个名字，已经有多年未曾听到过了。哪里还听得进去宸月说的，他此刻的心思全飞了出去。
宸月动用南华卫队来找人，是璃雨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的不辞而别，俨然让宸月相当的愤怒。前两日还只是随行的几人在找，她还可以躲得过，但是，看这样的架势，她必须赶紧出城。若不然…璃雨的眼眸黯淡了下去，她将包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为了更简单的避难，她将自己乔装成了一个孕妇。当然，很轻松的就蒙混过关。
出了南华城，她一路向南走。夜幕降临，依旧没有拦住她前行的脚步。直到戌时时分，她终于在一个很小勉强称得上村庄的地方停下。她站在村口很久，村碑上残破的赤砂字，诉说着一个名字—囚晔。她看着那残破的村碑，眼眸里竟然泛起了悲凉，她纤细的玉指轻颤的抚摸着那两个字。
“是谁？”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传来。璃雨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家，那深陷的眼窝，布满褶皱的脸上的老人家。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最终还是无声的落了下来，她低声唤了一句：“玉伯。”
老人家佝偻的身躯一震，已经苍老浑浊的眼眸此刻布满了惊诧：“小姐，是小姐吗？”苍老的声音这次也轻颤了起来。
“是我。”璃雨低声应道。
“小姐，小姐。”老人家听了璃雨的回应，眼眶里的泪也流了出来。“小姐，这些年，您都去了哪里呀，让我好生担心。”
璃雨快走了几步，与老人家迎了上去，扶住那双苍老的手，璃雨脸上的泪，无声的流着：“是我不好，让玉伯担心了。”
然后，那一夜，璃雨陪着玉伯，讲述了外面很多的见识，直到老人家困顿的睡着时，已经是第二天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了。璃雨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看着外屋的架子上摆放的青菜，有的都已经没了色彩，再看这一屋子的蜘蛛网，她抿了抿唇，然后便收拾了起来。
玉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他醒来却不见璃雨，正准备下床去找，房间的布帘被撩开了，璃雨把一块蓝色的布系在腰间，手里还拿着把做饭的大勺。见玉伯醒了，她笑着说道：“玉伯，刚好，饭菜做好了。收拾一下吃饭吧。”温润的声音，亲切的话语。
“小姐，你会做饭了？”玉伯惊诧的样子丝毫不加掩饰。
被玉伯这句话说道，璃雨白皙的脸上，也经不住飘了两朵红云，带着几分娇嗔的说道：“玉伯，我都多大了。”然后放下了帘子，隔着帘子又传来一句，“玉伯，赶紧准备吃饭吧。再不然，连午饭的时辰都得过去拉。”
玉伯对于璃雨这样的转变，像是惊讶极了。就连饭菜，也做的很好。吃完饭后，璃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说道：“玉伯，我去山里了。”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祭拜的东西。
玉伯听了这话，本来还神采奕奕的眼眸黯淡了下去，不过，最后还是应了一声。“唉，好。”直到璃雨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宸月等人找了璃雨足足五天，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宸月自然也就没有多么好的脾气。在肖乃军的府里又一次大发雷霆。
“混账。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找不出来吗？”宸月肃杀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肖乃军的身上。
肖乃军见宸月如此重视这个璃雨，想了想，说道：“王爷，下官可否问一句，这个叫璃雨的姑娘，姓什么？”
“肖城主，南华城难道还有第二个叫璃雨的人吗？”宸月冷冷的问道。当然，在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得到的资料，是存在一定的错误的。“肖璃雨。”他冷冷的说出这三个字，肖乃军的身躯一阵。
肖乃军的唇边，绽开一个苦涩的笑意。竟然，真的是她。跟随宸月一起来的人都是第一次知道，璃雨的姓氏。但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肖乃军的亲信，明显的诧异，不禁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小姐不是…”
宸月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道：“怎么？”阴恻的目光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那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低下头不再言语。
“王爷，过了今天，下官便将人带来。”肖乃军说这话时，分明是有几分无力的。果然是她。只是，他都差点不记得，今天，是…呵呵~~他苦笑着，该来的还是要来。
“过了今天？”宸月显然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眉头皱在一起，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王爷，请相信下官，明日，王爷必然可以见到她。”肖乃军恭敬的话语，却透着几分坚定。
璃雨在玉伯这里住下，前几日总会上山，今天却没有。她一如往常收拾好一切，虽然玉伯多次说了不用她来干这些粗活，她却总会将这些都打理好。甚至于，肖乃军带着几个人来的时候，她的手里，还端着刚出锅的饭。
“小姐。”肖乃军的人都留在了小院外，他独自走了进去，恭敬的说道。
璃雨先是愕然，然后便将饭放在了桌上，玉伯见了肖乃军，神色也变得不悦、隐忍起来。
“小姐，请随我回府。”肖乃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他却依旧恭敬的说着。
璃雨连看都不去看他，只是冷冷的问道：“回府？肖城主似乎忘了，那里是您的肖府。”冷硬的声音，字字带着刺。
被璃雨这么一说，肖乃军的脸色也自然不会太好，捎带着几分尴尬，却依旧恭敬的说道：“小姐，还是回去吧。玉伯年纪大了，这些年来，为了小姐，一直都在这破败漏雨的屋子里住着。小姐就算对我不满，也应该考虑一下玉伯的身体才是。”他在璃雨面前，没有自称‘本官’，单单一个‘我’字，却似乎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璃雨本来的生硬，确实因为这话稍微软了几分，摇摆的目光看过去，玉伯确实已经老了。她敛了眼眸，说道：“好。”单单一个字，却似乎千斤重。
第123章 一座城一段过往【二】（）
玉伯听了璃雨的话，苍老的声音又不受控制的哽咽了起来，站起身握着璃雨的手说道：“小姐，不需要为了老奴委曲求全。老奴是贱命一条。怎么能让小姐因此受了委屈呢。”
“玉伯，当年是我的任性，让您放弃府里的安稳，来到这个破落的村庄，含辛茹苦的将我带大，是您教会我太多太多的东西。”璃雨低沉的话语，不难听出那份情真，“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不能陪在玉伯身边，若是还让玉伯在这里，让我如何安心？”
“玉伯，回府吧。”肖乃军沉稳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回荡。他刚毅的眼眸里，也透着几分关切。
玉伯老泪纵横，他心疼的看着璃雨，不住的摇着头。
“玉伯，我们回府。”璃雨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上前扶起玉伯，肖乃军侧过身让璃雨和玉伯先走了出去，他跟在后面出了小屋。
屋外他的亲卫见到璃雨，不由的诧异。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却一言不发。
“够了。都起来吧。”璃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肖乃军的亲卫，都是当年…谁又会不记得自己呢？
宸月从府里下人的口中，终于得知了关于璃雨的事情。但是，这个消息显然给他带来了一定的震撼。他从未想过，当年那个失魂落魄的小丫头，竟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原来，是以名换命。他坐在太师椅上，敛起眼眸，突然觉得可笑。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她。从来都不了解！
“王爷，璃雨姑娘回来了。”小六一路小跑着进了大厅。
“在哪里？”宸月听了，立刻睁开眼，肃杀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润。
“刚进府里，肖城主正带着她过来呢。”小六见宸月的心情好了不少，说话也就又没了些分寸。
宸月听了，正欲起身迎上去，却又转而坐了下去，整个人平静了下来。是这几日难得的平静。然后，挂起他那带着几分诡魅的笑说道：“本王知道了。”
小六对宸月这番举止，着着实实不解。但是，显然容不得他问，因为，璃雨和肖乃军已经走了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大厅。
璃雨见了宸月，神色紧了一下，低垂着眼眸，恭敬的道了一句：“奴婢给王爷请安。”依旧是那平淡不惊的话语，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王爷，下官不辱使命，将人带回。”肖乃军恭敬的作揖行礼，却没有邀功的样子。
“璃雨，擅离职守，本王该如何治罪于你？”宸月特有的低沉声，加杂着几分邪魅。
此话出口，肖乃军忙道：“王爷，她突然失踪，实在是有不得已的事情，还请王爷从轻发落。”袒护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宸月本来是可以打断肖乃军的话的，可是他没有。唇边始终挂着那诡魅的笑，黑色的眼眸此刻泛着某种光芒。“哦？不得已？肖城主，你似乎知道很多本王不知道的事情。”故作惊疑的话语，带着几分尊亲王式的玩味，“那么，说来与本王听听。若是确实不得已，本王便饶了她。”
“这…”肖乃军听了这话，也是一阵迟疑，询问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璃雨始终低敛着眼眸，除了那一声请安，她什么话都不曾说。
“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宸月眉梢轻挑，深沉的目光在璃雨和肖乃军的身上划过。
这事情算不上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毕竟是往事不堪回首。又如何让肖乃军来说？肖乃军站璃雨的身旁，犹豫不决。
“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