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天下:江山浮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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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家伙，倒是丝毫不觉得她多余。“紫凝冰，你也坐下吧。”夜煜轩说这话时，话语显得几分无力。
紫凝冰抿了抿唇，道：“民女身份低微，于情于理，都不应与皇上和诸位王爷同坐。”紫凝冰将自己的身份放的端正，却不知有人便是不想她端正这身份。
“身份低微？能在西林国二皇子面前谈笑风生，能直呼本王夜王这名讳，能称本王无赖，能不惧权势不奉承尊亲王妃的人，紫凝冰，你现在怎么就端正起自己的身份低微了？”宸月一气呵成的说着，唇边那戏谑的笑意，却那么明显。其实，他还有一句能没有说。只是，考虑到下一刻，怕是云澈就会将自己用眼神杀死，所以还是决定不说了。
夜煜轩剑眉微挑，话语带着几分威严，却还参杂了几分玩味的说道：“哦？与易辰谈笑风生？”夜煜轩自然知道，易辰素来不与墨翰国的大臣往来，平素深居简出的，眼前的紫凝冰却认识易辰，倒真非一般的大家闺秀。“怎么宸月，夜王这个名讳，紫凝冰当着你的面直呼了？”宸月的下一句倒是也让夜煜轩有几分兴趣。夜王，这个戏谑的称呼，倒是与宸月贴切的很。只是，没人会在他面前直呼，便是他们四人，也鲜少提及这个称呼，紫凝冰倒是有这样的胆魄不成？夜煜轩又重新将紫凝冰打量了一番。虽是个美人胚子，却不能算是绝色。看着温婉，倒是清冷了几分。这样的人，倒是与这宫闱有几分格格不入。但是，却有几分墨的感觉，让人看不出端倪。像是戴了个面具，将自己藏在了面具下。想到这里，夜煜轩的唇角微扬，倒是有几分意思。
“是呢，皇上，这个紫凝冰可非凡人呐。”宸月邪魅的笑着，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
该死。紫凝冰暗自咒骂着宸月，面上却依旧淡然，让人看不出什么。只是，不着痕迹的狠狠的瞪了宸月一眼，收回目光时，却不想被云澈看到，未曾想过会对上那点漆般的眼眸，楞了一下，忙收回了目光，心却荡起了层层涟漪。
云澈将紫凝冰的神色尽收眼底，从进了御书房，他的眼睛，便不受控制的向她看过去。与她的目光交接的瞬间，竟然有种上去将她揽入怀里的冲动。她，到底与竹香有多少分的相似？竟让自己险些失态。
尊亲王看到云澈和紫凝冰的‘互动’，会心的笑着，却，怎么都觉得，有着股诡异的味道。
“哦？朕早就听说淑大人府上的冰小姐不简单，却未曾想到，竟然连宸月都会给如此高的评价，倒是，让朕吃惊不小呐。”夜煜轩这话，倒是全无刚刚的那股子威严，明显的玩味，却还是几分正色。说是听说，好像他那日未曾见一般。
紫凝冰忙跪身道：“皇上抬举民女了。民女只是淑大人的义女，其他什么都算不上。是云王抬举了民女，皇上只当是玩笑听听就是了！”紫凝冰着实疑惑了，这到底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掉进了某个阴谋里，却找不到阴谋的开端和中间环节退身。但最让她困惑的，大概是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将她卷入了这说不清的阴谋之中。
“哦？你既这样说，那么，对云王所说的，你便解释来给朕听听吧！”夜煜轩本来因为晴柔和皇后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好。今日纳淑香玉入宫，也只是不想太过纵容。见到紫凝冰来，他着实意外。便索性叫进御书房问话，对于他们三个人的出现，也都是意料之外的。却不想，意料之外的，不仅止于此。这个紫凝冰，倒是个有趣的人。这个想法，再一次浮现脑海。
“这…”紫凝冰迟疑了，实话？说不得。假话？更说不得。欺君大罪，可是更重的。“民女在一次花灯节偶遇二皇子，发现他为人和善，与民女相谈甚欢，之后偶尔会去二皇子那里，谈些风花雪月。”紫凝冰斟酌了言词，继续说道，“至于云王爷的事，是因为，先前民女与王爷有些误会，当时不知王爷身份，出口不逊，冒犯了王爷，后来知道了王爷的身份，民女又不慎误称云王为夜王，并非云王爷所说的，民女非凡人。”
“冰儿，这话说的过谦了。”尊亲王温和的笑着，突然开口的话语，却刻意的给这个话题加了把火。眼眸从云澈的身上划过，最终落在跪在御案前的紫凝冰身上。
“皇弟，你叫她冰儿？”夜煜轩自是看出了自家弟弟的玩味，倒是也不妨与他们闹上一闹，宫闱的闹剧太多都是悲哀，这不属于宫闱的紫凝冰，带来的，倒是些许的趣味。
“啊？皇兄听出来啦？”尊亲王那一脸诧异的表情做的很不到位，眼眸里那笑意，全未隐去。
夜煜轩和宸月都用无力的眼神看着尊亲王，这个坏毛病，就是改不掉的吗？夜煜轩没有接话，反正，接下来，他会自己说的。
“嘛，是呐。皇兄，臣弟觉得冰儿很好呐。很亲切，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尊亲王温和的笑着，话语如玉，一字一字的将紫凝冰抬高。
“哦？皇弟这番话，可是想要朕封她御妹？”夜煜轩微眯着眼，却掩不去那丝玩味。
“御妹那不就是皇兄一个人的妹妹了？皇兄，这似乎是在抢人呐！”尊亲王这话说的倒是矫情了几分。却也是玩味十足。
“紫凝冰无德无才，又怎么能封御妹。”云澈冷冷的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这话别人听来，定会以为是对她没有好感，可是，这御书房里的几个人，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紫凝冰听了云澈的话语，却觉得有些苦涩。原来，在闲王的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个无德无才的人。也罢！相对于宫闱中的女人，自己又哪有那些本事和家世？与先闲王妃相比，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唇边不由的漾起了苦涩的笑容，轻浅，却，让御书房的其他人，都看得真切。
云澈看着那不加掩饰的笑容，心下竟是一阵，没由来的一阵颤抖，冰冷的脸上，竟露出了隐藏许久的某种神情。
“闲王，这话就不对了。你了解冰儿太少了，冰儿的德才，可不是一眼就能看懂的。”尊亲王一口一个‘冰儿’，叫的好不亲切，微弯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云澈。他没有喊他‘澈’，搬出了王爷的称号，却不知道，尊亲王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尊亲王抬举民女了。”紫凝冰有些失礼的插话，一句话后，发现自己的失礼之处，心下略微一慌，顿了顿，却见四人并无责怪之意，才继续道，“民女确如闲王爷所言，无德无才，身份低微，对于御妹一职，更是不敢期望。承蒙尊亲王错爱，希望皇上不要将尊亲王的话，放在心里。”
第24章 答案（）
尊亲王微皱了下眉头，却不想，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寻常的尴尬。有些责难的看了一眼云澈，云澈这个当事人，却依旧冷着张脸，微微叹了口气，事情比他预料的多了些枝节呢。他看到那轻浅的苦涩，是出于怜香惜玉还是真的对她心疼了，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保护此刻的紫凝冰，带着卑微的紫凝冰：“冰儿，你乃是内阁大学士钟爱的义女，如今因着玉美人，也算是皇亲国戚，这身份，怎可轻言低微呢？这样的身份还低微，那么王城里的百姓，又该怎么去说他们的身份呢？”话语若有若无的宠溺里，这次是真心的，绝非玩味。
“尊亲王过誉了。民女也只是淑大人的义女罢了。更何况，民女的户籍上写着的，乃是青楼舞妓从良。身份与寻常百姓也是不可相比的。” 紫凝冰这话，竟是有些意犹未犹的不明状的几分自弃。
话语出口，听的云澈紧皱眉头，尊亲王神色也有几分异常，勉强正常的宸月和夜煜轩却是有些嗔怪云澈的不解风情。
“明日，户籍上，便会消失掉这一笔。”最终，竟是云澈如此的话语，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紫凝冰听后一愣，显然有些迟疑。这户部的事情，根本不是云澈的范围，而且，像她这样的户籍，不论消除不消除，都已经打下了烙印。她也从未对这个户籍有什么不满。自幼是孤儿，若非妈妈收留，只怕她已经冻死街头。刚刚那番话，虽然有些自弃，却也只是她的颓唐之词罢了。
尊亲王听了，唇边的那抹便又变了味儿。倒是宸月皱了下眉头，户部的人，乃是他的人，云澈这番话说的轻松，却也不过是个顺水人情。虽然他不介意帮这个小忙，但是，帮云澈，什么条件都不能谈，是个相当赔本的买卖的。夜煜轩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云澈，心下竟想着：若是今夜将紫凝冰留在宫里，不知道，是否更有些趣味呢？
“民女不敢劳烦闲王。”紫凝冰恭敬的叩首，道，“民女对于如此户籍，并未有任何不满，更不曾觉得羞耻。民女自幼孤身，无父无母，若非楼里的妈妈怜悯收留，只怕早已冻死街头，更无如今的衣食无忧。民女对于这样的户籍，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有感激。还请闲王勿要费神。”紫凝冰字字真切，听不出丝毫的虚情假意，这倒是让四人都是一愣。
风月场所出来的女子，个个都盼着户籍上能消抹那一笔不堪的东西，眼前的紫凝冰却毫不做作的说出一番惊人的说辞，让四人如何不惊愕怔愣？
宸月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的玩味，低喃了句“还真是个怪女人”。离宸月最近的尊亲王听了，似是认同的点点头，可是，那眼眸里更是染上了某种东西，更是饶有兴致的样子。夜煜轩高坐于龙椅之上，对于宸月说的，虽是听不到，却也只见宸月和尊亲王的神色，想来与自己想的差不多。毕竟，他们两个，也算是臭味相同的人，如今，神色都那么几分相似，对于紫凝冰的好奇，也就随着他们的表现攀升而上。
云澈该是四人之中，最受震撼的了。他的那句话，本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出口后便是后悔，却不想，紫凝冰竟是信了，还如此一番，思绪便不由的飘远：
“澈，你今日可是有何开心的事情？”一个肌如雪白，唇薄如翼，柳眉细弯的红衣女子纤细的手臂环在云澈的脖颈上，下颚搭在云澈宽厚的肩膀上，气息贴着云澈的耳边，带着几分痒痒的触觉，沁入心脾。
云澈宠溺的笑着，眉目间丝毫不掩的笑意，给本就俊美的容颜上，加了更多的修饰。有些粗糙的大手握住环在脖颈间的细腕，温和的说道：“竹香，如何说本王有开心的事？”
“咦？难道没有吗？”欧阳竹香调皮的笑着，故作惊讶的表情，抽回了手臂，退出云澈的怀抱，右手的食指抵在唇下，撅着朱唇，道，“难道竹香猜错了？澈笑盈盈的不是开心，而是难过？”话语里的调皮和玩味，倒是十足的。
看着如此鬼灵精怪的欧阳竹香，云澈满眼的宠溺更是肆意了起来，一把拉她入怀，将她圈在自己结实的胸膛里，像是恶作剧后的惩罚，轻啄她的朱唇，待尝尽了芳泽，才道：“竹香，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本王问你话，还装起傻来。刚刚的，可是本王罚你的。”云澈那黑曜石的眼眸，从来没有消失过熠熠的光辉。
“澈，你这是跟皇上学坏了呢。”欧阳竹香的朱唇再一次撅起，但是，这才换了调皮的样子，分明的抱怨，抱怨着一个，不在这间房里的对象。只是不知，被念及的夜煜轩，可否打了喷嚏呢？
“是吗？难道竹香不喜欢这样的本王吗？”坏笑着又一次欺近朱唇，仿佛，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会有所行动一般。
欧阳竹香白皙的小脸，立刻羞得通红，窝进云澈的怀里，柔弱的秀拳轻捶着云澈的胸膛，低声嗔怪着“澈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云澈不加还手，任由她锤着他的胸膛，闹剧没有多久，在欧阳竹香弱弱的一句“真是的，手都疼了”的嗔怪中停止。云澈自始至终，都是那么温和的笑着。
“澈，你还没有说呢，到底什么事情，那么开心？”欧阳竹香像是刚刚想到了正事一般，仰起头，对上云澈那黑曜石般的眼眸，好奇的问道。
“轩已经下旨，许本王娶你为妃，并更改你的户籍，从此以后，你的户籍上，只有孤女流浪这一条。”
云澈说这个的时候，神采飞扬，微扬着的语调，那么明显的欢喜。可是，怀里的欧阳竹香却并非如此，神色竟有几分忧郁，云澈发现了这个，心下有些忧心，便问道：“竹香，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好的吗？若是觉得还不够好，本王便去跟轩说，让轩赐婚。”话语里的紧张，不言而喻。
“不是的。”欧阳竹香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对上云澈的眼眸，她的眼里，闪着不同的光辉。“只是，我的过去无法改变，现在也是，所以，抹去了，舞妓的身份也改不掉。即是如此，又何必抹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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