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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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皇帝见此,才出声道:“董相,高尚书,你二人上前来。”
“臣在!”
“老臣在!”
董栋梁和高义连忙出列,跪在最前头。
贞元皇帝对东升太监示意,垂首对二人道:“你们二人一个统管三省六部,一个管治吏部多年,想必认得谢永林的笔迹。依你二人看,这些手书是否出自谢永林之手?”
两人连忙结果东升太监递上的信,董栋梁不愧是谨慎的人,还未看便叩请道:“陛下,我与高尚书毕竟年纪大了,唯恐老眼昏花错判了。还请陛下允准传召中书省主簿莫是非,此人在中书省司核定笔墨之事,对朝野百官的字迹了然于心,乃是最专业的人士。还请他助我等一臂之力,以免偏颇。”
“董相此言有理,东升,传召他上大殿来。”
东升太监忙应了,宣读陛下口诏。
约莫三刻之后,莫是非才匆忙赶到,一见大殿之上跪了满地的重臣,这里头哪一个拿出来都得是他点头弯腰的角色,他实在惶恐不知陛下宣召所为何事,迈过金銮殿门槛的腿直发软,险些跌在地上,还是御林军眼明手快将他扶住,送上了殿前。
“臣,中书省五品主簿莫是非奉诏前来,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没等他抖着声见完礼,贞元皇帝便不耐地打断:“免了,董相,人既已带到,开始吧。”
董栋梁这才出声知会莫是非,得知是为了核定笔墨,莫是非虽然心中不安,不明就里,但到底是自己的本职工作,很快稳住了心,同宰相以及吏部尚书一起看了起来。莫是非干惯了这些事,专注地看起文书的字迹,并没有第一时间阅明手书中的内容,知道他看到第五封手书,发现里面频繁出现几个词,这才留了心,看手书中的内容,这一看之下,手书便从他手中滑落,当即软到在地上。
贞元皇帝忽然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看来,莫主簿已经有了判断。”
“陛下,臣,臣……”
莫是非口干舌燥,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卷进这种霍霍滔天的骇人罪行中来,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是高义厉声道:“莫主簿,手书还未看完,做好自己的事,莫要辜负陛下的嘱托。”
莫是非这才慌张地用朝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污了朝服也是要被问罪的礼法都想不起来了,连忙接过信,对自己暗示再三,才勉强定住心神,只看笔迹不去想这些手书中到底写的是什么内容。
三人逐一斟定,用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放下手中最后一封手书。
董相道:“陛下,臣已看完,臣——”
“宰相不急。”贞元皇帝扫了眼众臣,目光最终落在莫是非身上,“朕想先听听,莫主簿是何说法。”
莫是非咽了咽口水,已经在这一个时辰里恢复了冷静的百官心里清楚陛下这是怕莫是非一个六品官听了董相和高尚书的判断之后,若是与自己的判断相悖,则不敢口吐实言。而且他们谁都没有说过这些手书是出自于谢永林之手,莫是非的判断更有参考价值。
但莫是非已经被惊得六神无主,哪里能想到这些弯弯绕绕,当即道:“陛下,臣,卑职一个末流小官,素日都与公文笔墨打交道,只负责勘察奏折文书的真实性,复核一应公文的笔迹。卑职的祖父,父亲都是干这个的,是家学遗留,卑职自小便认得数百位朝臣的笔迹,如今承袭先父的职位在中书省负责核定墨宝,在、在此之前从未出过差错……”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有对皇帝陛下回话的简明扼要,甚至通篇废话,没有回答皇帝陛下的疑问,没有说出皇帝陛下想要知道的答案,但是没有人出声打断他提醒他。
直到莫是非说完自己的专业性,他才颤巍巍道:“回陛下,以臣的拙见,这些手书应当出自于已经去世的前凉州州牧谢永林之手。谢大人……哦,不不,罪臣谢永林行磨之时与旁人有所不同,便是字体改换,但他在写勾这一笔的时候,用力都会轻上一些,使得墨色教字其他地方淡上一分。且,罪臣谢永林写谢字时,当得其中身字少一横,历来的公文中都是如此。至于其他字迹或有可能被人刻意模仿,但这两点却是卑职阅览三十五年文书仅见,或谢永林字迹都不曾留意过,不会被他人轻易模仿。因此,卑职想,这应该就是谢永林的字迹。”
“应该?”
贞元皇帝语气冷了三分。
莫是非浑身一抖,“回禀陛下,卑职只知道,除了谢永林,卑职没有见过其他人的字迹是这样的!”
董相和高尚书此时同时出声道:
“回陛下,臣也斟定这是谢永林亲手所写。”
“回禀陛下,老臣斟定,这确系为逆贼谢永林的笔迹。”
贞元皇帝冷笑了声道:“林御史,几位爱卿,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冤枉啊陛下!臣等冤枉!”
“陛下明鉴啊!谢永林与臣绝无书信来往请陛下明查!”
“陛下,请您查证,臣绝未与叛党谢永林有任何接触,陛下!莫要亲信小人之言啊!”
一声接一声的哀嚎痛诉,没有一个人肯俯首认罪,林讼破釜沉舟就要头撞金柱,但御林军和他身边的御医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林讼这才知道,自己已然错失先机。
跪的浑身麻木,在供述之后没有一言的高明非此时冷声道:“事实到底如何,各位心里清楚!若不是谢永林将这些手书精心保管,连滔天大火都没能把它们烧毁,各位的罪行恐怕也在谢永林死后埋没了吧?哼,当时陛下尚不及问罪谢永林,他便投湖自尽,是否是为了保住各位的秘密,只能去地狱问谢永林本人了。但是!你们真的是效忠与皇帝陛下吗?你们敢拿你们的子子孙孙赌咒你们对陛下毫无二心?若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超生吗?!”
“你们敢吗?!”
高明非吼着问他们,猩红的眼睛里全是冷冽之意,这些败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些甚至连他都为之赞佩的人,竟然是勾结匈奴谋夺大靖江山的逆党!
狼子野心!实在可恨!
钱振林大骂道:“高明非你穴口喷人!不得好死!”
其他被他的声势震住的人,也立刻声援,喊着冤枉,喊着高明非构陷用心不良,是要毁了大靖!
贞元皇帝冷着脸,道:“全都给朕闭嘴!”
御林军刷地抽出刀,架在喧闹的人身上,就连高明非也没有幸免。见他们终于消声,贞元皇帝这才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跪了一地的百官们:“你们来说说,此事当如何处置?”
他目光所及,就连董相都不敢吭一声,贞元皇帝最后一丝表情也抽了干净。
他木然道:“去,宣召远宁侯马源,上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弹!看得爽不爽啊?明天接着来,应该就要到第三卷打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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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窃国卖国()
第二百九十章
自从马超“死”后,远宁侯爷身体每况愈下,二月农祭之后便辞去了太傅一职,以远宁侯爵位荣养,不再上朝。
朱定北心里清楚,这是甄飞河给马源的警告。马超没有死,反而以这种极端的方法逃离,马源身为教养人逃不过责任。他让马超和宁家嫡系离心,甄飞河当然容不得他,不过马源在洛京多年的经营也不是白做的,他辞去太傅一职荣养在府顺应情理,但若在这个关头远宁侯府再出是非,那就是过犹不及逼得马源叛出自己。
甄飞河有太多把柄在马源身上,不能要他的命封他的口,自然得给他他想要的荣耀。
才别朝堂两个多月,马源竟生出一丝陌生感,禁军将他一路带来他心中便有许多的念头,怀疑皇帝发现了他的不忠,也怀疑是甄飞河做了初一不够还想做十五断他的活路。他想了许多许多,但当他看到大殿上的情形,那跪了了满地的大臣,还有跪在正中央的大臣们,他从朝服中隐约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心下惊疑不定,在气氛诡异的大殿上叩首跪拜。
“臣,远宁侯马源,拜见陛下。”他抬了抬眼眸,感觉到皇帝陛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垂下了头。
“远宁侯,你抬起头来。”
“是。”
“看一看,你身后的人。”
皇帝一个声音马源一个动作,待看清这些人确实是他最不愿意辨认的人,马源脸色骤变。
贞元皇帝凝声道:“远宁侯,三日前,你对朕口述的那些事情,当着朝臣百官的面,再说一遍。”
三日前?
三日前皇帝陛下携皇后出宫探视病中的国丈爷,在远宁侯府用了午膳才回宫。这中间,原来远宁侯爷已经供述了什么?他也是知道内情的人!
百官惊骇,就连首告的高明非也吃了一惊。甄飞河更是心下剧跳,藏在官服袖中的手狠狠捏紧,埋头没有让人看清他脸上扭曲的阴狠。马源!原来是你!害得我族几百年满盘皆输,该死!该!死!
但没有任何人比马源自己还要惊愕!
他供认了什么?三日前皇帝不过慰问了他几句,在远宁侯府留了一顿饭,听皇后和他说了一些家常,他到底供认了什么?
马源脸色一白,喃喃喊了声陛下,抬头看高坐在龙椅上的被玉旒遮住脸看不清表情的皇帝,被他森冷的眼神看进眼底,马源打了一个哆嗦,猛地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他要让自己,指认这些人!!
马源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揪出这些人的,皇帝又知道了多少,可他查到了自己,甚至现在愿意给自己一个恩赦的机会,马源心里便明白,这是最后的唯一一次机会,如果他不配合皇帝,那么,他的下场会比这些人更惨痛!
马源几乎控制不住要看向甄飞河所在的方向,但是他忍住了。
皇帝未必已经揪出甄飞河,如果他顺了皇帝的意,将这些已经成了废棋的人推出去顶罪,或许也能变相地保全甄飞河,如此一来不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也算给甄飞河立下最后的功劳,不至于让他对自己赶尽杀绝。
就算他真的不念旧情,不怕自己抖出他的隐秘,他想要活路也只有皇帝能给他。
他的亲生女儿是当朝皇后,他是国丈!他有二品远宁侯爷的身份!这些,远比甄飞河的利用和利益勾连来得可靠太多太多,他登时有了决断!
心思百转不过一息之间,马源已经扑在地上叩首道:“陛下!陛下之命,臣莫敢辞!正如臣三日前所说,臣亦险些受奸人蛊惑犯下大错,臣自知有罪,亦不愿意陛下被人蒙在鼓里,坏我大靖根基。臣所知的,有已经伏法的前中书令贾怀恩,还有前刑部尚书李达深,还有便是右尚书侍郎高安北,以及御史林讼。臣本留有与他们的书信为证,但被一场大火焚毁,如今想来定是有人知臣欲对陛下尽忠,害臣性命!多亏陛下明察秋毫,才没有让此等大逆不道的罪行掩盖。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辩解,请陛下重重发落,还我大靖清明朝局,免遭小人之祸!”
远宁侯爷辞色锋利,话音铮铮有声,一番话后,百官只觉冷汗又出了一层,人人屏息不敢呼出一口气。
被御林军围在中间的众人有几个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太医们赶忙抢救,林讼更是一口血腥喷出,死死地盯着马源,满眼不敢置信。
钱振林失控地骂道:“是你!是你这个小人……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小人……”
他也是从边境军提拔到兵部的,见状猛地抓过一名御林军的手,脖子狠狠朝刀锋上撞去!那名御林军要阻止已经晚了,太医赶紧扑上去捂住他的脖子,但伤口割得太深,整个喉管都割破了,鲜血汩汩流出,他睁大眼睛盯着一个方向,嘴巴艰难地张张合合,太医看起来,他重复的是“不得好死”“不会放过”,他们拼尽全力,全仍然回天乏术,钱振林很快就咽了气。
“陛下,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
吴太医等人牢牢记得皇帝说的问罪的话,连连告罪。
贞元皇帝冷漠地看了一眼,“把钱振林拖下去五马分尸,他家中男丁无论大小,全都同刑!你们……”他看着其他几个被钱振林的举动吓到,却也想求死了事的罪臣,“禁军统领听命。”
“臣在!”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董明和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