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剑幕-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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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因为‘双生魔镜’的效果，我们身上所带的钱应该也变成了双份，等会儿知道了谁是那个只能活三天的倒霉蛋后，幸运的那个就要把身上的钱币交给倒霉的那个，好让他能够比较‘宽裕’地过个‘晚年’，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另一位哈瑞斯眼中一亮，兴致勃勃地拿出怀里的钱袋，解开袋口的绳子仔仔细细地数了起来：“让我看看。。。。。。哦，这两份钱加起来应该刚好够在‘甜美梦乡’里住个一晚上！”

　　　　“为什么要是‘甜美梦乡’呢？”前一位哈瑞斯质疑了一声，对另一位自己制定的“晚年”计划产生了不同的看法：“虽然那儿的姑娘确实温柔极了，但是那毕竟离这儿远了点，就算能让伊恩带我们跨过一段路程，可要赶过去至少也要花一整天的时间。”

　　　　“我觉得，在只剩下两天的时间的前提下，与其花上一天来赶路，倒不如去一个直接能到的，在里面‘醉生梦死’个两天两夜。”他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觉得‘梦魔之家’就不错，按就近来说，那里的姑娘是最好的了。”

　　　　“不、不、不，这样的想法可不对！”后一位哈瑞斯故作高深地摇起头来：“你要知道在人生的最后两天，生活的‘质量’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应该去寻求那足以回味一生的美好。”他露出一个陶醉的笑容，对着前一位哈瑞斯劝诫道：“与其找一群‘庸脂俗粉’将就，倒不如追求真正最美好的姑娘。”

　　　　“可在那之前得浪费整整一天的时间。”

　　　　“先苦后甜才更值得回味！”

　　　　。。。。。。

　　　　眼见着两位绅士为了“这种事情”而争论了起来，僵坐在地上的商人小姐呆呆地捧着水袋，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他们怎么能这样。。。。。。”她实在无法相信一件如此“严肃”的事情，居然会被这两个男人掰到如此“奇特”的地方去，这简直是毁灭了她的三观。

　　　　“相信我。”伊恩揉着太阳穴，丢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我和他们真的不熟。”

　　　　这场毫无营养的争论维持了近一个钟头，直到两位哈瑞斯发现自己说服不了对方，而继续争论下去无疑只是浪费时间后，他们终于才想起了当前最终要的那件事情，各自将手放在了自己的盒子上，以此来决定究竟是“甜美梦乡”、还是“梦魔之家”。。。。。。

　　　　“终于结束了。。。。。。”

　　　　伊恩发出一声疲惫至极的叹息，骤然间发动了“永夜剑幕”，将整片营地的范围包裹了起来。源晶火种的光芒太过奇异，极容易引来他人的窥视。虽然他们此刻处在荒无人烟的密林之中，但难保是否会有人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心象察觉源晶的出现。麻烦这种东西，只要不是主动招来的，那么能少一些就还是少一些的好。

　　　　“那就让我们看看结果会如何吧。”

　　　　两位哈瑞斯对视了一眼，将微微有些轻颤的手按在盒子上。他们微不可查地咽了口唾沫，再度微笑对视了一次，这才缓慢无比地将手中的盒子打开了一丝微小的缝隙。

　　　　一只盒子中有白金色的流光绽放了出来，而另一只盒子里只有黑洞洞的深渊。

　　　　两位哈瑞斯同时陷入了呆滞之中，一个劫后余生，一个怅然若失。

　　　　“啪”的两声轻响自林中回荡了开来，当盒子被再度封上时，两位哈瑞斯直视着对方不由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哈瑞斯嘴角露出来一丝自嘲的苦笑，随手将手中的盒子丢了出去，转过头来对着伊恩说道：“小子，今晚你要跑一趟‘梦魔之家’了。”

　　　　“我可没去过那种地方。”伊恩苦笑着摇起头来，他清楚自己此刻眼中绝不会有一丝笑意。

　　　　“没关系。”准备去“度假”的哈瑞斯豪不介意地眨了眨眼睛：“我们可以就近‘着陆’。”

　　　　“那么——”他转过头来望向真正的哈瑞斯，一伸手接过对方丢过来的钱袋，故作潇洒地微屈了下身子：“女士、先生，请容我向你们道别，我的专用车夫已经等候多时。”

　　　　“一路保重。”真正的哈瑞斯郑重地回了一礼，而坐在地上的奥丽薇雅亦起身向他道了个别。

　　　　伊恩向他们两人点了点头，跟着哈瑞斯的背影，向着密林的深处走去。他们沉默着做出了极远的距离，直到再看不到营地的火光时，这位被复制出来的中年男子才止住了自己的步子。

　　　　“真是不敢相信。”他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说道：“一切的记忆都是如此的真实，就宛如昨日才刚刚发生。却没想到，我居然会是假的。”

　　　　“后悔了吗？”伊恩同样停下了步子，意有所指地沉声问道：“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哈瑞斯苦笑了起来：“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瑟西如愿。”

　　　　“当然——”不待伊恩回应，他忽的转过了头来，一把将手里的钱袋丢向了身后的少年，用低沉的语气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要求换一个目的地？”

　　　　“什么？”伊恩一把接过钱袋，诧异地问出了声来：“你想去哪儿？”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哈瑞斯流畅的话语忽然扭捏断续了起来，令伊恩直觉得他似乎在害怕自己会拒绝他最后的心愿。这位已至中年的“花花公子”抬起了头来，脸上满是追忆的神色。他的双眼直视向伊恩，眼中所包含的与其说是恳求，倒不如说是哀求。

　　　　“能够。。。。。。送我回。。。。。。‘闪闪发光’吗？”（。）

第三十二章　财政危机与黑天平会（）　
哈瑞斯少了一个。

　　　　当第二天的清晨，女骑士自昏睡中醒来之后，她便发现了这一状况。对此，她本想要开口询问，可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来，因而最终还是对此选择了沉默，同其他几人一起收拾起仅剩的行装。

　　　　“深红”的一把火焰烧毁了绝大多数的东西，即便是侥幸留存下来的行李、财物也早已残破不堪。伊恩等人在埋葬死去护卫的同时也曾顺带寻找过依旧“幸存”的事物，然而这么做的成果却终究只是寥寥无几。

　　　　两位女士都没有随身携带金钱的习惯，因此，这一场大火过去，她们俨然已经可说是身无分文，如果不是身处于荒山老林，那么几乎就是到了要流落街头的地步。这用奥丽薇雅小姐的话来说，那就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如此落魄过。。。。。。”

　　　　于是，作为一名绅士，哈瑞斯极为“仗义”地声称：直到到达圣白之城前，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都将由他来负责，而作为报酬，当奥丽薇雅回返红莲圣殿之后，他希望她们能够动用圣殿的力量，在整片东域帮忙寻找汗帕克斯的踪迹。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他与伊恩身上的钱袋里其实同样没有多少资产，堆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一百五十四颗“皇帝的脑袋”，而在那其中有近三分之二泛着铜绿色，三分之一闪着银光，藏匿其中的金色星芒唯有寥寥几点。虽说伊恩可以回去取更多的“脑袋”，但是找伊莲娜要钱，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被两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给pass了。

　　　　哦，忘了说明。

　　　　之所以称钱币为“皇帝的脑袋”，是因为诺亚帝国历代皇帝都有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喜欢在登基后将自己的脑袋印在新铸的钱币上。而更值得郑重说明的是，他们各自的“脑袋”在市面上其实是有贵贱之分，比如说查尔斯大帝，只要钱币上泛着同样的光彩，那么他的“脑袋”就几乎能换两颗现任皇帝的“脑袋”。。。。。。

　　　　当然，虽然他们确实只有一百五十四颗“皇帝的脑袋”，但是这却并不能说明他们很穷。事实上，真要算起来他们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富有。从源晶火种上随便划下来一些晶屑，

　　　　他们便能在任意一座小城里成为当地首富。

　　　　只是，源晶这种东西毕竟太过刺眼，属于传说中的“国家财富”。只要有哪怕一点碎屑出现，他们就有可能被无数双眼睛给盯上，招致许多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烦。因此，即便是最“没心没肺”的哈瑞斯，他最开始的计划中也不过等到了圈外再让伊恩砍下一小片源晶碎片来，以此来作为与地下王国交涉的“筹码”，让他们协助自己等人寻找汗帕克斯的踪迹。

　　　　毕竟，圈外那种地方偶尔出现一片源晶碎片并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于他们而言，各个地下王国也远没有帝国那样的威慑力。他们两人心中一直都清楚，找“麻烦”终究只是顺带，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到汗帕克斯以及。。。。。。或许有那么一丝可能还活着的菲儿，所以在离开帝国之前，他们就只能先“穷”一段时间了。

　　　　而除了财政危机之外，他们的另外一个麻烦无疑就是黑天平会。

　　　　因为汗帕克斯若是离开了北域，那么他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不是东域，而是东域外的那些地下王国。那里是他与菲儿的故乡，那些王国很多都愿意接纳罪民，远比帝国境内更适合他救治菲儿。与之同时，帝国内许多人都猜测黑天平会的老巢就在那片地区，而汗帕克斯恰恰正是黑天平会的会首之一。

　　　　在这样的前提下，伊恩曾一度猜测汗帕克斯是在黑天平会的掩护下逃离了北域，但是对于他的看法，哈瑞斯却持有着不同的意见。

　　　　这位中年绅士认为，汗帕克斯自北域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与黑天平会中的人有过接触。在他看来，北域的阴谋明显是一个庞大计划的开端，而如今整整一年的时间过去，他们却丝毫没有看到这个计划的后续，仿佛整个计划因为某种关键原因而被迫停止，最终只能不了了之。所以，他猜测黑天平会本身也失去了汗帕克斯的踪迹，甚至有可能，对方其实比他们更为急切地想要找到汗帕克斯。因而，无论东域的圈外是不是黑天平会的老巢，他们的人手也必然已经遍布于此，只要想找到汗帕克斯，他们就将不可避免地与这些家伙有所接触。

　　　　伊恩不得不承认这位中年男子的经验确有独到之处，而就在前一天，瑟西的表现也无疑佐证了他所作出的某些猜测。

　　　　汗帕克斯的确没有同黑天平会的人再接触过。因为如果他们已经有所接触，那么作为黑天平会上位成员之一的瑟西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新的“黑之剑圣”，在发觉他存在的那一瞬间说不定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他的心中隐隐生出一种预感，或许在东域，他将会真正地和这位歪曲女巫见上一面。因为他知道虽然有一位女巫被深红烧死，但是对方应该并没有真正的死去。否则的话，“双生魔镜”的效果理应早已归于幻想。

　　　　临神者往往都有自己保命的一套，一如卡洛斯远程操控末日巨狼一般，面对凶名昭著的“深红”，这位更为狡猾的巫婆不可能没有任何防备措施，而她的保命手段在伊恩看来也并不是特别地难猜。

　　　　“双生魔镜”可以复制他人，那就未必不能复制自己。

　　　　这么想着，伊恩的心中不由地泛起一丝期待。他与黑天平会可谓是“苦大仇深”，而这位老巫婆恰好又触碰了他的某条神经。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在这次的东域之行中将这一切都解决掉。

　　　　而事实上，就在他生出这个念头时，鲁斯贝尔南面的密林中，一辆马车正“吱呀吱呀”地向着东域的方向前行。车上是一位昏昏欲睡的女巫，而女巫腰间的口袋里，一只青蛙正望着马儿的屁股“呱呱”作响。（。）

第三十三章　为了亲爱的女士（）　
整整花了四天的时间，伊恩等人才穿过了这片黑松林，见到了林地另一头的小镇——维克镇。而这座东域边陲小镇的出现也正式宣告了他们野人生活的结束，其后一路上都将遍布人类活动的区域，不再有蔓延数日才能跨越的深山老林。

　　　　整座小镇的面积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条商业街横贯小镇，从街口的张贴委托的牌子，到街道两侧各种商铺与手工作坊，再加上三家供旅客饮食住宿的酒馆旅店，一应事务可谓是应有尽有。

　　　　而理所当然的是，“应有尽有”的前提就是你得有钱！

　　　　那么，伊恩他们有钱吗？

　　　　作为一支大部分资产都惨遭“焚毁”，且还有一条漫长旅途要行进的小队，除非他们一路在荒野中打猎为生，或者背着品行高尚的骑士小姐做些“劫富济贫”的勾当，否则他们手里那一百来枚“皇帝的脑袋”着实不足以支撑他们四个人走完全程。

　　　　事实上，即便是在这种小镇的旅店，住上一晚的平均价位也差不多要十几至二十枚铜币，以当前帝国境内一银币兑换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