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凤遗昭华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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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家少夫人失踪了。”他终于没了脾气,放低了语气说,“老夫人命我来请九公子出马寻人,本以为你九公子不过落香山一山贼头头罢了,定然会迫于我威远将军府的名号把事给痛快办了,谁曾想,整个落香山都认我威远将军府的名号,偏就你一个这么难惹。”
顿时间,我只听到耳边四处是偷笑声。只一挑眉,寂静一片。
“你回去吧。”喝住周围的窃笑声,我让他先下山,“我这人偏就跟别人不是一个调调,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我虽与你家夫人算不上故交,但我正巧有事需要找她。”
“谢谢九爷!”他就差破涕为笑了。急急忙忙转身要下山去跟老夫人交代,却在门口与刚要进来的元郢擦身,险些撞上,抬头看到是元郢时,刚才笑出来的表情又铁青一片,扑通就跪下了,“奴才没长眼,险些冒犯太子殿下,殿下饶命。。。。。。”
元郢是直直朝我走来的,眼神都没往周边撇一下,因为这突然的停顿,略有不爽,只挥手让他退下,继续走到我身边。
我看着他走来站在我面前,而跪在门口的那下人并未离开,只得说,“你的事得往后拖一下了,眼下我刚好有事要。。。。。。”
“先办我们的事。”元郢并不给我机会推辞,只是直接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将我径直带了出去,奈何我平时力气再大,也挣脱不开。只留的满堂的人膛目结舌愣在原地。
他生生将我拖到堂后的空地来,一停下,我就甩开他。“你。。。。。。”
“说清楚,为何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他猛然回过头来,我才看到他一双眼睛满是怒气,分分钟可以掐死我的那种。“你既然喜欢我,为何不愿嫁我。”
“对我来说,你是师傅。从一开始我与你之间之所以有牵扯,是我认定你有本事可以帮我办一件事,可是现在我知道,你不可能帮我,即便你有能力。”我更害怕,与他牵扯下去,会让自己不由得放弃一开始要做的事。
他动了动唇却一个字没说出来,眼里的怒气倒是消了不少,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我分明能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
他在难过么。
“我不知道在我出现之前发生过什么,曾经想要去弄清楚过,可是现在觉得,没那个必要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总会离开这里的。我喜欢你,不代表要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带着这种感情,独自过另一种生活。”我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曾经想要找出真相,为什么我会在飞机遇难的时候在这个世界里醒过来,可是路越走越长,故事越听越多,我开始怕了。
我怕这个身体的主人,有着我无法消化的身份,有着我承担不起的过往,我更怕牵扯进宫廷,我的养父如今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死不明,我不敢。
“傻丫头。”我听得他说,他笑着说,声音却干哑得有种虐心的感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他缓缓收回手,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乎是他想要告诉我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犹豫之际,两难之间,徘徊取舍,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转过身去,朝外面走去,步履阑珊。
“殿下。。。。。。”宫黎闻声寻来,看见元郢,这一声却没能唤得他侧目,独自向外面走去,宫黎看着元郢的背影,走到我身边询问道,“你们,没事吧?”
我摇头,只觉得心累,“我有话问你。”
“你说。”宫黎倒是爽快。
“当初元郢,是怎么跟你说,我与他之间的关系的?”我还是放不下,遂问了出来,我很好奇,他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
有没有这样一个瞬间,想要不顾一切代价的去爱一个人。
有没有这样一个瞬间,会让你想要忘记自己是谁,哪怕一分钟也好,一分钟的放肆,肆意挥霍。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彻底对他不设防的。
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心疼。
“元郢!”我在堂前厅后寻他踪迹,整个人跟疯了一样的找他,我害怕他走了,我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顾不得形象,顾不得一切,放声大喊,寻着一路来兄弟们指的方向,竟然走到我的房间前。
门开着,我看到他坐在我床前,轻抚着我床上的枕头发着呆。“元郢!”
听见我叫他,他转过头来,有些失意,缓缓站起身来。
老爹,对不起。
不记得我是以什么样的速度冲到他面前的,当我整个人站定的时候,连呼吸都乱了。他垂下的发丝却因这气息的交换而摇曳,我抬头看他,他低头看我。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说。
我意外伸出手来,竟抱住他的脖子,脚尖一点,连过程都没有,直接吻上了他的唇。唇与唇零距离的碰触,整个人都有一种麻掉了的感觉,我只是死命的抱着他的脖子,努力凑上去,脚尖发酸,腰脊酸疼。但是都不比此时的心疼。
我大概,再也没有勇气离开他了。
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仅此而已。
眼泪,落下,滑落至轻合的齿隙,伴着微微湿润的泪水,我轻轻松开紧闭的薄唇,用牙齿轻轻去咬他的嘴唇,咬住,磨蹭着不愿放开。
生涩的去吻着他,直到用光了力气,**的喘息在鼻翼与唇畔间回绕。
就在我慢慢松开,想要离开他了的时候。。。。。。
“唔。。。。。。”
他突然松开了唇,舌尖掠入我的私密领地,我慌忙回避,躲闪之间却不小心一次,一次的碰触到,腰际酸软实在没了力气,却遭大手一搂,整个人赖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舌尖在我唇迹边缘徘徊,时而毫无防备的突袭,我躲闪不及被抓个正着,时而吮吸我的下唇,令人心神不宁,却又难耐。
这一次,我大概是彻底被他控制了吧。
呼吸愈发的难以自控,时而急促,时而放缓。满脑子一片空白,全部心思都沉浸在了他的这个吻中,从我的主动变成被动,从他的被动变成主动,就在我以为我会融化在这个漫长的吻里时,他的唇向我耳迹辗转流连而去,在我耳边厮磨,我听得他呼吸间变得急促,竟也愈发的心慌意乱起来。
“就到这儿。”他压抑着略显沉重的呼吸,嗓音嘶哑低沉,“即便是君子,也会有情难自控的时候,但只有你我洞房之日,才可以有接下来的事发生。”
第13章 昭华相思意()
你就是伏音。
你知道为了将你魂魄召回,为了让你死而复生,殿下做了多少么。
“昔日你在韶宫自尽,是他亲自将你的尸身送来落香山,御风观的。我从未见过那么失落的殿下,他独自一个人抱着你的尸体守在御风观外,就为了见我师傅一面,求得御风观不死泉保你尸身不腐。殿下亲征东伏西夷南埕,就为了寻得昭华碧玉的阳玉,你会在这里醒过来,并不是什么神迹,是殿下从未放弃过,他最终寻得阳玉,与他的阴玉相结合,才唤醒你的。”
“很多事情,既已至此,就别再追究对与错了,昔年亦是你伏家霍乱凤遗。”
这些,都是宫黎说的。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走在没有尽头的宫廷长巷间,地上满是未干的鲜血直没脚面,我赤足走过,却没有看到一个人,一盏灯。
天很冷,冷得我直打哆嗦。
一个激灵从梦里挣扎着醒过来,忽然觉得浑身的温度顿时停留在那个阶段,忍不住的颤抖,忍不住的害怕。屋子里很黑,有微微的月光从窗外透过来,影在地上,分明出窗框的轮廓来。心跳得很剧烈,有种回不过神来的绝望。
元郢似乎察觉了我的异样,从我背后靠上来,箍在我腰间的手臂略微加重了些力道,我的整个后背紧紧贴在他怀里,有种暖意自他身上蔓延而来,他挪了挪头,凑到我耳边,“做恶梦了?怎么浑身冰凉。”
我感觉他凑到了身边,微微侧头,他呼出的气息擦着面颊而过,即使此刻我自己看不到,也觉得脸颊烫得很。“真不知道,你到底算不算是君子。”
他听清了,一笑,“你曾经,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
曾经?那个伏音么?
“我不愿伤害你,却也是情不自禁,天下男人谁能在心爱的人面前忍得住呢,连我也未能免俗,我想娶你,让你陪我一起坐看世间的风云变幻,享天下人的朝拜,我想给你最好的。”他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他的下巴在我头上磨蹭了下,沉默了许久,在我头发上留下了一个深吻,“在你离开前,我从没想过会失去你,我自以为是给了你最好的,却总是忽略你,我还气你不理解我,我以为只要为你争得这天下,你就会开心,后来,争执越来越多,我以为我开始厌倦你了,所以不去见你,不想听你的消息,当我看见你就那样躺在我眼前,毫无生气的,再也不会对着我喊,骂我,质问我,再也不会追着我,怎样逗你,你也再不会笑了,我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天下。”
有温热的泪滑落我颈处,留下一道灼伤。
“阿音。”他唤我。
“嗯?”我深吸了两口气,尽量平静的去应了声,却生怕被他听出哽咽。
“我不是我母妃的亲生儿子,也不是宇文政。”他声音听起来,有些让人心疼,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如果刚刚是他在保护我安慰我,现在,他更像是一个孤单的孩子,“我是元郢。”
我想转过身去,却奈何他抱得紧,想来是故意的。“我知道。”
他是元郢,曾经是凤遗王朝堂堂太子,在宫黎的短暂介绍里,只说元郢的生母身份卑微,到死没有名分,他后来被他父王的宠妃收养,沦落到如今,这个过程一定很辛苦,我对伏音没什么印象,却因为元郢想要去了解她,即便,那本该是我。“元郢,我会帮你,等你一统乱世光复凤遗的时候,娶我吧。”
他搂着我的肩,将头抵在我的后颈,即使他强忍着,也不时有温热滑落肩颈处,我这么说,他并没有直接回应,却在片刻之后,略重的点了点头,“阿音,我会给你天下人的朝贺作聘。”
“好。”我淡然应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可惜,我毕竟不是伏音,我对于伏音,一点印象都没有,在这段来得突然的爱情里,陷得越深,越是难过,听得他抱着我,却喊着另一个名字,心里有个疙瘩无论如何解不开。
就这样,也好,再给我一段时间,假装另一个人,可以被他这样在乎着,就够了。我会帮他,做他想做的事,也绝不会放弃老爹。“我不是伏音,即时所有人都说我是,可是我没有她任何的记忆,我没有她的感受,我是飞儿,叶飞儿。”
我听见,身后的他呼吸变得均匀起来,他终于安心睡了,我牵起他环在我肩上的手,低下头,小心留下一个吻,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想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都变得难上加难了。
有人影在窗外闪过,我从枕头下摸出一只药包来,轻手轻脚推开他,放在他的鼻息下,一会儿,将药包攥回掌心,推门走了出来,却见那人影从一边一晃而过向着内堂走去,随手拎过剑放低脚步声追过去。进了堂内,却发现空无一人,有人在我身后关上了门,听得动静,便知是田嬴。
“九爷。”骆攸从一边闪身立定,恭敬道。
“大半夜的引我到这来,怕是有事吧。”自从与二哥在檠赭城外分开之后,就再未见过他二人,他们此番避开众人特别选夜深引我前来,说没事我都不信。
“请九爷即刻动身前往乐尧宫。”骆攸跪下,伏身于地,田嬴一见此情况,也随之跪下。
乐尧宫,东伏王宫,那本该是伏音的家。直到他说出乐尧宫三个字之前,我从未想过,就在这寨子里,居然已经潜伏进了东伏的人。有些惊讶,缓缓坐在一旁。
“郡主。。。。。。”他刚刚开口,剑刃已指在他的脖子上。
“我二哥呢。”他们俩本该是跟着二哥的,如今,竟能越过二哥直接找到我这来,如果不是怕二哥会惩罚,那么二哥现在在哪儿?虽然我不信凭他二人的功夫可以动得了他分毫,可他二人在山上这么久居然藏得这么好,心思一定不简单,我只怕一个万一,他们会伤害寨子里的人。
“郡主放心,二爷很安全。”骆攸的语气没有因为抵在脖子一侧的剑而有所动摇,“二爷下山了,我二人才敢冒险来找您。”
二哥下山了?明日天亮,我们才会兵分几路下山寻找自己的线索,打听乔夫人的消息,而二哥深夜就走了,是为了谁?“他走了多久了?可有留下什么话?”
“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