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添锦上-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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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好了,老爷他,出事了!”翠萝人还未站定,便急忙开口道。
苏七先是愣了一愣,才面带怀疑之色的问道:“你说什么?”
“小姐,老爷他被庆安候害死了,如今尸首被悬在菜市场的牌坊上,老爷身边的人,也都死得……”
翠萝整个人都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用尽力气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百草堂想来也不是个安全的所在,小姐,咱们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罢!”
“啊!”红萼先是惊叫一声,随后便捂着唇哭了起来。
苏七的面上哪还见什么血色,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呆立原地,眼泪如泉般从眼底涌出,却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红萼啊,翠萝,小姐这是怎么了?我,我去请贾大夫来……”红萼担忧苏七,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向翠萝求助,却发觉她的反应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翠萝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边冲上前扶着苏七,边对红萼道:“快去收拾要紧的物件,准备离开这里,小姐这里有我。”
红萼不放心的望了望苏七,又望了望翠萝,见苏七仍旧没有半点反应,便听了翠萝的话开始动作起来。
“小姐,奴婢知道您现在伤心,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老爷没了,他的尸首也……不能入土为安,您现在不能倒下啊!咱们锦绣阁的人都等着听小姐的号令,只要您现在能保全自己,就不愁没有报仇的一日!”翠萝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她知道苏青渊的死对自家小姐的打击是巨大的,可小姐对她来说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她不论用什么法子也要护住小姐!
苏七的泪仍是止不住的流,在听到翠萝的话之后,整个人总算是有了些微的反应。
“小姐你说什么?”看到苏七的唇动了动,翠萝忙将耳朵凑到苏七唇边。
“走。”
翠萝无法不注意到苏七在说出这简短的一个字时颤抖的身躯和瞪得极大的眸子,但她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定。她从来都知道小姐不是寻常女子,老爷遭人迫害骤然惨死,这件事情带给小姐的打击虽然大,但她仍相信小姐不会就此被打倒。
主仆三人离开百草堂之时,并未忘了通知贾大夫。贾大夫是个惜命之人,听了翠萝的话后便匆忙收拾东西离开了,据他说他是要离开京城,具体的地方却是没有详说。
为了防止泄露行踪,主仆三人中途共换了好几辆马车,方才赶到京城的某处宅院中。这里是苏七来到京城后,替锦绣阁的人安排的宅院,位置并不偏僻,但却是个难以让人注意到的所在。
坐马车的途中苏七并未开口说上只言片语,只是一从马车上下来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内,并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翠萝红萼虽然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空荡的屋子,苏七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床边,目光直直望向前方,眼中的泪仿佛每个尽头似的往下落。
“爹……”
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了苏青渊。他着一身青衣长衫,温润儒雅,满脸柔和笑意的轻声唤她:“小七。”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爹你快回来告诉小七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不好?小七不求什么富贵荣华,不求权势声名,只想有爹在身边,小七想永远陪在爹的身边……小七好想你,我不能没有你!爹你回来好不好,小七以后一定很乖的,小七还没来得孝敬您啊,爹你回来好不好……”苏七的泪落得愈发凶了,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的哭,哭得撕心裂肺,教人心生不忍。
“好了,苏七,不许哭,不许哭了。”哭了好一会,苏七方才开始擦起眼泪来,只是擦眼泪的速度远比不上落泪的速度,擦得再勤亦是于事无补。
苏七眼前的画面不知怎的竟转到了苏七前世之时的场面,那时候她还是苏芳鸢身边的一个丫鬟,却因为机缘巧合同苏青渊打了几次照面后便被他收为义女。虽是义女,苏青渊对她的好却半点不逊色于亲生女儿,那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苏青渊的恩情。可是上一世她还来不及报恩便惨死苏芳鸢和宋无两的手中,这一世她万分庆幸同苏青渊父女相认,可谁又能想到,老天竟会和她开一个这样大玩笑?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兑现心底的誓言。
哀到深处,痛到极致,苏七忽然便止住了眼泪。连同眼泪一同消失的,还要她眼底的那丝温柔。
“爹,对不起,小七向你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哭,最后一次。”
这一晚,苏七将自己关在房里关了整整一夜。
第162章 搜捕()
在这偌大的京城中,死去一个人算不上是什么稀奇事。即便是死了个颇有权势的官员,也不过让人们茶余饭后谈论几次便被忘到脑后。
但这一次,却有些不同。
这一次,死的是一个还未上任的新官。据说,此人乃是江南一带的富商,他的官位是从鬻爵所买来的。据说,他是犯了重罪,被连夜处罚。据说,他死相凄惨,尸身至今仍悬挂在京城中的一块牌坊之上……
这样的事,在京城算得上可是头一遭。这些传闻,自然死引来了一部分人的猎奇之心,以至于大清早的,京城某块牌坊下便围了不少人。
“你们说,这都第二日了,怎么还没有人来替那人收尸?”裹着花头巾的妇人原是在这一处贩卖时令蔬菜的,自从菜市场的牌坊上挂了具尸首,她在卖菜之余便又多了一件事做――同人谈论有关这具尸首的种种。
说怕,那自然是有些怕的,只不过据说这尸首是当朝庆安候爷命人挂上的,她们没有人敢去动那尸首,便也只好逼着自己适应。
“谁晓得呢,说不准这人压根就没有亲眷。就算是有,谁又敢冒着被侯爷杀头的危险去取尸首呢?”同那夫人一道卖菜的老妪开口道。
“是啊,我看啊,这具尸身怕是不会有人来领了!”不知从哪处传出一个声音道。
围观的众人中附和的不少,人死了还被侯爷吩咐挂在牌坊上不能入土为安,摆明了这人跟庆安候爷之间必然有极大的仇怨。保不准侯爷命人挂尸首便是为了引出这人的同伙或是亲眷再将其一网打尽呢!
日头渐渐升起,虽是冬日,却是个罕见的艳阳天,挂在牌坊上的尸首渐渐开始散发出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来。这下子,看热闹的人少了,生活在牌坊附近的老百姓却是烦扰不堪。
一连两日,也不见有人领走牌坊上的尸首。
“也不知是倒了哪门子邪霉了,人死了都没人收尸,真是可怜呐!”百姓们不敢随意谈论庆安候的不是,便只好抱怨起那具尸首以及他的亲人。
“哎,可不是嘛,不让自己的亲人入土为安,那人良心难道过得去吗?这可是不忠不孝之举啊!”
“可快些来人将那尸身带走吧,看了教人怵得慌。”
说是这般说,却始终不见有人出头。附近的百姓们为此苦不堪言,却又别无他法只能被迫忍受。
庆安候府的人最近也是头痛得紧。
“王大人,你那有消息了吗?”侯府门口,两个个身着官服的人聚到了一起。
被问话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我在京城的各个街巷都搜遍了,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啊!还有那些出售冥物的商铺我也都重点查问了,愣是半点线索都没有啊!董大人,侯爷命你严加查看那贼人的尸身,可有收获?”
一听这话,董大人重重叹了一口气,“要我说,那贼人要不就是没有亲眷,要不就是亲眷早就离开京城了,我派人将那牌坊附近没日没夜的盯着,也没见有半个人去收尸啊!”
两人又相视叹了一口气,侯爷性子狠他们作为下属自然是比谁都清楚的,这次没完成侯爷交代下来的任务,两人都难以向侯爷交差,只怕是免不了一番责罚了。
“芳鸢见过两位大人。”一道清冷的女声骤然响起,董、王二人因为太过沉浸于对庆安候接下来将要降下的责罚的担忧中,俱都被吓了一跳。
“是谁这么……”剩下的‘不长眼’这三个字在董、王二人看到出声之人的面容之后,被极有默契的被收了回去。
若是寻常人,他们骂了便骂了,这位苏芳鸢苏姑娘,他们虽然打心底里不拿她当一回事,面上却还是要做出一副和气的模样来。
“原来是苏姑娘,这是要见侯爷去?”董大人率先收回了面上的愁容,堆了一层假笑问道。
苏芳鸢轻轻颔首,不欲同两人多说,转身便要离开。除却秦漠,她在侯府里没有半个亲近之人,至于这两位,以及侯爷其他下属对自己的态度,她心里都明镜似的,不过相看两厌罢了。
“苏姑娘请留步。”王大人忽然上前拦住了苏芳鸢的去路,这让在场的董大人以及苏芳鸢都有些诧异。
“不知王大人有何指教?”同他们二人见礼,不过因为这是在侯府门前,她担忧落人话柄才不甘心而为之的,苏芳鸢自问自己面前的这二人从无半点交集,他们这一留,倒让她心底生出几分困惑来。
“苏姑娘可莫要如此同我如此生分,我看你同我家的那几个丫头年纪相仿,看了便让我生出几分亲近之感。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苏姑娘莫要嫌少才是。”说着便是从袖中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来。
苏芳鸢来庆安候府也是有些年头了,这位王大人想来没把自己当回事过,今日这个态度,不难想到他是遇着什么棘手的事情希望自己能出手相助一番了。苏芳鸢皱眉略一思索,才想起来前几日侯爷似乎处置了一个贼人,当时正是派人自己面前的这两位大人捉拿那贼人的同党,看眼前的情形,想来这两人必然是毫无收获担心被侯爷责罚,想要拿银子让自己为他们出点力。
苏芳鸢干笑一声,随后便面露难色的道:“王大人这是做什么?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您这般客气芳鸢实在是承受不起啊。再者说,芳鸢人微言轻,想必帮不上大人的忙。”
“苏姑娘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好歹是一同替侯爷办事,总得有几分情分在。再者说这次的事也并非无端要劳烦姑娘你,我是突然想起苏姑娘你也是江南人士,同之前那个不长眼的贼人苏青渊似乎是来自于同一处所在,便想着……”
“你说什么,苏青渊?”苏芳鸢霎时变了面色,倒让董、王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大人当即便将庆安候处置贼人并派他们捉拿贼人亲眷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出来。
可苏芳鸢的注意力却全都落到了‘苏青渊’这三个字上,这几日她只听说侯爷处置了一个贼人,却不曾想到这人她竟会认识!
第163章 认亲()
冬日清早,天色仍昏暗得很,就连在街市上最勤快的摆摊商贩也还未出门。
清冷的街巷,配上同样清冷的天色,倒是多了一份难得的宁静。三个瘦弱的身影从街道的最远处缓缓走来,步子走得有些急,却不失稳当。
走得近了,倒可依稀辩出三个都是女子的身形。三人似乎早有目的,一路上未作片刻停留。待三人停下脚步时,已到了一座房屋的屋檐之下。
这时,天色已稍亮些了。借着微弱的光,可看出三人身前这栋的房屋之宏伟、壮丽,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百姓的居处。
“小姐,咱们”红萼话到嘴边,却有些犹豫。
一开始听自家小姐说她是相府千金,而当朝丞相白知衡就是她的嫡亲外祖父时,红萼心中真是感到万分震惊!她家小姐自小便在江南长大,甚至还曾流落农家,险些做了丫鬟。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女子竟会摇身变为身份尊贵的相府千金?但她尔后又转念一想,小姐自小便聪慧过人,远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比得上的,说是相府千金倒也不是说不通。
“别怕。”苏七伸手握住了两个丫鬟的手以作安抚,却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她记得很清楚,父亲曾对她说过,丞相十分特疼爱自己的嫡次女白疏影,也就是她从未见过一面的亲生母亲。她相信父亲不会对自己说出半句虚言,只是她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丞相的爱女之情是否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散去?他又是否对当年母亲为了同父亲相守不惜逃出府去的事仍耿耿于怀?
三人俱都穿得有些单薄,瘦削的手被冻得微微发白。苏七让翠萝红萼等在原地,独自一人踏上了相府的石阶。
虽然天色还早,相府门前一身戎装的护卫们却已是精神抖擞的开始履行着自己的任务了。深吸一口气,苏七走上前道:“两位大哥,劳烦你们通报一声,请告诉相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