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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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轻轻叙述,讲解难处:“所以军匠工厂全部由禁卫军严格把守,布下三层防线,抓到间谍必须格杀勿论,政策严厉至此,我相信老国王绝不会批准‘巴法里亚技师参观军匠工厂’的申请。您甚至不必向他提起,免得惹他恼怒。”
“是的,我犹豫再三,没有提及,于是来求你。”腓特烈叹一口气,由衷颓然道:“战败以后,弗兰帝国、西里沙、普如沙三大豪强的工业和军备一定会突飞猛进,巴法里亚不能再落后下去了。你的禁卫新军统一装备了燧发火枪,让平民也具备了可观的战斗力——试想三年以后,敌国三万火枪手步步推进,就算兰斯洛特再神通广大,威廉堡三百精英骑兵只会血洒沙场,无一生还;重型步兵必遭淘汰,绝无幸免。”
他叹口气,闭目喝酒:“平民基数太大,远超贵族。把平民武装起来的科技,太可怕了。经济工业的差距,尚可补救;但是,如果巴法里亚三年内生产不出火枪队,可能会在下一次战争中被直接吞并。装备落后,会令战术变得陈旧,这是最致命的。”
莱恩心有戚戚。他沉默半晌,黯然道:“恕我无能为力。”
奥菲莉娅和弗洛里安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一个拘谨矜持,一个小心翼翼,都默不作声地低头喝水。奥托忽然展颜一笑,和颜悦色道:“今天本来是一起玩,怎么聊得沉重起来了呢?莱恩阁下以神学院高材生身份入伍,独自攀到了禁军右指挥的高位,难能可贵。无论何时,无论何事,若有难处,只消信鸦递话,威廉家族必鼎力相助,不问缘由。为了同乡之谊,干杯吧。”
这话说得极其漂亮,莱恩也放松下来,莞尔笑道:“我不过是阻止格里菲斯·法里纳专权的人形印章罢了。不过阁下如此慷慨,莱恩也不会扭捏。无论何时,无论何事,莱恩力所能及之处,必然鼎力相助。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说着举杯了。
奥菲莉娅慌忙去拿酒杯,与大家清脆一碰,偏头小啜红酒,咽下去就脸红,明明酒量差,还欢喜地对腓特烈说:“我喜欢这种甜的。”看着他,调皮地多喝了一口。
气氛缓和下来。奥托看了腓特烈一眼,兄弟俩目光交汇,顿时不言自明,默契地不再提军匠工厂的事。碰巧莱恩问起奥菲莉娅来,腓特烈就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顽皮妹妹,带她来维纳散心。”
142 他没资格赏我东西()
忽然侍者敲门进来,小心翼翼端进来4例松露奶油焗龙喉,嗫嚅道:“斐迪南……斐迪南亲王说,3楼菜单里没有特供菜,赐四份龙喉给各位,腓特烈殿下大概没吃过,龙喉利气活血,可以助兴。”
奥托黑着脸问:“这是你编的还是原话?”
侍者瞧见莱恩都一脸不悦,脚都软了,上菜的时候盘子都在哆嗦,一席5个人,侍者都不知道4份龙喉给谁吃,吓得声音飘忽,尖细得像女人:“原话,一字不差的原话,我怎么敢编这么冒犯的话呢!”
莱恩已经开始向腓特烈道歉了:“怪我。龙肉稀少,所以只有5楼菜单上才有。殿下若有食欲,下次我在五楼订个豪间,大快朵颐也是轻而易举。”
腓特烈五指搁在桌上轮番敲,轻轻推远盘子,淡淡地说:“我对龙喉没什么兴趣,斐迪南也没有资格赏赐我东西。”
奥托扭头骂侍者:“你懂不懂礼仪?斐迪南与威廉伯爵同为外镇诸侯,平起平坐,他斐迪南有什么资格来自抬身价,拿打赏仆人的口气来赏赐一方领主?况且查理六世在场,女皇陛下亲临,根本轮不到他来赏赐。斐迪南是要僭越皇权吗?”
莱恩食欲全无,冷冷道:“把四份龙喉都退回去。然后把5楼菜单拿来。滚。”
侍者汗流浃背,哭腔渐浓:“如果退回去,我怕,我怕……”他泣不成声,低头拿袖子抹泪。
“别为难他了。”腓特烈抬头安慰莱恩,瞧着侍者说:“拿菜单来就行了,你下去吧。”
莱恩咬牙切齿:“斐迪南亲王这样羞辱殿下,老国王居然视而不见,他们的关系太亲密了。”
奥托懒洋洋昂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这四份龙喉就是要表达这个意思——以居高临下的示威,来劝说对手知难而退。这是个哑巴亏啊,他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此时,1楼欢声大振,继而听见数不清的铁牢开放声,底下的竞技场里飞窜进十多只黄皮迅猛龙,全都有一人来高,“吱吱”乱叫,警惕地举头四顾,在竞技场的圆形草地上一啄一啄地踱步。
竞技场的砖墙高达三米,黄猛龙跳不上去,所以在嶙峋的假山和稀疏的小树中间绕,寻找猎物。这是一批饿了三天的黄猛龙,此刻放出来,全都急得满地乱跑,四处觅食,格外有观赏效果。
司仪在3楼主持台上调整扩音喇叭。砖墙外,全是满面油光的市民在鼓噪催促:“把大家伙放出来!把大家伙放出来!”
“女士们先生们!以团队猎手著称于世的黄猛龙群,在它们领袖的带领下,能否击倒勇猛无敌的西里沙无畏骑士?请收看斐迪南亲王为大家呈上的精彩演出:以一敌13的屠杀,诠释什么叫无所畏惧!赌注已经开盘,大家可以尽情下注了!”
于此同时,1楼的看客被侍者一一拉开,因为1楼和2楼的窗户“当当”坠下铁栏杆,把竞技场封成十米深的铁笼深坑。满面红光的看客在儿臂粗的铁栅栏后面欢呼鼓噪,满满的安全感让他们尽情释放嗜血的好奇,兴高采烈地下注、催促,迫不及待要瞻仰黄猛龙王的雄姿!
然后,小树微震,最大的地窖“铛啷啷”提起铁栅栏,高达三米的黄猛龙王气喘咻咻地一步步踱出来,一双短小的前爪垂在喉咙下,一身赤黄的蛇皮斑纹,长尾上生有骨刺,头上顶着山脊头冠,压抑的蛇目狡猾地乱转,显得暴躁又饥饿。它的吻比红猛龙长,头颅骨特别大,嘴巴张开时,口里塞得进一匹战马,两排牙齿不仅尖利得惊心动魄,更参差地向内勾曲,又粗又结实。
黄猛龙的速度略逊于红猛龙,咬力能啃断大树;而且它的下颚太过发达,甚至显得头重脚轻。
司仪还在炒热气氛,拼命科普:“黄猛龙是鸟龙种的霸主,它的冲撞能击毁城墙,它的下颚能夹断钢铁;你绝对不想被它一口叼住,因为它的利齿向内弯曲,咬住甩头时,你还没来得及变成两截,全身骨头就纷纷脱臼,变成软体动物,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那么!”
在鼓噪喧天的喝彩声里,司仪声嘶力竭地呐喊:“获胜的到底是无畏骑士三人组,还是横行山岭的黄猛龙族群呢?衷心感谢斐迪南亲王为我们送上千载难逢的演出,下面就有请……”
奥托冷哼了一声,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天哪!我的孩子!”
腓特烈耳朵一竖,探出1米高的栏杆低头一看,草地上不知何时歪着个14岁的小男孩,他左腿崴在下面,正惊魂甫定地环顾四周,扫视到无数黄猛龙的饥饿注视——小孩子意识到死期到了,突然炸出一声尖利的哭喊,歇斯底里地嚎啕:“妈妈!”
为了开阔视野,雕花铁线栏杆只有一米多高,那个14岁的熊孩子正是不听话的时候,八成被司仪诱惑得心急如焚,着急看竞技场的全貌,身子探出去太多,一跤从三楼摔下去,把腿给崴折了。
最他妈可气的是,司仪沉浸在财源滚滚的煽动演说里不能自拔,他还在红光满面、闭目陶醉地张开双臂,奋力呐喊:“这千载难逢的盛宴,难道就不来预测一下结局吗?快下注吧,用您充满智慧的金币来下注吧,然后尽情投入其中,享受血腥的盛宴!”
喇叭声太强,小孩子的哭声,观众的尖叫声,都混成一团,5楼的老国王甚至在谈笑风生,根本不知道要死人了。
“妈的!”腓特烈看见一只黄速龙已经飞窜向小男孩,他抄起一盘龙喉,狠狠砸下去:“饿了就吃点好的,老子赏你吃龙喉!”
这声咆哮吓住了司仪,喇叭声骤然停了,女人的号哭声立刻脱颖而出,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救救他!”
龙喉“啪嗒”摔在草地上,溅开成一滩。优势物种肉质里浓郁的火元素芳香弥漫出来,黄速龙齐齐扭头,盯着那盘龙喉,突然飞窜过去,开始争食。
143 人情薄如纸,只好老子来()
特权餐厅的人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意外,一边诅咒着该死的熊孩子,一边奋力叫喊“无畏骑士正在穿戴铠甲!我们正在全力救援,夫人!”畏畏缩缩地涌出一排拿长矛的猎人,刚大呼小叫地冲向小男孩,地动山摇的脚步声就震了起来!
黄猛龙王本来在荒原里溜达得好好的,吹着牛逼吃着肉,突然就被一群人连毒药带陷阱地抓到竞技场里来卖笑。这头巨兽对人类本来就恨入骨髓,现在看见一群熟面孔鱼贯跑出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黄猛龙王顿时惊喜得蛇目睁圆,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因为是室内竞技场,所以面积不大,黄猛龙王从加速到狂奔,只跑了两秒钟,甩了三下脚丫子,就窜出50米,眨眼到了猎人堆里。
猎人们害怕得罪权贵,才拼死冲出来,直到黄猛龙的头颅遮住他们头顶的阳光,猎人们才想起来,这里没有挖陷阱,没有麻醉饵肉,没有大渔网和一大堆预先准备的东西——持着长矛的他们对黄猛龙来说,只是会跑动的人形叉烧而已。
刹那之间,身份转换。猎人变成了猎物,猎物变成了猎手。
剧烈的惨叫在半空戛然而止。黄猛龙低头咬住一个,刚刚昂起头,“咔擦”一声,两条人腿就从半空摔下来,噗通砸出一滩红,小腿还在活生生地抽搐;于此同时,滚烫的红漆在砖墙上挥洒了一线,粘稠地往下流,有些血甚至打在铁栅栏上,热腾腾地画了观众一脸。
然后,在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中,黄猛龙王叼着半条大汉,昂头一甩,随着又一声半途中止的号叫,大家眼睁睁地看着,看那剩下的一半人体飞上半空,一直挥舞双臂,却呈无规律旋转,然后笔直往下落,还没落地,在三米高处就被黄猛龙再次叼住,下颚夹紧,顿时捏爆一个番茄,枯黄的草地,被泼墨似的溅上苍劲有力的三片红。猎人的脑袋和肩膀连在一起摔在地上,嘴巴吐着红泡泡,眉毛还在动。
一个成年猎人从生到死,只需要区区三秒。
黄猛龙王尝到了复仇的腥味,痛快淋漓地昂头怒吼,震得玻璃簌簌乱颤,昭告天下,黄猛龙的主权神圣不可侵犯。
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却在不停地尖叫:“给我杀了那条龙!我给你们钱!”
1楼和2楼的尖叫声炸锅时,各层楼的投注区也紧急运转,无数1赔3、1赔5甚至1赔17的赌局应运而生。在3楼、4楼、5楼的包间里,贵族们端着红酒凭栏俯瞰;门被悄悄推开,卑微的侍者无声送上下注单:
“小家伙被救出来。2:7。”
“猎人死亡超过7人。4:9。”
“无畏骑士胜利:3:5。”
“猎人死亡超过12人。2:17。”
下注单上罗列了一大串赌局。客人优雅地提笔轻轻扫过选项,在感兴趣的赌局后面划勾,填入金额,侍者就安静退下。
5楼的艾莲娜也被惊动了,远远伸头一看,吓得胆战心惊,扭头呵斥斐迪南:“您的无畏骑士不是神勇无敌吗?马上出动!”
“遵命,我的陛下。”斐迪南慢吞吞地鞠躬,艾莲娜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了。她一边担心下面人类的生死,想关注又不敢看,攥着栏杆气得眼泪乱滚。斐迪南偷偷瞟了眼老国王,却看见老国王满面春风,摸着下巴观赏得津津有味,心里有了谱,弯腰退出房间,对部下轻声吩咐:“国王在2:17的大盘上下了重注。你下去催的时候,命令无畏骑士三人组拖沓一点,推说在拧盔甲的螺丝,等猎人死掉13个,再出场不迟。”
“可是陛下的命令……”部下怕亲王被斥责。
“别理她。多死几个人,显得黄猛龙血债累累,无畏骑士再出场斩杀,能赢得更多赞誉和声望。”斐迪南面无表情地偏着头,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拿捏好:不能迟,也不能早。去吧。”
“是。”亲信飞跑下楼了。
底下已经零落洒了一大两三副残肢断臂,猎人的长矛根本无法吓退狂怒的黄猛龙王,眨眼间,第三个受害者就像被拿走的棋子一样,突然从同伴边上消失,被一口叼到天上去,脑袋胸膛全被咬在血盆大口里,两只手从牙缝里伸出来,痛得强直收缩,宛如利爪;臀连着腿都在龙嘴外面乱甩,还没晃两下,腰和脊椎骨就被“咔擦”咬断,一双强壮的人腿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