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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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听好了:我能做的是,将战斗圣光授予你们每个人。”文课长眯起眼睛,打开一本来自永恒之塔的梵典。书页沙沙翻动,字符浮起金光。然后金色字符脱颖而出,宛如金项链裹住课长手掌,死死缠住,像给他的左手镀金。
530 立威和杀威()
为了演示圣光,文课长带来一本圣堂僧侣的梵典。僧侣修炼寿命换来的圣光力量,全都储存在这本寸步不离的梵典中。那些满头白发却身材健美的僧侣,其实平均年龄不到四十岁。
腓特烈不动声色地仰在椅子里,攥紧扶手。文课长为了参加战争,强行说服永恒先知,命令精灵向人类转让圣光科技。作为合理的附加条件,文课长获得了亲自演示圣光的权利——这会给他带来一步登天的威信。腓特烈无法拒绝圣光科技的诱惑,所以他时刻提防着文课长的越界举动。
他已经看出来,文课长开始推销他自己了。
“战斗圣光?”所有军官都精神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文课长被镀金的左手。文课长展开那肥大的金手套,像一个奢靡肥胖的神袛在炫耀力量。
所有人都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粗重的呼吸声在会议室起伏。
“是的,战斗圣光。”文课长微微一笑,踱了两步,突然横生一拳,狠狠打进墙壁里。
军部引以为傲的双层隔音石砖墙,被金拳头活活打了个洞。文课长的金拳头从墙洞里抽出来的时候,瓦砾和粉末簌簌往下掉。
军官团都傻眼了。
“圣光是一层力场,将它镀在手臂上,通过燃烧特定的四维资源,圣光能赋予盔甲一条定律:硬度max。只要有强悍的**来合理消化冲击,搭配足够的动量来摧毁目标,圣光就能发挥无坚不摧的效果。”文课长拔出拳头,走向一尊空心盔甲,大肆挥霍梵典的圣光,将盔甲整个儿镀成金色,然后慷慨凌云地回头扫视众人:“如果我赐予你们人人一具圣光盔甲,你们将坚不可破。”
“您能打造一支神之军队。”格里菲斯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用上了“您”。
腓特烈对文课长不屑一顾。他低头捏着下巴,看似在思索,其实在扫视军官的表情。
法里纳脸色发青,眼球都绿了。
克劳德长大嘴巴,白胡子都在哆嗦。
四名少将一脸惊叹,剩下十名准将已经浮出崇拜的表情。
腓特烈确定,任凭文课长发挥下去,他能把军部变成他的个人崇拜中心,甚至变成某种宗教。
“腓特烈总统介绍了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其实那些都是旁枝末节。你们想知道的、你们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我能赐予你们胜利。”文课长谈吐不凡,驾轻就熟:“跟随我的脚步,你们能永远不败,征服到世界的尽头。”
“永远不败?”克劳德难以置信。他不由自主地渴望不败神话。那是他军旅生涯梦寐以求的境界。
“永远不败。”文课长很自信,他清楚刚刚演示的神学力量具有极度视觉冲击力。
“没有人能击破圣光吗?”法里纳上将是唯一保持头脑清醒的。
“没有人,除了”文课长想说“除了魔鬼”,突然听到椅子飞开的声音,然后一柄剑锃然出鞘,随着一颗弹壳坠地的脆响,剑芒如寒光横扫,铁皮割裂的声音顺畅得像撕开铁罐头。
文课长张口哑然地回头,看见镀上圣光的金色盔甲被一劈两瓣,铁壳左右分开,在地上摔成一堆废铁,圣光力场失去凭依,像蜂蜜淌了一地。而盔甲残骸中,斜立着一柄修长冷艳的动力剑,“为人民服务”的铭文在阳光下闪耀。
全场傻眼。文课长盯着双手纵剑的腓特烈。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一枚弹壳蹦跳的声音。
“叮当。叮当。”弹壳跳几下,滚着滚着就不动了。
腓特烈一剑劈裂了圣光盔甲。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收剑回鞘,五指滑着会议桌,坐回总统皮椅,不看文课长一眼,无动于衷地开口补充:“没有人能击破圣光。除了理想使者。”
军官团心潮起伏地眺望总统,看见腓特烈面无表情地说:“理想使者可以斩断一切,因为它的职责是让理想之光洒遍大地,而不是跟随某人征服到世界尽头。”
“谨遵总统教诲!”法里纳上将率先断喝,随之全体呼应,气吞山河的表忠声整齐划一。
文课长尴尬地端着梵典,任凭圣光力量飞速流失,他都忘记关上梵典,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剑立威的腓特烈。
他现在才发现,夺权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腓特烈那突如其来的一剑,斩断了圣光盔甲,也斩断了他的洗脑游戏。
文课长若有所思地低头看地上的弹壳。
那枚弹壳静静躺在瓷砖上,淡淡银光正在飞快流失。
那是文课长非常依赖的技术,就是将昂贵的“定律场”贮藏在弹壳内,每当击发子弹时,里面的定律场就会喷薄而出,覆盖剑刃,在数分钟内,赋予武器某种高维定律:假如剑刃同时满足“硬度max”和“摩擦力least”两大条件,那就具备破坏圣光盔甲的能力。
这种破坏,是定律层面上的碾压。因为神甫用生命炼制的圣光,属于低阶四维资源,只能附加低级定律,就像木柴一样原始而浪费,就像木柴一样可以量产。
而腓特烈使用的“抛弹式定律场发生器”则不一样。它消耗的是更加考究的四维资源,可能不像木柴那样廉价,可能像煤矿一样幽深,可能像石油一样复杂,最重要的是,这种弹壳用一颗就少一枚,不可量产。
腓特烈消耗的四维资源是节操。那种东西显然比较稀缺,因为烂命人人都有,但是节操不是人人都有的。
可想而知,为了刹住文课长那“征服到世界尽头”的叫嚣气焰,腓特烈不惜本钱地整顿了一次风气。
文课长对腓特烈另眼相看。所以他识趣地保持了沉默,低头关上梵典,低调地坐回椅子,然后听见腓特烈说:“文课长和你们一样,只是一名普通的军部人员,但是母庸置疑,他具有为军部服务的资格。下面研究莱恩河战场的军事部署。可以开始了。”
“是。”参谋开始继续总结情报提要。文课长安静听着,野心在重重柴草下燃烧,虽然没有明火,却始终升腾着倔强的白烟。
作为灭绝纪元后仅存的九名人类,他具备黑暗人类的一切优秀素质。他坚信,自己绝对会东山再起,就算无法在铀辐射下生存,就算始终披着这层防核服,他都会卷土重来,重拾黑暗人类征服一切的荣光。
“但是斯特拉斯堡要塞只能供养十万人,所以弗兰第二集团军只能在斯特拉斯堡要塞后方的梅斯要塞下车。因为斯特拉斯堡跟梅斯要塞中间横亘着孚日山脉,所以两大集团军无法汇合,这是普军静观其变的主要原因。而深处腹地的夏龙要塞还在整合第三集团军。”参谋汇报的声音悠悠传回文课长的耳朵,因为他走神了:“归根到底,制度**,战争计划混乱,编制组织涣散,导致法军的三大集团军不能汇合,正在脱节作战。否则,法军不会占人数劣势。而法军常备兵的战斗力其实不可小觑。”
531 总统,您在玩火()
“莱恩河分割东西,河西的孚日山脉又断绝南北。于是斯特拉斯军团和梅斯军团被分割开,分隔在孚日山脉的南北侧。对吗?”腓特烈站起来推沙盘。
“是的。”参谋移动兵棋。
沙盘显示,莱恩河与孚日山脉,形成一个t字地势,“t”字那一横,就是莱恩河,那一竖就是孚日山脉。二十万法军分别部署在“t”字的左右,而23万普军固守在“t”字上方。形势一目了然。
“如果我是普军,我就清楚地知道,法军无法有效汇合。所以我会等法军发动渡河攻击,先摸清楚对方的重点进攻路线,然后集合优势兵力来应对。用23万欺负10万,让另外10万法军去慢慢行军好了。假如取得战果,就能长驱直入,一口气攻占阿尔萨斯和洛林,然后包抄梅斯要塞,最后直取巴黎。”文课长先声夺人,拿起战术鞭指点沙盘:“普军主动出击,只会被孚日山脉分割,陷入被动。这是我的观点。”
文森特的观点犀利,与几位中将的意见不谋而合。法里纳和克劳德撑着下巴,微不可察地点头。
腓特烈点点头,问参谋:“前线情报显示普军渡河了吗?”
“没有。普军采取守势。本月十九日,法军率先渡河,小股部队与普军接触。”参谋移动棋子:“但是双方的具体调动尚不明确。”
“这是一次危险的渡河。”克劳德上将说。
“这次渡河求战,很没脑子。我已经预见到了法军的失败。”文课长急于一鸣惊人,他开始下注。
“不。法军有目的,”腓特烈站起来,在沙盘上插了一面小旗子:“他们的目标是纵深穿插,击溃普军以后,奔袭法兰克福,切断我们和普如沙的交通要道,彻底分割南德和北德。这样一来,我们派出的援军就必须提前下车集结,然后被挡在法兰克福以南,无法进入主战场。”
战略机动,在于运兵。而运兵效率,取决于铁路。扼住法兰克福的铁路线,等于断绝援兵。
军官团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文课长如梦初醒,他意识到腓特烈的境界比他高,因为大总统在思考更长远的事情。
“总统是说,弗兰大帝包藏祸心,他试图彻底分割德意志,断绝我们南北统一的希望?”法里纳上将站起来。
“如果法军占领法兰克福,他的目的就达到了。铁路线被一刀两断,南北统一基本无望。”腓特烈叩桌子。
“如果法兰克福失守,普军陷入孤立作战。在等两军僵持,直到夏龙要塞的第三集团军运到前线,我们最大的潜在盟友就会崩溃。到时候,我们就必须独自面对巴黎。”法里纳站起来,急促地解说,不断地移动兵棋,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后续推演都烂熟于心。
“所以,我们要参战支援,把法军赶回莱恩河以西。”腓特烈早有决策,他环视四周,问大家:“有异议吗?”
将校保持沉默,直勾勾盯着腓特烈,用眼神表示支持。
“总统说得非常对。但是出兵时机,还有待考量。”文课长不放过任何一个展露锋芒的机会。他纹丝不动地支着下巴,低头好让透明面罩反射白光:“出兵太早,骄傲的普军会对我军的努力不屑一顾,甚至诟病我军擅入国境。只有在千钧一发之时,在普军濒临崩溃之际,令援军及时出现在旭日之前,宛如神兵天降,才会令普军感恩戴德,如沐重生。所以,我赞成参战,但是提议延迟出兵。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军官团沉默了,大家都开始打算盘。
腓特烈不说话。他无法反驳这个观点,因为人性就是这样。
“我们不必锦上添花。我们可以雪中送炭。”文森特补上最后一刀,抬头凝视腓特烈:“我们不仅要攻敌人的心,还要攻盟友的心。这上下两策,拉开的心理落差,可以有瀑布之巨。选上策,则南北统一。选下策,则一场泡影。”
此时此刻,展示在军部面前的,是先知们驾轻就熟的黑暗兵法。
腓特烈支着腰伫立在阳光里,面无表情地冻结了十多秒,思考着是非和得失。
第一时间出兵,无疑是伟大光明正义的选择。
采纳黑暗兵法,却能铺平大德意志统一之路。
黑暗人类大行其道,自有其优越之处。腓特烈忽然发现,军部与黑暗先知的共性如此明显,仿佛青蛙和蛤蟆,仓促难以鉴别。
最后抉择的一刻,腓特烈想起自己在镶白十字旗下的呐喊。
“软弱的抗议不能带来复兴,我们的理想当由铁和血来实现!”
他的白手套挠着光滑的桌面,然后大总统低头俯瞰沙盘,盯着兵棋说:“提前集结军队,但是暂不开拔。我们静观其变,等到普军露出败象,我们再出兵挽救。”
法里纳上将阴森森地说:“总统,您在玩火。”他的八字胡像两把严肃的刀,机锋外露。
文课长激情四射地补充:“普军一定会露出败象。而且会从外交上表现出来!等外交部收到求援急件,您再出兵都不迟!”
格里菲斯紧张得牙齿咯咯响,他感觉所有人都在刀尖上跳舞。
克劳德少将也恳切地担忧:“总统阁下,这一切都寄于您的把握了!”
文课长还在慷慨陈词:“成功来自最后五分钟的镇定!只要我们敢等,等到战场的失利,磨平普军在外交上骄傲;等到整个北方,都在呼唤南方兄弟的到来;那个时候的战斗,才会折现最大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