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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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拍板,内阁不敢不从,山呼英明。
布雷施劳德沦为最大输家,气的七窍生烟;帝国修路要钱,普查要钱,建立学校要钱,建立募兵制更要钱;明明有巨大的借贷需求,艾莲娜都答应13%的高利贷了,利润眼看要滚滚而来,偏偏被腓特烈搅黄了。煮熟的鸭子飞了,让布雷施劳德板着脸回了家。
银行家一走,首相就不给腓特烈好眼色看了,抛下一句:“普如沙公国的修有七条铁路,我国只有两条,根本不够用。每一条铁路招标修筑,至少要花一千万;你今天回绝了银行,我看你从哪儿掏钱来修路!哼!”气势汹汹就走了。
腓特烈面不改色,留下来向法里纳和保罗致歉:“今日冒犯两位了。”
法里纳摇头叹气,半天才向保罗妥协道:“现在的步枪,送回工厂,改装火药池和燧发部件,也许能把装填速度加快到一分钟两发?就这么办吧。”
克莱门森蹒跚过来,瓮声瓮气地叹气:“可是我们要正视事实:13万是绝对不够用的,钱是迟早要向央行借的。不知这个事情,腓特烈殿下心中是否有准备?”
腓特烈不能全说,也不能不说,于是半真半假地吐露一些:“我们要借钱,也得央行肯出借才行。像刚才那样,我们弯腰去求,央行就摆架子,13%的利率都喊出来,那么内阁就太被动。所以,砍价要以退为进,我有理有据地回绝,着急的反而是银行,你们看见布雷施劳德的模样了?他也想放款子出来滚利息。他急了,接下来我们借钱就方便了,利息也更合理。”
听见腓特烈这样讲,克莱门森才放心下来,哼唧着拍腓特烈的肩,披着绶带外套,蹒跚走出去:“心里有数就好,心里有数就好。小伙子老成谋国,我放心啦。”
法里纳和保罗恍然大悟,心中稍定,赶紧上去扶老态龙钟的宰相,讨论着出去了。
腓特烈回头一看,御座已经空了,于是跟内阁出去,转个弯找到司宫女官丽塔,细问了艾莲娜的去向,就去找皇帝。
他一走进下宫御书房,就看见皇帝立在书桌前翻阅典籍,裙摆从细腰绽放,一直洒落在地毯上,背影美不胜收。
腓特烈笑着走进去,柔声轻轻道:“不出所料,一听见弗兰大帝无暇东征,布雷施劳德就着急放贷了。”
艾莲娜听见他的声音,心花怒放地转身,裙摆旋转绽开,乍放乍落。她张开双臂笑道:“你演得好凶哦。好像我借钱就戳到你的肺,你真的会跟人家势不两立一样。他全都信了。”
“他的私产都存在中立国的银行里,可见他是无国无家之人。他自然无法体会骑士的忠诚。”腓特烈走过去搂住艾莲娜的腰,她白皙的胳膊就伸到他肩上。
腓特烈的胸腹贴到温馨的暖意,扑鼻嗅到熟悉的体香,心头溶化,四目相对说道:“就算咱们吵得天翻地覆、势不两立,我都永远不会离开你,我都永远不会抛弃这个国家。这一点,他永远不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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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从宫廷里出来,带着随从走下千层阶梯,看见布雷施劳德的马车还在花团锦簇的英雄广场上停着。腓特烈正好有事要警告布雷施劳德,就走过去。
他很谨慎,先问了布雷施劳德的卫士:“为何执行官还在这里驻留不去?”
“首相汉弗莱正在我家主人车上议事。”卫士一看腓特烈披的是内阁大臣的绶带黑外套,立刻肃然起敬,低头回禀:“需要禀告吗?”
腓特烈摇手说“不必”,就回自家马车上歇着,命令法拉格特盯着执行官的车。他刚闭目小憩一会,法拉格特就摇醒他:“首相刚从布雷施劳德车上下来,分道回府了。”
腓特烈困得眼皮都没睁,抬手吩咐:“逼停央行的车。”
布雷施劳德也坐在车里休憩。他跟首相商议了一些细节,对借贷之事稍微踏实了点,刚倚着摇晃的车厢开始打盹,马车就一个急停,颠簸得布雷施劳德扶窗问道:“怎么回事?”
腓特烈的声音从车外飘进来:“央行执行官虽有官僚之名,却是个自由商人,和政府只有契约往来,没有隶属关系。你我心知肚明,央行不仅是私有银行,还是一家外资私有银行,所以对帝国毫无故乡之谊,仅存剥削之意。财政司长本该雷厉风行地督促贵行为国筹资,却亲如一家地上了您的车。不知你们在商量些什么?”
布雷施劳德恨腓特烈入骨,憎恶得想吐,却不能不回答,于是瓮声瓮气地冷笑:“您仗着攀附了女皇,就急急忙忙地替女皇当起家来。可我要提醒您一句,您一没订婚,二没封赏,您还不是摄政王呐!犯不上管天管地管私交吧?”
布雷施劳德打开玻璃窗,伸颗头出来,对一等伯爵毫无尊敬,他恪守的“尊卑之道”早不知所踪:“还是说,今天廷议上占了便宜,您恨不得炫耀一番?可惜啊,您费劲口舌,皇室缺钱了照样要伸手。您只能干着急白生气。”
可是,布雷施劳德伸出头来,却没看见腓特烈;他一抬头,才瞧见镶嵌钢铁雕花的巴洛克式伯爵马车停在一米外,方正的窗户开着,却只能看见腓特烈端正的鼻子和前额,都瞧不见伯爵的整张脸。
腓特烈端坐在车里,都不屑瞧这个富可敌国的平民,只隔着车窗,冷冷撇下一句:“你不过是一介平民,你有什么能耐让我着急?我也没闲情逸致跟你生气。我只不过是给首相留面子,才稍等片刻,过来给你递一句话:管好你儿子艾萨克。那小子纠缠菲莉雅中队长13天,中队长已经不堪其扰。我为你家独苗着想,奉劝一句,别以为攀上法里纳家族就能护住你自家。他攀不上,也护不住。”
布雷施劳德气的脸皮像生猪肉,红白分明。然后他听见一声皮鞭响,传来“吱呀”轱辘声,腓特烈的防弹马车摇晃着开走了。(。)
413 他有一个梦想()
布雷施劳德心中一口郁愤之气咽不下,他躲在车里,十指在车厢上寸寸挠下,抠出十条白痕,咬牙切齿地咕哝:“腓特烈!总有一天,你们这些封建贵族会被我踩进泥里!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最小心遵守的,就是资产阶级和贵族阶级的尊卑之分;他最在意的,也是尊卑之分。
当艾莲娜屈尊降贵地求他借款的时候,在他苍老的耳朵里,女皇那悦耳无奈的音节,会变幻成婉转逢迎的哀求,听上去如同天籁。如果不能发高利贷,他会觉得金子在哭泣,因为不能滚利息实在太浪费了。
事实上,布雷施劳德很满意帝国凋敝的现状;帝国的经济越垮,央行的地位越高;女皇的内阁越穷,央行越能够痛快淋漓地拿钱去摔贵族的脸。作为银行家,布雷施劳德很羡慕趾高气扬的英国绅士,很羡慕目空一切的巴黎贵人,因为在那些国家,有钱人得到了应有的尊敬。
英国早已君主立宪,金权如日中天;而弗兰大帝废除梵天教派、推翻波旁王朝以后,封建帝制也土崩瓦解,由富庶的资本家左右了国家政权。整个大陆,只剩神罗帝国一个封建国家了。
在巴黎和伦敦,大银行家要干预政策,是信手捏来的事情。因为两大央行牢牢掌握货币发行,掐住经济动脉,既具备暗箱操作的条件,也握有协商谈判的本钱。
比如巴黎。巴黎已经完成了民主改革,弗兰大帝早已向巴黎银行屈服,为了保护大地主和大资产阶级利润,巴黎的经济政策已经毫无下限地把宪法凌辱得面目全非。
比如伦敦。英格兰银行作为首先掐住皇室咽喉的私有银行,早就把英国公务员驯养得服服帖帖,上到内阁里的大臣,下到各部的常务秘书长,里面的国会,外面的报社,一小半都被收买得脑满肠肥,连英镑的发行权都握在英格兰银行手里,可谓金权的大获全胜。
只有苦大仇深的布雷施劳德,还在骑士阶级的践踏下残喘苟活,还在封建制度里卑躬屈膝,就算富可敌国,都要受尽穷逼内阁的窝囊气。
为了改变这一切,布雷施劳德想尽办法来让名下财富升值;为了赚销售国债的钱,就算让国家战败也无所谓;为了赚买卖铁路矿山的钱,就算毁灭民族企业也无所谓;为了赚源源不断的利息钱,就算把帝国和皇室拖进无尽的债务深渊也无所谓!
因为神罗帝国只是他发财的地方,他随时可以移民去中立国,享受更好的生活。他的力量、希望、信仰、梦想,都来自精确的利润。所以他无国无家,对故土毫不留恋;除了赚钱,别无怜悯。
他在神罗帝国奋斗,只为了一个梦想。
他梦想有一天,女皇将背负永难偿还的债务,他梦想有一天,帝国全年的税收都无法支付债务的利息;那天来临时,央行就会拒付黄金,女皇只能拿央行赐给她的“央行支票”去买东西;既然“央行支票”是皇室花出去的,于是市场会被迫接受它;大量支票从皇室流向市场,最终产生货币的职能,艾莲娜就再也不能离开布雷施劳德。因为“央行支票”已经充斥市场,废除“央行支票”就等于摧毁经济。
到那一天,布雷施劳德能绑架整个国家的经济,来跟皇室谈判,而女皇只能摇尾乞怜,屈辱地渴求更多的支票。
对女皇进行这种特殊调教,才是布雷施劳德的兴趣所在。
所以,艾莲娜开口借钱,是布雷施劳德“喜闻乐见”的事情。
只不过,他要先调教好艾莲娜,才能坐地起价,将贷款谈成高利贷的价钱。
腓特烈坏他事儿,就坏在最关键的“利率”上。
因为对银行家来说,利润就是兴奋剂;加上皇室是天下第一老实的客户,跑得了皇帝跑不了宫殿,风险几乎为零。
所以,皇室的贷款项目,对银行家来说,诱惑得简直能催情。
由此可见,布雷施劳德在御前说了谎,他并非借不出钱,相反,他和巴黎银行和英格兰银行有频繁的私下往来,只要利息够高,他甚至可以撺掇巴黎银行和英格兰银行参与这笔高利贷,贷款额可以高达两三千万,甚至上不封顶。
巴黎银行已经彻底掌控弗兰大帝的经济;英格兰银行已经死死掐住了不列颠皇室的咽喉;这些资本雄厚到掌握了货币发行权的“中央银行”,已经汇聚到一起,悄悄在“中立国家”瑞士选址,成立了一家“世界清算银行”,来支持三大央行的资金流动,从而操纵三国的经济。所以,如果布雷施劳德愿意贷款,他分分钟都能从巴黎和伦敦的“兄弟银行”调来汇票,发放贷款。
为了维持七年战争,巴黎、伦敦、维纳三家政府已经在“央行”欠下了巨额债务,三个国家的税收已经基本上落入了这三个中央银行的腰包。所以,这些央行完全有能力发放更大的贷款,来攫取更多利润,问题在于供给有余,而需求不足。
所以,他不择手段都要煽动艾莲娜来借钱;今天被腓特烈阻挠,只会让这种**愈演愈烈,难以克制。
布雷施劳德一直有个无比远大的目标,那就是超越巴黎和伦敦的兄弟银行,一举跃居其上,让掌握财富的资产阶级,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那是斐迪南提倡的未来,也是伦敦和巴黎的现状。
布雷施劳德借鉴了前辈的经验,发誓要让巴黎和伦敦的案例在维纳重演。
“如果有那一天,我要用鞋尖把腓特烈的脸碾进泥里!”布雷施劳德睁圆眼睛,挠得车厢“吱吱”叫,咕哝着发毒誓。
“什么?”车夫听不清楚。
“回府。”银行家喘息。
“正在路上了”
“给我马上回府!”布雷施劳德歇斯底里地咆哮。
车夫吓的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两匹阉马顿时奋蹄狂奔,马车乱跳着飞向银行家的豪宅,惊得路人尖叫躲避。(。)
414 离间之策()
布雷施劳德骂得车夫风驰电掣回到府邸,然后管家飞奔而出,在马车前弓腰撑伞,顶着阴沉沉的细雨,将怒气冲冲的主人送回豪宅。
布雷施劳德进门就脱外套,气势汹汹地问:“艾萨克呢?”
“小主人在密室别墅会客。”管家接过外套,恭敬地回答。
布雷施劳德推开想帮他换衣服的女仆,目不斜视地等女仆给他换了拖鞋,就撇下一圈人,昂首阔步走上金碧辉煌的宽阔台阶,进二楼书房,拧开雕像,从暗门下楼梯,经过地下走廊,来到矗立在豪宅旁边的一栋小别墅里。这别墅不设大门,只能从主楼书房进入。
布雷施劳德刚进别墅,就听见二楼起居室里传来艾萨克的声音:
“你不可能刺杀腓特烈。你要知道,神罗帝国是贵族血统最纯正的地区,腓特烈不仅有一支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