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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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要紧?这个国王被掉包了,现在的国王是假的。皇帝知道国王是替身,才翻脸写下逼宫诏。”
莱恩紧随其后,振振有词地游说:“是的。整个帝国知道这秘密的不超过6个人。如果不是千钧一发,就不会告诉你们。就算没有证据,这也是事实。你们都清楚,替换国王这种间谍活动,敌人不可能留下明显的证据。”
法里纳上将扭头盯着莱恩,突然发现,这场会议的结局,似乎冥冥中已有定论。
他自己和腓特烈达成了交易,要利用腓特烈来成立军国政府,所以法里纳自己就是一个推波助澜的人。
而卡尔元帅会被亲人的安危影响决策,加上有法里纳在扇风,这个一把年纪的野心家绝不会放过这个上位的机会。所以如果决议是奉诏造反,就会大概率通过。接下来就看表决了。
格里菲斯一定会服从他的意志,所以第一名少将投赞成票。
但是由于克劳德少将反对,事情就不好办。
可是这关头,莱恩少将突然游说5名准将,刻意掀起公愤,制造了群情激奋的大环境,而且三名少将有两名赞成,那么克劳德再反对都没用了。
于是从表决层到审核层,都被一双冥冥中的大手搞定了;这些人的立场就像钟表的指针,早就被人拨快了几秒。
难道莱恩和腓特烈私下有协定?很有可能。
由此推知,腓特烈事先预料到这次战术会议的召开。
所以他知道自己会被斐迪南砍残。他知道政变必定失败,他当炮灰不是为了杀斐迪南,他上演一出悲剧,是为了引出这场军事会议,是为了把军部高层都聚集在一间房子里——于是大家齐聚一堂,正好看见宫中送出来的血诏。
血诏抵达的时机如此巧合,顺理成章地把“紧急维稳”的议题扭转成了“奉旨逼宫”,虽然军官们都猝不及防,但是一切都发生得行云流水,像个天衣无缝的谎言,看上去真他妈顺理成章。
但是法里纳上将决不相信巧合。所以他怀疑,这封密诏,也是腓特烈想方设法怂恿出来的。腓特烈三番五次地接近女皇,就是为了潜移默化地指导她写出这封血诏,在精确的时机里,完美地送到军部,给腓特烈的颠覆计划缝上最后一针,令阴谋变得完整。
上将出神地想:人要活在世界上,就要卖自己能卖的东西。腓特烈鱼死网破地刺杀斐迪南,最后被妖魔化的斐迪南反杀,都只是一场倾情出演的戏码,他倒在血泊里,忌惮斐迪南的卡尔元帅才会动摇;他倒在血泊里,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皇帝才会下诏;只有炮灰倒在血泊里,法里纳这个受益人才会亲自上阵,不小心就上了炮灰的贼船。
一瞬间,观望中立的,犹豫不决的,围观看戏的,全都按照腓特烈的预测,走向了不同的历史轨道。
“卖笑不值钱,卖惨却能出天价。腓特烈善于卖惨,他就能空手套白狼。这条毒蛇!”法里纳上将在顿悟中想清楚前因后果以后,咬牙切齿地暗骂玩弄自己的腓特烈:“打响一场必败的战斗,只为惊醒少数人?真他妈会贴金!这小子操纵路人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年纪不大,但是骨子里比我还损!”
“第一日”里,腓特烈走进上将办公室时,遭到冷遇。
“第二日”晚,上将才意识到腓特烈是个值得恐惧的队友,更是个深不可测的敌人。因为上将亲眼目睹了腓特烈利用亲情、爱情、国情来操纵路人、推翻头顶大山的全过程。
曾经,他觉得腓特烈的赢面是零,压根就没有翻盘机会,因为腓特烈几乎没有基本盘。
现在,禁卫军突然叛变,龙骑兵同时倒戈,国防军围攻皇宫,滔滔合围的局面已经形成。这种平常人不可能办到的目标,腓特烈很轻易就达到了——他所做的,只不过让十个各怀鬼胎的三军将领站在一个房间里,仅此而已。
法里纳上将突然想起腓特烈的演说口才和煽动技巧。他突然觉得,一个颠覆世界的魔鬼所需要的全部力量,也不过如此了。
如果连斐迪南这种庞然大物,都被腓特烈依靠煽动和蛊惑掀翻,那茫茫大陆上,哪里还存在能够匹敌的对手?
苍老的龙骑兵突然疲惫了十岁,他觉得自己亲手把一个天生的恶魔捧上了权力巅峰。
但是在元帅提醒他表决的时候,他依旧麻木地说:“我赞成。”
因为权力在向他招手;内心深处,谁没有恶魔。
元帅下达总结命令的时候,那声音宛如历史的绝响,虚幻得像来自天边:“8票赞成,1票反对。接下来分配作战任务,务必斩草除根,拥立皇帝执政!”(。)
373 动荡前夜()
此时此刻,在雨后阴冷的傍晚,皇家地牢外面火把熊熊,照得如同白昼;无数部队从地牢里汹涌而出,排成火把的长龙,红艳艳地流淌到山下去,开始追杀越狱的腓特烈。
在巍峨的穹门外,一条桀骜的人影扛剑站在嶙峋的山石上,长剑的突兀剪影,像夜空里的犬牙。
急促行军的火把长龙突然静止,他们发现有人在居高临下地俯瞰自己,立刻被指挥官下令戒备,无数火枪齐刷刷指向夜空里的人影。
龙骑兵上尉从后军冲上来,勒住马呐喊:“是谁?”
火光攒聚,才照亮了屹立在岩石上吹风的那具盔甲。它立在危崖上,扛着怒指天空的巨剑,弯下日冕头盔,优雅地弓腰行礼:“鄙人是最后一名条顿骑士。目的无他,劫狱而已。”
龙骑兵上尉吓的勒马乱转,仓促地告诉禁军中队长:“让我来交涉!这家伙屠宰了国王卫队和无畏骑士团,还从大爆炸中幸存生还下来,实力深不可测,不要跟他起正面冲突!”
禁军中队长瑟瑟发抖,一顿点头。
大团长瞧见没人答话,顿时火冒三丈,举着黑十字巨剑,所向无敌地咆哮:“‘劫狱’里的哪个字你们听不懂?给老子把腓特烈交出来!”
禁军中队长低声下令:“保持戒备,没有命令禁止开火!”
龙骑兵上尉勒住马,抬头呐喊:“您来晚了,非常遗憾。菲莉雅中尉劫狱成功,已经将腓特烈从水路带走,巡逻部队倾巢而出,缉拿犯人,请您不要妨碍公务。”
嚣张万丈的条顿骑士呆了一下,尴尬地重复:“带走了?”
“带走了。”龙骑兵确认一遍。
万籁俱寂,只能听见火把的“噼啪”燃烧声,听见马蹄不安的刨地声。
“那打扰了,”气势汹汹的条顿骑士顿时泄气,咕哝了一句,“出行愉快。”他虎头蛇尾地归剑回鞘,意兴阑珊地扭头往回走,黑夜里传来恼火的抱怨:“妈的,刚决定不跟腓特烈抢女人,就被女人抢走了腓特烈。人到中年常悲伤。”
禁军听得面面相觑。没想到圣骑士也有烦恼。
龙骑兵上尉松一口气。他还担心驻防部队挡不住大团长。此刻他不敢节外生枝:“这孙子刺杀亲王都能被教廷包庇,收走了尸体。咱们不能跟他吹牛。”他叮嘱禁军中队长:“马上上报,说大团长复活了,他在搜寻腓特烈。”
“是。”
然后“喀啦”一声脆响,岩石上绽放一朵脚印,大团长宛如一枚炮弹,射进半空,飞向市区,像只摔不死的猫,毫无畏惧地呈抛物线坠向远处地面。少顷,那尊盔甲轰然坠地,重新炸进半空,继续掠空飞行。而“轰隆”落地声就像姗姗来迟的雷声,过一秒才传进耳朵。
市区顿时纷纷亮灯,居民争相涌出,万人空巷地围观圣骑士。因为群众平时没见过500磅钢铁在天上飞。
大团长一溜达,全市都惊动。
“大团长复活什么的,大概亲王已经知道了。”中队长吞口水。
“还是要上报。可以免责。”上尉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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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城外,半山坡上,饿得天旋地转的奥本海默还被钉在大树上,睁着昏花的眼睛瞪着苍天。
“都两天了,怎么还不回来?”他万分思念大团长,望眼欲穿地等待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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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处的霍夫堡下宫豪窗前,斐迪南正在俯瞰大团长在市区穿梭的魅影。
“精灵医好了那个圣骑士。”小千移到斐迪南背后,忧心忡忡:“这个世界的变异人种太可怕了。那个大团长的负重能力和抗打击能力,足够与最尖端的单兵外骨骼媲美。”
就算半神来自现代战争的文明,都对古典时代的重装骑士心怀畏惧。小千目睹过大团长的破坏力,已经对大团长深怀恐惧。
“神力值突破350的圣骑士,少之又少,不足为惧。而且爱丽丝可以将他一箭穿颅,他不敢送死。”斐迪南伸手沐浴在月光下,眯眼端详手心里的模型:“只要巴黎的工业革命完成,这些圣骑士就会被历史淘汰。再骄傲的骑兵,都无法抵挡钢铁的洪流。”
小千凝望斐迪南手心端着的土色木雕。那玩意有厚重的履带,圆润的炮塔,并且用棱角分明的刀功雕刻出了装甲的金属感,致命浪漫的武器美学在它身上含苞待放。
“波拿巴说,他能把二战时代的军工知识照搬到古典时代来。只要把他捧上台,只需要十年就能追平精灵国的技术优势。”小千冷不丁说。
“十年。”斐迪南收起木雕,浩气凌云地昂头望月:“我彻底稳定神罗帝国,也只需大约十年。那时候我们就看看,到底是战争文明的钢铁雄师厉害,还是精灵文明的上古传承厉害。我要用履带碾碎精灵的防御,把精灵神殿变成劣等种族的集中营。”
“消消气。”小千看见斐迪南龇牙咧嘴,知道他还记恨大神官救走彼得的事:“先巩固胜利果实。明天我出城去接纳无畏骑士的主力部队,有了雄厚兵力,我们才能真正巩固权力。”
“好的。”斐迪南堆出微笑,意味深长地拍小千的肩膀:“一路平安。”
小千歪头看斐迪南,觉得他笑得太媚,非奸即盗,令小千毛骨悚然。
“是因为他的下巴像铲子的关系吗?”小千蹙眉想,“他笑得像个阴险的月亮。”
“你就不担心明天会出事吗?腓特烈已经越狱了,如果他要反扑,明天绝对会鱼死网破。”小千觉得不妥,她希望斐迪南与她同行:“明天我们一起出城去迎接主力骑士团吧?有重兵在身边,你会安全点。”
“能出什么事?腓特烈杀不死我,他最后的希望都断绝了,所以他只会潜逃回国,如果他脑子正常的话。”斐迪南狂傲地拒绝了,露出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样子:“必须有人坐镇宫廷。你去接纳军队就够了,我在宫廷待着很安全,不要担心我。危险的事情就让男人去处理吧,你做好分内事就够了。”
小千还想反对,就看到斐迪南笑道:“你忘了吗?我有不死之身。”
“随你了。”小千骄傲得把拒绝当做冒犯,她生气走了。边走边想,斐迪南要是死了,她还能在主力骑士团的保护下卷土重来,总之不亏。在这动乱之际,只有军队能给她安全感。
一场夜议就这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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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野心和爱情()
腓特烈刚上岸,菲莉雅就来拽他的手,一边冻得牙关哆嗦,一边认真告诉他:“我和国防军镇守北门的旅长有交情。我给你些钱,你带妹妹从北门逃走。回到故乡,就有希望。”
奥菲莉娅的银行很快会被冻结,腓特烈已经一文不名了。菲莉雅只好拿私房钱给他做贿赂经费和潜逃路费。
腓特烈瞧着菲莉雅,不知说什么好。她的红发被水粘在脸蛋上,湿透的小裙子紧贴大腿,粘得腰和臀连成流畅曲线,该细的细,该翘的翘,圆润的双腿更加一览无遗,魅力无与伦比;而滴水的裙子贴在小腹上,形成轮廓清晰的迷人峡谷,这欲盖弥彰的性感叫人邪火乱窜。她却浑然不知,冻得双膝并紧,搓着胳膊,祈求地等他答复。
“艾莲娜可能有危险。”腓特烈虽然想抱紧她,却后退了两步,两人对视的目光越拉越远,像拽细的糖丝:“今晚我必须独自行动,至少明天我要留在皇都,因为艾莲娜如果被软禁了,我就必须做点什么。”
“你”菲莉雅凝噎气堵,还以为他为了艾莲娜走火入魔,嫉妒得音调虚弱起来:“好不容易从火坑爬出来,你又要跳回去?难道爱情大于生命吗?”
“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和女人没关系。”腓特烈将妹妹往菲莉雅跟前一推,垂下目光,看着地上的草:“如果爱情比野心重要,我就不会走到今天。”
然后他转身跋涉,踩着倾斜的河岸,一个人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