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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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他办公室等。他总会散会吧?”菲莉雅固执地推开参谋,匆匆小跑两步,轻快走进陆军参谋部,轻车熟路地上楼去上将办公室。
参谋只好跟着回去。他回到走廊上办公时,顺便托人去汇报上将,说菲莉雅在办公室等。
少顷递回话来,上将吩咐了两个字:“不管。”
菲莉雅等了半小时,大概也绝望了,放弃了对父亲的守望,颓唐地生着闷气离开了。
参谋送她到楼下,嘱咐她回家。菲莉雅点点头,无言上马,扯缰绳拽转马头,纵马离开。
天上飘起蒙蒙细雨,菲莉雅被打湿的刘海粘在额头上,香汗蒸腾起如烟水汽。马蹄踩碎水洼,惊破了一路安宁。
她鞭策红驹,踩碎一路泥浆,冲进二中队龙骑兵营地。奥菲莉娅果然坐在走廊下哭,一看见菲莉雅长驱直入、在雨里勒住马,奥菲莉娅就伸着双手跑进雨里,站在菲莉雅膝前哭道:“哥哥说要去接受册封,威风凛凛地进宫,却血淋淋地被拖出来,直接关进皇宫地牢了——菲莉雅姐姐快救救他!”
菲莉雅急忙下马,踩在训练场的泥浆里,撩开她的秀发,蹙眉问:“你的奥托哥哥呢?他知道这事吗?”
“奥托奥托哥哥”奥菲莉娅慌乱地泣不成声:“他被斐迪南释放以后,就应召入宫,不理我了”
菲莉雅如遭雷击,突然明白奥菲莉娅为什么失魂落魄了。
她最珍视的两个哥哥,在同一天分道扬镳,同时抛下她,独行而去。
奥菲莉娅故作成熟,试图给腓特烈分忧。但是她拼尽全力也只能打理好银行,让资产平稳接收,她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天塌地陷的突发状况。腓特烈功败垂成,关进地牢;奥托因积怨而变节,出狱投敌。奥菲莉娅瞬间从左右逢源的受宠公主,变成个失去兄长的孤家寡人。
细雨渐浓,冰凉的雨针扎在她们的肌肤上,湿漉漉的长发沉甸甸地坠在身上。菲莉雅反复揩妹妹的泪,喃喃着单调的话来安慰她,自己却心如刀割,不知道谁能治愈她的心。
她本以为堆出笑脸远走高飞,就能割断这魂牵梦绕的三角恋。直到腓特烈命在旦夕,她才察觉,失去他就像突然揭掉血痂,痛得人倒吸凉气,根本无法承受。
“我带你去救哥哥。”菲莉雅趁着满面冷雨,委屈肆意地流淌热泪,微笑抚摸妹妹的脸,坚定无比地赐给她希望:“就算全世界都背叛腓特烈,那都没有关系。他还有我们俩,就算颠沛流离,无论贫病失忆,都永远站在一起,不会背弃,不会分离。”
“皇宫地牢都是龙骑兵,守得无坚不摧。”奥菲莉娅听见这话,顿时庆幸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顿时哇一声哭出来,扑过去抱住菲莉雅,把脸贴在她优雅隆起的胸甲上,以前的任性嫉妒、醋意芥蒂,全都一扫而空,恨不得认作姐姐。
“我就是龙骑兵。”菲莉雅用力抚摸妹妹的银发,然后站起来,按剑喊来侍立在旁边的龙骑兵少尉尼斯:“皇宫地牢是哪支部队在驻守?”
穿着重甲的11名龙骑兵本来站在走廊里,束手无策地看着奥菲莉娅哭泣,一听见骑士长问话,尼斯立马冲进雨里去,致礼汇报:“地牢由克劳德少将的四中队后勤营驻守,共68人,平均战力210。”
尼斯把守军战斗力都报出来了,一股“骑士长我们去劫狱吧”的撺掇味道呼之欲出。他们在对抗大团长时,受过腓特烈的支援之恩,一直惦记着报答。
“叫食堂准备一份晚餐,包装外带。”菲莉雅对部下的蠢蠢欲动视而不见。
叛变会被处以极刑。既然父亲不许她蹚浑水,她自然也不会允许部下跟着她涉险。她出身高贵,背景雄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许还能苟全性命,也许还能在父亲安排下抛弃一切、潜逃出国;但是后台羸弱的龙骑兵参与劫狱,下场必死。(。)
365 终于进入地牢()
尼斯还想说什么,被菲莉雅狠狠骂住:“今天下雨,全军闭营,擅出营地者,禁闭一礼拜。”
尼斯服气了,老老实实奉命退下。
菲莉雅蹙眉牵妹妹的手,进走廊躲雨,告诉她:“我们换好衣服,叫军部马车送我们去探望你哥哥。守门的问起来,你就说给哥哥送断头饭。知道吗?”
奥菲莉娅眼泪又滚下来,呜咽着乖巧点头,然后嘤嘤问:“不让送饭怎么办?我去过一次了,被人拦住了。那些骑士好骄横。”
“跟姐姐走。没人敢在姐姐面前横。没有人。”菲莉雅揩干净妹妹的脸,霸气无双地鼓舞她,然后牵她去换衣服。
大约二十分钟后,钉着血狮铁纹章的军部制式马车到了,在磅礴暴雨里开进营地。裹着雨披的两匹战马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在满地开花的泥地里低头刨蹄。
菲莉雅换下了甲胄红裙,里面穿了件弹性十足的红吊带裹胸,饱满地兜着乱颤的胸脯;外面套了件笔挺的中尉制服,一丝不苟的黑制服压着嫩红色的百褶短裙,裙下的黑丝袜裹到大腿,露出小片肌肤,吊袜带在裙摆下若隐若现。外面的深秋冻雨几乎在横着鞭打马车,她却刻意穿出了仲夏的浪漫。
奥菲莉娅捧着一份包装好的晚餐,被打伞的菲莉雅送上马车,两人颠簸着赶往皇宫。
“我们要救哥哥吗?”奥菲莉娅忐忑地问。她看见菲莉雅穿得像去约会,漂亮得惊心动魄,却非常不方便战斗。
“是的。”菲莉雅叮嘱她,“但是你不要多想。努力想象,你只是去送饭,你很悲伤,但是你接受了现实,并且不敢反抗现实。这样演出,骗过卫兵就够了。其他的交给我。”
奥菲莉娅点头。
皇宫依山而建,为了皇室安全,丹诺江被挖出一条支流环绕皇宫,让霍夫堡皇宫变成易守难攻的城内之城。而皇宫地牢位于山脚处,挖空了山体作为监狱,是关押政治犯和重刑犯的潮湿死牢,防守严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腓特烈被关进去以后,又加派了一个营的龙骑兵来驻防,确保万无一失。
放眼今天的皇都,除了教廷的精灵神官,再没有人能冲出58名龙骑兵的包围。
菲莉雅命令车夫笔直开上地牢石路,在恢弘的铁栅牢门面前止步。她看见城楼上、铁门里,全都是鲜红铠甲的龙骑兵在巡逻,暴力劫狱根本无从下手。
驻守地牢的龙骑兵上尉看见军部的马车,不敢怠慢,冒雨迎上来,敲开车门,向里面的菲莉雅敬礼:“国王有令,地牢关押重犯,本日谢绝一切探访,确保万无一失。”
菲莉雅倾身往外望,肩章流苏一颤,红发垂在膝盖上,露出精灵的尖耳朵,温柔地回答:“我是法里纳中尉。法里纳上将命我来检查腓特烈的情况。而这位威廉家的小妹妹希望给兄长送断头饭,上将已经批准了。”
龙骑兵认出来大名鼎鼎的菲莉雅,两眼一亮。他扫一眼楚楚可怜的奥菲莉娅,看见绝望的少女在捧着饭盒啜泣。他又观察菲莉雅,看见她扎着干练的马尾,穿着礼仪军装,只佩戴家族细剑,也不方便战斗,就放下了戒心。
“对不起,没有书面命令,不能允许巡查。”龙骑兵还是拒绝了。
“哦。”菲莉雅答一声,扭头撩开刘海,从公事包里翻找出一张考究的文件,递给龙骑兵:“喏,你看。”
龙骑兵把脑袋伸进车厢,接过文件审查。文件的纸张坚韧,边缘锐利,打印清晰,书写规范,下面盖着法里纳上将的大统领印玺。确实是军部发出的调查令。
法里纳上将对龙骑兵拥有绝对命令权。看见上将的印玺文件,龙骑兵肃然起敬,双手交回,退后一步,在雨里立正行礼,充满敬意地说:“您辛苦了。”
伪造军令是重罪,会被褫夺军衔,然后推上军事法庭,十有**判死刑。因为罪行严苛,所以还没有人这么干过。上尉根本没想过这命令是伪造的。
而且那是货真价实的大统领玺印,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上尉立马买账,决定放行。
上尉在铁门外呐喊:“军部派来审查的!开门!带菲莉雅去检查腓特烈的牢房。”
“升起穹门!”(。)
366 小鬼难缠()
城楼上按动开关,道路微震,地下河闸门一开,水力冲击地底水车,带动齿轮,令铁门“嘎吱嘎吱”地升起来。因为今天暴雨,地下河水力很猛,所以铁门上升得尤其快。
菲莉雅握紧妹妹的手,蹙眉盯着窗口;暴雨砸在玻璃窗上,轰隆隆像雷鸣。少顷,马车停稳,一把伞撑开,龙骑兵上尉恭敬地请菲莉雅出来,把两人送进地牢的阶梯,立马有皇家典狱长出来迎接。
典狱长的脑袋像马铃薯,眼睛转个不停,他扫视一遍菲莉雅军装下的丝袜,就浮起谄媚的笑,弓着背走过来,搓着手问:“探视吗?”
上尉跟典狱长说明了情况,就回去卫戍地面。典狱长上下打量菲莉雅好几遍,才故作高深地强调了几遍保密守则,然后提起一盏玻璃煤油灯,带着两位姑娘步步走下潮湿的台阶,旋转着进入地底。
菲莉雅大概很清楚地牢结构,所以全程镇定。
但是奥菲莉娅却捧着饭盒,吓得心惊胆战,咬白了嘴唇。因为地牢像个深不见底的空心蛋卷,而蛋卷内壁镂刻着螺旋而下的楼梯;楼梯左手边是挖出来的花岗岩牢房,右手边是生锈的铁栏杆;栏杆外坠着密密麻麻的铁链,还在慢慢摇晃。冷风从深渊往上灌,仿佛阴风怒号。
在哀嚎和控诉声里,奥菲莉娅下了一百多级楼梯,这才知道半空中的铁链是干嘛的——每一条铁链都像项链似的坠着一只铁笼,铁笼要么开着门,要么关着一具风干的尸体,在毛发蓬乱地随着铁笼一起摇晃。
“腓特烈被关在铁笼里?”菲莉雅紧张得喉咙发干,努力保持平静。
典狱长是个无能的皇亲,乐于听到菲莉雅这样悦耳的声音,所以拼命炫耀:“本该把他挂进笼子里吹风。可是斐迪南亲王要审问他,所以把他关进了壁穴里。”他敲了敲湿漉漉的墙壁,回头望着菲莉雅笑,笑得像只食腐鬣狗。
菲莉雅皱起眉,她感觉这地牢就是个化学断头台,湿冷无比,细菌容易大量滋生,囚犯基本上撑不过一礼拜。
在细菌面前,就连骑士都无比脆弱。西斯强横无比,却死于伤口化脓感染引起的高烧。就算人类横行在食物链顶端,娇贵的免疫系统却不厌其烦地提示他们的脆弱。
她们不断路过壁穴的囚门。囚犯奋力撞在囚门上,让地牢回荡“咚咚”的声音,并且从窗口里伸出乞讨的手,却被典狱长一棍子敲中手背,那骨瘦嶙峋的人手立马像蜗牛触角一样飞快缩回去,报以咕噜噜的诅咒声。
菲莉雅汗毛倒竖。妹妹紧张低头,拼命忍住呕吐的**。
下了三百级楼梯,典狱长惊喜地嚷道:“到了!”他附耳在铁门上,瞟着菲莉雅喊了声:“腓特烈?”
没动静。
两个美女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努力故作镇定。
典狱长又喊了一声“腓特烈”,依旧没动静。然后他咕哝着:“斐迪南亲王的审问方法有点独特——该不是死了吧?”他狡黠地嘀咕着,吓得姑娘们脸色铁青,然后典狱长踮脚望了一眼铁窗,毫无感情地说出三个字:“死了哎。”
“什么?!”菲莉雅尖叫一声,推开典狱长,亲自去看窗口。一股潮气扑鼻而来,并且她看见壁穴里空空如也。
她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愤怒扭头去看典狱长,却看见这狡诈的小胖子捧着脸咯咯笑,然后无辜地道歉:“我看错房间号啦。”
菲莉雅气得说不出话。
奥菲莉娅吓得牙齿咯咯战,她觉得这典狱长笑起来特阴森。
“腓特烈到底关在哪里?”菲莉雅丰满的胸脯急剧起伏。她担心死了。这个卫生条件一塌糊涂的地牢,加上草菅人命漠视道德的变态典狱长,组成了一个惨无人道的阴森地狱。菲莉雅恨不得立马救走腓特烈,一秒钟都不愿意他多待。
“嘿嘿别紧张,他关在十米之下,很快就到了。”典狱长缩着肩膀,偷偷窥视菲莉雅那张气得发青的脸蛋,窃喜笑道。
三人又下楼50多阶,来到一尊严实无比的铁门前,典狱长又回头盯着菲莉雅,一脸高深地轻轻敲门:“腓特烈殿下?你还活着吗?”
半晌,幽幽传出一声气若游丝的怒斥:“滚。”
菲莉雅心碎掉,低头捧住酸透的鼻子,泪水止不住地断线落下。奥菲莉娅昂头仰望哭泣的姐姐,想不到最后一刻,哭的竟然是她。
典狱长昂起头,倨傲地邀请菲莉雅:“那么,来自军部的中尉阁下,您可以看见,腓特烈的监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