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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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雅纵然气得银牙乱颤,也拼命克制住,恨恨扭过头去,胸脯急剧起伏,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艾莲在看见“理想使者”在太阳下绽放光芒时,就眯眼推断出了来龙去脉,微微一笑,赞叹道:“他果然不会做无缘无故的傻事,真是个危险的继承人啊。”
“您是在贬低他吗?”莉莉有时候会听不懂艾莲的话。
艾莲额头已经沁出细汗。她轻轻掠开细发,扭头走向皇家马车,轻轻告诉莉莉:“这是个危险的年代,莉莉。单纯古板的家伙,只会变成时代的食物。你没看出来么,那个家伙在拼了命的改变自己啊。”
“什么?”莉莉执伞追上去,心头奇怪。明明是艾莲偶遇了伯爵,用密语术通知自己来“把那个骗内衣的变态碎尸万段”的,现在怎么改口夸起伯爵来了呢?
“第一次酗酒,第一次用剑,第一次杀人——他是喝光了冰啤酒才有勇气去做这一切的。改变自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就像改革体制一样艰难,你只看见了他表面上的光彩,又怎么知道,努力做出前途未卜的抉择,尝试这些从未试过的行动,需要多大的勇气。”艾莲的表情被伞的阴影遮住,无从得知:“至少我是没那勇气。”
艾莲轻快地登上马车,欢喜嚷道:“啊,从烈阳下解脱了。莉莉快来!”
女官却没有上车,而是撑着阳伞驻足在烈日下,扭头喃喃:“伯爵,你怎么追过来啦?”
腓特烈背着长剑站在马车前,刚刚在盯着皇家马车上绣着的血狮家徽走神。那是一只屹立在金盾上张牙舞爪的血红怒狮,戴着金色的晨曦王冠,象征着哈布斯堡皇朝的无边武力。
忽然听到莉莉开口询问,腓特烈才意识到走神了,“啊”了一声,一本正经地交代:“我继承了一笔三百盎司黄金的遗产,决定偿清家父的债务,将200盎司纯金归还给王室,这样的话,威廉公馆和庄园也能保留,不必拍卖了。”
莉莉撑着伞,气鼓鼓抱胸盯着他,撅嘴刁难道:“那您的病呢?伯爵殿下,您可是得了‘没有内衣就会死’的病呐,那可怎么办呢?”
腓特烈讪讪挠脸,目光飘开,哈哈讪笑:“原来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啊。”
莉莉跺脚,脸红嚷道:“当然啊!我好笨啊,居然相信你的谎话。回去还跟艾莲炫耀呢,听说真蚕丝能治病哦,我今天可是拯救了宝贵的生命哦!结果被嘲笑了啊,被艾莲无情地嘲笑了啊,果然男人是绝不会用纯洁的目光打量我们的吧!混蛋,你怎么赔——不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哼。”气呼呼把憋着的话都一股脑说出来,脸一扭,闭目不瞧他,任性地生气。
艾莲听见了,掀开帘子笑道:“贵族打赌,当然会押些刺激的赌注啦,没骗走你的初吻就够克制啦,只算小赌怡情啦。有什么好生气的。好莉莉,快上车,别闹啦。”轻而易举就替腓特烈解围了。
腓特烈听见这直白悦耳的笑声,心脏跳的几乎妨碍了呼吸。他压抑住心里的悸动,仔细打量帘子后面的艾莲,瞧见她虽然掀着帘子,却在低头翻阅一些文本,并没有扭头望自己,顿时胆子大起来,肆无忌惮地端详她的侧脸,一边努力温柔地问:“请问您的名字是——”
“艾莲。哈布斯中央银行的小股东,陪伴两名西里沙公使来视察分行的运作情况。”艾莲镇定地撩开长发,扭头看紧张的腓特烈,继续面无表情,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冷漠:“恭喜您找回了失踪七年的家族帝兵,伯爵殿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腓特烈魂牵梦绕地思念她的歌声。在决斗的刹那,他仿佛从那苦闷又热烈的歌词里找到了知音,燃起了共鸣,那种心意互达、驱走寂寞的甜蜜,让他刹那间觉得世界上没有难题。所以他看见艾莲离开后,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火烧火燎的恐慌,愣是分开人群,追了上来,顽固地想问清楚艾莲的名字。
假如伫立在原地目送她离开,从此失之交臂,再也没有第二次邂逅,老死不相往来,那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他忐忑不安地追了上来。
而艾莲似乎清楚他的一切心思,腓特烈还没问完,她就直接痛快地自报家门,然后亲昵地报以微笑,继续招呼莉莉:“还不上车,站在太阳里干嘛呢?要么跟伯爵走,要么跟我走。你选吧。”
莉莉“哎呀”一声,跺脚嚷了句“讨厌”,收了伞羞愤地要登车时,腓特烈已经察觉到,他无论如何都挽留不住去意已决的艾莲,心急如焚地喊了一声:“艾莲——艾莲小姐,我非常感激您的歌声,请无论如何允许我请您喝一杯啤酒,顺便向莉莉阁下致歉。”
莉莉刚好掀开帘子钻进马车里,趴在柔软的地毯上,瞪大眼睛和艾莲面面相觑。
艾莲瞅了莉莉两秒,无所谓地吩咐:“你那么想去就去啊,我在车上等你。”
莉莉嘤嘤地说:“你不去我就不去。”
23 一定要搅黄他的约会()
腓特烈听不见这两个人的窃窃私语,焦急地在烈日下面等得满头大汗。奥托正在指挥巡城卫兵打扫地上的血迹,抬走尸体,恢复酒馆秩序,正忙得满头大汗,抬头就看见哥哥站在皇家马车前磨磨叽叽,顿时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地眯起眼睛想:“玛的,刚继承了家族遗产就去撩妹,却吩咐我来干活,哥哥真是会使唤人啊。”心里已经记恨上了。
这时候,陆续又赶来三名铠甲火红的龙骑兵,和菲莉雅交流了一阵,拦下了巡城卫兵抬走的尸体,开始撩开白布,检查死况。
兰斯洛特和三名骑士殷勤地帮玛丽夫人收拾好酒馆,擦净血迹,一边踌躇满志地憧憬:“伯爵的肝脏已经能够产生神恩辐射,假以时日,他也能让辐射值超过62,成为一名合格的觉醒骑士吧?他才十九岁,刚好赶上修炼年龄的末班车呢。兰斯洛特,你说是吗?我可是见过有20岁才勉强达到觉醒的人呢。”
兰斯洛特蹙眉擦桌子,自觉地履行男仆的功能,深思道:“那女人的歌声有抚摸灵魂的力量,腓特烈殿下是在‘共鸣’的状态下,才突破极限,令肝脏产生神恩辐射的。毕竟殿下从未接受过训练,现在仓促习武,要进步的话有些勉强。”
雷蒙哈哈大笑:“等不及想看腓特烈殿下驰骋旷野的英姿了啊。他的身影一定很像七年前的威廉大公爵吧。”
一提起失踪的公爵,雅各布就心情沉重地陷入沉默。如果公爵没有失踪,如果他还提着理想使者驻守在莱恩河畔,也许防线就不会崩溃,也许战败国的厄运就不会笼罩在威廉堡的天空。
一时没人接雷蒙的话茬,雷蒙诧异地左顾右盼了一阵,识趣地咕哝:“我又说错话了吗?抱歉。”
忽然,一个垂着漂亮白髯的神父走到吧台前,拿纸巾擦拭血淋淋的双手,微笑回答雷蒙:“不必为了诚实而抱歉,孩子。历史会碾压一切陈旧,向新的时代推进,这不是你的错。”
雷蒙这才看见老神父,爽朗喊道:“雅尼克神父,您旅行回来了呀?”
“刚回来一个礼拜,就碰上了差事,来替死尸做临终赦免。”神父用纸巾擦不干净血,于是接过玛丽夫人递来的湿布,点头说“谢谢”,才慈眉善目地看着雷蒙说:“就算西里沙的骑士有罪,他也应在死前得到天主的宽恕。”
谢菲尔咬牙切齿地嘀咕:“那样骄横跋扈的军事贵族,也值得被宽恕?腓特烈伯爵殿下如果不处决他,也许我会死在炽焰剑下。”
“天主不会嫌弃世人如垃圾般污秽,他会宽恕每一个人。”雅尼克神父耐心开导谢菲尔,一脸和蔼可亲。
这时候,腓特烈伯爵已经领着两位高贵的姑娘回酒馆里来,挥手向玛丽夫人招呼道:“三杯BH皇家啤酒!记在我的账上。”然后陪着一脸淡定的艾莲上二楼去了。
玛丽夫人捧唇笑道:“伯爵好受欢迎呢。”转身翩翩接啤酒去了。
奥托咬牙切齿地走过来,倚着橡木吧台,朝着腓特烈伯爵的背影努嘴:“天主也会宽恕那个人吗?把脏活累活都交给柔弱的弟弟,自己却左拥右抱地当起了人生赢家啊,这么明目张胆地泡妞,简直人神共愤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奥托闭目诅咒时,兰斯洛特只低头努力擦桌子,假装没听见勋爵的抱怨。
雅尼克神父擦净手上的血,淡定地不发表言论。
“喂,兰斯洛特,”奥托听见楼上传来伯爵的笑声,嫉妒之火熊熊燃烧,按捺不住地吩咐家将:“你上楼去催伯爵回家。”
“可是威廉堡没有什么要紧事务啊。”兰斯洛特想躲。
“让他回去练剑啊,早点熟悉‘理想使者’的重量和剑弧啊,总之作为一个阳光上进的青年,连睡觉的时间都要拿来练剑啊,怎么可以让啤酒来谋杀他的时间和前途啊!”奥托巧舌如簧地推兰斯洛特:“这种话你经常对部下讲吧!照样说给他听就是了。”
兰斯洛特放下擦桌布,惴惴不安地上楼,看见莉莉正捧着酒杯,生涩地轻吮,伯爵在旁边拍手劝,艾莲支着下巴,磕着瓜子端详莉莉初次喝酒,一脸宠溺的微笑。画面和谐无比,简直美不胜收。
但是兰斯洛特必须把伯爵从这温柔的天堂里活活拽回苦难的人间。
“那个,伯爵,”兰斯洛特垂手站在楼梯口,尴尬地说:“奥托勋爵叫您回家练剑。”
“没看见我忙着吗?”伯爵头也不回,忙着向艾莲搭讪,只伸手摆了摆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伯爵殿下,”兰斯洛特走投无路,站在那里继续说:“作为一个阳光上进的青年,连睡觉的时间都要拿来练剑啊,怎么可以悠闲地花一整个下午喝啤酒啊。”
“一分钟,抱歉。”伯爵向艾莲告了个假,然后推开椅子,怨气冲天地站起来,杀气腾腾地走向兰斯洛特,一把勾住首席骑士的肩膀,亲热地推他走向角落阴影里,一脸不开心地窃窃私语:“喂,你知道坐在那里的女孩是谁吗?”
“呃,是谁呀?”兰斯洛特被伯爵勾着脖子,有点局促。
“伯爵夫人啊,那是你们未来的伯爵夫人啊!你还没看出来吗,那是你家伯爵日思夜想的人啊,如果追求失利的话,我会变得脾气无常阴晴不定哦,摔杯子骂管家是小事,还会不定期跟你找茬哦?那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伯爵恐吓兰斯洛特,态度恶劣地窃窃私语。
“可是,奥托勋爵说……”
“我说兰斯洛特,你到底是效忠我还是效忠奥托啊?搞清楚哦,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可不行哦!”伯爵继续恐吓。
兰斯洛特连忙挥舞双手:“兰斯洛特只效忠您一人!”
伯爵心满意足地偷偷指艾莲给兰斯洛特看:“那就对了。你看,她是不是很棒?”
兰斯洛特看一眼,瞧见艾莲正剥了提子递到莉莉嘴里去,她噙着的淡淡笑容让兰斯洛特飘飘欲仙,连新陈代谢都加快了。
“棒极了!”兰斯洛特被绕进去了。他认真地竖起拇指说。
24 绝不能让伯爵一个人走桃花运()
“所以说啊,这时候练什么剑啊,你想让我孤独一生吗!差不多有点人性好吗,伯爵也是人啊,也要交配和繁殖啊,给他一点私人空间好吗?夏天这样美好的发情期可不能这样白白错过啊,无论如何也要追到那个让我失魂落魄的姑娘啊!我告诉你,就算那女孩子是阿尔卑斯精灵女王,我都要义无反顾地去试一试,你是拦不住我的,兰斯洛特。”伯爵抓心挠肝地摊牌。他知道严肃正直的兰斯洛特招架不住他的直白。
兰斯洛特听得目瞪口呆,暗想这阵子又是交接军务,又是谋划政局;经济萧条让伯爵焦头烂额,遗嘱试炼还让他刀口舔血,伯爵确实没剩下多少私人时间,他差不多也该抓狂炸毛了。
“好吧。那么我明天再为您提供剑术指导。”兰斯洛特让步。
“再说吧,再说吧。”伯爵推开兰斯洛特,笑眯眯地回桌上去了。兰斯洛特搅局失败,硬着头皮回去向奥托复命。
“什么?”听见兰斯洛特的口述,奥托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来:“伯爵夫人?他是认真的吗,他就这么珍惜这个雨季吗?”
“他说,那是个令他失魂落魄的姑娘,他必须试一试。”兰斯洛特红着脸,口述的时候都忍不住低头干咳。
“竟然想偷偷摆脱单身的诅咒,愚蠢的哥哥啊,是时候让你感受圣火的力量了。”奥托阴森森地捏了捏拳头,跃跃欲试要上楼。
“兰斯洛特!来一盘巴法里亚苹果。”尚不知死之将至的伯爵在二楼欢天喜地的嚷。
兰斯洛特买了苹果,准备端上去,却被奥托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