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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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议员们显然承受了心灵震爆的痛苦,他们立刻放下彼此之间耿耿于怀的偏见,搁置长年累月争吵不休的分歧,在教廷前面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紧密团结起来取暖。然后老议长哆嗦着嚷道:“没没错!太猥亵了,那种五官实在是太猥琐了,请您带走那只弗兰怪吧,我们何德何能,竟敢质疑圣光的意志?”
弗兰大帝和精灵十国中间隔着整片大陆,仍然忌惮精灵国的科技。神罗帝国和精灵十国毗邻,议员就更加如履薄冰了。
看见议员们老实了,露不仅没有表露喜悦,甚至提不起丝毫成就感,她理所当然地微微点头,提溜着“咣当咣当”滑下台阶的外交官,目中无人地继续离开,只撇下一句骇人听闻的声明:
“那个诋毁教廷的大卫先生,正在接受圣光的调教——呸,正在接受圣光的改造。他从此不属于这个碌碌无为的世界了。如果弗兰大帝有什么不满,精灵也给他留了一张床位,床位紧挨着嗜血的伊丽莎白伯爵夫人——当然,如果他有兴趣挥师东征的话。”
然后她施施然地走了。
在女神官拖着“吧嗒,吧嗒”的外交官下楼的时候,无所畏惧的外籍军团全都拖泥带水地躺在石阶上,一个个打滚蠕动,哀声遍野,愣是让她旁若无人地离开了。
腓特烈瞟了喜忧参半的艾莲娜一眼,恨自己没事先跟她打招呼,白白叫人担心。心里明明急得要死,却必须把戏演完,只好强装镇定地伸个懒腰,打着哈欠,扮出喜出望外:“原来是被教廷抓走了啊——听说大卫先生执掌巴黎生活报的时候,抹黑教廷可是不遗余力呢。这回真是撞枪口上了哈哈哈”他幸灾乐祸地甩掉黑锅,没心没肺地走进满地伤员里,跨过地上的外籍军团雇佣兵,飘飘然地离开:“散了吧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239 决定命运的寒暄()
被腓特烈这么一提醒,大伙儿才醍醐灌顶地想起十几年前替弗兰大帝摇旗呐喊的巴黎生活报来,顿时毛骨悚然地想,教廷这是多记仇啊,十几年前的老冤家都不放过,简直骇人听闻啊。这件事情教育我们,千万不要被教廷写进记录恩怨的小本子,否则不堪设想。
奥本海默和老议长悲伤对视,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怎么会这么巧啊?明明腓特烈会被外交压力碾碎的吧,怎么腓特烈活蹦乱跳地笑到最后,外交官却被教廷绑架——啊呸,外交官却被收住入院了啊!这可麻烦了!”
“教廷向来超然世外,从不向凡间势力屈服。腓特烈该不会和教廷联手了吧?露神官出现得太可疑了!”老议长哆嗦了一下,他觉得腓特烈修改了游戏规则。
“我去探听下。”奥本海默坚定地请缨,看见老议长点头,他就低头咳嗽着追向腓特烈。
菲莉雅却恨腓特烈没心没肺,心头冰凉地跑向垂袖的艾莲娜,看见她抿唇凝望外面的阳光,明明倨傲地遗世独立,却在喧哗的议院里显得格外孤独。菲莉雅欲言又止地轻轻搭讪:“你刚才明明是想救他吧?他太冲动了,竟然没体会到在大庭广众面前您跟他争吵有多么掉价。”
这暖心话命中了艾莲娜的委屈,她的唇荡漾一下,忽然嘟起来,才能忍住泪。她本来跟菲莉雅亲密无间,才会点她的二中队做随行护卫。此刻腓特烈扬长而去,只有菲莉雅留下来嘘寒问暖,顿时让艾莲娜不甘地想:“连腓特烈都跟我吵架,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菲莉雅。”赌气地拉菲莉雅的手:“我们不要提那个名字。走,随我回宫,莉莉给我裁了新衣服,你瞧一眼。”
菲莉雅一怔,看见她心里难受却不肯说,只好答应陪她,迁就道:“好,正好我今天放假。”
艾莲娜拽着菲莉雅,气鼓鼓离开:“放不放假都一样。我调二中队来做我的卫队,叫你领着工资陪我逛街。”
菲莉雅认真说:“您别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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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匆匆走出来,脑子里反复重播刚才吵架的画面。艾莲娜气得哆嗦的红唇,当时看着碍眼,回忆时才心生怜惜;她那威严倨傲的命令,现在才听出牵肠挂肚的意味。腓特烈当时只听见艾莲娜斩钉截铁地命令自己交出部下来抵罪,等他鲁莽地顶撞完皇帝,等到走远了、消气了,才后悔莫及地心疼起女人来:她在众目睽睽下跟自己吵得平分秋色,想必已经威严扫地了。
鲁莽男人就是这样后知后觉。发完脾气又会后悔,吵过架了才知道歉。
腓特烈懊悔得“哎呀”一声,拿拳头敲自己的头,闭紧眼睛想:“可惜安排好的计划都没跟她说——她替我着急的时候,使个眼色安抚她该多好。她赔了面子又碰钉子,肯定气坏了。”忽然心疼她,仿佛心脏被钓鱼线捆住,细细地割着痛。
他知道皇驾停在议院侧面的英雄大道边上,寻思着甩掉人群就折回去找艾莲娜,结果奥本海默满头大汗地追上来,假惺惺地套近乎:“腓特烈殿下,贵邸出了什么异常?秘密警察要在您的府邸调查几天?”在议院里,奥本海默一直没说话,成功扮演了路人角色,所以他敢假惺惺地凑上来寒暄。
如腓特烈所料,在大卫被捕的信息坐实以后,奥本海默果然惴惴不安地倒贴上来了。明明和计划如出一辙,腓特烈现在却恨不得一脚踹飞他,因为要应付奥本海默,他就不能去追女皇。
“没什么事,就是妹妹噩梦不断,宅子上下也有闹鬼的逸闻,弄得人心惶惶——但是你知道,世界上是没有鬼怪的。我查出有仆人私藏噩梦菇,你知道吗,那种蓝色的瘦瘦的鲜艳蘑菇,猎人用来制作麻醉药的玩意,“腓特烈比划着说。
“对对,我知道!可恨的仆人!他们用噩梦菇来谋害主人吗?”奥本海默如获新生,惊喜地呐喊:“我也抓到了居心叵测的仆人!现在这世道!家贼层出不穷,偷吃偷钱还不算,连投毒都学会了。除了忠诚的老仆人,其他的佣人都不能信任了。”
得知噩梦果然是人为的,让奥本海默精神大振,纠缠了大半个月的恐怖噩梦终于能被查清楚,令他感动得浑身发抖。奥本海默迫不及待要把整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否则他就睡不了觉了。他受够了噩梦里那张四分五裂的脸。
“对,于是我怀疑那些噩梦、鬼宅的迹象都是人为的,所以拜托秘密警察的‘场调查科长’理查德来我的庄园小住,把府上的仆人排查一遍。因为我与皇室关系近,所以招待理查德科长的时候,他告诉了我教廷收捕大卫的事情,很明显大卫为了自保,把熟人都咬下水,简直是一条疯狗。”腓特烈天真地摇头,耸肩摊手:“所以我非常确定,弗兰外交官动不了我,因为大卫是教廷抓的,我昨晚就知道了。”
“对对对,大卫就是疯狗,我和他只有银行业的基本往来,他把我供出来,无非是想增加受害者,乞求一线生机罢了。”奥本海默诚恳真挚地说服腓特烈,试图蛊惑他相信自己,然后摆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可怜样:“老实说,我也饱受噩梦的困扰,现在一想,很可能是食物中被投毒了。我和好几个情人都有孩子,也许他们已经开始盘算我的家产了。早前您邀请我上贵邸小住,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
腓特烈指着奥本海默哈哈大笑,然后凑过来眯眼问:“到底几个情人?”
奥本海默脑门蹦起怒筋,却强忍脾气,老老实实地掰手指数一阵,才蹙眉抬头,犹犹豫豫地含糊其辞:“六个?还是七个?反正家里住了三个,孩子都不小了。”
腓特烈问:“你好不容易筑起平静祥和的后宫,现在来我家住,就不怕夫人寂寞?”
奥本海默听见他语气有松动,赶紧乘胜追击,堆出愁眉苦脸,抓着他的手,一顿推心置腹:“只要有家产,寡妇能找到比我迷人百倍的情人。我已经连续做了半个月噩梦,憔悴得快垮掉了!我坚信宅中有家贼。可是我不像您那样高贵阔气,能请得动现场调查科长上门来协助侦破。只好躲到您府上睡几天安稳觉,顺便向理查德科长讨教几招,回家好好治一治那些居心叵测的恶仆。您瞧我的黑眼圈,敷粉都盖不住。”(。)
240 菲莉雅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宽阔()
奥本海默苦苦哀求,其实他想接近理查德,探听爆炸案的调查进度,找机会贿赂警察。经济萧条下公职人员的福利都不太理想,非常需要贿款来补贴家用的。
腓特烈却被他真挚的诉苦所打动,挠着头说:“既然是我邀请你的,当然算数啊。我傍晚派车来接你吧,一起用晚餐。奥金庄园在城墙十里外,我派点骑士护送,能安全点。”
“不用那么大费周折啦奥金庄园?”
“对,那一带不太安全,十几年前有个有钱家族的车队就在附近被山贼杀光了,加上被龙骑兵屠戮的山贼,尸体有上千吧?总之为了保险,我会派骑士团护送你。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腓特烈摸着下巴皱眉思索,却想不起来更多细节了。
奥本海默知道被杀光的是维纳百年银行世家,门德尔松的全族五百八十三口人。他听得心惊胆战,温顺地服从了腓特烈的安排:“那,那就有劳您了。”
腓特烈财迷心窍地笑道:“我最近也缺钱花,要是上您那儿贷款,不知道利率方面会不会给熟人优惠呢?内部利率能比市场利率稍微低点儿?”
奥本海默急着搞清爆炸案的调查进度,连忙一口答应:“您若来借款,利息打对折。晚宴的时候还请好好介绍,务必令我给理查德科长留下好印象啊。”
腓特烈暴露敛财鹰的本性,搓着手美孜孜地点头:“那是当然。”他那乐不思蜀的模样,就像色鬼在温柔乡打滚,一脸陶醉沉迷,让奥本海默蹙眉惊叹“敛财鹰果然名不虚传,已经病入膏肓了”。
两个狼狈为奸的恶棍各取所需,亲如一家地惺惺惜别。奥本海默一走,腓特烈的笑容立刻干涸,消失得比烈日下的水渍还快。然后他扭头望一眼扶摇爬上霍夫堡皇宫的英雄大道,立马看见女皇的銮驾隐约摇晃在半山腰,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
腓特烈心急如焚,都来不及去找马,将神力灌注双腿,顿时走街串巷地飞奔,披风横在背后拉成直线,像道轻盈的闪电,曲折蹦跳,抄直线追向皇帝的銮驾,一秒都舍不得耽搁。
菲莉雅原本要乘马护驾,却被艾莲娜硬拽进八轮马车里去。艾莲娜像只神经质的小仓鼠,跪在銮驾里乱翻书架,书籍狼藉地散落一地才发现没心思看,她愣了下,又跪在那儿疯狂整理书架,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一秒钟都闲不下来。
菲莉雅跪在皇帝背后,捧着水壶,傻眼地看着她发疯。
艾莲娜明明鞭策自己再也不理腓特烈,要拿分手来惩罚他的冒犯,可是冷战才打响半小时,她自己就坐立不安地焦灼起来,越百倍思念腓特烈的温柔,就更千倍憎恨他的铁石心肠,又害怕又伤感地胡思乱想:“他为什么还不出现?他怎么还不来哀求我的原谅?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下去就真的分手了!难道他不爱我了吗?”
女皇从高高在上的冷艳,到慌乱急切地想救腓特烈,到爱恨交加地吵起来,心境乱得一塌糊涂,仿佛神仙坠落凡间,得病似的感染了喜悦、忧伤、嫉妒、思念。
她觉得自己变了,她无法继续横眉冷对,没办法再以倨傲的姿态示人;以前那单纯的生活,宁静的日子,全都被腓特烈搅乱;生活就像被打破的镜子,从静如止水变得锐利伤人。昨夜缠绵之后,她明明要命地期待着今天的会面,结果被一次吵架掷进深渊,泪水不敢流出来,全蓄在脑子里,于是她就跟脑子进了水一样,发了疯地乱想“他不爱我了”,心情像一匹狂躁的野马,天马行空地悲伤,她拉都拉不住。
在她难过得筋疲力尽时,就害怕独处,所以就算不想说话,她都要拉菲莉雅坐着陪她。
于是菲莉雅一脸懵逼地看着皇帝陛下疯狂整理书架,连捧着水都忘了喝。
“艾莲娜?”在马车里,菲莉雅觉得自己的身份是朋友,所以直呼其名。
“啊?”艾莲娜跪在一丝不苟的书架前面走神,闻声傻傻答应。
“腓特烈是个冲动的家伙。他杀西斯的兄弟是临时起意,他挑战西斯是临时起意,他跳进竞技场是临时起意——你知道,这些都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他是因为冲动才做的。”菲莉雅蹙眉劝艾莲娜,像个洞悉一切的姐姐:“你说要他拿部下抵罪,他就冲动地顶撞你了,估计现在正猫在哪儿后悔莫及呢。”
一听见“腓特烈”三个字,艾莲娜就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