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为谋-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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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来个老师请安。”
玮玉始终笑着,敲了敲门,宋禹不一会儿就来开了。
“十三小姐?”宋禹没想到玮玉会来,再看看旁边,“这位是,三小姐?”
宋禹很少见到柳纪瑶,一时间没认出来。
“进吧。”
玮玉一把推着柳纪瑶进了屋子。
“老师,还请把笔墨拿来。”一进屋,玮玉便说道,抓着柳纪瑶不放,怕她逃走。
宋禹一听便知道她是要做什么,随即将帛纸摊开在桌子上,又迅速的磨了墨。
“好了。”他说道。
“三姐姐,倒是不怎么看你写字。衾夫子最近总叫我和小哥写一写,可惜妹妹写的不好,总是被批评,还请三姐姐教教妹妹。”
说罢,玮玉一松手。
挣脱束缚,柳纪瑶怒气的看了玮玉一眼。
“写字?你要做什么!?”她的样子很是不解。
“就像我说的啊,随便写写。”
“不写会怎样?”柳纪瑶想要谈条件。
“那三小姐在客院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玮玉威胁道。
第七十三章 有了杀心()
玮玉语气缓缓,模样一点儿也不似说假。
柳纪瑶差一点就被她骗了去。
“哼,”柳纪瑶一声冷笑。“你以为可以骗得到我?”
玮玉眼眸不惊,平静的看着她。
“那日密室之内,父亲问我如何处置了二哥,原本我还犹豫……”说到这儿,玮玉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宋禹,接着道,“如今却是有了定论。”
“什么?”柳纪瑶很是不可思议,“父亲会带你去密室?”
可二哥明明说过,柳十三根本不是柳家的人,父亲怎么会带她去家族隐秘,密室之内?而且……还问她该如何处置二哥?
玮玉挑眉看向她,“怎么就不可了?还是说……二哥同你讲了什么不该讲的,你却是也信了。”
玮玉浅笑,疑似带着嘲笑。
柳纪瑶看不出来。
“三姐姐还是落笔的好,让妹妹再犹豫一番,二哥的……可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玮玉上前拿起一笔,一手递了上去。
柳纪瑶皱着眉看着玮玉,思量些许,一手拿起笔来,道,“写什么?”
玮玉给宋禹试了一个眼色,宋禹示意,开口道,
“月暗星稀,小院一聚,要事相禀。”
柳纪瑶笔锋一顿,还是写了上去。
写罢,柳纪瑶放下笔墨,道,“如何?满意了吧?”
玮玉没有动弹,她没有见过那封信,这件事还要宋禹来看。
宋禹自然知晓玮玉的做法,也不退让,拿起帛纸来看,却是眉头微蹙,看向玮玉时,摇了摇头。
不是柳纪瑶的字迹。
实际上,当宋禹开口说出那些字来,柳纪瑶依旧落笔之时,玮玉就有所察觉,那晚邀宋禹来她房里的信件不是她写的。
信的原话一字不落,玮玉不信柳纪瑶这么快就忘了。
玮玉的目的呼之欲出,柳纪瑶再笨也不会看不出来。
但她还是落笔,所以只能说明,那晚传信的人,不是柳纪瑶。之所以柳纪瑶会去找林氏来小院,也只是被别人当了一枚废棋子给用了罢了。
“到底如何?可否放我走了?”
柳纪瑶说道,有些不耐烦。
“走吧。”
玮玉道。
宋禹想要拦住,但还是没有开口。
确定柳纪瑶走了,玮玉看向宋禹,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一直被她带在身上,没有放在小院。
“老师请看一看。”
宋禹接过来,那信上写的内容虽与宋禹收到的一封不同,但是字迹很明显就是一个人的。
“这是?”
“苗儿写给我的。”玮玉回答道。
“那……”
“准确的说,是小福拿给我,并说这是苗儿房间里留给我的。当时觉得奇怪,便留在身边了。”小福会收拾玮玉的房间,若是被小福收走,玮玉便没有证据了,因着觉得奇怪,才一直带在身上。
宋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十三小姐怀疑是小福?”
“宋老师不是也说过,是小福传达的消息给您吗?”玮玉趁机将阿秋的事一并推给小福,这件事她不能再惹,若是传到无终耳朵里,她未必再能活命。
宋禹似乎明白了。
“没什么事,十三就先告退了。老师好生歇息。”玮玉说道,随即退了出去。
“十三小姐慢走。”
小福知道阿秋的事情?可小福只是柳府的丫鬟,应是柳重桓配给十三小姐当丫头用的……宋禹眯起眼睛,事情的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只差一点就能捅破。
“裕王?!”
……
自从小福开始做饭,倒是一天比一天做的麻利了。玮玉一回来,她这边的饭也做好了。
“有点烫呢,小姐等会儿再吃。”小福端来一碗解暑气的绿豆花粥来,说道。
晌午日头大,晾一下也不错。
“倒是从没听过你说你家里的事儿。”玮玉拿起筷子,不经意的问道。
小福盛粥的手顿了顿,抬眼笑眯眯看去,“小福早就来了柳府,小时候的事也记不大清了,每天都是干活干活,哪里有时间去想别的。”
“你说的倒是很对。”玮玉依旧没有表现的很在意的样子。
“嘿嘿。”
小福一笑,端着盛空的盘子下去了。
玮玉抬眼瞧去,没什么表示的开始吃饭。
小福这个丫头,没那么简单,亏得她之前把自己骗到了。是个厉害的人物,柳重桓在她面前都不避讳。
今儿个在书房的时候,小福半路插嘴,亦没见柳重桓有什么表示。
小福是柳重桓亲自找的人,来伺候玮玉的。那时柳重桓对于玮玉的印象,还只有她是主上带来的,自己不能怠慢了。所以说,柳重桓找的丫头应该是很小心的,那么说,这小福……不是别人的眼线,就只能是无终的人了。
想到这里,倒是很多事都说的过去。
小福善于伪装,且伪装技术高明,这样的人才,无终自然不会放过。
小福是无终的人无疑,不然无终怎么会容忍一个如此善于伪装的人待在柳府。
那么,还有一点,是玮玉现在非常担心的——那日玮玉性命受到威胁,是小福去找了宋禹和白齐,并对他们说了那些话。
想到这里,玮玉有些懊恼。
在自己身边的人,实际上都不是自己的人。连个可用的帮手都没有,谈什么千秋大业?
“唉。”
玮玉叹口气,想到今日在客院,对比出来的小福才是那晚叫宋禹过来小院的传信之人,玮玉就难受。
小福这样做,定是说明她发现了什么。
白齐那边她不好确定,只能从宋禹那边下手。因此才叫了宋禹来,又借着柳纪瑶善妒的小心思,把这件事嫁祸给她。
那晚柳纪瑶带着林氏来,玮玉定会一看到她就想到是柳纪瑶传的信。
“啧啧啧。”
玮玉端着粥碗,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福若是发现了她真正的身份,那么无终就会知道。
无终如果知道了,玮玉的小命就玩完了。
不过,无终可会相信,借尸还魂这种事?
罢了,为了不让后续的事情不可开解,玮玉还是从根源处下手——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是永远闭口的好。
喝下一口粥,玮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目光直直看着前方,坚定不移,眼眸中透露出的神色也越发凌厉。
第七十四章 并非出狱()
月晕之下,宽大的袍子遮挡住他现下虚弱的身体,由于没有光线的射入,苍白的脸庞略微有些吓人。即使一副如此疲态,亦不能遮挡他之风华。
算一算日子,今日他便该从这不怎么好受但却安逸的牢狱之中出去了。
从墙角一条微不可查的空隙中得知,现下应该是晌午。
迟迟不见狱卒身影,是有什么地方他算错了?
应该不会,无终不会算错。
又过了一会儿,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来。
嗯,来人了。
无终没有试图反抗,反正他现在也毫无力气反抗。任凭祖鲁的狱卒将他拉扯出去,他也不见外,将自身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两个架着他的狱卒身上。
在这暗暗的天牢之中太久,即使早有准备的闭上了双眼,那灼热的阳光还是透过薄薄的一层眼皮,穿透一双眼球,照进了无终黑暗已久的内心。
还真是不太适应。
狱卒架着他走了很久的路,他亦没有睁眼,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双眼是否能接得住这耀眼的阳光。
脑子里清楚的知道狱卒所走的方向,到了宫门口前,狱卒将他随意放了下来。对着里面的人,恭敬的跪拜道,
“王上,人已带到。”
无终保持着狱卒将他放下来时的模样,直到听闻屋里那人道了一句,
“让他进来。”
无终才微微动了动左手的拇指。
奈何力气太小,只能动到这个程度了。
越王似乎是知晓他的情况一般,雄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他给寡人带上来!”
狱卒听了,起身又架他起来。
还是屋内的地毯软一些,外面的地有些硬。
无终以前倒是没有这么观察仔细过这屋内的装潢,如今这铺着的地毯倒真是让他欢喜。
他看起来很病态,时隔多月越王看到无终的第一眼,心里想到。
“大胆!见到王上竟敢不下跪?”
德安硬气道,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一声吆喝,足以让无终值得抬起头来看看。
只是一眼,无终就用光了刚刚存下的那一点力气。
倒是蛮眼熟的,做的不错。
“呔!”越王呵斥德安道,“不许多嘴!”
德安立马蔫了下去,不再多言。
无终牵动了嘴角。倒是会用下马威了,还算长进。
沉默了许久,无终有了些力气,缓缓将双手举过头顶,一拜。
“臣弟,拜见王兄。”
越王本该松一口气的。
无终身体已经虚弱无比,甚至是留下了内伤,他这副模样还怎么跟他斗?
可越王松不下这口气,只要无终还在,他就松不下这口气。
“别来无恙。”
他声音低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无终听错,他语气中透露着无奈,竟透露着丝丝温情。
无论如何,无终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帝王的位子越王已经当了太久太久,自身情绪拿捏的张弛有度,连无终都会自叹不如。
无终没有说话,反正他的力气没有丝毫。
越王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摆了摆手,“起身。”
保持这跪拜姿势的无终,却因着长时间跪拜,起身有些艰难。双手扶地时,微微发颤。
摇晃着身子,终是站了起来。
却是不肯停下来,对着越王又是立身一拜。
“别来无恙,王兄。”
随即起身,缓缓睁开眼眸,露出无限星光,如同一深潭,叫越王不敢直视,却因帝王之位不能轻易躲避,眯起眼睛也要对视回去。
阳光比想象之中刺眼,瞳孔不可自控的收缩了一下。
两王相对,眼神之间的交锋。
虽静默无声,德安却是不敢大声喘气。
一国之主的越王怎么会先收回目光,即使是眨眼也不曾一下。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很久,终是无终先是合上了眼眸。
“王兄赎罪。”
无终三拜。
越王忍住眼眶决裂的痛感,嘴角上扬的笑了一下。
“臣弟免礼,你我无需多言。”
不等无终再说什么——实际上越王也知晓无终不会说什么,越王便又开口道,“天牢的滋味不好受,案件查明之后寡人立即叫人将你放了出来。看你身体有些虚弱,还是先待在王宫内养伤为妥。”
案件查明?
“臣弟,谢过王兄。”
一句一拜,无终礼数丝毫不会懈怠。
“德安,带裕王殿下下去休息。”越王吩咐道。
德安颔首,上前对着无终道。
“裕王殿下请。”
无终倒是没再看德安一眼,这样的人,一眼便可以被记住。
无终抬脚,身后带他上来的那两名狱卒也跟着他。
事情有变。
无终这不是被放出来了,而是被软禁在越王的眼皮子底下。
还是算错了啊。
无终蹙眉,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想了一遍。
可还是找不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德安腰间明晃晃的白玉忽入了无终的眼中,哦,原来是她。
出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