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歌,锦绣江山-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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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他已到达她面前,俯身将她双肩一握,清俊的眉目,深深拧起,他语气略急,“长歌,你哪儿不舒服?是否胸口又痛了?”
那日肃王府中,离岸的话,始终盘桓在脑中,令他连心都跟着揪起。
他知道,当年是他连累了她。
本不想害她,是以他伤未愈,便不告而别,谁知,她依然因他受苦。
“参见皇上!”赵宣原地跪下,一颗心悬得老高。
尹简只一瞬不瞬的盯着长歌,“给朕说实话。”
“没有……”长歌唇色泛白,她摇了摇头,眸光落在随后下来的郎治平脸上,她急声道:“郎统领,我想告假六七日,可以么?我……我不大舒服,想回客栈找离岸。”
闻言,郎治平扭头看向尹简,以眼神示意长歌,能作主的人是谁。
“去朕宫里,朕传太医给你。”尹简沉目,以命令的语气道。
长歌忙摇头,“皇上,我这是老毛病了,离岸手中有药,他最了解我的病情,也懂得怎么照顾我,你……求你准我假吧!”
尹简褐眸深邃的凝着她,良久,缓缓道:“朕送你出宫。”
第103章:哪里痛,朕给你揉揉()
他毫无温度的五个字,听在长歌耳中,却仿佛天籁。爱睍莼璩
她以为,自从那日决裂后,他不会再宠她了,因为她记得很清楚,他说,“孟长歌,别太高看自己,你之于朕,其实什么也不算。”
是以,这段时日,她忍辱负重,少了以往的嚣张,只想着乖一点,兴许尹简就会消气。
可此时,他竟……竟一如既往的待她好。
哪怕他并不如以往的温柔,可他说出的话,却句句嵌着情义。
长歌润湿的眼眶,忽的就淌出泪来,她狼狈的慌忙低下头,鼻音浓重的说,“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尹简眸子一黯,起身,冷冷淡淡的道:“既然可以的话,无须告假,归营!”
“皇上……”
长歌一惊,仓猝间抱住了男人的腿,抬起头,可怜巴巴的道:“当我方才的话没说,好嘛?”
其余众人,对这一幕,简直不忍直视……
孟长歌这小混蛋,没骨气且矫情!
尹简几不可见的挑眉,他复又弯下身来,“能走么?”
“可以。不过……”长歌顿了顿,略觉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得借条胳膊用一下。”
说完,她抓住他手臂,便借力站了起来,只是借完就扔,她松了手朝旁侧说道:“赵指挥,今日真是多谢你送我来此,可以麻烦你再搀我走段路么?”
赵宣愕然,他至今还跪在地上,天子没叫起,他便不敢起身,听此他不知所措的点了下头,“好。”
“平身吧!”尹简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赵宣头上,他淡淡出声。
赵宣欣喜,忙叩头道:“谢皇上!”
然而,天子接下来一句话却是,“郎治平,带他归营,朕晚些再传你。”
“遵旨!”郎治平拱手一揖,而后拎起赵宣,“回去。”
长歌傻楞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郎治平带走了赵宣,而后又听到尹简吩咐人备车出宫,等她反应过来时,竟是莫麟那厮表情嫌恶又隐忍的搀扶住了她手臂。
“你,你你干嘛?”
长歌用惊惧的眼神猛瞪莫麟,脸上明显的写着防备两个字,她可担心这厮会趁她虚弱时,将她给暗杀了!
莫麟没好气的回答,“马车得在宫道等,我奉旨搀你上马车,明白?”
长歌“哦”了一声,干笑不已。
“你先在马车里等,朕更衣,很快就来。”尹简温声道一句,便转身折返,朝寝宫而去。
长歌看着他的背影,有片刻的怔忡,这个男人可真好……倘若可以抛开他的身份……
“走吧。”莫麟催促,心道,但凡有眼光的女人,都会爱上我们主子的,可惜你不是女人,爱上也没用!
长歌迈开步子,顾及着身下有经血,她走得很慢,时而缓和,时而加剧的腹痛,令她只觉做女人生不如死,下辈子一定要转世成男人,做个真男人才好!
莫麟边走边发出几句感叹,“小混蛋,主子待你真是我从未见过的好,你可要有良心,要明白感恩图报这个理儿,你知道么?”
“你管得可真多!”长歌撇撇嘴,根本不想回答他,若他知道她的仇恨,他还会认为她没有良心么?
莫麟恼火,“你这人怎么狼心狗肺啊?主子把你当宝,你却将主子当……”一个“草”字,他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这可是大不敬啊!
长歌懒得争辩,她默默的走着,心绪凌乱。
走了好久,终于到达宫道,莫影和莫可已驾了马车在等候,长歌爬上马车,没敢坐尹简的御榻,她坐在了旁侧的凳子上,心里惴惴不安,好担心经血会渗到裤子外面……
等了一刻钟,尹简到来,他换了一袭墨蓝色的锦袍,掩去了帝王的威严,却也非温润的公子,而是周身冷冰冰的,令人心生怯意。
他撩袍在榻上坐下,瞥一眼长歌,并未言语。
长歌咽了咽唾沫,局促的亦低头噤声。
马车驶动,沿着宫道缓缓前行,高半山等人全在外头侍候,或骑马,或坐在车头。
车厢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自那日决裂至今,整整半个月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长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有酸有甜,有苦有涩,而更多的,则是窘迫和尴尬。
小腹忽然又是一阵绞痛,长歌忍不住申银一声,抱着肚子弯下了腰,身子轻轻颤抖不停,颊上的血色,愈发的流失,白如薄纸。
下一刻,她肩上多了双大手,尹简半揽抱住她,剑眉拧成川字,“你究竟哪儿不舒服?胸口疼还是肚子疼?”
“肚子。”长歌虚弱的答他,脆弱的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仰靠在了他身上,他身躯微微一震,陡然抱起她整个身子,将她放在了御榻里侧,他则在外侧坐下,温声低语,“离岸那儿有现成的药么?你这毛病多久了?又是肠绞痛么?”
长歌微喘着说,“有药,不是肠绞痛……”
尹简眉峰依然紧蹙,“哪一块儿痛?朕给你揉揉。”说着,便将他温热的大掌轻轻覆在了长歌肚子上。
长歌浑身一震,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连疼痛都忘了……
“不是这儿么?”尹简却以为他按错了位置,隔着衣衫,掌心紧贴着她肚皮,在四周摸移,嘴里细碎的问着,“这里呢?这儿还是这儿?哪块儿疼你出个声……”
长歌空白的大脑回笼,她煞白的小脸,顷刻间染上胭脂红,羞赧的磕磕绊绊的道:“不,不用揉……”
尹简大掌一顿,遂即涔冷一笑,“孟长歌,你想多了吧?朕已说过,你之于朕,什么也不算,朕无非将你当作一个普通朋友罢了,你既不是朕的女人,又何必摆出这种娇羞的脸色?”
“我,我……”长歌被打击得失语,她死死的咬住下唇,一下一下喘着气,忽然她一把抓起他的手,直接按在了她冰凉剧痛的腹部,赌气的厥嘴,“就这里疼,你爱揉就揉,我不叫你停,你可千万别停!”
哼,让你揉到手断!
尹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没理她的话,用了点力道,又不失轻柔的给她揉起了腹部,说来也怪,他的大掌,似带了股暖流,渗进了她冰凉的腹部,竟奇异的感觉疼痛稍减了,长歌舒服的嘤咛了声,但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她心里一“咯噔”,忙不动声色的将双手按在了身下的重要部位,间接的挡住了他的大手,以免他下移,揉到与他不同的身体构造……
马车不知何时驶出了宫门,“哒哒”的行走在街道上,而长歌在他的侍候下,舒服得简直昏昏欲睡,她果真闭上了眼睛,但嘴里不忘交待他,“别停啊,你揉着真不太疼了,千万别停……”
尹简狠狠瞪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未停,左手揉酸了,再换右手,如此反反复复,认真而耐心的做着这么微小的事情。
其实,想知道她究竟是男是女的法子很多,比如此刻,他可以趁她不备,直接封了她的穴道,然后上下其手一摸她身体,就可探明真相,这个念头,亦在他脑中闪过,可他下一瞬又打消了这个龌龊的想法,他是天子,怎可如此无礼于人?
若她有问题,迟早总会露出马脚的,不急于这一时。
“尹简,你似乎很有这方面的经验啊,是以前给别人揉过么?”长歌忽然好奇的睁开眼问道。
尹简闻听,默了一瞬,才漠漠的道:“嗯,揉过。”
“哦……”长歌瘪了瘪嘴,“是女人吧?”
尹简点头,眼眸晦暗了几分,垂下的眼睑,遮掩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长歌莫名的心中有些不知味儿,她蓦地想起了曾在宣华大街见过的他的三个妃子,此时想来,个个风华绝代,姿态万千,他想必很宠爱她们吧?
长歌咬了咬唇,轻声问出,“尹简,你……后宫那么多妃子,你最喜欢哪一个啊?”
“与你有关系?”尹简闻听,轻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
长歌干笑两声,“没关系,就是随便问问。”
“既然与你无关,朕就无须回答你。”
“呃……”
长歌恼火,“我不过就是想知道你给哪个妃子揉出的经验嘛,不说算了,我还懒得听呢!”
尹简眸中浮起促狭的笑意,“哦?你确定不听了么?朕方才跟你玩笑呢,如此就算了……”
“听啊听啊,我也是玩笑!”长歌慌忙打断他,一脸期盼,就像是耍无赖的孩子,情绪说变就变。
尹简凝着她晶亮的瞳眸,不觉宠溺的揉了揉她脑袋,温声道:“那个女人,是我母妃,就是我生母。她在世时,肠胃经常会不舒服,我便跟太医学了揉肚的技巧,希望能为母妃减轻病痛。”
第104章:试探,暗查()
长歌不曾想到,除她之外,能让尹简亲手揉肚子的女人,竟是他的母亲。爱睍莼璩
她细细凝视着他,但见他眼神温柔似水,微翘起的唇角,扬起欢欣的弧度,整个人再不似先前的冰冷,仿佛浑身都浸在了暖阳中,让人忘了他是冷情的帝王,以为他只是一个翩雅如玉的佳公子,情不自禁的被他而迷惑。
然而,令他改变的女人,并非她,而是生养他的母亲。
长歌不禁想,他很爱他的母亲吧。
年少时的他,一夜之间,父亲病死,母亲殉葬,他从高处跌入低谷,丧父丧母的他,其实未尝不可怜?他与她,命运不尽相同,却又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十五年前,他才七岁,他又懂得什么呢?
是他的爷爷尹赤、父亲尹梨、皇叔尹诺,以及其他尹姓皇族率领的溯谟铁蹄毁灭了她的家国,于他,其实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与她的出生,注定了他们的对立,她避不开,他亦躲不掉……
此时,他在回忆母亲,而她的母亲,她却毫无印象。
她只记得,她的母亲很早很早就死了,似乎那时她才刚刚满月,此后她的生命中,就只有父皇,所有人都说,她是父皇最宠爱的长生公主,父皇甚至不顾朝臣反对,大兴土木,挥霍金银,给她在宫中建造了长生殿,那时分,她真是最快乐的小公主,后宫无数妃嫔,连同皇后在内,无人敢给她脸色看,敢伤她半分,因为她见过父皇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很骇人,一个父皇的宠妃,不过是夸她漂亮时,不小心将她的小脸捏疼了,父皇竟龙颜大怒,将宠妃打入了冷宫,但那还不算什么,她听到了一个传言,说是她母亲死后,父皇斩杀了皇贵妃,那位皇贵妃的父兄,乃凤氏王朝手握重兵的元帅和将军,而父皇竟不计任何后果的杀了贵妃,似是怀疑母亲为贵妃所害。后来,溯谟攻入中原,凤氏大军节节败退,江山危在旦夕,她偷偷听到有人骂父皇昏庸,说什么女色祸国,又说什么父皇与妹**,生下孽种毁了凤氏百年基业……
长歌不懂,至今也不懂,没有人能为她解释这一切。
凤氏亡国,皇宫大火,所有人都死了,只除了她逃出生天,再没有一个人活着,假如,太子皇兄凤寒天当年也逃掉的话,那么,她与凤寒天便是凤氏仅存的遗孤。
“长歌?”
耳畔,一道温柔的声音,将长歌唤醒,她迷茫的看着尹简,他笑着在她额头弹了一记,“在想什么?朕唤你几遍了。”
“啊……”长歌讶然,遂之便不好意思的讪笑,顺嘴说道,“我没想什么呀,就是发现你现在这样子好好看。”
尹简略感意外,他不禁浮唇,语带促狭的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