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歌,锦绣江山-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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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人，我……”
“我现在有事先走一步，待明日空闲，我定来羽林军营请二位大人喝酒，我们一醉方休！”
长歌言毕，阔步离开。
郎治平和赵宣面面相嘘，意外之余，又实难猜测那狡猾奸诈的小混蛋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是虚情假意的笼络，还是真假掺半的算计？
……
长歌回了宫，尹简却脱不了身，便命高半山传了一句话，“皇上请孟大人稍安勿躁，若实在闲不住，可以让沁蓝教孟大人绣荷包，婉郡主会喜欢的。”
“绣荷包？”长歌生生被呛，“你们主子不是在做梦吧？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简直是开玩笑！”
高半山赔笑，“主子是为了让娘娘静下来，省得娘娘乱跑。”
长歌理直气壮，“怎么叫乱跑？我出宫是为了赌钱赚银子啊，不然你给我银子？”
高半山深深扶额，实在无言以对，“奴才真是第一次遇到像您这般盘剥下人的主子。”
“啧啧，高公公不想破财免灾的话，那也好办，你告诉我，婉郡主几时归来？采薇……嗯，她现在哪儿？”
“婉郡主可能比较迟，采薇小主嘛，暂住在帝宫，但娘娘放心，皇上命奴才在宫外另寻一处宅子安置采薇小主，皇上当着婉郡主的面儿，告诉采薇小主，要为采薇小主另觅如意郎君呢！”
闻言，长歌若有所思，“是么？高公公你不是一向帮衬着采薇小主么？没替她美言几句啊？”
“奴才冤枉！”高半山受惊，连忙跪下表忠心，“奴才虽是下人，但奴才做人是有原则的！奴才不贪财不好色，只忠心皇上，只替皇上办差！”
谁知长歌听闻，表情更加难看，“那小爷需要你帮忙，还得找皇上传话啊？”
高半山是个人精儿，立刻磕头：“能为孟娘娘效命，是奴才的福份，娘娘尽管吩咐！”
“好，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但你不准禀报皇上！”
“这……”
长歌附耳高半山，悄声道：“甭着急将采薇送出宫，你安排一个伶俐的宫女贴身侍候采薇，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高半山面露惊异，“娘娘，万一皇上……”
“没有万一，你照我的吩咐做，出事我担着。”
“是，奴才马上去办！”
卷四：凤凰台，浮生九重——68 诡谲天下，风云再起（7）（）
高半山走后，沁蓝好奇地问：“娘娘，您是担心采薇小主与您争宠么？”
长歌失笑，“争宠这种事情，你觉得我会在意么？反正现阶段，你主子是没胆儿左拥右抱的。”
“主子心里只有娘娘，会一辈子对娘娘好的。”沁蓝由衷说道。
长歌单手撑在下巴，秀眉紧了又紧，一辈子能有多少年呢？她抱着只争朝夕的心态嫁给尹简，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是皇帝，是必须要娶许多许多女人的男人，不管他愿意与否，他的身份，会让他身不由已。到那时，她又该如何呢……
沁蓝看她眉头紧锁，脸色略显异样，忙道：“娘娘，今儿奔波了一上午，午膳您也没胃口，要不奴婢给您煮一碗莲子粥？”
“我不饿，待皇上回来一起用吧。”
长歌摊开右手，看着因为练武而生起薄茧的掌心，她哀而轻叹，“沁蓝，你教我绣荷包吧！”
……
寿安宫。
后宫家宴结束，惠安遣退各宫嫔妃，有意单独留下尹简叙话。
一番客套之后，终于进入主题。
惠安面容哀戚，“皇上，哀家明白宫规祖制不可违，但哀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逢此年节，实在是挂心不下，可否请皇上赏个恩典，允许灵儿出紫阳宫与哀家团圆一日？”
“母后莫急，朕正要与母后商议灵儿出家一事。”尹简神色凛然，“高半山，把东西呈给太后！”
惠安一怔，“出家？”
高半山将早已备好的锦盒打开，麻姑取出盒内信笺转呈给惠安。
“此乃灵儿亲笔血书。”尹简解释道。
惠安手指一抖，脸上血色慢慢褪却，她缓缓展信阅读，短短几行字，情长意深，又写尽看破尘世的无奈心酸。
然，惠安却无法接受，“不可能！灵儿怎么可能出家当尼姑？她不是被关在紫阳宫么？又怎会在宁州出家？”
尹简道：“母后，这大半年，灵儿经历了那么多事儿，您还认为她是养在深宫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公主么？她变了！朕当日离宫前往宁州视察，前脚刚走，后脚她便易容骗出宫，半路与朕相遇。母后，朕答应留灵儿性命，可她非要出家，否则宁肯自杀，朕能怎么办？朕百般劝说无果，只好将灵儿暂留宁州城外梅庵修行，然后为她在宁州新建庵堂寺庙，了却她最后一桩心愿。”
惠安情绪失控，激动低吼：“哀家不信，哀家现在便去紫阳宫找灵儿！”
“不必劳驾母后，朕即刻解除紫阳宫禁令，母后可派麻姑一探便知。”尹简从椅上缓缓起身，幽深瞳孔淬着点点暗光，“朕认为，母后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如何应对皇室宗族的审问。若那帮德高望重的老王爷不同意灵儿出家，那留给灵儿的，恐怕只有幽禁冷宫一辈子了！另外，朕最多可以拖延到初三，望母后早作决定。”
音落，尹简扬长而走。
惠安砸了桌案上所有东西，在晕眩之前，勉力吩咐麻姑，“快去紫阳宫！”
卷四：凤凰台，浮生九重——69 诡谲天下，风云再起（8）（）
忙了大半日，尹简记挂长歌，一出寿安宫，便直奔含元殿。
谁知，方才踏入宫门，便有内侍太监来报：“启禀皇上，高平公主求见！”
“宣！”
“遵旨！”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施施然入内，“参见皇上！
“皇姑不必多礼，平身！”尹简离座，亲自下来搀扶高平公主，且令道：“来人，奉茶赐座！”
高平公主回礼：“谢皇上！”
“不知皇姑私下求见朕，可是有要事？”尹简言笑晏晏，态度十分和蔼。
高平公主坐下后，却是又欠了欠身，面露难色，“皇上日理万机，本宫本不该叨扰，且今儿个春节，是万民欢喜的日子，但……”
“皇姑有事尽管提，朕不会怪罪皇姑的。”尹简依旧温和以待，想来又是为其女讨封号作打算吧。
高平公主哀声一叹：“禀皇上，本宫驸马开设的浩瀚赌场今日被人砸了！若在平日，倒也罢了，可偏偏赶上新年，实在有些触霉头，本宫生怕影响福祉，来年不顺，是以斗胆请皇上允许本宫在尚清殿祈福！”
尹简略惊：“竟有这等事情？京兆府未曾处置吗？可有抓获行凶之人？”
“回皇上，京兆府当时便派武官处置，但行凶之人好似有些背景，身边护卫林立，且口气猖獗，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逃匿，丝毫不将武官放在眼里，赌场多一半人被打伤，甚至将赌场管事折手重伤，影响甚是恶劣！”高平公主越说越生气，忿忿难平。
尹简听闻，莫名产生不详之感。
久居京城的官宦子弟，无人不知浩瀚赌场来历，谁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即便权臣宁谈宣的亲戚，也不会随便去冲撞高平公主，为宁谈宣四处竖敌！而孟长歌今日恰巧偷渡出宫，难道是……
思及此处，尹简微微一笑，端起茶盅，道：“皇姑息怒，当心气坏身子。这是南方新供的茶叶，皇姑尝尝看，若喝着喜欢，朕命人准备几斤送去公主府。”
“谢皇上隆恩。皇上爱喝的茶叶，那自是好茶。”高平公主欢喜谢恩，旋即央求道：“皇上可得为本宫做主，严惩凶手，以正视听！”
“皇姑，凶手可留下身份线索？”
“据武官讲述，凶手离开时说了两个字：回宫。因此本宫猜测，可能是宫里的御前侍卫，或是羽林军。”
尹简蹙眉，神色渐渐严厉，“高半山，传莫可来见朕！”
“是！”
莫可回宫后，尚未来得及向尹简禀报，便被高平公主抢先一步，听闻传召，他匆匆赶来，单膝一跪：“奴才参见皇上！”
尹简问：“浩瀚赌场一事，你可知晓情况？”
“回禀皇上，是孟大人砸了浩瀚赌场！据孟大人所说，浩瀚赌场不守规矩，霸客欺民，诈赌诈骗，不仅输了不给银子，还组织打手上阵，孟大人一怒之下便动了手。之后京兆府武官到场，孟大人本想去京兆府问讯领罪，但武官不问缘由，只抓孟大人，放任浩瀚赌场不管，于是孟大人怒而回宫。”
“放肆！”
高平公主勃然大怒，腾地站起身，“哪个孟大人？竟敢污蔑赌场反咬一口，本宫定不饶他！”
卷四：凤凰台，浮生九重——70 诡谲天下，风云再起（9）（）
气氛陡然沉凝！
莫可没有回答，静候帝王示下。
尹简慢悠悠地品茶，间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高半山，传旨内务省，册封皇姑的独生女儿为贞静郡主，厚赏！”
高半山出列，拂尘一甩，“奴才遵旨！奴才恭喜高平公主，恭贺贞静郡主！”
高平公主没等来处置，却突然接到册封，顿时喜不自胜，“叩谢皇上隆恩！本宫后日家礼上便带贞静郡主入宫谢恩！”
尹简颔首：“赌场之事，朕自会彻查，皇姑不如先行回府歇息吧！”
“是，本宫告退！”
高平公主终于满意离宫。
尹简却“嘭”一声摔了茶碗！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是奴才未曾看顾好孟娘娘，请皇上责罚！”莫可一震，忙叩头请罪。
尹简厉目如刀，“即刻查封浩瀚赌场，将今日涉嫌之人，包括京兆府武官，悉数打入死牢！”
“是！”莫可领命。
尹简甩袖离去。
东偏殿外，他调节好情绪，方才大步跨入殿门。
长歌一听脚步声，便知来者何人，她呲了呲牙，“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会儿来，不会是算计好时间打算笑话小爷吧！”
沁蓝忍着笑，起身迎驾，“奴婢参见皇上！”
尹简绕过屏风，竟看见长歌正在刺绣，忙得头也不抬，那股子认真劲儿，堪比钻研武功秘籍。
他吩咐道：“传膳。”
“是！”沁蓝躬身退出。
尹简走近，第一紧要便是执起长歌双手检查，果然她右手指头都被戳成了血窟窿！
长歌一看男人神色不对，当下顾不得丢脸，赶紧献宝似地说：“皇上快看我绣了什么！”
尹简方才拿起她的绣品欣赏，只见白色方帕上面，歪歪扭扭的只绣了两个字：简·歌。
“怎么样？”长歌眼巴巴地问。
尹简蹙眉：“唔，比起朕宫里的绣娘，实在相差太远。你还是甭绣了，浪费物料。”
长歌点头，“对。但是夫君喜欢么？”
“原本凑和，不过听你叫一声夫君，那便值当了！”尹简给予肯定，十分痛快地收下礼物。
谁知，长歌手一伸，竟是说道：“给钱！一千两银子卖给你！”
尹简愕然，“孟长歌，就凭你的绣工，你敢狮子大张嘴给朕卖一千两？”
长歌撇撇嘴，“嫌贵呀？那皇上还给我呗，我卖给别人，若遇着一个财大气粗的，兴许价格可以翻上几番呢！”
“呵，你想去敲诈谁？孟长歌，你给朕省省心成么？这块帕子朕没收了，你不许再绣，记住了么？”
“难道不是皇上下旨让我学刺绣么？”
长歌一派无辜的模样，惹得尹简气笑不得，“朕随便说说罢了，你一向不理朕的话，朕怎知你……哎，早知你刺绣会弄伤手，朕是万万不会让你碰的。”
“可惜，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皇上居然舍不得付钱！”长歌怨念颇深，死活惦记着银子的事儿。
尹简一语戳破长歌的诡计，“你缺钱买东西么？还是想弄点本钱去赌坊玩儿？”说罢，他从床头木盒里取出一支药膏，细心地给她手指上药。
卷四：凤凰台，浮生九重——71 诡谲天下，风云再起（10）（）
长歌白眼儿一翻，长吁短叹：“皇上做人可真没意思！行啦，小爷不卖总可以吧？把帕子还给我！”
“休想！”尹简干脆拒绝，且当着她的面儿，把帕子折叠好，贴身珍藏了起来。
长歌手指涂满药膏，不好行动抢回来，只能出言威胁：“皇上不怕我一气之下再砸几家赌场泄愤？”
“哎，都嫁为人妻了，还是没点儿长进。”尹简喟叹，大掌抚上她异于常人的脑袋，目中满是疼惜，“歌儿，今儿个叫你受委屈了。”
长歌却“噗嗤”笑出声：“呵呵，你不生气？我以为你会怪我肆意妄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