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乒乓]-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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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就听见那头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薛忱忙不迭的表态:“我来我来!”
公寓里薛忱手忙脚乱地捡着被自己碰摔在了地上的电视机遥控器,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薛忱打电话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直到天快黑了郁辞才听到敲门声响起。开了门,就见薛忱拎着两个袋子站在门口,一身t恤和牛仔裤确实穿得挺随意的,不过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就是穿的随意也是挺赏心悦目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了,衣服和头发都显得微有些乱。
“路上突然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会儿。”薛忱一见是女朋友开的门,总算是不那么紧张了,赶紧解释了一句。
郁辞把他拦在门口,伸手替他仔细地整理好了衣领和头发,这才拉着他进了屋。
屋里的两个中年人顿时就不约而同地投来了视线。
“叔、叔叔阿姨好,我我我我是郁辞的男朋友,我叫薛忱。那、那个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先自己买了点礼物。”
“不用客气,”郁妈妈看来脾气不错,笑着招呼他,“小薛啊,进来坐。”
薛忱放下东西,挠着头一边傻笑一边点头。
然后他就听见有人叹了口气——郁辞的父亲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可惜地看着他:
“哎呀,挺精神一小伙子,怎么说话结巴呢?我看奥运之后的采访说话挺利索的呀?”
薛忱顿时就僵了一下。
“爸,他是紧张才有一丁点儿结巴,”郁辞简直被不按常理出牌的父亲闹得哭笑不得,有些嗔怪得拖长声音喊了父亲一声,“说明他重视你们,奥运比赛都不如见你们紧张。”
这个小毛病薛忱这些年始终都没能改掉,但确实也已经有许久没有紧张到结巴过了。
“别紧张别紧张,”郁教授有些恍然地点点头“哦”了一声,冲他招手,“出来一趟不容易吧?来,坐。”
其实起初薛忱的心里真的紧张得不得了。郁辞家里都是文化人,尤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郁辞不嫌弃自己文盲,也不知道她父母会不会嫌弃?但也许真的是越有文化的人就越是谦和,郁辞的父母出乎意料地和蔼,对他的训练和比赛显得很是好奇,几乎是带着点儿“好学”的意味、而不是对女儿男朋友的“盘问”意味,晚饭时郁辞的母亲甚至还体贴地问他“你们运动员是不是有很多东西不能在外面吃?有什么禁忌你就说,不用觉得驳我们面子。”
来的时候薛忱紧张忐忑、连说话都不利索,等到一顿晚饭吃完,他已经能一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一边自然地给未来的岳父岳母讲奥运村的段子了。
郁辞也不插话,坐在一旁一边吃水果一边含笑听着。
气氛和谐圆满得远远超出薛忱的想象,一些都顺利得让他觉得自己今晚半夜睡觉都恨不得会笑醒。
——一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
时间不早,他该走了。
郁辞的父母对他不错,但并没有开口留他过夜。
郁辞送他到门口。
薛忱眼巴巴地看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队里、明天再出来,一来一回路上那么长时间。”
郁辞摸摸他的脑袋:“那你今晚睡公寓吧,反正你有钥匙,我明天过来找你。”
薛忱直勾勾地看着她,没应声。
郁辞被他看得脸上有些发红,稍稍偏过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
“后天回去,再练两天就打公开赛了,”薛忱的表情和语气可怜得不行,“打完要回省队去打全锦赛。”
郁辞硬着心肠不看他。
薛忱也不说话,耷拉着脑袋盯着地上,用一只脚的脚尖不停地轻轻蹭着门口的地面。
郁辞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举白旗投降,回过身去看父母:
63。赛后·三()
第六十五章
赛后?三
她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话音刚落,向来没什么心眼儿的郁教授就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一声,随即郁辞就看到母亲对自己投来了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om
郁辞有些心虚,抿着唇冲母亲笑了一下。
郁妈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女儿挥挥手。
郁辞微有些脸红,却还是和父母道了别、和薛忱牵着手一起下了楼。
等到了公寓,端着架势装了一晚上稳重靠谱的薛忱顿时就原形毕露了,四仰八叉地往沙发上一倒,摸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张死我了!还好还好!”
郁辞好笑极了,蹲下…身来趴在沙发边捏他的脸:“我爸妈有这么可怕呀?吓得你都结巴了。”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大学教授吗?那么有学问,我以为肯定特别严肃,我从小就怕老师,”薛忱也不反抗,任由女朋友蹂…躏着自己的脸,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跟老何似的,天天嫌弃我、老教育我。”
郁辞顿时就笑了:“你还怕老师啊?就你这天天惹是生非的,我看是何指导怕你才对吧?”
“我最近可安分了,都没被罚过!”薛忱委屈极了,一边为自己鸣不平,一边忽然间翻了个身、一伸手,硬是把郁辞拉了起来。郁辞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踉跄了半步就直接摔在了薛忱的身上,然后下一刻就被他搂到了怀里、亲昵地“咬起了耳朵”,“我最怕郁老师不高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晚上端着稳重乖巧的模样憋得厉害了,这会儿逮着机会就是使劲地撒娇。郁辞好笑得不得了,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大概是有阵子没剪过了,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已经不是之前的板寸了,看起来倒显得他确实斯文了不少。
其实,见家长这一关,也不是真的就那么轻而易举过去的。
那天郁桓打开了奥运决赛的回放,郁老爷子一眼就把薛忱给认出来了。
像她爷爷的这个年龄,对于国球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在认识薛忱之前,郁辞所有对于乒乓球的那点儿印象,就全部都来自于小时候陪着爷爷看过的比赛。今年的奥运会,老爷子虽然因为时差关系不能每场都看直播,但却还是从头到尾把所有场次都看完了的。一见孙子指了今年的男单和上届的男双冠军说这是自己小孙女的男朋友,老爷子顿时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哎呀”了一声:
“这不是薛忱吗?这小伙子球风挺爽快的、打球我一直也挺喜欢,就是脾气不太好,三天两头就要被罚。om”
老爷子这话一说,其他人的表情顿时就不约而同地有些迟疑了起来。
郁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至少是衣食无忧了,又算是书香门第。对于家里姑娘的对象,其实长辈们都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家境收入如何都不怎么重要,反正自家闺女房子也有了、收入也不差,不用靠男方出什么;可要是性格脾气不好,那问题可就大了。
再说,这小伙子打起球来杀气腾腾的,看着就挺吓人的。这万一以后要是欺负他们家的小闺女可怎么办?
为此,郁辞不得不又找了好些个采访和薛忱不在比赛状态中的视频、费了不小的劲才让长辈们相信,自己的小男朋友只是比赛的时候性子急、杀气重,一旦放下球拍到了场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甜心,绝对不可能欺负自己。
要不然,今天她父母的态度能这么好才怪呢!
不过这些,她想了想就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薛忱了――不知道的时候他对着自己父母都紧张得结巴呢,要是知道了,下回再见到爷爷,那得吓成什么样啊?
薛忱不知道女朋友悄无声息地就帮自己度过了一个大考验,这会儿还顶着一头刚刚被揉乱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女朋友笑呢。
两人闹了一会儿,终于各自收拾了一下去洗澡。
再然后,就在薛忱以为可以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抱着女朋友回房间睡觉的时候――
女朋友洗完了澡,居然真的开始替郁桓整理材料了。
薛忱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女朋友,语气哀怨极了:“你真的是要赶工啊?”
不是说好的找个借口来陪他的吗?
郁辞顺手摸了摸他的头:“桓哥过几天真的要办展,你先去把头发吹了,我很快就好。”
连语气都这么敷衍,跟哄孩子似的!薛忱更委屈了,然后还是乖乖地起身自己去吹头发了。
他头发短,没一会儿就吹干了,踩着拖鞋蹭蹭蹭地又回到了桌前,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桌上看女朋友,倒是也不出声打扰她,就这么安静地看她。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郁辞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薛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整个人都像是一瞬间又有了精神,嗖的一下蹿起来又凑到了郁辞跟前。
郁辞收拾完了东西,一边拉着他回房间,一边好笑地解释着:“桓哥这几年挺不错的,这次要办自己的书法篆刻展了,我得给他帮忙啊。”
薛忱“哦”了一声,满心期待地问她:“那你什么时候也办个展啊?”
“我?”郁辞笑着摇头,“我的水平还早着呢。”
薛忱掀开薄被,拉着她就往床上一躺,语气有些无赖:“我不懂,反正我觉得你画得最好看!”
郁辞被他这一通甜言蜜语哄得没脾气,稍稍用力推开他一些、伸手关了灯。
她刚一收回手躺下来,薛忱顿时就从背后贴了上来。
这两年她和薛忱见面的次数大概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已经有很久没有和他一起相拥着入眠了。郁辞起初还略有些不习惯,但毕竟是无比熟悉的气息和怀抱,郁辞很快就放松下来,真的有些昏昏欲睡。
但她还是没有睡着。
因为她发现薛忱的呼吸像是略有些急促和紊乱,而且时不时就抬抬手挠挠头,一副有些失眠的焦躁模样。
原本背对着他的郁辞翻了个身,在他怀里蹭了蹭:“怎么了,睡不着?”
“有点儿。”薛忱迟疑着答了一句。
有些困倦的郁辞懒洋洋地发出了一声带着询问意味的鼻音。
薛忱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你今天,都没有亲过我”
先前在她家里,当着父母的面当然要收敛一点。可回到了公寓,她洗完澡就忙着给郁桓干活,活干完了倒头就睡好不容易见个面,他这个男朋友的待遇未免也太惨了点儿吧?
郁辞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今天好像还真是没有亲过?其实她也很想他,这个要求实在是合理极了,郁辞觉得自己应该要满足一下。
她笑了一下,仰着头去亲他。
然后这个吻顺理成章地迅速就变了味道。
黑暗中,郁辞能感觉到薛忱撑起了身子,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喘息声从自己上方传来,他一只手撑在她的头侧,另一只手却已经撩起了她的衣摆、在她的腰侧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的体温向来比她要高一些,这时候掌心的温度更是高得有些烫人,动作间带着一种昭然的急躁和难耐,却还是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下意识地蹭着她、哑着嗓子问她:
“郁辞,好不好?”
郁辞忽然有些走神。
那年好像也是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气氛,他也是这样难耐又隐忍地问她“好不好”。
后来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更是都有些匆忙,哪里还记得起来这些“歪心思”。
一直到现在。
其实那时候她就已经说“好”、甚至都也已经准备好了,他却直到现在还是傻乎乎地追着问她“好不好?”。
明明是个急性子,却还是硬咬着牙忍住了、认真问她。
郁辞觉得自己的脾气其实还挺不错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小男朋友这么傻乎乎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他。她也不说话,微微别过脸、俨然一副正在认真考虑的模样。
她不说话,薛忱顿时就急了,低下头又追过来想要吻她――房间里等已经关了,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能让人隐约辨认出对方的轮廓。薛忱第一下扑了个空,差点磕在了郁辞的鼻子上,又赶紧摸索着找到了她的唇轻轻咬了一口,又隐忍又委屈地喊她:
“郁辞,郁辞”
他平时也喜欢喊她媳妇儿,可到了什么心情激动的时候,依然还是喜欢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
郁辞终于看够了他又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在他凑过来又要亲自己的时候回应了一个吻,笑出了声来:
“好呀。”
压着她的男人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随即他忽然间又撑起了身子,探身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
忽然而至的灯光让郁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