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欢-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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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传言是离谱的,但如果传言成这个样子,其中似乎有一定可信度。傅云萝凭借自己的判断,最终最可信的大概就是七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很有可能面容畸形什么的。
“那这么多传言里,就没有因为丽美人怀着的是个怪物,所以兰妃要为民除害吗?”
萧辰佑好笑的用手指点点傅云萝的小脑瓜:“公主想什么呢?那是皇子,就算是怪物,那也是皇子。由不得别人来害命。”
“这也对,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兰妃估计就更难相处了。”
那么问题来了,萧定江当时见过这个小孩子吗?没有他的允许,七弟和丽美人是不可能去猎宫的。那么他每次看到兰妃的时候,会不会就想起丽美人呢?
“对了,这到底和厉王有什么关系?”
“就是兰妃指使六弟去给丽美人下药,因为被抓住了,所以兰妃迁怒给了六弟。”
真的是不太了解故事的走向,因和果完全没什么关系,感觉都在乱扯。傅云萝挥挥手表示不想听了,从头到尾最好听的就是关于七弟的那一部分。秘闻都是不可靠的,唯一可靠的就是自己的双眼,双眼如果都不可靠,那就跟着感觉走。
第五十章:今夕何夕兮()
其实傅云萝很好奇在厉王柔弱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人格。几乎每日,厉王府都会送来些吃的、用的,五一不是奇珍异宝。那些名贵的药材,据说是皇上为了顾及他的身体而赏赐的。
但厉王应该知道出征在外是不方便携带这么多东西的吧?
军医历来都是最辛苦的医生,也是最辛苦的军人,手边有什么用什么,没有什么就想办法去找什么。
为了让萧辰佑受伤的时候好一些,傅云萝特意去翻看医书,搜罗大量的药草制作几幅药膏。但出于反中医的心结,她还是嘱咐萧辰佑不要乱吃药,很有可能都是有害的,好了就当是药效,不好就当是病人、医生的错。
中医的套路很深。
傅云萝深知这趟征程的必要性,也感觉自己似乎只能对萧辰佑残忍,因为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只能尽力的多想一些,多为萧辰佑做一些,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保证他平安,无论多么滑稽的事都要去做。比如让张思宁陪着去青羊宫进香,她学着摇下签筒,看到上签之后拿走签文,不再去问这只签有什么意义。
“娘娘若是舍不得王爷,为何不让王爷留在烨城?”张思宁不解的问,难道边疆会比烨城里更有前途吗?凭借王爷的身份,随便做点什么事,都不会让皇上轻视的。至少张思宁是这么认为的,远赴边疆,生死瞬息万变,这又是何苦呢?
“烨城里的人太多了。”傅云萝淡淡的说。
她已经尽力让自己表现的无所畏惧。
可恐惧不会因为你说不害怕就不找上你的。
出征的日子近在咫尺,傅云萝连连迸发噩梦,梦里的萧辰佑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上,那么茫然的看着傅云萝的方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萧辰佑似乎在责怪傅云萝将他送上战场。
每当这时候总会在一身冷汗中惊醒,然后抬头就能看见萧辰佑的脸,他用温柔的语气问:“公主做噩梦了?听珠儿说,公主很容易做噩梦。”
然后没几天,他就弄了一个绣着荷花的香囊来,说是静嫔娘娘送的。里面都是安神的药草,可以帮助睡眠。
傅云萝自然是很感激,窝心的拥抱着萧辰佑低声告诉他:“一定要平安归来。”
彼时的他们并不知道这场战争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是齐国与鲜罗设置的陷阱,为的就是拖垮景国,战线在鲜罗拉开,但齐国已经准备好趁虚而入。
而傅云萝和萧辰佑也不知道,此去之后,再见已经是物是人非。
将来的事没人能预测,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多一份的叮咛和祝福上路。在信心满满中,大军开拔,喊着不灭鲜罗不回家的口号,一直走了很远。
远到城门上的人们再也看不见飘扬的旗帜。
傅云萝有些后悔没有让人再多做几十只十二连弩,可以让护卫营的将士们武装起来,好保护顾东升和萧辰佑。
只能寻着机会,让人带去前线,每个月都会有人在城门上张贴皇榜,通告死去或者失踪的将士。到时候夜半会哭的就不止是定远侯府,而是整个烨城都会为之哭泣。
整日面对着地图,傅云萝企图从中感受到前方战事的凶险。她也只能任由自己的脑子里的想法来,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是不会前来安王府问候一声的,也许士兵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又要骑着快马回去边疆。
素未谋面的八方城,竟然成了傅云萝最向往的地方。
在这日复一日的担忧中,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柳七。自从平词会馆一面之后,傅云萝和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联系。而且,因为发言太过惊世骇俗,傅云萝主动让马夫人关闭了平词会馆,因为这个会馆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柳七而设定的。
“王妃娘娘,草民听闻前方传来战报说大军的粮草和先头部队都被劫了。”
柳七甚至都没有问候,直接开门见山,这的确是紧急信息。他心知,不会有人来告诉一个女人,关于战争的事。就算是她的丈夫死了,也只有自己去城门口看告示。
“被劫了?”傅云萝不相信的问,押运粮草的可是荣王的军队。都是战场上炼出来的兵,怎么会被劫了?
“具体的事情,草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好像是当地的山贼给劫的。”
“哪儿有山贼那么大的胆子,就不怕打仗前先推平了他的山吗?”
“娘娘的意思是?”
有人不想大军回来,甚至不想让他们顺利出征。没有粮草和防寒的物资,冬天即将到来,士兵饿死、冻死会比打仗死的更多。
“让户部送钱。”
“娘娘有何妙计?”
之前埋下的种子,终于要生根发芽了。也是赶巧,否则的话,户部侍郎的位置还可以多坐一段时间的。如果提前让侍郎下马,恐怕睿王也不会轻易放款,天助我也。
“弹劾户部侍郎,去红袖坊找马夫人,告诉她那些夫人该告御状了。她会明白的。”
第二天,京兆尹的门被妇人哭着开了。她们的诉求很简单,状告户部克扣拨给青羊宫的银子,没有因此塑造金身,深陷发怒,所以让她们的丈夫去了八方城为国奋战却连口吃的也不给。这些女人都是红袖坊的常客,马夫人只需要煽风点火,发动一两个人,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就行,就算不愿意诉求,站在门口围观也是一份力量。
第三天,京兆尹门口有了更多的人。逼得原本想息事宁人的府衙大人,不得不成交周折,等于变相弹劾户部侍郎。就算户部尚书和侍郎是姻亲关系,也无法包庇。要么彻查,要么朝廷想掩盖。
可这个节骨眼上,前方不平,难道萧定江想让后方也不安宁吗?
傅云萝抬头望见天边飞过的一只飞鸟,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来了多久了?她不记得,似乎那一次另一个傅云萝的离开也不再是谜团,留下、离开,有时候并没有为什么。
这烨城的水,其实还可以再翻腾一下。户部侍郎只要下马,相信补缺的人一定是萧辰锦,便宜他了,又是一出政绩。
第五十一章:随波逐流()
第五天的时候,女人们已经在白天哭泣,柳七再次登门拜访。
“娘娘妙计,此刻朝廷上下恐怕都在想着要如何安抚民心,而且弹劾户部侍郎的奏折越来越多。起初尚书大人还想隐瞒,然而官员连他一起弹劾,差错在户部,尚书自身难保。”
柳七的眼睛里显然有对傅云萝的赏识。
“如果本宫告诉你,对于事情的走向无法控制,只是点了一个火苗,你信不信?”
事实本是如此,她并不会将所有人算计在里面。然而此事很可能会被压下来,捅破的窗户纸会被重新合上。但到底有个补丁,如果舍得重新买张纸,也要看看新旧是否和旁边的如一。
傅云萝忧心的是,无法控制士兵家属的情绪,本意只是想让人去京兆尹的门口闹一闹。而妇女们集合在一起,情绪得到释放,一发而不可收拾。前线的将士如果得知信息,也不会安心的。事情闹的太大了,傅云萝不知道有这个后果。
“娘娘心慈,若是草民的话,这个火苗至少要点个稻草堆燃起熊熊大火才肯甘心。”柳七体谅她想收手而无法控制的心情。
“柳先生,事已至此。本宫不想让前先将士不安心,这个火烧到现在应该够了。”
柳七忽然明白这是一种试探,安王妃想要试探他是否有真本事。如果安王妃有点火、灭火的本事,就不需要他柳七当谋士。谋士,自古就是与将士取长补短,与主家相辅相成的。
“草民明白。”
目送柳七走远,傅云萝叫来珠儿,让她去厨房取来炖的排骨汤给侯府送去。汤不稀罕,但是对于侯府来说,有点温度就够了。人们总是看着前方,忘记在后面的人是多么的孤独,也不想去探听这些女人的心情。因为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寂寞、难受之类的话,而只有经历才会知道道理都是相似的,体会却是自己的。
“公主,老夫人说雪中送炭固好,但来往太密容易被人说闲话。”珠儿气闷的说:“是那侯府看不起人吗?”
当然不会,傅云萝心知老夫人也是为了傅云萝着想,这走的太勤快,的确会有人说闲话。会说安王府打算和侯府结交,会说侯爷还没死而傅云萝已经在给侯府奔丧之类的。侯府树大,安王府虽然是个王府,但到底会有攀附的传言。
“别瞎说,往后少去几趟就是了。逢初一、十五送点东西过去就行,快冬天了,棉被褥子都挑选好的给侯府送去。”
侯府什么都有,但送过去也是心意。
珠儿不敢再说什么,从进了安王府之后,王妃脸上的笑容更少了。她明白,王府的兴衰几乎都在主子的身上,能不添麻烦就别添麻烦。但有一事,珠儿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出来:“先前李兄长走的时候吩咐奴婢,若是他没回来,让奴婢转交给主子一封信。”
“信呢?”
珠儿当然不会随身带在身上,回了一趟房间才送过来。
李长冬并非读书人,写字并不好看,但可以想象这个武夫抓耳挠腮的想着字怎么写。
信里的叮嘱很多,景国人心叵测,而他们都是外来人,一步一脚都被很多人看着。李长冬很担心自己走后,傅云萝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但他知道傅云萝心善,总是无法放下受苦的人,路边一个乞丐也想施舍点什么。不是施舍金钱,而是想让他做工、有个出路什么的。傅云萝能体谅人的处境和心境,对现状的不满,他都明白。
万一,只是万一,如果李长冬不能再回来的话,他已经想好后路,马革裹尸就是。而自己存了点银子,比不上嫁妆的十分之一多。但也可以用来以防万一,李长冬将银子埋在花园里的云萝花下。他意气洋洋的写到就是开的最好的那一株。
这封信看的人哭了笑,笑了哭,傅云萝走到花园里,入目的却是一片枯萎的云萝花。
兄长的关爱是直白的,他就真的像是对一个哥哥对待妹妹那般,千般担忧万般叮咛却又怕自己管的太多。只好一步步的看着走,等着妹妹陷入危难的时候去拉一把。
傅云萝有些愧疚,因为从住进行宫开始她就没怎么理会身边的人。珠儿、李嬷嬷、李长冬都不似在路途中的那般亲密,每个人好像都对她缄默。像是对朋友,又像是对主子。
“白总管,将府里所有的奴隶都给放了吧,把卖身契还给仆人,给一笔钱,让他们走吧。”傅云萝对于好奇前来的白总管说。
白总管惊讶的问为何。
“本宫要废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就从自身做起,从今往后安王府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奴隶。”
面对傅云萝的坚定,白总管只能哀怨的叹气,他知道这事已经不会再有第二个结果。哪怕是王爷在的话,结果也是一样的。萧辰佑从来就不会反驳傅云萝的决定,他只会成为最忠实的拥趸者。
既然要做事,就不能怕前怕后。傅云萝知道她会被人感激,并且自己是在做对的事。
平词会馆要重新开业,她要免费为那些断了骨头的人问诊、免费做手术,要集合所有留在家里的孤儿寡妇做事、做善事。世界会越来越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傅云萝如此相信着。
她有一个很周全的计划足以让自己忙碌起来,然而京兆尹府却是先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