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迪奥有何贵干-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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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是那个白泽。
和游光这种对自己的力量有着近乎疯狂的迷恋的妖怪不一样，她可以说是妖怪中最大的异类。看上去和人类的关系很近，但实际上根本不在乎人类会怎么样。在传说中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却又摆出一副贤者的姿态，对什么都是一视同仁。一般那家伙只会坐在一边看着事态的发展，从来不会亲自参与进来，指手画脚。多亏了她暧昧的态度，朱元芳连她到底想干什么都不知道。
像现在这样突然参与进事情，把一切都搅黄的做法还是第一次。游光的做法尚有迹可循，可白泽完全就是随心所欲。与其猜测她想做什么，不如去想怎么样征服世界来得轻松。
总而言之，他已经命令西厂开始调查迪奥的行踪，至少不能让迪奥在这里就消失。看上去是迪奥与白泽的对决，实际上真正在摆弄棋子的，是白泽和他。不着痕迹的利用他人，这精妙的手段真是令人不得不服。不愧是「妖怪的贤者」之一，朱元芳长舒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卷经。
这本古老的书籍保存得还算完好，这些东西原本都是收藏在他令人修建的仓库内，若不是与白泽对上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拿出来。藏青色的树皮上，唯一一块白色的区域写着《山海经》的纹样，这当然不是记载着人类流传的传说，而是朱元芳自己撰写的妖怪们的典籍。
想要让迪奥赢，不能只靠所谓的「情谊」。白泽的能力可不是什么半吊子，尽管无法消除任何已经存在实物，但概念上的一切都会被她一个不剩的抹去。只靠回忆和情感，证据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会记起迪奥的事情的，就算看到了迪奥的照片，也只会觉得‘在哪里见过’，不会留下半点怀念之情。
人之缘，不外乎相遇，相知，相识，而白泽的能力能暂时把这些过去的‘历史’完全抹去，不存在的过去，自然也就不可能‘回想’起来。
好在迪奥自身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或许是知道白泽不会袖手旁观，或许只是她希望防范于未然，也或许只是命运的必然，她有着两个与她有着莫大关系的‘子嗣’。一个是克雷格文用她的基因培养出来的正统后裔，十六夜咲夜，一个则是迪奥用吸血鬼的方式传承下去的子嗣，廖雪晴。
吸血鬼是靠着气味与血脉传承的种族，对于自己亲人的气味，她们再熟悉不过。所以朱元芳让西厂去澄清廖雪晴的罪名，并邀请「D…10」一同前来调查，这样廖雪晴和十六夜咲夜都会来南京城。接下来只需要一些引导。。。迪奥的胜利就是可以预见的了。
但是怎么可能，那个白泽居然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在这些信息上，她明明掌握着绝对的优势，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
她是故意为之。
与迪奥对决，胜败的结果朱元芳都无从知晓，可以说，从一开始朱元芳就落了最下成。白泽简简单单的就就把他布置已旧的计划搅黄，甚至把他完全排除在外，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孰优孰劣已经十分明显了。可即使如此，朱元芳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为了自己的计划，仍然不能让迪奥败北。对决开始之前，他的‘败北’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不愧是一手创立了仙境的妖怪，”朱元芳冷哼一声，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酒壶，“那么，为了表示对你的敬意，我来为你安排一场无伤大雅的‘戏剧’吧。灿，统治西厂的都督，让她带夏洛克来见我。”
“是，陛下。”
————
夏洛克在皇城外围已经呆了三天。自从请求接见朱元芳之后，她就一直待在这里。当然不是她想要留在这里，那个皇帝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让西厂人暂时接待自己，并表示自己暂时抽不开身，让她稍等一段时间。就算她想要离开，侍卫也会告知她‘皇上马上就要接见你，请您稍安勿躁’。
毫无疑问，这是软禁。她只得翻阅起宅邸内的书籍，以打发时间。不过，说实话接待她的那个坐着轮椅的姑娘也挺有趣的，如果她在这里的话，时间会过得快一些吧。下人买来的报纸上也有不少最近的新闻，夏洛克随手拿起报纸，坐在沙发上翻阅起来。
正看着报纸的时候，她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少了什么。。。呢。她马上再看了一遍昨天的新闻，神机营成员的叛逃，内城广场中间的大爆炸，甚至连西厂也介入其中。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忽然想起来昨天在广场那里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她开始翻找着什么，很快她就在昨天的报纸里找出了一张传单。
上面印着一个穿着西装的金发少女，左鬓绑着辫子。传单上写着「来自英国的大魔术师的表演」之类的话，夏洛克皱起眉头。
很快的，像是自行车轮子一样的声音稍稍打断了她的思路。倒不是她被那声音影响了，她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谁来了。
“还真是让人满意的招待啊，西厂的都督，”夏洛克放下报纸和传单，眯起眼睛，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黑发少女，“能告诉我那个皇帝到底会不会接见我了吗？这样的‘监禁’在英国可是巨大的法律问题。”
“明明是求见国家领导人，却还摆着这么大的架子呢，你也很有趣，”若月白轻笑着说，“难不成你还想浪费皇帝陛下百忙之中抽出来的时间不成？这可是外交问题，你要是走了，我们就会这么向英国政府要求道歉和赔偿。想必作为「英国侦探界的秩序」的你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吧。”
啧，还真是不错的借口，她叹息一声。夏洛克确实不可能就这么走了，明明是她自己来求见一国之君。而且，明帝国让特立机构的掌管者接见和招待她这么一个平民侦探，已经足够给面子了。夏洛克要真的拔腿就走，那问题可就大了。
“那恕我这个平民无礼，于是？明帝国的皇帝到底是否准备接见我？”夏洛克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当然，陛下也对您很有兴趣，准备一下，陛下今天下午专程腾出了时间。”
若月白微微点头。
“不过，明帝国还真是神奇呢，”夏洛克瞥了一眼传单，“天底下还真有七八十岁的‘少女’。”
“我这把老骨头身子骨可不行，哪里称得上少女，”若月白推着轮椅来到夏洛克身侧，“倒是小姑娘你不注意身体的话，老了以后身子虚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这家伙。。。夏洛克不满的砸着嘴，然后举起那张传单。
“这传单上的东西你有印象吗？当时你应该在场才对。”
“。。。老实说，我没有什么印象，”若月白摇摇头，“只是，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参与调查这个人的事情。这传单上的人就像不存在一样，问了当时承办表演的人，他们也表示完全不知道。”
“嘛，总之，先去见我们的皇帝陛下吧。”夏洛克点点头。
那违和感，原来是在这里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 永远的弱肉强食 07（）
紫禁城内是禁止机动车行驶的，进入玄武门，若月白和夏洛克就接受了极其严格的盘查。哪怕是若月白，也没有资格带着武器进入奉天殿内。阴阳怪气的公公们，据若月白所说其实是大部分都是东厂的成员。一眼望去就令人心生畏惧的城门，以及漫长得令人窒息的大道，直到佣人搀扶着若月白乘上大轿，夏洛克仍有些恍惚，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一样。
甚是空旷的大道两旁站着一排排的士兵，身着威严的铠甲，却没有一人手持枪械。大轿周围的侍从一边喊着奇怪的口号，几个工人抬着略有颠簸的大轿，缓缓向着正殿前进。
“难得看到几个世纪以前的皇帝的排场呢。”夏洛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一只手拖着烟杆的若月白。
“这可是明帝国最高级别的理解，你应该感到荣幸，”若月白轻笑一声，望着帘子外的景色，“还是说你更喜欢走着过去？让我这么一个残障人士陪你走几公里的路？当然，你若愿意也可以下去和佣人们一起走。”
明明是不可能的，明知故问，这家伙的性格还真是恶劣。夏洛克也拿出烟斗，摸了摸兜里才想起来烟袋放在了若月白的宅邸里。
“这个国家的人经历过你想象之上的战乱，”若月白忽然这么说道，她看着轿子外目不斜视的佣人，闭上浑浊的双目，“尸骨累累，血流成河。即便与战争完全无关的民众，也无法逃离这个国家的宿命。你所遇到过的人之中，说不定就有战争的受害者。”
“你想说什么？”夏洛克捏起拳头，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却仍然这么问到。
“十六夜月，”若月白忽然提起了这个名字，“你离开机场的时候遇到的前猎人部成员，她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宁静。可代价是失去了自己过往的一切。我想她已经拒绝了你愚蠢的计划吧。”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夏洛克明明已经相当注意那时候的交谈了，她和十六夜的交谈只限于一些与自己计划无关的委托而已。尽管只是试探，夏洛克也知道十六夜是不会加入她的团队的。夏洛克稍稍支起因为长时间伏案而有些酸痛的腰，手放在轿子的扶手上。
“只有经历了战争，才会渴望和平，至少底层的民众们是这么想的。但即使如此，他们也不会为防止与自己无关的战争牺牲自己。反而，为了防止战争波及自身，他们会关注自己国家的强大与否，关注自己国家能否保证自己的安全。这就是平民的想法，崇高的理念在他们面前根本无能为力。明明现在只要战争爆发，任何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可所有人都只在意自己的生活，多么令人感动啊。”
“。。。太愚蠢了。”
“这就是人类，你知道的，可还是为了你的理念选择了来到这个帝国，”若月白空出来的手整理着华服的褶皱，“只可惜，和你有着一样理念的人，绝不会是国家的领导者。天真的人永远成不了国家机器的领导者——国家大部分是由理想主义者建立的，但不会是理想主义者维持的。你知道《理想国》吗？”
“现在各个国家与帕拉图所描述的《理想国》也相差不远了，除了哲学家执政以外。”
夏洛克满带嘲讽的嗤笑着说道。
“人类是愚蠢，无可救药的。在欲/望和权利面前，崇高的理念根本无能为力，鲜花和玫瑰阻止不了炮弹。”
“我是说‘一般民众’这一点，”若月白摆了摆烟杆，“人类是愚蠢，无可救药的，而且自以为是。有自以为是的人认为自己能比‘肉食者’更好的治理这个国家，有人觉得自己会过得很凄惨全是他人的错，有人殚精竭力的引起别人的注意、丝毫不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丑。还有人抱着所谓的崇高的理念，看不起周围的所有人。相比之下，哪怕什么都不懂，但一言不发的人，不是显得睿智的多了吗？”
转了个圈子，到头来还是在嘲讽自己吗？夏洛克只是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
“政治家都是你这个德行吗？”
“我是「军人」，”若月白闭上眼睛，“我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发发牢骚。西厂都督和你们的军队高官不一样，我本人并没有出动西厂成员的权利。也就是说，我只有接受皇帝的命令，然后指挥西厂作战的作用。”
“明明住在那种豪宅里？”
“那是家父的遗产，他的家族从过去就是贵族，而我只是一个养女，只是住在那里罢了。我的工资还不到作战人员的一半呢。”
“还真是辛苦啊，你不考虑转行吗？”
“明明知道不可能，还这么问，真是恶劣的性格啊。”
和她聊天还算是愉快的吧，不过夏洛克没想到的是，那个皇帝居然是在自己的寝宫接见自己。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在她的印象中，应该是像传说中的马可波罗那样，在正殿和满朝文武百官一同殷见这个目前世界第一的皇帝。
“我就在这里等着了，”若月白还坐在轿子里，拉来帘子对她说道，“还请不要对陛下说什么失礼的话，当然，他是个大度的君王，但他代表了整个明帝国的颜面，还请你注意。”
夏洛克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跟在一个带着刀的侍卫的身后进入寝宫。
而朱元芳，早就在那里等着了。或许有些紧张吧，夏洛克看到他的时候不自觉的稍稍低下头。朱元芳正坐在案前，夏洛克本以为他是在审阅文件，但桌子上却摆满了酒水和饭菜。
“来人，赐座。”朱元芳见到她进来，马上这么说道。
两
